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344章 鐵鎮善（3）
月亮升起的夜晚。
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青年，站在平原中央閉著眼睛。
即使冬風猛烈地刮著。
青年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平穩地呼吸著。
他正在回憶過去。
鐵鎮善。
不，諸葛鎮善意識到自己的特異點，是在剛過十歲的時候。
從某一天開始。
諸葛鎮善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
每次移動手臂，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異物感在全身瘙癢。
由於這種莫名的不適，他好幾個月都無法入睡。
雞皮疙瘩爬滿脖子，緊張感讓他食不下嚥，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諸葛鎮善苦思冥想，忍耐了很長時間。
但原因不明。
就這樣過了半年左右。
事情爆發了。
諸葛鎮善把那不適的異物感。
最終沒忍住，給撕扯掉了。
從他發現自己能抓住它的那一刻起。
諸葛鎮善知道一旦那樣做，會發生危險的情況，所以一直忍著。
諸葛鎮善一直忍著。
但似乎達到了極限。最終，他還是惹出了事。
諸葛鎮善的手很敏感。
當他在空中揮舞手臂時。
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不適感。
就是那裡。
諸葛鎮善能夠撕開那裡。
雖然說怎麼能撕開虛空。
諸葛鎮善可以。
隻要抓住撕開就行。
為什麼能做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諸葛鎮善做到了。
倒不如說，真的倒不如說。
如果隻以能夠做到而告終，那就好了。
那樣的話。
-啊，不要!
因為諸葛鎮善得以避免看到那場災難。
-父親!
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
被某種東西吞噬的住所。
目睹著那可怕的過程。
諸葛鎮善不得不抱在姐姐懷裡尖叫。
慢慢被吞噬的地方是他住的住所。
裡麵有他的父親。
那是不想回憶的過去。
即便如此，他也必須設法留在記憶中。
這樣他才能不斷想起自己的罪惡。
在無法忍受異樣感，用手撕裂虛空的那一刻。
被撕裂的空間在刹那間擴散開來，變得巨大。
原本隻是一個小裂縫的地方。
逐漸擴大。
沒過多久，就吞噬周圍，變成了怪物。
世人所說的魔境門。
空間正在進化成魔境門。
僅此而已嗎？
既然是魔境門，也會排出魔物。
就像吞噬了諸葛鎮善的家園和他的父親一樣。
魔境門本身也變成了怪物，將整個空間吞噬。
人類怎能創造出被稱為自然災害的魔境門呢？
不得而知。
這是諸葛鎮善一直以來苦惱並渴望擺脫的真相。
親手殺死父親之後，
母親便不再正眼看諸葛鎮善。
目睹父親死去、抱著尖叫的弟弟的姐姐，
抱著弟弟說：
“鎮善啊，你的力量絕不能使用。”
諸葛鎮善哭了幾天，然後點了點頭，
但與姐姐殷切的期望不同，
諸葛鎮善有許多無法忍受的日子。
他試圖忍受不適和異樣感，
但有時會有忍不住的時候。
按週期來說，
大約一年一次，
是無論如何也無法不使用力量支撐下去的時候。
此時，諸葛鎮善會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山區或特定區域，使用力量後便消失。
即便人跡罕至，製造魔境門後消失，
這事也讓他有罪惡感，
但又不能在姐姐身邊的地方做。
即使死也要保護姐姐。
自己的力量很危險。
即使魔境門再熟悉，即使現在是人命損失大大減少的時代，
自己的力量危險這一點也沒有改變。
更何況，
不排出魔物，但會吸入周圍並吞噬成魔境的魔境門，
即使是絕頂高手也難以輕易擺脫。
所以他更加拚命地隱藏自己生活。
就像他隱藏自己的姓氏一樣，
一旦被發現擁有這種力量的恰好是諸葛世家的後裔，
不僅是自己，連姐姐也可能遭遇不測。
即便如此，他仍然需要力量。
隱藏自己，隱藏力量，忍耐著。
可笑的是，拜托鐵煥五來到神龍館的目的也是如此。
為了守護，需要力量。
“但是，我沒有天賦。”
諸葛鎮善深知自己沒有武學天賦，無法提升自身的力量。
所以需要其他方式的力量。
母親氣得要死，極力阻止。
姐姐也說危險，拚命勸阻。
這就是諸葛鎮善非要用鐵鎮善這個名字來的原因。
“這次神龍館，是曆代之最。”
無數天才湧現的流星時代。
而流星時代聚集最多的時候，就是現在。
被稱為四大世家的正派支柱。
那裡的所有血脈都聚集在一起。
被稱為名門出身的血脈和。
名門的後裔。
並且。
現在是後起之秀的先鋒，
據說未來的中原將由六龍三鳳的大部分人領導。
簡直就是未來的中原就在那裡。
“得去。”
守護自己和姐姐。
實現父親的夢想，奪回自己的姓氏。
改變被汙染的曆史，將其奪回。
這是一條為此而生的道路。
比起身體虛弱的姐姐。
萬一有危險，自己也能自保，所以自己去纔是正確的。
暴走時期還有剩餘。
時期計算的點是。
暫時關閉館門，道館生們各自回到世家再回來的時間。
到那時，把積累的力量釋放出來就可以了。
最初的計算就是如此。
問題是。
計算這種東西，常常跟預想不符。
諸葛鎮善也知道這一點，卻沒往心裡去，大概就是這樣吧。
諸葛鎮善忽略的事實之一是。
去神龍館結交人脈並非易事。
入學前，他們之間就已經形成了關係，這一點也是如此。
以及諸葛鎮善這個人物的價值，不足以讓他深入其中並占據一席之地，
以及諸葛鎮善這個人物的價值，不足以讓他深入其中並占據一席之地，
以及超越價值的武藝欠缺，是問題所在。
他自認為頭腦過人，
但卻沒有機會展現。
這些人終究是武人，
這是一個以表麵武力為準的時代。
能用手開啟魔境?
乍一看確實是荒謬的力量，
但不僅無法好好控製，
這力量就像雙刃劍，是個不祥的能力。
從正派的角度來看，沒被當成誅殺物件就謝天謝地了。
甚至要是連姓氏是諸葛都暴露了的話……。
恐怕就算被砍掉腦袋也不足為奇。
“……我其實，是不是處境很危險啊?”
他意識到真相，
是在現實麵前熱情消退的第一次考試時。
絕望的武藝，再加上，
當他意識到無法融入名門望族時，
諸葛鎮善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麼黯淡。
沒救了。
明明闖進了刀刃密佈的敵巢，
卻沒有任何一個方法奏效。
他咬牙切齒地掙紮著，
總算通過了第二次考試，
但第三次考試卻是個問題。
要麼搶走對方的腰帶。
要麼找到魔物身上的腰帶，荒謬的考試。
諸葛鎮善確信了。
這次考試是真的過不去了。
“...”
絕望的現實感。
他覺得自己竟然如此懦弱。
直到後來才意識到，因為從未真正麵對過同齡的後期弟子，所以他根本不知道。
“……完蛋了。”
同齡人中除了姐姐就沒彆人了。
和彆人好好說話都很難。
武功又平平無奇。
人脈？哪來的人脈啊……
殘酷的現實瘋狂地侵蝕著諸葛鎮善的心臟。
“……不能放棄。”
即使如此，也不能放棄。
必須咬緊牙關。
同時，諸葛鎮善轉動了腦筋。
因為他必須通過第三次考試。
“使不上力氣，不如挖個陷阱?”
排除掉尋找後期弟子狩獵的選項。
不如利用地形挖個陷阱，采取捕獲魔物的方式。
看第三次考試的內容。
這似乎也是一項判斷如何狩獵魔物的考試。
這部分他還算有點自信。
“……好。”
正當他準備陷阱。
尋找合適地形的時候。
“嗯?”
在撥開草叢前進的諸葛鎮善的視線中。
有人闖了進來。
“人……?”
諸葛鎮善的脊背湧上一股緊張感。
真倒黴，居然會這樣直接撞上人。
要擺出戰鬥姿態嗎?能贏嗎。
恐怕贏不了的可能性很大。
萬幸的是……
“……躺著呢?”
在進行考試的情況下，對手居然躺在地上。
慢慢呼氣，閉著眼睛。
總覺得像是在睡覺。
在這種情況下睡覺?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肯定不是正常人。
“……那這，是機會嗎?”
是因為突如其來的發現嗎。
原本打算挖陷阱抓魔物的諸葛鎮善。
或許是覺得這是意想不到的幸運。
走向了對手。
正好對方也帶著他想要的腰帶。
諸葛鎮善小心翼翼地屏住氣息。
走到對手的鼻子跟前，伸出手。
此時，如果說興奮的諸葛鎮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在這種血腥的考場裡。
一個敢躺在地上明目張膽睡覺的人。
問題就在於他沒有想到，這樣的人真的會弱嗎。
哢嚓!
指尖即將碰到對手的瞬間。
諸葛鎮善的視野瞬間顛倒。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抓住諸葛鎮善脖子的，是對手的手。
-你是什麼人。
像是剛變聲期一樣，聽起來很不舒服的聲音。
那聲音中蘊含的冰冷情感。
讓諸葛鎮善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眼神就像是。
“魔、魔物……”
因為那雙眼睛，和自己麵對過的魔物的眼神……
異常地相似。
-你是什麼東西？
-我、我錯了……
被恐懼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招惹錯人了。
搞不好會死。
人類的眼神，竟然能可怕到這種地步……
啊，難道是披著魔物外皮的人類?
雖然知道這想法很奇怪。
但就是這麼可怕。
這就是諸葛鎮善對仇楊天的第一印象。
仇楊天彷彿審問一般，向諸葛鎮善詢問著，
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資訊，
短暫地露出了滿意的表情，然後對諸葛鎮善說：
“從現在開始，我們做朋友吧。”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諸葛鎮善甚至沒能做出任何反應。
剛才還死死盯著自己，怒罵不止的人，
突然就說要和自己做朋友，這簡直荒唐透頂。
可笑的是，
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是近來最年輕的絕頂武人，
而且還是被稱為六龍三鳳之首的真龍。
而他似乎為了遵守諾言，甚至還讓諸葛鎮善通過了第三次考試。
當時，諸葛鎮善還以為，
仇楊天是想以朋友的名義，把自己當奴隸使喚。
神龍館不能帶著侍從進去，所以他肯定是想把自己當侍從使喚。
他心想，這人真是和傳聞一樣惡毒。
雖然他是這麼判斷的，
但身邊的真龍，卻和諸葛鎮善的妄想有所不同。
雖然言語和眼神都很凶惡，
也不是毫無理由地折磨……不，那樣折磨人的家夥也確實存在。
如果認為是自己人，他就會去照顧。
他經常會親自去瞭解同行們過得怎麼樣。
對於背後說他的話，他會皺起眉頭罵一句，然後就過去了。
但一旦聽到有人罵他的同行。
簡直就像是惡鬼再臨一般。
他會毫不猶豫地把對方碾碎。
比傳聞中要溫柔得多……即使不溫柔。
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
隻是。
諸葛鎮善看到這樣的仇楊天，又多了一個可以知道的事實。
被稱為朋友，並留在身邊的自己。
“我不在他心裡。”
實際上，他並不是仇楊天的同伴。
感覺是這樣。
眼神也是這樣。
是從哪裡察覺到的呢。
神龍找到自己的那一刻?
還是那之後?
不。
準確地說，從一開始就是。
因為仇楊天看自己的眼神從一開始就是那樣。
剛見麵的時候。
說他的眼睛像魔物，就是這個意思。
眼前放著獵物。
魔物凝視許久的眼睛。
甚至隨時都能殺死。
思考著如何吞噬的眼神。
仇楊天看自己的眼神與此相似。
在自己撕裂的魔鏡彼端。
曾經遇到的魔物的眼神也與此相同。
所以才說出口的。
“你是想殺了我吧。”
在和仇楊天的對話中。為了將猜測變為確信。
隨口說出的話。
然後。
確認了當時仇楊天看自己的眼神後。
諸葛鎮善確信了。
有意思。
仇楊天瞬間眼中流露出的情感。
“…是真的。”
那時，諸葛鎮善才意識到仇楊天是真的想殺了他。
為什麼?
如果想殺我，為什麼?
我做了什麼？
難道仇楊天也知道我是諸葛家的人？
如果想殺我，打算怎麼殺？
在道館裡應該辦不到吧。
真的會想殺我嗎?
會不會是我的錯覺。
不是這個，真的去神龍那裡才對嗎。
在各種念頭閃過的時候。
諸葛鎮善回答了仇楊天的問題。
-我…能開啟魔境之門。
這近乎於自白。
他完全無法看懂局勢。
在仇楊天身上感受到的氣息。
是不由自主地為了活命而說出的話。
現在想來，就算仇楊天決定要殺自己。
雖然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恐怕那種情況再次出現。
諸葛鎮善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仇楊天與眾不同。
他身上有種和其他後起之秀不同的東西。
所以，戰龍啊劍龍啊。雪鳳啊毒妃啊，這些存在。
會在仇楊天的身邊嗎？
“好難啊……”
頭痛欲裂。
這樣做對嗎？
事情已經做了，但一點把握都沒有。
讓諸葛鎮善如此混亂的原因。
雖然也有無法得知仇楊天反應的原因。
但更是因為，仇楊天在聽到自己的力量後，笑著說出的話。
-所以……以後，比起神龍。
-不。沒那個必要。
拒絕了神龍的提議。
在要去仇楊天那裡的意願下。仇楊天眉開眼笑地擺了擺手。
-……嗯?
在說能開啟魔境門時。
沒有問怎麼能做到那種事。
也沒有問是不是真有那種力量。
彷彿從一開始就知道似的。
仇楊天對諸葛鎮善，不，是對鐵鎮善說。
-繼續做你該做的。
-……你說什麼?
-在張家那小子旁邊，他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是什麼……我……
-對，我知道你想來我這邊。我會救你……不，我會答應你的。
仇楊天露出的笑容很可怕。
好像隱約明白了那個笑容裡包含的意義。
-在他那小子旁邊，他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那是你的事。
對著沒能理解的鐵鎮善。
仇楊天確實那樣說了。
“為什麼?”
而對於那句話，鐵鎮善仍然沒能理解。
讓我照做?
要我參與到想除掉仇楊天的神龍的意圖中去。
那是我的事嗎?
“到底什麼意思。”
在莫名的顫抖中。
鐵鎮善握緊了拳頭。
告訴仇楊天真的做得對嗎。
仍在反複思考。
即便如此，既然已經說出口了。
就無法撤回選擇。
那時。
沙沙。
草叢深處傳來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