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450章 蛇（2）
它纏繞著我的手，注視著我。
我該拿它怎麼辦呢？
看著這條緊緊盯著我的蛇，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單看那紅色的鱗片，就知道它是誰了。
這小子。
‘和剛才殺死的那個是一樣的吧。’
怎麼看都是這樣。
當然，這並不奇怪。
出現在河裡的紅色魔物被稱為赤水蛇。
赤水蛇無論是在河流還是海洋中都會出現。
雖然體型在紅色魔物中算是較大的，但行動遲緩，對付起來並不難。
唯一的麻煩就是它們生活在水中。
還有……
‘我記得它們是有毒的。’
它們的口中長有劇毒的獠牙，即使沒有獠牙，也會從口中噴出毒氣。
但這次對付這個小家夥時，卻沒有感覺到這些。
也許有些個體不會使用毒素吧……
‘真奇怪。’
它還稱呼我為偉大的什麼什麼。
彷彿有意不攻擊我似的。
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對我這樣？
魔物會說話已經夠奇怪了，而它對我表現出善意更是令人費解。
‘這小子也一樣。’
目光移到手上，那條小赤水蛇正呆呆地看著我。
現在最讓我頭疼的就是它了。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與赤水蛇對視，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差點被這小子害死。’
從魔物身上取出魔石後，
我感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便仔細檢查了魔石。
一看之下，我立刻明白了。
魔石中有一種莫名的胎動。
魔石中怎麼會胎動？這又不是蛋，怎麼會有胎動？
驚訝得差點把河水吸進嘴裡。
更令人震驚的是，
我發現本能地知道如何孵化它。
孵化。
是的，我可以孵化這顆魔石。
如果孵化成功，裡麵會出來什麼，我無從得知，但這一點是確定的。
那該怎麼辦呢？
沒有時間思考了，還沒等我考慮清楚，我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注入內力。
‘這……’
孵化的方法很簡單。
不是用魔道泉吸功吸收魔石中的魔氣，而是反過來，從我這裡注入魔氣。
就像給他人注入魔氣使其墮落為魔人一樣。
我對魔石也采用了同樣的原理。
怎麼知道的呢？感覺就像是有人告訴我這樣做就行。
但有一個問題……
‘這小子怎麼吃這麼多……！’
魔石瘋狂地吸收著我的內力。
本來以為它會吸收一些，沒想到竟然如此貪婪。
由於我修煉的武功和奇遇，內力比同境界的人要多得多。
即便如此，它還是吸收了這麼多。
‘已經吃掉一半了吧。’
原本以為戰鬥中不會大量消耗，所以內力應該很充裕。
但它吸收的速度實在驚人。
更糟糕的是，我無法停止供給。
‘這小子真是瘋了……’
一開始是我主動注入內力，
但從某個時刻開始，魔石開始主動吸收我的內力。
本來這種情況是可以中斷的，但這次不同。
從內力被吸收的方式來看，
如果強行中斷，可能會導致經脈扭曲，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偏偏又在水中，掙紮起來更加困難，內力被吸乾的話，真的會死。
如果全部被吸走，我真的會死。
想到這裡，我強打精神。
不能在這種地方死去。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並沒有什麼辦法。
內力逐漸見底。
‘媽的。’
照這樣下去，內力會被吸乾。
怎麼辦？
真的陷入了危機，必須想個辦法。
哢嚓！
終於，內力不再被吸走了。
‘……呼。’
我立刻檢查了自己的身體。
全身的內力幾乎都被吸走了，隻剩下一點點。
再吸一點，我就完了。
雖然感到慶幸自己沒死，
啪！
手中的魔石發生了變化。
魔石上出現了裂紋。
突然，手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
皺起眉頭檢視，發現一條紅色的蛇纏繞在我的手臂上。
看到這一幕，我本應瞪大眼睛，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離開水麵。
內力耗儘，呼吸變得困難。
為了活命，不管是什麼，我迅速逃離了水麵。
時間流逝，到了現在。
“你是誰？”
我與從魔石中跳出的蛇對峙。
魔石中跳出了一個魔物。
‘……本來就是這樣嗎？’
應該不是這樣。
我從未聽說過魔石中能跳出魔物，
更沒見過這樣的事。
當然，我對魔物的繁殖和生育並不瞭解，
但至少我知道魔物不會從魔石中出來。
‘那這到底是什麼？’
因此，這一切顯得更加奇怪。
魔石突然吸收了我的內力，然後跳出一個魔物，
而且這個魔物的行為也很奇怪。
沙沙……
它舔了一下。
赤水蛇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指。
看到這一幕，我知道它並沒有敵意。
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魔物本應對人類充滿敵意，但這小子為何如此親近？
這有多大的意義啊。
武林盟數百年來一直渴望馴服妖獸，但最終還是認定無法馴服而放棄了。
妖獸本性兇殘，隻剩下貪婪和食慾的怪物。
絕對無法馴服，為了和平必須獵殺。
這是武林盟經過長期經驗得出的結論。
‘真是可笑。’
赤水蛇彷彿在表示友好，不停地舔著我的手臂。
我隻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它。
“說話啊，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繼續對著它說話，但赤水蛇卻一言不發。
雖然覺得這妖物會回答我有些荒唐，但……
回想剛才的情景，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家夥確實曾與我交談過。
“你是剛才那個家夥嗎？還是另一個？”
這條赤水蛇是不是我之前殺死的那條赤水蛇呢？我這樣問道，但它隻是呆呆地看著我，伸出舌頭而已。
“喂，剛才你還答得挺利索的，怎麼又不說話了？快說啊，快說。”
沙沙？
蛇似乎不解地歪了歪頭。
“呼……”
漸漸地，心中的怒火開始燃燒起來。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深夜裡，和一條蛇崽子進行這種無聊的對話。
本來就夠煩的了……真是讓人惱火。
哢——！
嘶——！
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住了那條蛇的脖子。
“我給你灌輸的靈力可不是小數目，你這樣毫無用處，實在不行啊。”
嘶……！嘶——！
被抓住的赤蛇掙紮著，似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再不回答，我就殺了你。給我好好回答。”
損失太大了。
為了得到這區區一條蛇，不僅放棄了珍貴的赤級魔石，還浪費了寶貴的靈力。
本來時間就緊迫，真是讓人火大。
嘶……嘶——！
“你雖然是赤色的，應該也有魔石吧？”
雖然看起來力量不大，身體也小得可憐，但說不定體內藏著什麼寶貝。
無論如何，我也要吞下它。
這樣才能稍微減輕我的怨氣。
懷著這樣的念頭，我瞪著它，緊握著手中的蛇。
嘶……
它依然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掙紮，沒有特彆的反應。
如果非要找點特彆的，那就是它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像表示好感一樣舔我的手。
這怪物究竟為什麼對我如此這般？
突然出現的赤色怪物已經夠奇怪了，它對我似乎有所求的樣子，更是讓我心中不快。
為了生存，它應該拚儘全力咬我纔是，現在卻像渴望關愛一樣拚命表現，真是令人厭惡。
那樣子彷彿是我前世的影子。
這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真是該死。”
我皺起眉頭，鬆開了手。
於是，被抓住的赤蛇掉到了地上。
撲通——
嘶——
它一落地，立刻沿著我的身體爬了回來，再次纏上了我的手臂。
它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它把我當成它的父母了？
“妖獸的父母，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它，它不可能把我當成父母。
雖然這個故事偶爾會被用來糊弄人，但對於怪物來說，顯然是行不通的。
也就是說，
這條赤蛇要麼不是普通的怪物?
“要麼是我身上發生了某種變化。”
旅途中，怪物曾多次襲擊我，每次我都會趁機獵殺它們，但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赤色怪物的出現，魔石中孵化出的小怪物，
每增加一個麻煩就已經夠複雜的了，現在兩個麻煩同時出現。
“呼……”
真是讓人無可奈何的狀況。
嘶？
聽到我的歎息聲，赤蛇抬起頭，似乎在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皺著眉頭，說道：
“我要出去，你再回去藏好。”
它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悄悄地鑽回了我的袖子裡，消失不見。
這小子，怎麼看都像是能聽懂我說的話……
“真的不是普通的怪物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
這畜生到底是那怪物的後代，還是同一個怪物？我心中也難以確定。
若如此，最簡便的方法莫過於一殺了之，再清理乾淨。
然而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讓我停下了手。
‘先觀察一陣再說。’
它似乎能聽懂我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攻擊的跡象。
我決定暫時放過它，看看情況如何。
暫且如此。
吱呀。
推開房門，我走了出去。
沿著樓梯稍往上行，甲板便映入眼簾。
＊＊＊
夜幕已深，夜風中夾雜著江水特有的氣息。
我剛一出門，便見甲板上已有幾人站立。
大多是值夜的守衛。
或許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事件，警戒明顯加強了許多。
我瞥了一眼，繼續前行。
我有一個人要找。
走到船頭，隻見一人坐在船頭的邊緣。
見到他，我緩緩走近。
他也似乎察覺到我的腳步聲，轉頭看向我。
夜色中，他的綠眸格外明亮。
我行了一禮，開口問道：
“為何深夜在外？唐家主大人。”
“仇公子。”
麵對的是唐家主，毒王。
“夜已深，您本該休息，為何還在此處？”
“……今晚實在難以入睡。”
“原來如此。”
從他的表情來看，顯然有許多煩心事。
畢竟，紅色怪物的出現對各大家主來說，絕非小事。
他們以維護地方和平與安全為名，手握無數的資助和聲望。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們自然是最為敏感的。
尤其是被稱為四大世家的名門望族，更是如此。
‘但問題似乎不止於此。’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彷彿還有其他隱情。
不過，我並不打算直接追問。即使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簡短地打過招呼後，我和毒王隻是互相凝視，沒有過多的交談。
如此沉默了幾秒。
出乎意料的是，先開口的是毒王。
“……有什麼事嗎？”
聲音中帶著微妙的戒備。為什麼突然對我如此警惕？
雖然我並沒有特彆討好他，但也不至於讓他如此戒備吧。
“其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我隻是出來散步，恰好遇到您……”
“我知道你是有意來找我的。”
“……!”
聽到毒王的話，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人是怎麼知道的？我們連話都沒多說幾句，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這老頭，真夠機敏的。’
的確，他是我心中四大世家家主中最像家主的人物。
心裡這麼想著，表麵上卻裝作不知情。
“什麼意圖？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仇公子不是無緣無故接近人的。”
“……”
哈。
我輕笑一聲，
勉強維持的笑容終於恢複了正常。
既然已經被識破，再演戲也無濟於事了。
毒王察覺到我的表情變化，眯起眼睛說道：
“你想要什麼？”
簡潔明瞭，無需多言。
顯然，毒王已經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
幫助驅逐紅色妖獸。
其實這件事本身並不值得我有所圖謀。
即使我不出手，紅色妖獸也會被消滅。
隻不過，如果我不出手，可能會有更多無辜者因邪獸的肆虐而喪命。
本來可以簡單地說一句‘多虧了你’就過去了，
但作為現任護送隊的負責人，唐門唐家主毒王不可能輕易放過。
關係就是這樣，
作為家主，他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
更何況，
‘雖然他對我有所戒備，但並不想破壞關係。’
毒王還沒有放棄我對他的價值和潛力。
因此，他才會先問我的來意。
想到這裡，我微微勾起了嘴角。
“不，我沒有太大的要求。”
聽到我的話，毒王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他顯然不高興我還有所圖謀。
不過他沒有說什麼，這大概意味著他預設了。
“真的不是什麼大事。隻是……”
“在此之前。”
正要說出請求時，毒王打斷了我。
他想說什麼？
“我想問仇公子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有疑問。我疑惑地看著毒王，
他問道：
“紅色等級妖獸的弱點，你是怎麼知道的？”
“嗯。”
啊，
聽到這個問題，我才明白。
原來這就是毒王對我有所戒備的原因。
突然出現的紅色妖獸，幾百年來首次現身，本身就令人驚訝，
而我卻能輕鬆將其獵殺，這自然更讓他覺得奇怪。
他並不是懷疑我做了什麼，
但確實對我產生了懷疑。
唉，
‘真是無語。’
好不容易幫了他，他卻懷疑我？
這老頭，
雖然理解他的想法，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原本還想幫你對付襲擊呢。’
如果當時唐德那小子的手下真的發動襲擊，我救了他們的話，
事情會順利得多，
但現在因為紅色妖獸的出現，一切都變得複雜了。
那些原本埋伏的山賊去哪兒了？
‘都被吃了吧。’
如果當時他們真的埋伏在那裡，看到紅色妖獸後要麼早就逃跑了，要麼全都被妖獸吃掉了。
“您是在懷疑我嗎？懷疑我故意妨礙護送？”
“仇公子應該沒有這樣的意圖。”
“那就好。”
“我之所以有疑問，是因為當時仇公子的行為。”
看到紅色妖獸後，你毫不在意地將其獵殺，
那不可思議的吸力屏障，你毫不猶豫地攻破，這一切讓毒王難以理解。
“……我實在不明白你是怎麼做到的。”
“您不需要明白。”
“什麼？”
我的回答讓毒王的表情變得扭曲。他可能以為我在耍他。
“如果您不明白，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說您當時一看就知道了，現在卻說不明白。我該怎麼解釋給您聽呢？”
對於這個問題，我已經在獵殺妖獸時想好了答案。
並不是什麼深思熟慮的回答，
其實很簡單。
“一看就知道了。弱點在哪裡。所以我讓孩子們去抓了。”
“…!”
我的大膽回答讓毒王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從之前的皺眉變成了無奈。
我的意思很簡單，
一看就知道了。
所以我就做了。
難道是我的錯嗎？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
如果是彆人這麼說，恐怕早就被罵一頓了。
世人對我的稱呼是什麼？
不僅是最年輕的絕頂武者，而且隨著名聲的傳播，人們很快就會知道我已經達到了化境。
毒王對此早已知情，一個未及弱冠之年便達到化境的人，
‘無疑是個驚世駭俗的天才。’
中原武林早已將我視為天降奇才。
起初，這些稱呼讓我感到不適，甚至厭惡，
但現在我已經習慣了。
既然如此，不如利用這些傳聞為自己所用。
毒王那驚訝的表情顯得格外甜美。
“這話……現在……”
“如果不是這樣，難道您認為我以前就對付過紅色妖獸？
沒錯，重生後我就對付過。
“我本想幫您，沒想到卻受到這樣的懷疑……真是令人心痛。”
其實我一點都沒有心痛。
反而暗自高興，覺得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連珠炮般的話語讓毒王的表情不斷變化。
我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出於一種慣性的自辯。這種藉口總是萬無一失。
隻要有足夠的名聲和實力，無論何時都能派上用場。
你看，毒王現在不就隻能動動嘴唇，無言以對嗎？
“……抱歉，這次是我失言了。”
儘管懷疑的目光仍未完全消失，但毒王似乎覺得無可奈何，向我道歉道。
見狀，我微微放鬆了臉上的表情，裝作接受了道歉。
“沒關係……感謝您的道歉。”
其實，這樣的對話本身就很令人厭煩。
但如果不去善後，將來可能會更加麻煩。
更何況，毒王已經先一步道歉，接下來提出請求也會容易許多。
“唐家主大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有一個請求，不知能否答應？”
“……說吧。”
“不必如此緊張，不是什麼大事。”
難道你以為我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嗎？
並非如此。
‘對我來說可能是個大請求，但在毒王看來，未必如此。’
我並不是想要什麼物質上的東西。
毒王顯得有些緊張，似乎在猜測我會提出什麼請求。
然而，我要說的話並沒有那麼誇張。
雖然我可以要求一些極其昂貴的靈丹，或者像唐門這樣的世家一樣，索要一把名劍。
但我所希望的其實是……
“聽說唐門有一個湖泊。”
“嗯？”
突然提到湖泊，毒王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那湖叫毒理湖……”
那是昔日英雄，唐門的祖先毒絕天留下的遺產。
湖水深邃，全部由劇毒組成，普通人隻要靠近就會中毒身亡，是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這些毒物也是唐門製作毒藥的材料之一。
由於無法確定這些毒水的來源，
人們將其視為奇珍異寶之一。
“我一直很好奇，能否讓我看看？”
我微笑著說道，但毒王的眼神並未改變。
他顯然不明白我為何要去看那個危險的地方。
“難道你真的想看嗎？”
那種地方，有什麼理由非要去看看呢？
原因隻有一個。
“白魔石。”
這該死的白魔石就藏在那個湖泊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