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428章 捉迷藏
一個男人正抬頭仰望著被染成一片漆黑的天空。
乍一看像是夜空，但現在才剛過正午，還是大白天。
由此可見，那片天空並非正常狀態。
就在男人麵無表情地仰望著那樣的天空時，
咚——!咚——!
巨大的聲響從不知何處傳來，掠過耳畔。
正當他疑惑這到底是什麼聲音時，男人感受到了。
有人正從遠處朝他走來。
感受到沉重氣息的男人，隨即把視線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那裡。
咯吱吱——!
有人正單手拖著一隻目測有小山般大小的魔物走來。魔物已經死了。
身體各處凹陷，骨頭穿透麵板凸出，看來是遭受了相當殘暴的對待。
他無需費神去想是什麼把魔物弄成這副模樣。
男人的視線投向了拖著魔物走來的人。
濃密的綠色頭發，嘴角微微上揚。
巨大的身軀和下巴上沾染的血跡，與那浸染著瘋狂的男人詭異地和諧。
他就是中原人稱之為綠王的人物。
凝視著綠王的男人問道：
“唐大主。你在搞什麼鬼?”
“啊，大主。好久不見了。”
看著咧嘴笑著回答的綠王，男人皺起了眉頭。
“這是禮物。有個家夥太囂張了，我正好路過，就抓來給你嘗嘗。”
“……”
聽到綠王的話，男人揮了揮手。
就在那一瞬間。
嘩啦啦啦-!
綠王抓住的魔物瞬間被黑色火焰吞噬，開始燃燒。
“嘖。”
確認了這一點的綠王短促地咂了咂舌，然後將拳頭簡短地伸向魔物。
砰-!
哢嚓-!呼嗚嗚嗚-!
從拳頭中爆發出的風壓將籠罩在火焰中的魔物抹得一乾二淨，不留痕跡。
雖說隻剩下灰燼，但那股拳力卻驚人。
“哎，好不容易帶過來的東西，你卻完全無視彆人的心意啊。”
“正事。”
“嘻嘻……真是個無趣的人啊。”
即使綠王說了話，那個男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
他隻是用那雙平淡的紫色眼睛看著綠王。
綠王默默地看著他，最後哼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
“你聽說天羅黑網隊全軍覆沒的訊息了嗎?”
聽到綠王的話，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男人也知道這個訊息。天羅黑網隊是天魔直屬部隊之一。
據說，這支號稱是戰力之一的部隊，瞬間全軍覆沒了。
“而且是被一個人乾掉的。”
被稱為彭家怪物的強者。
就是刀帝彭宇真的手筆。
“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可從沒想過那個老頭會輸給那種人物。”
“你想對我說什麼，堂主？”
“不，我隻是覺得奇怪。”
綠王一邊咯咯地笑著，一邊不停地說話，但男人卻覺得他的樣子非常礙眼。
“如果沒人幫忙，那應該是不可能的事。”
“……”
綠王的話讓男人歪了歪頭，然後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
轟隆隆隆-!
被染成黑色的天空中開始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彷彿是發怒了一般，黑色的熱氣開始逐漸旋轉。
“你想說什麼。”
“說不準。”
“必唗魔的死與本大主有關。你是想這麼說嗎，綠王。”
綠王的意思是，他對天羅黑網隊的大主、必頭魔死於彭宇真之手一事，懷疑與這個男人有關。
“也倒不完全是這個意思……你是不是心虛了?”
“……真不像話。”
哢嚓。
男人的身體裡傳來了粗魯的聲音。
看著這樣的舉動，綠王的眼睛漸漸被狂氣所染。
“綠王。”
“請說。”
“聽說你到處說想覬覦本大主的位置。是真的嗎?”
聽到男人的話，綠王的笑容變得更深了。
“是哪個嘴賤的家夥到處說這些的?”
這是肯定的話。
綠王覬覦著男人的位置。
聽到這話的男人輕輕歎了口氣。
“……教主曾說過不要做無謂之事，要自重。所以我才對你那微不足道的**視而不見。”
天魔直屬麾下共有四個部隊。
綠王就是其中一個部隊的大主。
這意味著，他在魔教中處於相當高的地位，是一個魔人。
但綠王對此並不滿足。
雖然他無法覬覦自己的主人兼天——天魔的位置，
但至少要爬到天魔的下一個位置，他才會滿足。
在這種立場下，那家夥是綠王的一個絆腳石。
魔教在天魔之下有四個部隊吧。
每一個都是由光是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的高手組成的殺戮部隊。
綠王是其中綠衣飛擊隊的魔人。
天羅黑網隊。
鬼刹劍隊。
綠衣飛擊隊。
以及最後一個。
有一個統領這三個部隊的本部。
眼前的家夥是那群人的主人。
是教主之下的人。
那家夥開始漸漸地走向綠王。
越是靠近，就越能看到那家夥的身體裡湧動著熾熱的火焰。
“竟敢覬覦我的位置……”
那深紫色的眼光中開始停留的是什麼感情？
綠王看著那個，判斷那是一種無比沉重的厭煩。
那家夥帶著那樣的目光對綠王說。
“就憑你這種貨色?”
聽到那沉重的音律，綠王的身體裡纏繞著鬥氣。
身體的大小幾乎有兩個人頭的差異。
但從存在感來看，那家夥絕沒有輸給綠王。
最終走到麵前，兩人對峙的瞬間。
那家夥看著綠王說。
“跪下。你的眼神是不是太高了？”
這句話是轉折點。
綠王肌肉膨脹，向那家夥揮出拳頭。
那家夥的身體裡釋放出黑炎，瞬間四散開來。
此戰過後。
綠王的一隻眼睛被活生生地挖掉，成了獨眼龍。
原本隻有幾叢灌木的南山，一半的絕景消失，變成了荒蕪之地。
想到那裡的時候，我才總算稍微清醒過來。
……是夢嗎。
偏偏在睡著前想了那個家夥，才會把沒用的記憶在夢裡想起來。
是關於綠王在巴蜀某處停留的記憶。
“煩死了。”
這不是什麼好記憶，所以一醒來就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就算不是噩夢，也不是什麼好夢。
首先不能一直躺著，正要起身的時候。耳邊傳來竊竊私語聲。
“……臉頰……”
“不然……”
感覺是睡意漸漸消退了。
好像在說什麼，但聽不清楚。在體內注入內力，強行喚醒了使不上力氣的身體之後。
“唔……”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起身。
是不是被我的動靜嚇到了，周圍傳來一陣顫抖的感覺。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時，首先看到的是，枕著的膝蓋的主人變了。
明明記得是枕著南宮霏兒的膝蓋睡的。
那個位置上不知為何坐著魏雪兒。
那也就是說，我是枕著魏雪兒的膝蓋睡的嗎？
“這……個……”
話說回來。
魏雪兒說要和我一起去嗎?看我記不起來的樣子，她好像沒對我說過什麼……
不知為何，我還是沒有擺脫疲勞。
內力都運轉了，怎麼回事。
“公子……?”
魏雪兒一看到我有些踉蹌，就驚訝地叫道。
模糊的視線讓人不舒服，但魏雪兒燦爛的金色眼睛卻看得一清二楚。
“……呼。”
“您沒事吧……?
”
“你……”
對上魏雪兒擔憂的眼神，我先問了想問的話。
“……你沒事吧?
”
“嗯?
”
“……我是說，我可以跟著一起去嗎？”
“啊。”
魏雪兒被我突如其來的話問得有些慌亂，眼神也跟著晃動起來。
畢竟剛醒過來就問這種話，確實有些突然。
“啊……”
魏雪兒看著我的眼睛，猶豫了一下，隨即微微一笑，對我說道：
“我沒事。”
她那帶著笑意的眼神格外閃亮，難道是睡夢中的錯覺嗎？大概不是吧。
“我現在…已經決定不再去在意那些了。”
魏雪兒笑著對我說道。
我正要對這樣的魏雪兒說些什麼，就在這時——
——既然醒了就快出來，打算休息到什麼時候？
聽到耳邊的聲音，我不得不皺起眉頭。
因為敗尊不知怎麼知道我醒了，正在叫我。
這老頭兒真是鬼魂一樣。一直都在看著我嗎?
——嘖嘖，醒了就該麻溜地出來。這麼早就沉迷女色可不行。
——……我本來就打算出去了。
——那可真是巧了。
——……
我聽著敗尊的嘲諷，歎了口氣，輕輕撫摸了一下魏雪兒的頭發，然後開啟馬車門走了出去。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
本來隻打算小睡一會兒，怎麼一不小心就睡了這麼久。
早知道要睡這麼久，就該讓孩子們叫我一聲了。
“……這裡是。”
我疲憊地轉動著眼睛，環顧四周。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山穀和礫石灘。看來馬車們大都停了下來，是打算在這裡過夜了。
光是親眼看還不夠，我試著稍微擴大氣感，卻感覺到氣感比我預想的要慢得多地擴散開來。
“什麼?這又是怎麼回事。”
正當我因為這事感到有點困惑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敗尊的傳音。
——彆驚訝，這在某種程度上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
——沒錯，這是強製進入無我之境的反作用。
——啊。
修行時精神渙散、身體自行行動的那件事，敗尊曾說過那是因為《鬥牙破天武》強製進入無我之境。
是那時的反作用嗎？
——我說過，那是因為你觸及了你還不能觸及的地方。
也就是說，雖然我還沒達到那個水平，但不知怎麼的，我卻先一步踏入了無我之境。
“結果就是身體疲憊，氣感也不聽使喚嗎？”
怪不得我怎麼用內力去化解都解不開，原來是有原因的。
我捂著脹痛的腦袋，把視線移開。
我是為了找敗尊，但氣感無法正常擴散，所以這樣是沒辦法的。
於是我隻好開口問敗尊。
——……您在哪兒?
——一直往左邊的樹林裡走。
聽了這話，我邁開了腳步。
溪穀後麵是一片廣闊的森林，看來他指的就是那邊。
那是個沒有光線的地方，所以我指尖燃起火焰，照亮了前方。
即便如此，周圍也異常地黑暗。
我心想，這也是反作用的餘波嗎？我的眼睛變暗了嗎？
帶著這樣的想法，我再往裡走了一點。不知不覺中，出現了一片平坦的空地，我看到敗尊正站在中央。
“來了嗎。”
“是。”
“嘖嘖……看你這表情，像是要死了。”
“……我還能撐得住。”
說實話，雖然是有點累。但還沒到不能修煉的程度。
努力恢複精神，調整呼吸的時候。
“既然身體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差不多該進入下一階段的修煉了。”
聽到敗尊的話，我猛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階段的修煉，是敗尊以前說過的，要讓我一擊製勝。
“我覺得我已經準備好了，所以打算把‘鬥牙破天武’的一式傳授給你。對此你有什麼異議嗎？”
“沒有。”
我就是為了學那個才這樣滾來滾去的。既然要教，那當然要學了。
沒有時間休息。去巴蜀的時間也必須這樣擠出來用。
“好。那。”
敗尊聳了聳肩。
難道他要不解釋就直接教我嗎?
“在那之前。你還有件事要做。”
“要做的事是……?
”
要做的事?
就在我打算問敗尊這突如其來的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
唰——
伴隨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被一陣感覺所籠罩。
當我還在想這是什麼的時候，我的視線突然開始扭曲。
本來好好看著正麵的視線突然向下傾斜，看到了地麵。
而且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地麵。
這難道是……我的頭被砍掉了嗎?
伴隨著搖晃的感覺，我的頭即將撞上地麵。
“……呼哈……!
”
突然間，我猛地清醒過來。
我立刻喘著粗氣，用手捂住脖子。
幸好我的脖子還在。
……那剛才的感覺是什麼?
冷汗直流，敗尊的聲音也夾雜了進來。
“之前我說過吧。關於你最大的問題。”
不懼死亡。
他說那是個問題嗎。
說我不在乎身體會不會破碎。我記得他說這固然是個優點，但有點過了。
“本來呢，我是打算花點時間，把你那些扭曲的動作都糾正過來的。但正好，身邊有個更合適的老師。”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剛才死了一次。知道嗎。”
“……!”
“脖子都被砍掉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剛才的感覺，是敗尊故意製造的嗎，那是個幻覺嗎?
要不然是陣法?
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敗尊身後就出現了個人。
看著他，我不得不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人就是暗王。
我正納悶這家夥怎麼會突然冒出來，滿心困惑的時候。
敗尊看著我的反應，繼續說道。
“我本來不想用這種方法的，但你比我預想的更優秀，讓我起了貪念。”
“……老人家?
”
“既然決定要培養弟子了。就得完美。畢竟是敗尊的弟子，不是彆人。”
“這和暗王大人在這裡有什麼關係呢……。”
“那當然有關係了。這家夥會幫你修煉的。”
暗王會幫我修煉?這什麼鬼話。
我皺著眉頭向敗尊要求解釋，但。
他隻是咧嘴一笑，對我說道。
“你要做的事情隻有一個。從月亮升起到太陽升起之前。隻要抓住這家夥一次就行了。”
一聽到敗尊的話，我就覺得荒唐。
“是暗王嗎……?
”
“沒錯，期限是直到你成功為止的每一天。”
抓住暗王?
還是在這深夜?
“光是那樣會很困難的……這家夥會不斷地接近你。”
“是說會給我機會嗎。”
即使如此，感覺也一點都不爽快。
我本希望能直接開始修煉鬥牙破天武。
現在卻要我玩什麼捉迷藏，真是無法理解。
暗王也同意了這種奇怪的行為嗎？
……應該是吧。
既然同意了，才會在大半夜在這裡搞這種事吧。
既然是必須服從的情況，就意味著我這把年紀還得玩捉迷藏。
而且是和殺手之王暗王玩。
“那麼，我之前看到的幻象是什麼？”
我的脖子被砍下的幻象，那感覺太真實了，簡直不能稱之為幻象。
敗尊明明說過，那是有意為之的情況。
難道還有什麼彆的東西嗎？
我不斷地冒出疑問時，敗尊稍微挪動了一下腳步，開口說道。
“那麼，辛苦了。希望你能儘快完成。因為還有很多東西要告訴你呢。”
“您就這樣走嗎?
”
“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你完成了。”
真就這樣走了?
我呆呆地看著離去的敗尊。
敗尊轉過頭看著我。
“啊。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請求，差點忘了說。”
“嗯?
”
“千萬彆崩潰。”
“那、那是什麼…。”
他不停地吐出奇怪的話。我本想抓住敗尊讓他好好解釋一下。
但我說不出後麵的話了。
噗——。
因為有什麼東西刺進了我的心臟。
“……!”
沒有痛苦。
隻有湧上來的血水和模糊的精神。
即便如此，我還是確認了將匕首刺入我心臟的人。
暗王站在那裡，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
嘶嘶——!
在新月高懸的夜晚，一匹馬不停地衝破道路，飛奔而去。
不知道它急著要去哪裡，後麵的馬車劇烈地搖晃著。
“嗚嗚…。”
馬車裡美麗的女人似乎承受不住搖晃，抓著窗戶，用纖細的手捂著自己的嘴。不知道有多嚴重，麵板已經不是蒼白，而是青色的了。
難道是因為第一次坐這麼顛簸的馬車嗎？
慕容熙雅胃裡翻騰，無法忍受。
“速……速度慢一點……嗚…。”
慕容熙雅用可憐巴巴的聲音請求著，但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我快死了……!”
慕容熙雅覺得自己腦海中閃過的念頭都是走馬燈。
因為就這樣死去也一點都不奇怪。
即便如此，她也覺得自己很可笑，因為浮現在腦海中的不是為數不多的回憶，而是一個男人的臉。
慕容熙雅緊閉雙眼，對浮現在腦海中的男人說：
“……公子……我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慕容熙雅慢慢地倒下了。
這時，趕馬車的車夫用興奮的聲音對她說話了。
“侄女!看看窗外。今天的月亮真美!
”
“姑、姑母……速……速度……”
“嗯?你說什麼?要更快點嗎?我們侄女比想象中更會玩啊!
”
“啊……”
或許是因為侄女的請求，駕車的女子笑容滿麵，加快了速度。
慕容熙雅似乎再也無法忍受，最終失去了意識。
而那女子卻絲毫未察覺，隻是繼續催馬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