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153章 比武大會（5）
沙沙。
沙沙。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毛骨悚然的聲音，慘叫聲擴散開來。
地麵上滿是切開的肉塊，血水浸染其上。
祈禱災難能夠避開，但現實卻不遂人願。
隻是無情地席捲而來。
-救、救…
唰!
逃跑之人的脖子被徹底斬斷。
血水四濺，但凶手的衣服上卻絲毫沒有痕跡。
那奇妙的景象，彷彿血滴都避開了他。
躲在牆壁後麵目睹這一切的男人，顫抖著肩膀，朝著反方向跑去。
他那因恐懼而僵硬的雙腿不聽使喚，但他還是強迫自己移動。
快點，快點通知本、本宮…!
怪物出現了。
必須修改計劃。
他們怎麼知道的?
男人無法理解。
幾個月前他聽說了陝西分部被摧毀的事。
那是因為蠢貨夜血敵做了與宮主旨意相悖的事。
隻是因為他魯莽行事才遭殃。
何況連重要的花朵都丟了不是嗎。
那個不足道的混蛋。男人當時想起夜血敵，如此想道。
那裡和這裡不同。
他們沒有綁架武人，而且少林和武林盟都在附近，所以他們行動更加隱秘，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天下第一的洛劍道。
就連自稱能看破天機的少林方丈都未能察覺的地方啊。
那到底…!
那麼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
到底是怎麼發現並突襲的呢？
甚至還是獨自一人。
咯吱。
男人在給腿部施力的同時，也緊緊咬住了牙關。
眼前浮現出剛才被斬首的支部長的臉。
親眼看到武人達到圓熟的絕頂，卻僅憑一劍就轟然倒塌。
劍……他手裡拿著劍嗎?
想不起來了。
彌漫的恐懼讓一切都變得模糊。
他隻是跑。
男人腦子裡隻有一件事：趕緊告訴宮主。
再堅持一下……!
離逃生口已經不遠了。
隻要過了那裡，就沒事了……
唰。
撲通……!骨碌碌……
正奔向入口的男人，脖子一聲掉落，身體被拋向地麵。
留在支部的最後一名倖存者，就這樣虛無地嚥了氣。
嗒嗒……
在隻有沉默的支部裡，沉穩的腳步聲異常響亮。
屠戮了數十名武人，犯人身上卻連一道傷痕都沒有，乾淨利落。
地麵上鋪滿了像是被刀殘忍切割的屍體，但製造出這種狀況的當事人手中卻沒有劍。
對不起。
在空虛的氛圍中，柔弱的聲音在洞穴中回蕩。
這是對誰的道歉呢？
獨自一人，她隻是自言自語。
擅自借用你的身體。還讓你親手做這種事。
她說話的物件聽不到這些話。
因為她希望對方不要看到，所以現在正被半強製地睡著。
……真的很抱歉，但再拜托你一下。
反正也待不了多久。
能使用這個孩子的身體，這次也差不多是最後一次了。
她也知道，越是這樣，那個時刻就會來得越快。
即便如此，她也必須做。
遲來的贖罪是做不到的。
前一天未能承受的業報，將由這個孩子來繼承。
既然如此，至少。哪怕隻有一點點。
也想為他掃清前路上的哪怕一塊絆腳石。
雖然想著事到如今還能改變什麼，但她還是必須去做。
至少得把這個做了。
因為她就是為此才來到這裡的。少女掙脫黑暗，在無人察覺間再次融入光明。
腳步飛快。比任何人都快。
雪兒!
河南的縣城即使夜幕降臨，也依舊燈火通明。
人潮依舊擁擠，紅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到一絲安心。
你跑哪去了!
紅華飛快地跑過去抱住魏雪兒。
姐姐都擔心死了……!
嗚嗚……對不起……。
要是再這樣讓姐姐擔心……下次可就不幫你了。
哼哼……
就算是為了魏爺爺的事……
對不起，姐姐……下次不會了。我迷路了。
看著魏雪兒泫然欲泣的表情，紅華本想再說些什麼，卻最終沒能說出口，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
…你說的跑腿的事都辦完了嗎?
沒有!
什麼?
可是!剩下的不做也沒關係!
…不，不是。辦完了就行。快走吧。武延哥哥在這大冷天裡急得滿頭大汗呢……
被紅華牽著手往前走時，魏雪兒的目光投向了遠處隱約可見的猛城。
她沒有撒謊。
她說剩下的不做也沒關係。因為那是現在沒必要做的事。
等他從這次事件中獲得一切之後。
等你得到了所有你想要的東西之後。
到時候再做就行了。
魏雪兒冰冷沉寂的眼中浮現出張善延的身影。
他這次不會殺那家夥。
準確地說，是殺不了吧。
所以，那是自己該做的事。
前世他應得的業障和重擔，也會由自己承擔並消散。
對不起這種話。恐怕也說不出口吧。
那是曾經一直想說的話。
但願自己能有機會。
如果能再見一麵。
本想看著他的雙眼，說出那些話，但是。
你不是知道嗎，連那種機會都不敢奢望。
他隨著冰冷的空氣，將留戀吐進哈出的氣中。
這樣的相遇，他不會希望。
這孩子也不會希望。
自己不過是留戀留下的痕跡。
所以更不該有什麼念想。
魏雪兒再次將視線轉向紅華。
不知等了自己多久，她的手冰涼，泛紅的耳朵映入眼簾。
嘶嘶。
自己能做的，隻有帶著歉意，稍微傳遞一點溫暖。
紅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將視線轉向魏雪兒。
雪兒。
呃……你做了什麼嗎?
嗯……?什麼啊?
魏雪兒用清澈的眼睛問道，紅華微微歪了歪頭，又看向前方。
冬日傍晚，就這樣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悄然流逝。
＊＊＊
白天新的對陣表出來後，過了一會兒。
是那些比武者稍作休息，吃完飯的時間。
正當他們打發時間的時候，從醫館出來的唐小榮說道。
仇公子……白天比武沒能去應援，對不起。
沒關係。那種表情就彆再擺出來了。
她說話很不客氣，唐小榮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
從剛才開始，每次聽到她說平語，她都會有這種反應。
她這是怎麼了？
明明讓她對自己說平語，她自己卻沒有說。
雖然讓她說平語，但她卻說那樣像是犯規，拒絕了。
到底是什麼犯規……?
她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
心想還是先把肚子填飽，就繼續吃著餃子。
除了唐小榮和南宮霏兒，還有一位客人來訪了帳篷。
這些餃子也是那位客人帶來的
客人似乎有些無語地說道。
……我還以為隻是偶然，原來真的是女人纏上了你?
你一來就找茬?
我是在誇你，你這個傻瓜。
她是一個留著深黑色短發，看起來有些狡黠的少女。
她是前天宴會上保護我的彭雅熙。
反正好不容易來看你，你說話怎麼這樣……
就是啊。你到底來乾嘛的?
我說過了。來看你的。
當彭雅熙突然拿著食物來帳篷時，我真的很驚訝。
因為她來得太突然了。
而且還帶著餃子。
你不是說不參加比武嗎？
又說平語。
……那個，算了，彆說了。
她用一種更加輕蔑的表情說道。
明明是她自己讓說的，為什麼又發脾氣了。
反正這次我隻打算來參加宴會。家主大人不來，肯定會被訓斥的。我哥哥說他要來處理事情，我就跟著來了。
以彭家家主的性格，確實會是這樣。
一個身材像巨熊、脾氣像烈火的男人浮現在腦海中。
那大叔的臉和性格能生出這種子女，也挺稀奇的。
光看臉就知道了。
彭宇真和彭雅熙是俊男美女，但那位大叔跟他們有點距離。
我看他媽肯定美得要死。
甚至彭雅熙是妾生的孩子，所以兩個妻子應該都很美吧。
你看什麼呢?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沒什麼。所以有什麼事嗎?
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朋友的。
朋友?
彭雅熙的視線轉向唐小榮。於是唐小榮吃著東西，咳了一聲。
彭雅熙也像是等不及了，開口說道。
真能乾啊。
…咳…嗯…
他們倆認識嗎?
彭雅熙看著唐小榮說。
飯能吃下去嗎?
…那個…
聽說你第一場比武就輸了?
…嗯。
你可真行啊!當初那麼自信滿滿的。
唐小榮無話可說，用綠色的頭發遮住了自己的臉。
她好像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彭雅熙看著這樣的唐小榮，歎了口氣問道。
…你沒事吧?
嗯…沒受傷。
看起來是這樣。
“...”
開玩笑的。對手肯定很強吧。
唐小榮聽了彭雅熙的話，臉色變得像要哭出來一樣。
但他還是偷偷地夾著包子吃。
…你很餓嗎?
…嗯，粥不好吃。
我看你可能會需要，就買來了。
謝謝……
唐小榮擺出一副像是淋了雨般垂頭喪氣的表情。
彭雅熙看著這樣的唐小榮，把視線轉向了我。
這孩子雖然沒禮貌，但心地善良。
啊，雅熙啊!
彭雅熙的話讓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沒禮貌?她對我從來沒有沒禮貌過啊?
什麼?
聽了我的話，彭雅熙反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但實際上，唐小榮從未對我或我的同伴表現出那樣的態度。
非但沒有不禮貌，反而好像在照顧我。
彭雅熙聽了這話，嚇得臉色發白，看著唐小榮說道：
你……偽裝得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啊，不是!什麼偽裝啊!
這個刁蠻的丫頭……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什麼脾氣。
唐小榮委屈地瞪大了眼睛，但彭雅熙並沒有收斂表情。
看著那樣子，我明白了。
她們倆關係非常好。
少烈啊，我雖然覺得你的品味真的很奇怪，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我怎麼了。
還用說嗎。偏偏是……
彭雅熙從上到下打量著我。總覺得心情非常不好……?
你也要小心。
小心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點。唐門送來的禮物，能不吃就彆吃，那裡的家主對少烈她……
忍無可忍的唐小榮用儘全力喊了一聲。
也許是受了影響，躺在後麵的南宮霏兒稍微起身了。
哎呀，嚇我一跳!
看到南宮霏兒後，彭雅熙不知道是不是沒發現她在，嚇了一大跳。
簡直就是一團糟的狀況。
那、那位怎麼也在這兒?
她說困。
我一結束就要上比武台的人，竟然說困，就那麼睡著了。
對手是那個人的話，所以才這樣嗎？
順便一提，南宮霏兒的對手是仇折葉。
因此，仇折葉反而愁眉苦臉，不知在哪兒蹲著呢。
可是你為什麼在我的帳篷裡……啊。
說著說著，她好像意識到了我和南宮霏兒訂婚的事實。
當然，那不可能是她在這兒待著的所有理由。
即使如此……待在這兒不太好吧?
她稍微有點眼色的原因，恐怕是我對戰南宮天俊吧。
雖然南宮霏兒本人似乎毫不在意，但對我來說，情況有點不同。
我甚至悄悄地問南宮霏兒，就算是為了彆人的目光，是不是也該離開。
南宮霏兒聽了這話，眉毛一皺!然後就躺下睡覺了。
彷彿用全身表達著她的不滿。
彭雅熙看著一言不發的南宮霏兒，努力想緩和氣氛，繼續說道：
那，既然關係是那樣……要支援哪一方，好像有點不好說吧?
……我不支援。
南宮霏兒平靜地回答了彭雅熙的話。
……沒那個必要。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是堅定而冷酷的話。
因為彭雅熙也瞬間閉緊了嘴。
與她不同，我卻能明白。
因為她那貧乏的詞彙量，可能會有些誤解，但在我看來，她的意思是沒必要那樣做也能做得很好。
反正……
省略了前言後語就那樣，所以纔是個問題。她看起來絲毫沒有改的意思。
現在才說，我倒無所謂。
在略顯尷尬的氣氛中，侍從從帳篷門縫裡傳話進來。
少爺，時間……
啊，我現在就出去。
反正也差不多該出去了，我便停下進食，在體內運轉起內息。
體溫略微升高，隨著時間推移放鬆下來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
這說明身體狀況正好適合活動。
跟著指引找到的地方，與之前比武的地方有著明顯的區彆。
首先，寬敞多了。
看起來也結實多了。大概是用了好材料，以免比武時弄壞。
確實沒那麼容易壞，至少沒那麼容易。
我緩緩走上比武台。
這時，周圍傳來嗡嗡的嘈雜聲。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裡，竟然還有這麼多觀眾。
反正就是這麼喜歡看人打架。
是個孩子吧?那樣的孩子竟然進了八強?
怎麼進去的啊？是抽簽運氣好嗎？
聽說武當的後輩也輸給了那個孩子……
不是彆的地方，是那個……武當?不會吧，肯定是謠言。
像看戲一樣聚集起來的人們，不僅有來參加宴會的後起之秀，還包括其他人。
大概是支援盟會的河南商家，或者與他們類似的人吧。
畢竟比武大會不會給平民看。
山西仇家……？山西仇家不是虎俠的世家嗎？
哦……虎俠有男孩子嗎?
可是為什麼到現在才被知道呢……難道是旁係嗎?
哎呀你這人!旁係怎麼可能爬到那一步。既然是虎俠的兒子，那也是劍鳳的弟弟了。虎俠隻是運氣好，生了個好兒子罷了。
哎呀……那可就更可惜了。
什麼可惜?
就算再優秀，對手是那個對手，恐怕也到此為止了吧。我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圍觀的男子看著比武台對麵跟著上來的青年答道。
就算那小子天賦再出眾，也打不過那個人啊。
一個容貌如雕塑般，白發青年登上了比武台。
青色武服，金色刺繡。
一點點感受到的冰冷內氣和有節奏的身體動作，讓許多人發出感歎。
青年是中原最著名的劍門名家，也是。
中原正派四大世家的中心。
大南宮世家的雷龍南宮天俊。
他正在比武台上目光閃爍。
嘶啦。
從劍鞘中緩緩拔出的劍身，在月光下閃耀。
雖說是武林盟發放的劍，但因為持劍之人長得英俊，所以散發著名劍般的氣息。
準備的時候，南宮天俊突然看著我，對我說話。
蠢貨。
他小聲說出的話，我卻聽得一清二楚，那是因為聲音裡蘊含著內氣。
裁判還沒有上場。
南宮天俊低聲對我說著，聲音裡蘊含著內氣，不讓觀眾聽到。
能走到這一步值得稱讚，但你真是個蠢得無可救藥的家夥。
小舅子。你對姐夫說話也太沒禮貌了吧。
你…!
南宮天俊被我隨口說出的話激得瞬間就要發火。
看來小舅子這個稱呼確實非常刺耳。明明是他自己找茬，乾嘛還發火啊。
他不喜歡，就更得這樣叫了。
南宮天俊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再次開口說：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如果你不想吃大虧，就在遇到我之前棄權。
我的鼻子可不怎麼大。比小舅子你的還小呢?
……你的嘴皮子還是那麼利索，而且看來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他握劍的姿勢漸漸變了。
他擺出隨時都能出手的動作，但是。
即便如此，也絲毫看不出他是認真的。為什麼這些名門望族的家夥，一個個都這麼掉以輕心啊?
這種血脈的家夥要是這樣下去，將來非得被滅門不可。
南宮天俊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隻是繼續說著。
你真以為在巴蜀發生的事，是你贏了我嗎?
什麼事?啊，是小舅子你被我揍得在地上爬的事嗎?
……如果當時能下賭注，要砍掉你的腦袋，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聽到南宮天俊的話，我不由自主地差點咂舌。
這家夥該怎麼辦纔好呢？
小舅子，你知道嗎?
這家夥老是……
你這家夥說的話，要是被我認識的那個老頭子聽到了，非得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要是被老頭聽到了，說不定會讓他把屁股撕了。
沒有內力就什麼都做不了的，還算什麼武人?要是這種心態，乾脆讓店小二來當南宮世家的少家主算了。他肯定比你做得好。
這家夥……!
他血管暴起，正要大喊些什麼，但裁判已經走上比武台了。
這次和上次比武的裁判都不一樣。
看來是實力強勁的武人擔任裁判，可以隨時介入。
原本議論南宮天俊和我的聲音，隨著裁判的出現而安靜了下來。
想必是為了看一場精彩的比賽，大家都集中精神了吧。
八強賽，南宮世家南宮天俊對。
南宮天俊隨著裁判的召喚，劍尖上纏繞著氣勁。沒有一句諸如要彼此尊重之類的客套話。
倒不如說，我喜歡這樣。
哦……
通過擦過臉頰的酥麻感，我明白了。
南宮天俊的劍上，此刻分明縈繞著雷氣。看來他並非隻是遊手好閒。
河東仇家的仇楊天。
他那張充滿自信、彷彿隨時都能斬殺一切的臉，與其說令人討厭，不如說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接受。
南宮天俊也確實是個天才。
隻是在他麵前站著太多人了而已。
說實話，那份傲慢我也不是很在意。
他知道自己很厲害，想怎麼活就怎麼活，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隻是如果他沒有老是礙眼地來招惹我就好了。
此外，如果他能好好收斂一下看南宮霏兒的眼神就好了。
我這個人雖然心胸狹窄，但卻很寬容。
前世我是個瘋狗，但到了現在，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忍耐著生活。
這次的事情也一樣。
如果南宮天俊隱藏了他眼中那低劣的**。
我就不會特意去在意了。
如果沒能做到是南宮天俊的罪，那也算是罪過吧。
開始。
裁判的聲音傳來。
同時。
-俱炎態牙狼。
從拳頭中噴湧而出的巨大火焰。
吞噬了比武台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