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245章 意想不到的同行(1)
咣!
嘩啦啦!
皇甫拓的肉身猛烈地在地板上滾動,把周圍的物品全部砸爛。
“咯呃…!”
將近八尺高的巨大身軀無力地在地板上滾動,
造成的破壞非同小可。
期間,滾在地上的皇甫拓捂著上次受傷的手臂,發出呻吟。
上次與仇楊天的戰鬥中受傷的手臂還沒完全好。
“呃…呃…。”
仇楊天背對著痛苦地哽咽著的皇甫拓,
拿過一把散落在周圍的椅子坐了下來。
隨意地盤著腿坐著,看著皇甫拓,
皇甫拓用顫抖的眼睛望著仇楊天。
“……你、你怎麼會……。”
“我來了,很稀奇嗎?”
他歪頭的樣子倒也挺配的。
俯視他人的目光和隨之而來的氣氛,都透露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格調。
皇甫拓不得不死死咬住牙。因為他感覺到自己那一瞬間避開了那樣的視線。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怎麼?
當啷。
充滿疑問的皇甫拓身旁。
有什麼東西“噗通”一聲掉了下來,滾了過來。
“…!”
皇甫拓確認了物品的真麵目,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
“這到底……怎麼會到那家夥手裡。”
那東西不是彆的,正是皇甫家的印章。
雖然有些焦黑,和原貌有些不同。
但確實是皇甫家的印章沒錯。
“很眼熟的東西吧?”
仇楊天隨口說出的話,讓皇甫拓的背脊微微顫抖。
但他還是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有這個?”
“不明白是什麼?”
“皇甫世家的印章。我很清楚。”
“沒錯,昨天你送給我的禮物裡就有它。”
仇楊天的話讓皇甫拓背上濕漉漉地冒出了冷汗。
那句話的意思就是。
“六長老……被乾掉了嗎?”
他一瞬間覺得六長老是不是被收買了。
但很快就糾正了想法。
“……六長老應該是個化境武者吧?”
雖然是在晚年才達到化境。
雖然是為了報答那份努力才坐上長老之位。
但頂著皇甫家的名號在中原活動了幾十年。
甚至是在中原最黑暗的地下世界裡掙紮求生的武人。
在提升境界艱難的暗人生活中,他竟然達到了化境。
怎麼會這樣呢?
皇甫拓慢慢地與仇楊天對視。
“…!”
但他很快就不得不避開視線。
因為他看到了從那陰影籠罩的臉龐中透出的猩紅眼光。
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了他的喉嚨。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那個小屁孩會有這種感覺?
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努力平複著顫抖的瞳孔。
仇楊天對著皇甫拓開了口。
“我還以為咱們的關係沒好到可以互送禮物呢。”
那壓迫感十足的聲音。
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那種模糊不清的聲音中,
假裝平靜和淡然的殺氣彌漫。
皇甫拓知道,這不是刻意散發出來的,
而是他與生俱來的氣息。
他努力無視那種視線,
顫抖的喉結動了動。
“……你在說什麼……。”
“嘖。”
皇甫拓話還沒說完,仇楊天就短促地咋了一下舌。
砰!
“呃!”
緊接著飛來一腳,皇甫拓沒能躲開,又一次滾落在地。
他急忙想站起來,
咚!
“咳!”
仇楊天一腳踩住皇甫拓的胸口,將他固定住。
“……我的內力……動不了了?”
他本能地想調動內力反抗,但卻,
不知為何,丹田彷彿化作一塊石頭,僵硬得一動不動。
難道說,這短短的動作,就阻斷了流淌在自己體內的內氣?
“這些混蛋的特點是不是動不動就裝不知道啊?為什麼老是做些沒用的事。”
“唔唔唔……”
“反正那些名門望族,沒有一個正常的。怎麼都越活越腐朽了呢?”
這是連他本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也是名門望族的語氣。
咕嘟。
“咯咯……!”
腳上的壓力越來越強,胸口彷彿要碎裂開來。
皇甫拓在劇痛中,環顧著帳篷之外。
在仇楊天潛伏到這裡來的這段時間裡。
甚至明明有不小的聲音傳出。
卻沒有任何人靠近帳篷。
“是氣幕嗎……?”
極有可能是設定了氣幕,阻擋聲音外泄。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
“……那就是都殺了。”
雖然覺得不至於,但是。
觀察著那家夥的眼神和氣息,卻又難以確定不是。
竟然能散發出如此濃烈的殺氣。
“為什麼那麼做?”
仇楊天問道。
這不是疑問也不是確認。
而是帶著確信的詢問。
“難道六長老真的死了嗎?”
這家夥真的殺了達到化境的武人嗎?
在皇甫拓一言不發的時候。
仇楊天看著這樣的皇甫拓,繼續說著。
“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經曆了。不過久違地再經曆一次,還真是有點麻煩。”
“...”
“看你那表情?在想什麼呢?”
“……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哢噠。
皇甫拓的話讓仇楊天的眼睛稍微睜大了一點。
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比想象中沒那麼笨嘛?”
臉上帶著某種滿足感。
笑容中帶著的惡意清晰可見,讓人感覺呼吸都要被堵住了。
這到底是什麼。
“我麵前的這家夥到底是什麼?”
原本一片蒼白的思緒,這次漸漸染上了黑色。
不用說,變成這樣是因為恐懼。
唰。
踩在胸口的腳移開了。
這時皇甫拓才得以喘息。
“咳咳….呼…”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環顧四周的時候。
仇楊天又坐回了椅子上。
“既然沒想象中那麼笨,為什麼會招惹我呢?”
“…是你先招惹我皇甫的。”
“看你現在說的,好像確實挺笨的。”
“現在….你知道你在招惹誰嗎?”
聽到皇甫拓的話,仇楊天輕輕地嗤笑一聲。
“臭小子。那你又知道我是誰,就來招惹我?”
“...”
“所以說,不能和那些腦子裡都是肌肉的家夥對話。搞得我腦子都僵了。”
隨著仇楊天的一聲歎息,營帳內部開始被濃鬱的氣息壓製。
仇楊天依然隻是坐著。
皇甫拓勉強想站起來。
卻被壓製身體的氣息逼得跪了下來。
這氣息到底有多濃鬱?
感覺全身的內氣都被恐懼壓製,劇烈動蕩。
“說服我。”
冰冷刺骨的聲音傳來。
皇甫拓喘著粗氣。
“如你所說。我打算殺了你。”
聲音中蘊含的殺氣。
表明那句話是真心的。
到底怎麼回事?
在這種地方殺了皇甫家的血親,到底要怎麼解決?
那家夥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嗎?
或者說,他有辦法在事情發生後承擔責任嗎?
無論如何,對皇甫拓來說都不是好情況。
無論如何,性命危急是肯定的。
如果殺了六長老,說明那家夥是與之相應的強者。
如果真是事實,那就是個怪物。
皇甫拓雖然遲了,但也意識到自己惹錯了人。
但為時已晚。
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皇甫拓咕咚一聲嚥下口水,看向仇楊天。
仇楊天不知為何,短暫地望向帳篷外。
但很快又將視線移回皇甫拓身上。
皇甫拓曾期待是不是外麵有人來了。
但看起來不是。
如果外麵有人來了。
仇楊天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平靜。
在逐漸被逼入絕境的情況下。
皇甫拓心想。
“……我,皇甫家的下任家主?會死在這種地方?”
當然,他還沒有正式繼承少家主之位。
但看著皇甫家主的身體狀況不佳。
可以知道,繼承之日不遠了。
他一直掰著手指頭等著那天。
絕不能死在這種地方。
“所以,說服我吧。讓我不要殺你。”
“……你想要什麼?”
“那個現在得你自己去找。”
看他那樣子,好像在說可以等到那種程度。
皇甫拓不得不咬緊牙關。
無論如何都得找到其他辦法。
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做什麼呢?
就在他想著,如果用儘全身的內力,奇跡般地逃到武林盟那邊,或許會沒事的時候。
“喂。”
“!?”
“小聰明就耍到這兒吧,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就先把你腿拔了。”
不是折斷,而是拔掉。
皇甫拓的嘴巴也夠臟的了。
但這家夥更甚。
最重要的是。
他能感覺到那句話是真心話,所以更害怕了。
“做不了決定嗎?”
皇甫拓對這咧嘴笑著說出的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他本想說點什麼。
卻被外力強行堵住了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因驚慌而呼吸紊亂的時候。
“那我想給你一些選擇。”
仇楊天微笑著說出的話傳了過來。
聽了那句話才明白。
雖然他一開始就說了要勸說他。
但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有了想要的東西。
“首先,我想問一下。”
皇甫拓後悔了。
後悔自己一直以來不自量力。
也後悔當初偏偏招惹了仇楊天。
“在皇甫家和你的性命之間。”
後悔自己沒有認清魔鬼的真麵目,這是他的敗筆。
“哪個更重要?”
皇甫拓恐怕會後悔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
一天過去了。
時間到了夜晚。
我正緩緩地走在夜間的森林裡。
因為和皇甫拓的見麵耗費了相當多的內氣。
至今仍能清晰地感受到全身的疲憊。
不過,這種程度的疲憊可以通過再次補充內氣來彌補。
隻是,現在這些並不重要。
“果然還是該殺了他嗎?”
一邊拍著手,一邊往回走。
短暫地回顧了一下之前。
本來是打算殺了皇甫拓才找上門的。
中途改變了主意。
原因很簡單。
“……要是氣起來就把所有人都殺了,那可就麻煩了。”
最近感覺體內蘊含的殺氣尤其濃烈。
既然已經察覺到魔氣的變化。
那麼,適當控製一下被狂氣浸染的行為是對的。
“畢竟這一生不能再以魔人的身份活下去了。”
好不容易再次獲得的機會。
照這樣下去,我不知不覺就會變成魔人。
因為最近殺人的行為變得毫不猶豫。
“雖然本來也沒怎麼猶豫過。”
這不是什麼律法或道德方麵的問題。
如果是在乎這些的性子,前世就不會那樣了。
現在也不會活生生地把人燒死。
本來應該權衡利弊,判斷該殺誰不該殺誰的。
這意味著我受情感驅使,輕率行動的傾向越來越明顯。
考慮到皇甫拓對我做出的行為。
雖然放著不管確實是個棘手的家夥。
但要殺了他了事又有些微妙。
“如果皇甫拓死了會怎麼樣?”
也有為了默拳的複仇而放任他的意思。
皇甫家的命脈沒那麼長。
因為知道現在皇甫家主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而且皇甫拓登上家主之位的那一刻,就註定要沒落了。
“也就是說,現在殺了皇甫拓,從某種角度來看,或許會更好……”
我看到了那時從帳篷門縫裡看著這裡的人的眼睛。
就是看著他哥跪在我麵前的皇甫鐵威。
“……這下有意思了。”
之所以感覺到氣息卻沒對皇甫鐵威怎麼樣,是因為。
他看他哥的眼神很奇怪。
皇甫鐵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與我目光相接後,便悄然離開了。
我還以為他會告訴彆人呢。
但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會。
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找我。
不,他肯定會。
我迎著漸漸升起的月光,點了點頭。
因為感覺從身體裡流失的魔氣空間比想象中還要空虛。
我在離開皇甫拓之前。
把禁製和魔氣都注入了他的身體。
注入皇甫拓體內的魔氣比想象中要多。
這會變成禁製,束縛住他。
這種方式和以前天魔對其他人使用的手段沒什麼不同。
“真是不好啊。”
這麼一想,胃裡就翻江倒海,無法平息。
因為這意味著。
我能做到天魔所做的事情了。
“……雖然還沒到那個程度。”
還沒到一不小心說錯話,心臟就會爆炸的程度。
天魔隻需一個小小的手勢就能做到那種事。
而我卻需要大量地釋放魔氣,甚至還要下禁製才能做到。
“累是其次……問題是能夠控製吧。”
要麼讓魔氣侵蝕武者的肉身。
要麼就像對皇甫拓做的那樣,與禁製結合,限製其行動。
這意味著,現在可以有多種方法來控製魔氣了。
那是現在最大的問題。
不爽。
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說,隨著境界的提升,它也會進化嗎?”
也許吧。
如果我的力量越強。
這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也會隨之增強的話。
“那可真是操蛋啊。”
這意味著,連變強都可能變得困難,這真是tmd太糟糕了。
“……哈。”
我疲憊地歎了口氣。
事情越來越不順心,感覺累得要死。
“是啊,那也挺好的,但是。”
我沒好氣地說道。
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可以就那樣算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什麼?
這簡直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自言自語的話,旁邊的人竟然有了反應。
不知道是噴了什麼,一股清香刺激著鼻尖。
同時,一股淺淺的涼意掠過喉嚨。
我感受到一絲癢意,然後問我的同行者。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嗯?”
“你幾天都沒出現了,怎麼突然會在這裡?”
本來就夠心煩的了。
旁邊那隻一臉茫然地悄悄走著的母貓,正讓我心煩意亂。
女人對我說。
“沒聽到嗎?”
“是的,沒聽到。”
“烈俠劍大人沒傳達吧。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那種人啊。”
“…你。”
我臉上表情瞬間扭曲,彷彿完全不明白女人的話。
今天是我在前線處理最後一件事的日子。
而且,要一起去的人早就定好了。
我早就向上級報告過,要帶仇折葉和武延去。
“啊,好像出什麼問題了…!”
“...”
“我不知道烈俠劍大人有什麼情況…。既然是沒辦法的事,我代替他去不行嗎?”
這女人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地說出這種話?
武延那家夥又跑到哪裡去了?
把這些讓人不爽的情況拋在腦後。
我看著那個笑得開心的女人,深深地歎了口氣。
她肯定聽到了我的歎息聲。
女人的嘴角依然掛著微笑。
“仇公子,再晚天就亮了。如果您希望那樣的話…。我沒關係。”
“…要瘋了。真的。”
是不是晚上瘋了。
女人,不,慕容熙雅,還在不停地胡言亂語。
我得想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