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162章 我想展示的東西（1）
好像聽說過沉醉於這個詞。
不是向著思考的地方移動，而是隨著劍路所指的方向自動移動。
有人稱之為領悟的境界。
劍在視線觸及之前就已先行伸出。
劍中蘊含的內氣乘著流動的波紋優美地擴散開來。
彷彿將身體浮在平靜的湖麵上，隨波逐流。
自然之理？
南宮霏兒不懂那些深奧的道理。
她隻是順其自然罷了。
她一直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南宮的劍路無法正確連線？
隻有注入內氣才能勉強展開像樣的劍路？
每次揮舞無數次劍，異樣感就越大。
南宮霏兒隻是揮舞著。
因為沒有答案，或者說不知道答案。
但是，現在她好像明白了。
因為她看到了路。
嗡。
劍鳴不已。
就好像在回答說那樣是對的一樣。
流淌的線路彷彿在說快過來，給自己指明瞭道路。
要去那裡嗎？
還是不要去呢？
猶豫很短暫。
因為猶豫不決不符合南宮霏兒的性格。
去了再後悔吧。
總是這樣，沒有必要對未曾走過的路心生恐懼。
劍尖輕輕地放線上路的起點上。
彷彿等待已久，順著道路延伸開來。
柔和。
劍路原本就是如此柔和的嗎？
沒有阻礙，劃破空氣的劍刃輕輕搖曳。
啪滋！隨著流動，雷氣也混雜其中。
這不是南宮霏兒故意的。
順著線路流動，自然而然地滲透進去。
這就是同化嗎？
一種奇妙的感覺。
但並不壞。
反而像是被束縛的東西解開，變得輕鬆許多。
南宮霏兒看到了流動的儘頭。
不是比武的對手，而是更遠的儘頭。
在無數流淌的遠方，線路的儘頭站著一個人。
是誰……？
看不清楚。
隱約能看到他穿著的衣服，應該是南宮家的人。
會是誰呢？
是父親嗎，還是祖父？
如果也不是……是曾祖父嗎？
話雖如此，但氣氛不同。
至少不像南宮霏兒認識的人。
揮舞著劍，距離逐漸拉近。
非常緩慢，慢到不集中注意力就察覺不到。
即便如此，距離也確實在縮小。
也許正因如此，才覺得這條路沒有走錯。
…再一點點。
原因不明，但她想更快一點到達那裡。
好像必須那樣做。
如果去那裡，不，去那裡纔是自己的路，她這麼想。
她加快了腳步，但越是這樣，不知為何越是感覺要脫離軌道。
南宮霏兒心想。
啊，不能急躁。
南宮霏兒在刹那間整理好思緒，放慢了腳步。
這同樣沒有絲毫猶豫。
搖晃的路再次變得堅定。
就這樣。
-嗯。
聽到了聲音。
-還不錯。
南宮霏兒視線之外，一個背著手站著的男人接著說道。
-慢慢過來吧。
-不符合你的身份，要是著急的話會摔倒的。
-不要摔倒。悠著點。
-就這樣來到我所在的地方吧。
男人的臉依然看不清。
即便如此，南宮霏兒不知為何覺得必須去那裡。
一個悠閒而又傲慢的男人。
但他的傲慢卻毫不違和，非常適合他。
-那麼，我將送你一份禮物。
聽到那帶著笑意，彷彿很滿意而低語的話語。
南宮霏兒睜開了緊閉許久的眼睛。
＊＊＊
姐姐…？姐姐！
哦…！霏兒姐姐醒了！
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綠色和黑色的頭發。
接著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可愛的少女。
…啊。
南宮霏兒發出一聲驚呼。
因為她意識到那是一個夢。
一個如此真實的夢。
真實到即使說是現實也不會覺得奇怪。
身體好些了嗎……？
…疼。
從頭到腳都在抽痛。
當然會疼啊……胸口還好嗎？
…胸口？
南宮霏兒聽了唐小榮的話，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隻見上麵纏著的不是束胸繃帶，而是治療用的繃帶。
幸好劍沒有砍得很深，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不會留下疤痕的。
…嗯。
明明隻有胸口受傷，不知為何全身都開始疼痛。
像是肌肉痠痛。
肌肉痠痛……？
達到一定水平後就沒有再感受過這種疼痛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又會感受到這種感覺呢。
南宮霏兒努力想要起身，卻被唐小榮和雪兒急忙製止。
躺著吧。
不能起來！
嗯嗯……
受傷的人怎麼這麼沒腦子。
…小榮你也是……上次不也直接起來了……
…那是一回事！
唐小榮似乎沒什麼好說的，隻是胡亂轉移話題。
確實唐小榮也曾不顧一切地行動過。
即使不是那種事。
南宮霏兒也想立刻行動。
因為她想再次回憶起在夢中看到的，以及在比武中感受到的感覺。
這是個不能忘記的感覺。
啊，比武……
想到這裡，南宮霏兒明白了過來。
……我，輸了。
她想起了比武中輸掉的事情。一想起來，心裡就沉甸甸的。
明明說要堂堂正正地展示出來，結果卻輸了。
唐小榮看著這樣的南宮霏兒，也無話可說，隻是支支吾吾的。
自己也輸了，哪裡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說什麼打得好啊，輸得有價值啊。
那都隻是空洞的安慰罷了。
姐姐……
他……？去哪兒了……？
唐小榮聽了南宮霏兒的話，感到一種奇怪的感覺。
南宮霏兒顯然不是問在哪裡，而是問去哪兒了。
她感覺到仇楊天肯定在這裡。
……信任真可怕。
而且她很羨慕。
因為她突然感受到了他們之間存在的羈絆。
最重要的是，仇楊天確實直到剛才都還在這裡。
唐小榮回答南宮霏兒道：
……他不久前出去了。因為他得去參加比武祭。
說著說著，她自己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兒不耐煩的語氣，覺得真是太不像話了。
南宮霏兒聽了唐小榮的回答，發出一聲驚呼。
南宮霏兒之所以認為仇楊天在這裡，原因不外乎：
……沒有惡臭。
雖然還有一點點，但幾乎感覺不到。
殘留的一絲熱氣也讓她知道，他不久前就在身邊。
太好了……
南宮霏兒感受到那份溫暖的同時，也感到安心。
比武台上再次感受到的那股刺鼻的惡臭，現在又消失了。
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又感覺到了。
難道，這樣一來又會感覺到？
瞬間，一絲恐懼湧上心頭。
…我得去他那裡。
想去確認一下。祈禱著這不安能就此結束。
南宮霏兒終究還是想再次起身。
雪兒攔住了南宮霏兒。
姐姐，我說過不許動！
“...”
聽到雪兒的話，南宮霏兒露出了固執的表情，唐小榮像是等不及了似的補充道。
他說你暫時需要休息。傷口是傷口，但身體內部很紊亂……
仇公子說，如果姐姐要起來就攔住她。
“...”
一聽到唐小榮的話，南宮霏兒就乖乖地躺回了原位。
連幾乎沒有的固執，在混入仇楊天的名字後，也消失殆儘了。
對唐小榮來說，這既可愛又有點不滿意。
還有……他說等姐姐醒了，讓我傳個話。
南宮霏兒聽到唐小榮的話，眼睛猛地睜開。
姐姐，你為什麼突然閉上眼睛？
……那個人讓我休息的。
“...”
唐小榮捋了捋臉。
那個漂亮又冷漠的姐姐，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當然他確實長得帥，但是……光靠臉吃飯……還是可以活下去的。
嗯，值得嗎？
一開始覺得奇怪，但看著看著，又覺得或許可以。
話說小榮。
學得挺像啊……？
是吧？我覺得還挺不錯的。
沒錯……太像了。
雪兒像起了雞皮疙瘩似的，搓了搓肩膀。
有那麼像嗎？
這可是我自認為不錯的模仿。
雖然模仿的更多是語氣，而不是聲音。
那種特有的，說話生硬，又顯得漫不經心的語氣。
準確地說，就是那種毫無教養，令人討厭的語氣。
但那本身就是一種魅力。
雖然好像隻有我們這麼覺得。
這反而是件好事吧。
本來就有很多女人纏著他。知道仇楊天真麵目的有三個人就夠了。
……好像是四個人。
之所以覺得是四個人，是因為彭雅熙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雖然已經解除婚約了，但畢竟曾經是未婚夫妻。
彭雅熙本人對仇楊天的印象也不是很壞。
當然，仇楊天和彭雅熙似乎對彼此都沒有太大的異性興趣。
但還是忍不住會在意。
問題是自己也是個插足者，所以無話可說。
呃……
這時，又有一個人的臉閃過腦海。
雪鳳。
不知為何，唐小榮很在意她。
對唐小榮來說，她是一個更讓他作為唐門姓氏而感到愧疚的人。
……不會吧。
隻是摻雜著不安的不祥預感罷了。
雪鳳沒有對仇楊天萌生好感的時間和事件，所以隻是無用的擔心吧。
唐小榮決定這麼想。
總之，姐姐您暫時好好休息吧。
南宮霏兒是不是已經睡著了，沒有回答。
看起來很急，仇楊天一句讓她休息的話，人就能這樣嗎……。
雖然看著奇怪，但沒什麼特彆的話要說。
因為唐小榮本人也覺得，如果遇到同樣的情況，大概也會這樣。
靜靜地看著南宮霏兒，唐小榮問雪兒。
不去看看沒關係嗎？
仇公子比武，不去看看嗎？
唐小榮就算了。
覺得雪兒去比較好才問的，但雪兒隻是微笑著說沒關係。
看到那樣子，唐小榮輕輕咳了一聲，轉過頭。
…她好像很難相處。
雖然知道雪兒是侍女，但唐小榮覺得雪兒很難搞。
撇開她是仇楊天的專屬侍女不談，就是很難相處。
為什麼？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唐小榮感覺確實是這樣。
沒關係。少爺說很快就回來。
雪兒的話讓唐小榮歪了歪頭。
仇楊天說過那種話嗎？長發遮住了雪兒的表情，看不見。
不知怎的，聲音低了下來。
想偷偷看看她是什麼表情的時候。
餓了。吃飯嗎？
雪兒立刻用天真的表情對唐小榮喊道。
…哦，哦，好。
吃什麼呢……小榮姐姐喜歡什麼？
嗯嗯？我什麼都行……啊，我昨天吃了剩下點毒草，那個也……
那咱們吃飯吧！
…嗯，好。
是不喜歡藥草嗎？
為什麼不喜歡呢……毒草很好吃啊。
唐小榮偷偷地微微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
比武台。
剛才的熱氣似乎還沒散去，人們的喧嘩聲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話說，後起之秀的比武能展開那樣水準的比賽，人們喧嘩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
對慕容熙雅來說，這不是什麼好事。
這種關注日後或許會有幫助。
因為慕容熙雅無法展現出他們所期待的那種超群表現。
水平不一樣。
盟主的兒子，張善延。
他所展現出的力量遠遠超過了後起之秀。
甚至到了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一直被壓製到中途的程度。
因為說是放水，也顯得模棱兩可。
……那個女人也是。
是叫南宮霏兒嗎？雷龍的姐姐。
光是看她的美貌，就足以讓人窒息。
看她的實力，也同樣如此。
劍舞。
慕容熙雅忘不了她跳的劍舞。
實在是太美了，儘管勝者是張善延，但留在記憶中的卻是南宮霏兒。
特彆是最後瞬間的舞姿，達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程度。
比最初狼狽不堪的外形，當她手持劍跳舞時，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在這許多人中，她獨自一人站立著，那種異樣感。
對慕容熙雅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衝擊。
問題是。
這麼多人看完之後啊。
甚至已經有人看了剛才的比武，稱南宮家的劍舞姬和張家的新星了。
慕容熙雅深深地歎了口氣。
……既然雷龍都淘汰了。
還有必要上來嗎？
慕容熙雅一開始就不想參加比武大會。
雖然宴會是沒辦法的事。
但她不想參加比武大會，不想動手。
即便如此，她還是參加了比武，回應著無聊的玩樂，原因就是。
……父親。
因為她的父親。
在劍鳳、暫龍、雷龍等其他龍和鳳中，水平遠超常人的他們都缺席了。
所以其他人也不能不來。
最初的契約就是這樣吧。
真是……
雪鳳這個名字，感覺真是徒勞。
帶著這個假名字，我還要走到哪裡呢。
感覺會很累。
或者，已經累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抱怨。
因為她知道，為了她，父親乃至整個家族付出了多少犧牲。
慕容熙雅隻是默默地拔出了劍。
對手已經上來了。
仇楊天。
對麵那個靜靜站著的少年。比武即將開始，少年卻在看著某個地方。
他在看哪裡？
於是她循著視線望去，是盟會最高的地方。
盟主和盟會高層聚集的地方。
他為什麼看著那裡呢？
慕容熙雅對那個少年瞭解不多。
隻是稍微察覺到的是。
那個少年把力量隱藏得很好。
用來形容對嗎？
隻是沒有能表現出來的對手而已吧。
慕容熙雅的直覺是這麼說的。
就連被稱為神聖的張善延也一樣。
南宮霏兒，也就是劍舞姬也一樣。
無論是雷龍還是毒妃。
更何況是她自己。
似乎都未能進入那個少年的視線。
是因為這很奇怪嗎？
您在看哪裡？
慕容熙雅突然和仇楊天搭話。
慕容熙雅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特意搭話。
仇楊天的視線聽到話後轉向了慕容熙雅。
……沒什麼。隻是在胡思亂想。
雖然沒說過幾次話，
但他平時的語調可不是這種悠閒又隨意的。
漠不關心。
真的感受不到任何感情，漠不關心的聲音。
默默地對視著，仇楊天突然對慕容熙雅說。
對不起。
是道歉。
突然……？
太突然的道歉了。
仇楊天有什麼事需要嚮慕容熙雅道歉嗎？
慕容熙雅努力回想，但仇楊天對她似乎並沒有做過這種事。
當然，他對她半無視、厭惡的態度讓慕容熙雅有些惱火，
但也不至於特意挑明。
您為什麼突然道歉？
仇楊天正要回答慕容熙雅的問題，
四強戰，河東仇家仇楊天對慕容世家慕容熙雅。
裁判打斷了他們的話，所以沒聽到。
但慕容熙雅很快就知道仇楊天為什麼要道歉了。
開始。
嘩啦——
……哇。
一聲驚歎。
這是慕容熙雅發出的。
瞬間，她感到呼吸一窒。
因為比武台上被一股冬天不可能存在的熱氣侵蝕了。
寒風被熱氣阻擋，消失不見。
巨大的火焰生根發芽，在周圍無休止地盤旋。
沒過幾秒，比武台上就……
出現了一個小太陽。
仇楊天在其中，隻是淡然地看著慕容熙雅。
慕容熙雅看到後，用虛脫的聲音說道：
……這有點太過分了吧？
水平不同。
用這種話來形容還遠遠不夠。
在眾星閃耀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太陽。
這簡直就是惡劣的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