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294章 皖城（4）
在南宮家侍從的引導下，抵達了宴會廳。
那是位於中心地帶的一座大建築。
與仇家的宴會廳相比，說實話，至少大了五倍。
“人少，是不是太大了？”
考慮到建築內的人員稀少。
這建築看起來確實大得沒必要。
當我抵達宴會廳時。
不僅宴席已經擺好。
兩位家主和華夫人也都已經出席。
至少提前了一刻鐘抵達……。
他們怎麼來得這麼早。
食物好像還在上著。
在南宮震那邊，看到了些沒見過的人。
“是長老們嗎？”
有兩個看起來年紀相當大的老頭。
更何況，他們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銳氣都非同尋常，看來是相當熟練的劍客。
大概是南宮世家的長老們吧。
因為是宴會所以纔出席的嗎？
我正疑惑地看著，老頭們就將視線投向了這邊。
是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藍色眼眸。
這算是南宮世家特有的氣息嗎？
承受著那樣的視線，我首先向前走去。
緩慢地，儘可能正直地邁出的腳步。
很快就停在了南宮震和父親麵前。
“感謝您邀請我參加宴會。”
我微微低頭，行了個禮。
這隻是出於禮貌說的話。
煩死了，還搞什麼宴會。
“遠道而來辛苦了。隨意待著吧。”
“謝謝您的好意。”
聽到南宮震的話，我抬起了低著的頭。
彼此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真是令人不舒服。
特彆是南宮震，與他的話語不同，我能感受到他眼神中夾雜的渴望，所以更是如此。
“看來這家夥更希望宴會結束啊。”
南宮震大概比我更著急吧。
到底從老頭的話中領悟到了什麼。
那家夥才會一直露出那樣的眼神呢。
“我知道對於武人來說，領悟就像是解渴一樣。”
我也是武人，所以這並非我不懂的事。
就拿我自己來說。
如果有人能解決我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足之處。
如果有人能解決。
我也許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即便如此，麻煩就是麻煩。”
理解了立場，麻煩也不會消失。
甚至。
“我現在也幫不了他……”
就算知道南宮震的渴望。
也不是我能解決的。
因為這個該死的老頭看起來不打算起來。
沒有神老頭，就什麼也做不了，也學不了他的教誨。
我所見過的南宮家的劍術。
也隻有前世劍後施展過的而已。
“雖然那也很出色。”
但終究，應該與神老頭所見的雷天一劍有所不同。
首先，我移開視線，不再看南宮震，而是先向父親和華夫人問好。
然後走到末尾空著的位置坐了下來。
那地方怎麼看都像是我的座位。
看到對麵有空位，大概是南宮霏兒要坐的地方吧。
“還沒來嗎？”
南宮霏兒似乎還沒到。
不會是睡著了吧？
以她的性格，這完全有可能發生。
“與此同時。”
我努力裝作不知道，但四麵八方都能感覺到視線。
雖然沒有特意抬頭確認。
但那些視線給人的感覺似乎帶著些許揣測。
“是長老嗎？如果不是，那會是誰？”
雖然不知道他們想看什麼，但畢竟是其他世家的人，所以充滿了不適。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能察覺到嗎？
也許吧。
畢竟，如果是去年的水平，我可能真的察覺不到。
心情雖然糟糕透頂，但我不想為此做出反應，大動乾戈。
因為我預見到那樣會引發各種麻煩。
我慢慢地端起麵前的茶。
本想喝一口冷靜一下。
卻感覺到宴會廳門外有人聲。
接著，在門邊等候的侍從說道。
“大公子入場。”
侍從說完，我瞥了一眼門邊。
大公子啊……南宮家的大公子，除了那家夥還能是誰。
我來南宮家的時候，沒見到他，還以為他不在世家呢。
沒想到他竟然在。
他妹妹都來本家了，他還不出現。
這不像他。
“一年了嗎？”
比武祭之後就沒見過，已經過了一年多了。
我們小龍登場了。
宴會廳入口處，有人走了進來。
我立刻轉移了視線。
那是個美公子，白青色的頭發和藍色的眼睛，讓人聯想到年輕時的南宮震。
那家夥那張帥氣的臉還是老樣子。
“真不爽。”
一看到那張帥氣的臉就來氣，我的脾氣還是老樣子。
我斜眼打量著他。
倒也沒什麼特彆的理由。
隻是想確認一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變化。
這麼一看，令人驚訝的是，確實有變化。
“穩定了。”
他剛發出雷氣的時候，還很不穩定。
更何況。
體內還蘊含著其他氣勁，那些氣勁不受他意誌控製，一團糟。
但現在，那些狂暴的氣勁已經變得相當穩定了。
走進宴會廳的南宮天俊的視線也轉向了這邊。
發現我之後，他那僵硬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雖然氣勁變了，但他的性格好像還是老樣子。
但是，他那僵硬的表情。
瞬間變成了帥氣的笑容，彷彿從未僵硬過。
更何況，他路過時還跟我搭話。
“好久不見了。仇少俠。”
“是啊。好久不見了，妻弟。”
我這話多少有點挑釁的意思。
南宮天俊的表情卻沒變。
“哦……？”
這也能忍。
過去一年裡，他這方麵也得到鍛煉了嗎？
南宮天俊咧嘴一笑，繞過我走向上座。
他也是為了先向家主行禮。
我默默地看著他的背影。
確切地說，是仔細觀察他的身體。
“血氣……消失了嗎？”
上次比武大會時，我在南宮天俊身上感受到的血魔氣息。
當時我半強製地吸收了那股氣息。
也許是因為那件事，南宮天俊的身體裡感受不到血氣了。
“徹底消失了……嗯？”
正當我以為被完全吸收了，準備轉過頭時。
看到了微妙的差異。
如果南宮天俊擁有血氣，那應該在丹田感受到。
“什麼情況。”
有什麼不同。
咕嚕。
剛覺得有差異，反而是我這邊出現了變化。
丹田感受到了熱量。
“……哢嚓……哢嚓……”
而且，從剛才開始就隻顧著睡覺，一點也不想起來的飯桶也露出了反應。
我看著南宮天俊的背影。
這才明白我的身體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這家夥……？”
就在我看著他，瞪大眼睛的瞬間。
入口處又傳來了聲音。
“菲兒小姐入場。”
是南宮霏兒抵達的訊息。
我扭頭看向入口。
隨著微風，有人走了進來。
真是輕盈的腳步。
恭敬地交疊雙手，視線微微下垂，營造出一種氛圍。
編成辮子漂亮地紮起來的頭發隨風飄揚。
平時就覺得長得有點過分的外貌，
稍微打扮了一下，就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得更高了。
“瘋了吧。”
不然的話，過去一整天都看著這張臉，好不容易有點習慣的感想，怎麼會全都崩塌呢？
剛纔看著南宮天俊，一點點升起來的火氣，
一看南宮霏兒的臉，就變得連記憶都沒有了。
有這種想法的看來不止我一個，
宴會廳裡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南宮霏兒那邊。
特彆是華夫人，好像非常驚訝，
眼睛比平時大了兩倍左右。
南宮霏兒邁著沉穩的步子走向上座，慢慢地低下頭。
“來晚了，很抱歉。”
她沒遲到。
因為時間還沒過多久。
即便如此，南宮霏兒還是行了禮。
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南宮震，用手勢表示沒關係。
之後，正如預料，南宮霏兒在我對麵落座。
要是平時，她早就癱倒在地了。
南宮霏兒儘量端正地坐著，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很新鮮。
“她心裡是不是在極力忍著不舒服啊。”
實際上，從小幅顫抖的眼珠來看，
她看起來很不舒服，因為身邊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除此之外，
“太過分了。”
嗯，這句話最合適。
美得太過分了。
本來就明亮的臉上又抹了點粉，
結果有些過頭了。
她要是敢穿著這身出去亂逛，
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幸好南宮霏兒姓南宮，
而且實力已經超越了絕頂，
不然在一般情況下恐怕會釀成大禍。
畢竟“紅顏禍水”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
現在的南宮霏兒真是達到了那個程度。
如果和前世的魔劍後相比，
外貌和現在並沒有太大區彆，
但如果和當時她那雙彷彿壞掉了一般空洞地望著世界的眼睛，
以及像故障了一般麵無表情地站著的樣子相比，
現在看起來完全是另一個人。
“幸好告訴了她各種事。”
不管是運用氣息隱藏存在感的方式，
還是戴麵紗等等，都讓她做過，所以應該會好一些。
這時，
——那個……
傳來了傳音。
是坐在對麵的南宮霏兒傳來的。
什麼事啊，居然要用到傳音？
我疑惑地看向她的臉，
南宮霏兒正用一種不安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看、看起來怎麼樣……?
所以說，
到底是什麼？
她到底在問什麼怎麼樣？
我不太明白，微微皺眉打量著南宮霏兒，
南宮霏兒紅著臉問道。
-我……是不是很漂亮?
她似乎不敢與我對視。
稍微轉過頭，向我問道。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感到困惑，我仔細打量著她。
這樣的問題，她以前也曾問過我。
隻是，那時她沒有像現在這樣吞吞吐吐地問。
也沒有躲避我的視線。
雖然是同樣的問題。
但態度卻不同。
她帶著滿滿的羞澀。
帶著不安的語氣，彷彿在問。
感覺充滿了感情。
-……呃……嗯。
相比之下，我依然是個一無是處的笨蛋。
或許是因為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吧。
我仍然無法與南宮霏兒對視，也無法做出任何回答。
我該說些什麼了不起的感想呢？
我動了動慌亂的嘴唇，轉動著思緒。
但腦海中隻有一個詞。
-……很漂亮。
對於不善言辭的我來說，這是唯一能說出的選擇。
然而，幸運的是，我沒有說錯。
南宮霏兒聽到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彷彿鬆了口氣，帶著安心感。
同時，我也感受到了喜悅，心裡暖洋洋的。
看著那樣的笑容。
我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就是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而南宮天俊。
正靜靜地看著那樣的南宮霏兒。
＊＊＊
宴會就這樣平淡地結束了。
家主們並不喜歡飲酒。
反正一開始達到那種水平的武人，也不會怎麼受酒的影響。
僅僅是因為仇家找上門來，為了慶祝才設的宴席。
所以沒維持太長時間。
也一點都不開心。
“是不是因為視線，現在還火辣辣的。”
用手拍了拍肩膀。
是因為四麵八方傳來的視線嗎？
感覺有點累。
“適可而止吧，看得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是不是因為我裝作不在意？
不僅是坐在那裡長老，
還有幾個看起來像武人的人，都明目張膽地看著我。
不知道他們那樣看是想看出什麼來。
但感覺不太好。
“……呼。”
一結束我就趕緊溜了出來，走在路上。
一邊吹著風一邊走著，
旁邊有人對我說話。
“累嗎……？”
“沒事。”
旁邊南宮霏兒也在一起。
本來想直接回住處，但霏兒跟了出來，說要一起走。
多虧了她，才能阻止南宮震靠近。
本來我是想趕緊說累就溜走的。
這樣更好吧。
我的目光自然地落在了小心翼翼地跟我搭話的南宮霏兒的頭上。
在紮起來的漂亮頭發之間，看到了我送給她的裝飾品。
是不是因為突然看到了？
我問南宮霏兒。
“那個你還會一直用嗎？”
“……嗯？”
“萬一不喜歡了，扔了換彆的也行。”
那比她所佩戴的飾品要便宜得多。
我問她，要是換一個價格相符的不好嗎。
“……”
南宮霏兒瞬間露出受傷的表情。
哎呀？
“……對不起。”
看到那樣子，我不由自主地道歉。
那樣的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
“……嗯。”
不知道是不是快速的道歉起了作用，她的表情總算是恢複了原樣。
但不知為何，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月光灑落，燈火通明的街道格外美麗。
但由於氣氛令人惋惜，我無心欣賞。
“我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急忙想加點什麼辯解。
因為南宮霏兒的表情始終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正當我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
“今夜月色真明亮。”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不得不停下話語。
街道對麵。
微弱的光線勉強抵擋著黑暗的地方。
那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剛纔好像沒能好好問候您，所以特地過來一趟。”
不速之客如此說道。
語氣中充滿了禮貌。
但那特彆厚重的麵具卻清晰可感，讓我感到胃裡不舒服。
“這些日子您可安好？”
我扭過身子，看向那家夥。
目光相接，在黑暗中，他用一雙鮮明的藍色眼睛看著我。
緊接著，他看著我，嘴唇微動。
“姐夫。”
即使說出口，也像咬了刀刃一般冰冷。
不速之客南宮天俊依然笑著。
看著他，我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這尿王的在說什麼呢。”
哎呀。
失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