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39章 回去的路 （1）
陌生的天花板。
啊，這是多麼老套又無趣的感想啊。
沒想到會有想到這種話的一天。
頭疼。
頭暈目眩，胃裡翻騰。
尤其是丹田部分，隱隱作痛。
勉強撐起吱呀作響的身體。
……這裡又是哪裡?
‘……我明明記得是在密室裡倒下的。’
擅自發動的魔道天吸功，吸收了蛇吐出的珠子裡的能量。
好像是因為能量過於龐大，最終沒能撐住而暈了過去……
突然感到不安，我運轉了一下內氣。
那是充盈到溢位的能量。如果丹田受損，那可就糟了。
呼——!
“什麼……”
身體裡散發出的熱氣讓我嚇了一跳。
更熱，更快。
明明隻是運轉了平時相同量的內氣。
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內力比想象中多太多了。
3星。
勉強停留在2星初級的劇炎火輪功，竟然升到了3星。
而且不是普通的3星，是幾乎達到的3星。
體內蘊含的內功量竟然有半甲子。
三十年如一日地修煉心法才能獲得的量，竟然融入了體內。
‘和吞噬的氣息相比，感覺少了點……’
雖然想到當時流入的氣息，半甲子似乎顯得少了些。
但內功卻異常純淨。
如此柔和而充滿力量的氣息，世間還有嗎。
吸收了那麼多氣息，卻絲毫感覺不到魔氣。
難道說，最終不是魔石嗎?又覺得是劇炎火輪功吞噬了魔氣，但又不是那種感覺。
丹田感受到的氣息，真的強大得令人驚訝。
之所以沒能達到4星，是因為肉體還沒能支撐住。
隻要堅持鍛煉肉體，似乎就能快速升到4星。
現在能對付到什麼程度呢。
‘南宮家的那個小子不行……仇折葉倒是輕鬆。’
客觀來看，在不使用絕技的情況下，似乎能和仇折葉平起平坐，甚至占據上風。
雷龍那家夥不行。
即使考慮到熟悉南宮劍舞的意義，如果是使用內力的實戰比武，現在也贏不了。
‘可是這裡又是哪裡?’
確認身體無恙後，環顧四周。
看到了有些破舊的傢俱，以及一絲絲藥材特有的苦澀香氣。
“少爺!”
“呃啊!”
我精神恍惚，腳步踉蹌，突然有什麼東西撲向了我。
是雪兒。
“少爺，您現在好些了嗎?”
“……你先讓開點。”
問病人好不好，還把他壓在身下，這是什麼道理？
我急忙推開雪兒。
幸好她這麼有勁兒，看來沒受傷。
於是我先問了該問的問題。
“蛇呢?秘穀怎麼樣了?”
“蛇?”
雪兒聽了我的話，歪著頭，好像在問我什麼意思。
怎麼回事？那麼大的蛇，她怎麼是這種反應？
我感到氣氛不對勁，又問雪兒。
“就是你在秘穀看到的那條大蛇。”
“嗯……?”
“……你不記得了?”
“嗯。”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記得的……不對，你從哪裡開始記得的?”
我覺得奇怪，換了個方式問。
雪兒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她本來眼睛就大，這樣轉來轉去看得更清楚了。
“從我跟著少爺出去的時候開始!”
“……什麼?”
那不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秘穀和那條巨大的蛇，其實都隻是幻覺嗎?
‘那不可能。’
如果真是那樣，我增長的內功和進步的武功都無法解釋。
那麼雪兒不記得這件事，也是蛇乾的嗎?
‘沒必要……乾嘛要這麼做?’
真是搞不懂。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嗯……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跟少爺睡在山上!”
“怎麼會這樣……”
吱呀——
隨著左邊的門被開啟，有人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弓著腰的老人，看起來年紀不小了。
“哎喲，這裡怎麼這麼熱？”
老頭一進來就大聲抱怨。熱的原因大概是我暫時轉動了內力。
進來的老頭看著我們說：
“醒了啊？”
“……您是?”
“足足睡了兩天，總算清醒過來了。”
兩天……?
“您是說我睡了兩天嗎?”
想到我隻用了一天就找到了秘庫，這說明我剛好用完了預定的時間。
“是啊，身體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你一直睡，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請問這裡是哪裡?”
“看到我還不明白嗎?我是醫員，那這裡當然是醫館了。”
到底哪裡能看出他是醫員了……?
他穿著破舊的衣服，看起來跟醫員服相去甚遠，背也弓得很厲害。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證據，或許是那若有似無的藥材香氣吧。
“身體好點了嗎?”
老頭問道。
“嗯……好多了。”
據老頭說這裡是山下的醫館，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據雪兒說，她醒來時不是在秘庫，而是躺在有樹的山腰上。
那麼是老頭發現我們並把我們帶到這裡的嗎？
老頭安靜地熬著藥材，然後問道：
“你小子怎麼那麼危險，睡在懸崖邊上？”
懸崖……
明明記得地形變成了平地上有一棵高大的楓樹。
又變回懸崖了?一切都充滿了無法理解的狀況。
首先，我向老頭表達了感謝。
“……老頭，謝謝您。是您救了我們嗎?”
“救個屁啊，謝意就跟你旁邊那丫頭說去吧。長得倒是賢淑，力氣卻大得跟壯漢似的，她把你從那兒一直背到這兒來的。”
聽到老頭的話，我看向雪兒，隻見雪兒把手往腰上一叉，擺出一副堂堂正正的表情。
從那麼高的山上把我背下來了?
“謝、謝謝。了”
“嗯!”
唐門的人追了我那麼久，體力也跟得上。所謂天生的武骨，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雖然平時總是開玩笑說她圓乎乎的，但仔細想想，雪兒其實是偏瘦的。
隻不過每天嘴裡都叼著東西，所以看起來比較圓乎乎而已。
到底那纖細的胳膊能使出什麼力氣……。
老頭捏了捏我發呆的胳膊，然後說道。
“身體看來也差不多好了，房間也窄，不能久留，差不多該出去了。”
“……啊，謝謝您老頭，多虧了您，我才能在危險的狀況下安全醒來。”
“嗬嗬，小家夥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
即便看起來年輕，但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連住兩天，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雪兒在旁邊咀嚼著不知名的東西，大概那也是老頭給的吧。
“……你到底在吃什麼?”
“嗯?千爺爺給的點心!”
千爺爺?
雪兒好像已經和老頭互通姓名了。
老頭替我回答了問題。
“沒什麼，就是給了幾根沒啥用處的參須罷了，鄉下醫館，也就隻有這些能給的了。”
……人參嗎?人參還能沒有功效?
更令人驚訝的是，雪兒竟然毫不在意地津津有味地吃著那個人參，明明那東西肯定苦得要命。
我還以為她隻喜歡甜食呢。看來她比我想象的要雜食。
“對不起……”
“沒事兒，彆再道歉了，趕緊回家去吧。你父母該擔心了。”
父母會擔心?
我一想到父親，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絕不是那種人。
恐怕誰都不會，隻有武延會嚇得發抖地等著我吧。
我摸索著懷裡，對老頭說。
“我出來得急，沒帶多少東西……”
“哎呀?孩子哪來的錢啊，我這老頭子隻是閒著無聊才這麼做的，彆太放在心上……”
摸索了半天，我終於拿出來的是銀幣。
幸好我帶了這麼多。
嘩啦！當啷！
老頭看著我急忙從懷裡掏出來掉在地上的銀幣，閉上了嘴。
看起來大概有二兩銀子。
“我隻有這些……能給你的……”
話還沒說完，老頭就抓住了我的手。
老頭的眼神也變得更加認真。
他想說什麼呢?
短暫的沉默結束後，老頭開口了。
“……少俠，如果你願意，可以多住幾天。哎呀，我竟然招待了貴客，卻連一碗藥茶都沒端出來!請稍等，我這老頭子，泡藥茶可是一絕!”
“....”
他似乎很滿意，這讓我鬆了口氣
＊＊＊
我拒絕了老頭幾乎是半強製性地要給我泡的藥茶，然後走了出去。
她一直想給我點什麼，讓我很尷尬。
時間幸運地看起來是白天，所以我應該可以直接出發。
也許是因為內功增加了，我的身體比以前輕多了。
如果我用內力跑，我能馬上跑到信上寫著的村子嗎？
“……那有點過分了吧?”
如果一點一點地跑，似乎是可能的，但考慮到後麵跟著的雪兒，我還是得克製一下。
‘不對，其實雪兒也能跟上來吧?’
想起她之前在唐門跟著我的樣子，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但再怎麼說，沒有內功的身體能做到嗎？
趁著武功有所提升，我檢查了一下雪兒的身體。
還是一樣。
雪兒的丹田裡連一絲內力都沒有。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兒說她沒有記憶，所以我也無從得知我昏倒後發生了什麼。
那條蛇是什麼？
如果說回到了懸崖，那又是怎麼做到的？
那個怪異的陣法是什麼？
還有……還有……
我停下了緩慢的腳步。
因為我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喂……”
“嗯?”
“喂，喂，夜明珠!”
“嗯……?”
瑟瑟發抖。
那麼多夜明珠……一個都沒帶走。
一想到這個，我恨不得立刻癱坐在地上，捶打地麵。
‘……不對，反正秘庫也消失了，所以那東西本來就不是我能帶走的吧?’
雖然我想往好處想已經晚了。
那我拿到的珠子呢……?
“...”
“少爺?”
“……沒事。隻是有點頭暈。”
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如果那樣想就得了，但人就是這麼奸詐，沒那麼容易做到。
雪兒看著那樣的我，笑了。
“少爺!您的表情變醜了。”
“你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但是，真的變醜了嘛……”
人家心情不好，卻說那種過分的話……
雪兒比想象中還有惡毒的一麵。
這時，雪兒輕輕抓住了我的袖子。
我不明所以地看去，她指著剛才路過的飯店。
我看著那個，問雪兒。
“餓了嗎?”
“……是有點餓，但是，少爺您表情變醜的時候，吃個包子就會好起來的!”
“啊，給我吃的啊……”
反正你也是餓了啊……
老實說，如果要吃的話，也不是不能吃，但是銅錢沒剩下多少了。
看這情況，好像是先快點抵達比較好。
怎麼辦，真要跑過去嗎?
以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可以。
我看著一直抓著袖子的雪兒，陷入了沉思。
“……要跑過去，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嗯……?我，我!跑得可快了……”
“要揹你過去嗎?”
“……啊?”
“你說什麼?”
剛纔好像說了什麼?
我沒聽清，於是反問了一句，雪兒就突然坐了下來。
她抓著我的袖子，猛地一坐，我也跟著晃動起來。
“啊，啊，哎呀!”
然後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尖叫。
“怎麼了，突然間?”
“腿，腿疼!好像受傷了!”
“什麼……?那可糟了，要不要趕緊回醫館?”
“很急嗎!咳，應該沒受什麼重傷。”
“那你能走了嗎?”
“……哎呀。”
“……嗯?”
到底想要什麼呢。
雪兒像這樣深思熟慮的樣子還是第一次。
那樣猶豫了很久，雪兒才用很小的聲音低語道。
“抱……抱我。”
說著，耳朵都紅了。
看到那個，我不由自主地嚇了一跳。
‘……她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啊?’
我還以為她不會呢……
“哈哈!”
我覺得好笑，便大笑起來。
雪兒發出‘噫’的一聲，鬨起了彆扭。
我慢慢彎下腰，把背對著雪兒。
雪兒的手小心翼翼地環住我的脖子，身體緊貼過來。
背上傳來溫暖，我抓著雪兒的腿，站了起來。
是不是壞心眼作祟，我以那個狀態逗弄雪兒。
“好重啊。”
雪兒一聽帶笑的話，立刻嚇了一跳，大聲叫道。
“不重!”
“好重……簡直像抬了塊石頭。”
“太過分了……!我，我要下來!”
“我已經抱起來了，那可不行。”
是什麼時候呢。
好像也發生過一次一模一樣的情況。
當時的氣氛不像現在這樣柔和，雪兒應該不記得了。
那段記憶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以後也會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反正也不是什麼值得再次發生的好事。
我背著雪兒，將內氣環繞身體，然後猛地踩向地麵。
比想象中更快更高地跳了起來，瞬間有些慌張。
本以為雪兒會因為風吹過而興奮，她卻隻是安靜地把臉埋在我的背上。
就這樣跑到目的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