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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124章 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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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過小路,走向中央齋。本來應該先向總管報告,然後才能進入家主室,但我都無視了,直接去找了。

我貿然闖入,沒有人阻攔我。

到了家主室,我甚至沒有敲門,就直接開啟門進去了。

什麼事?

父親像以前一樣迎接我。他盯著書信,沒有看我這邊。

我看著那樣的父親問道。

……我聽說出了問題。

這時,父親才把視線移向這邊。

有過。聽誰說的?

南宮家主來過了。

嗯……?

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家主親自來找我,看來讓他有些意外。

他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事都沒有。隻是過來給了點情報。

那個南宮震?

是的。

他好像把我誤認成了什麼,但那部分我沒說。

現在有比那更緊急的事。

我聽說傷到侍從的不是南宮家的人。

父親默默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纔回答。

他們說立場就是那樣。

……您還沒確認嗎?

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應該確認一下。

沙啦。

父親將正在看的書信放到了桌上。從他微微皺起的眉眼中,我可以看出父親的心情有多麼低落。

仇楊天。

是,家主大人。

你知道這是越矩的發言吧?

你想對我說這種話,難道不知道要戴上相應的職銜才能來嗎?

一滴冷汗流了下來。雖然我完全沒有施展內氣,但彌漫在房間裡的威壓感卻沉重無比。

父親在對我說。如果想插手這件事,就戴上少家主的牌子。

現在的我,正如父親所說,什麼都不是。

南宮那邊承認了他們有失誤。

他們一直說傷到侍從的不是他們,但在那部分,他們也承認了自己有失誤。

南宮震說過的不會讓我受到傷害就是這個意思。

正在治療你毀掉的南宮家武人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神醫。幸好他說治療起來沒有問題。

因為我是故意那麼做的。雖然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但並不是胡亂破壞。

即便如此,你就能說你無罪嗎?

不是。

這是我必須承認的部分。即使事情出了岔子,我也有責任。

即使南宮家承認了,也不能不談賠償和責任。

即使將對外的名分和責任推卸出去,問題也不會消失。

父親說的就是這個。

給予他們不會感到委屈的賠償,以及你應承擔的責任,是兩碼事。

這是無可辯駁的話。

與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不同,你父親是個比想象中正常的人。

在爭取與南宮家的政治名分和利益的同時,也談到了明確的賠償和責任,以避免背後出現閒言碎語。

不要在意腦海中浮現的問題。記住,那不是你應該看的。

父親沒有對與南宮震的比武,以及之後發生的情況發表任何評論。

……我會儘快去拜訪受害的侍從和南宮家的武人。

聽到我的話,父親點了點頭。

即使在父親說話之前,這也是應該做的事情。

這麼輕易就承認了啊。

有什麼好承認不承認的呢?

不知道是誰乾的,也不知道抓了一個侍從想做什麼。

但在那之間插手並引發事故的,確實是我。即使消除了對外的罪責,責任也不會消失。

如果調查後確認屬實,就理應承擔責任。

……但是,把牙打碎,把胳膊扭斷,卻還讓他們接受治療?

老頭您做不到嗎?

那種事怎麼做得到?!

比想象中要簡單。

表麵上看起來很殘忍,治療起來卻很簡單。

施加痛苦卻不留下痕跡。

重複數百上千次,就能輕易掌握。

來到今生也經常使用,看來那也算是有用的經驗吧,真是可笑。

感情用事的部分要再減少些。

雖然比前世減少了許多,但似乎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事。

事兒就這些了嗎?

父親像是要我出去似的開口了,但其實要事還沒開始。

一來就被訓了嘛。

……還有。

說吧。

您上次說要給我的太仙丹,不是說可以用彆的請求來換嗎?

是啊。

那我想提出彆的請求。

聽了我的話,父親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沒有迴避父親的視線,說道。

我想去地下室一趟。

聽到要事,父親的眼睛睜大了。這是今年看到父親反應中最特彆的一次。

沒辦法,他肯定沒想到我會說出想去地下室的話。

理由?

有想看的東西。

你嗎?

是的。

必須確認。南宮震說的那家夥是不是他。

你說再也不想去了,是什麼風把你吹得提出這種請求?

換作平時會平靜地說那就去吧的父親,已經問了兩遍了。

該死的仇家的地下室,承載著那樣的意義。

一刻鐘就行。

準確地說,連一刻鐘都不需要。因為那是個我一點也不想待的地方。

我瘋了嗎,居然要再自己走著去那個地方。

就算那樣也得確認。

問父親也沒用。因為父親不會知道那個家夥的名字。

不會知道的。更瞭解地下的是我,而不是父親。

不知是不是整理好了思緒,父親對我說。

你是在明知自己將無法逃脫的情況下,還在說這些話嗎?

這句話包含了無數層意思。

反正,也逃不掉不是嗎?

接受命運是無可奈何的事。即使疲憊厭倦而誤入歧途,最終也還是無可奈何的事。

倒是有個辦法。

那是我前世用過的方法,也是我再也不想做的事。

……我以為你變了很多……看來光說你清醒了還不夠啊。

我還沒清醒呢。

所以才會惹是生非,一次重生看來是不夠的。

第二次既不能做也不想做,所以隻能更努力地活下去。儘管操蛋。

……你打算馬上進去嗎?

越快越好。

父親從懷裡掏出什麼東西扔給我。接過來一看,是紅色的印章。這東西也真是好久沒見了。

這是開啟大門的鑰匙,也是坐上小家主之位後將得到的憑證。

……時間是今天辰時過後,限製是正好一刻鐘。

我會跟總管說一聲。你稍後去找他。

跟預想的父親也會一起進去不同,他好像打算讓我一個人進去。

為什麼?

如果身邊沒人,倒也確實更自在,但他就這樣信任我,讓我感到疑惑。

即使關上家主室的門,最大的疑問也還是這個。

這地下到底是什麼,讓你如此憂心忡忡。

您沒見過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沒見過多少東西。

連檢視過記憶的老頭,似乎也沒見過關於地下的記載。

既然如此,您就不必好奇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剛才那樣子你讓我不好奇?那可能嗎。

那是仇家黑暗的片段,也是業障的一部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難道你藏了地下的寶藏?

寶藏?怎麼可能。

要是那樣就好了。可惜仇家的地下根本沒有寶藏。

那地方沒有寶藏那樣光輝燦爛、令人嚮往的東西。

好像有很多種說法,但在我看來,我隻想到了一種。

不是彆人,正是天魔,看過之後說過一句話。

-看樣子是把地獄搬過來了。

他滿臉笑容地說著話的模樣浮現在腦海中。地獄,沒錯,天魔把地下稱為地獄。

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個詞非常貼切。

***

太陽下山,夜晚降臨。

在太陽下山這段時間裡,我沒有見過任何人。

因為我需要獨自度過這段時間。

時候到了,我遵照父親的話,去找了總管。

地下室的位置離這裡不遠。就在家主室所在的中央宅邸下方。

在總管的引導下,我緩緩走下樓梯。

吱呀——吱呀——!

每次下樓梯,四處傳來的聲音都散發出不祥的氣氛。

沒多久,我就走完了那並不高的樓梯。

這意味著地下室的位置並不是很深。

我在這裡等您。

下完台階時,總管對我說。

意思是不能再一起走了。我把總管甩在身後,邁開了腳步。

嗡嗡……

穿過長長的通道,耳邊響起耳鳴。大概在這裡展開了結界。

總管在外麵等著,也是因為這個。

能毫不在意地穿透結界進來的,隻有仇家的血親。

其中也隻有父親和我。

就連說要粉碎一切、淩駕於天之上的天魔,也未能消除結界。

雖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成功地穿透了,但最終還是沒能打破。

連那樣的存在都無可奈何,真是件操蛋的事。

因為這感覺就像是我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成功的事情一樣。

走著走著,終於到了門前。巨大的門上有一個很小的空隙。

我把從父親那裡得到的印章嵌了進去。

吱呀呀。

隻聽到裝置輕微的轉動聲,門開始緩緩開啟。

轟隆……!

轟隆。

與門的大小不同,開啟的空間極其狹窄,但進出卻毫無問題。

麵對隻有黑暗的空虛氛圍,我猶豫了片刻,但還是緊閉雙眼,擠了進去。

砰!

身體完全進去後,身後的門彷彿等候已久般關上了。

與開啟時不同,關閉的速度快得多。

嘩——!

原本什麼也看不見的空間,漸漸亮起了燈光。

我沒有使用劇炎火輪功。光線是空間本身發出的。

當空間亮起一半的時候。

……這到底是什麼……。

申澈顫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由於已經適應了黑暗,我稍微睜開了眯著的眼睛。

寬敞的空間一如既往。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讓人懷疑是否能在地下建造出來。

與下來時並不長的時間不同,空間的尺寸巨大,彷彿來到了另一個空間。

哐啷。

轟隆-!轟隆-!

燈亮了,緊接著四麵八方傳來噪音。有敲打牆壁的聲音,敲擊鐵器的聲音,用指甲刮擦東西的聲音等等。

無數的噪音彷彿要折磨耳朵般湧來,但聽到的不僅是這些。

-啊…。

聽到了聲音。而且不是一個人的聲音,是好幾個人的聲音。

-誰啊?誰啊誰啊誰啊??誰啊?

-不是大鬼,是小鬼?真醜真醜。

-…殺…殺掉…殺…殺掉…殺。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出去我要殺光所有人啊啊啊啊!!

-孩子啊…。孩子過來這邊…過來…過來這邊!

這到底是什麼…。這裡到底。

轟轟!轟!

牆壁上布滿了數十個監獄般的空間。

光是看著就覺得頭疼。與其說是複雜的情況,不如說是有什麼東西在觸碰我的感覺。

-沒用…。沒用…沒用?是同一種家夥嗎?

-我、我、我放你出去就讓你活下去啊啊啊…。

小子…!這…。

等一下,隻要一小會兒就行,請您暫時安靜一下。

本來頭就疼,根本不是能聽申澈說話的時候。

所以我纔不想來這裡,明明還沒到中心,隻在入口待著就已經這個水平了。

……還是操蛋的心情。

入口的正前方,另一扇門緊緊關閉著,麵向這邊。

那裡纔是真的。這裡並不那麼重要。

但現在沒必要去。今天的目的就是這裡。

腦子裡依然同時響起幾十個聲音,但身體自動運轉起心功,感覺好了一些。

他長歎一聲,悄聲說道。

■■■.

……嗯?小子你剛才說什……

申澈停止了詢問。因為我一開口,四周傳來的聲音就彷彿幻聽一般停止了。

短暫的寂靜。

打破這份寂靜的,是附近傳來的聲音。

-你,是什麼?

雖然說是監獄,卻沒有阻擋的鐵柵欄。隻有一層薄薄的膜勉強阻擋著。

在沒有光線的黑暗中,一隻手掌用力按在透明的膜上。

-小鬼,說說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彷彿等不及了一般,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會說出我的名字?在哪裡聽到的?怎麼知道的?怎麼找到的?

當我靠近時,聲音的主人也漸漸顯露出身形。

[…!]

我聽到了申澈看到那家夥真麵目時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那是當然。那家夥有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和體型。

除了赤身裸體之外,沒什麼不同。

那家夥問我。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呢,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大概四年了吧。

大概就是那時候吧。要是按現在來說的話。

對!對對。我在這裡都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了,但是奇怪吧?我看到你了,你卻沒看到我,為什麼不驚訝呢?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見我沒什麼反應,他皺起了眉頭。

這都不驚訝啊,那這個怎麼樣?

哢嚓!他的臉恐怖地扭曲了。不隻是臉,連身體都扭曲了,瞬間體型也變了。

這家夥這次的樣子和爸爸的臉一模一樣。

哦……!哦哦……哦?這也不驚訝啊?

想從那裡麵看到的東西已經足夠了。這家夥沒能從地下逃出來。

確認完那個之後,我轉過身。因為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嗯?這就走了?小鬼怪啊,小鬼怪啊,等等!

聽到他的呼喚,我轉過頭看向他。

然後他揮著手,天真爛漫地笑著。

用著爸爸的臉和體型。

很高興見到你,下次再見。

聽到他的問候,我皺起了眉頭。反正遲早會再見的。

我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再次走向出口,想離開這裡。

在我出去之後,牆壁上的火焰纔像是等了很久一樣全部熄滅,空間裡又隻剩下寂靜和黑暗。

在那縫隙中,他悄悄地低語。

這次的鬼怪有點特彆啊。是吧?

沒有回應。

***

嘔……

一出門,我就開始乾嘔。好不容易纔忍住沒吐出來,但那種惡心的感覺久久沒有消散。

……小崽子。

又乾嘔了幾次,才搖搖晃晃地靠在牆上。

……老頭您什麼都沒感覺到嗎?

你說什麼呢,是那些怪異的聲音嗎?

……太好了,您什麼都沒感覺到。

老頭似乎什麼都沒感覺到,但我不同。

一踏入那片空間,我的精神就開始動搖。待了多久?體感上好像過了遠遠不止一個時辰,但也許連半刻鐘都不到。

該死的……

是重生的副作用嗎,感覺比前世嚴重多了。

才剛走到門口而已。

嘩啦啦,感覺鼻子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一擦發現是鼻血?

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血。

哎呀,這就累了。

累到什麼都不想做。我扶著牆支撐著身體,申澈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有風吹過來。

風?在那密不透風的空間裡,應該沒有風能吹進來的地方吧。

老頭彷彿是為瞭解答我的疑問,又補充道。

我本就什麼都感覺不到。感官這種概念,靈體似乎沒有。

……那?

但是,我感覺到對麵的門有風吹來。

風嗎?

小崽子。

是,老頭。

這是能解釋的事情嗎?

...

麵對老頭的提問,我苦笑了一下。能解釋嗎,真是個困難的問題。

老頭偶爾會這樣體恤我。

雖然像個刻薄又脾氣暴躁的老頭,但隻有這種時候。

托他的福,我感覺那些本不想感受的良心譴責又堆積起來了。

看反應,現在好像還不行。

能說的部分,我可以告訴您。

雖然不能說的話更多,但能說的她都打算說。

既然已經深入地下看到了碎片,沒有不好奇的道理。

……但是,首先我想休息一下。有點累了。

聽了我的話,老頭什麼也沒說。這大概是默許我這樣做的關懷吧。

我拖著疲憊的腳步,找到了剛才分開的總管,然後一起上來了。

我把印章交給總管後,直接去了住處。本來應該去見父親的,但現在這個狀態,好像沒法見。

我沿著夜路走著。即使在那時,我也一直在思考。

不是那家夥。那是誰呢?

據我所知,擁有那種特征的隻有那家夥。

如果不是那家夥,那是戴著人皮麵具的間諜嗎?但如果是那樣,我沒有輕易察覺到,而且還有集體記憶被篡改的說法,這些都讓我很在意。

思緒越來越多。

本來頭就疼,肩膀也沉甸甸的。好像所有堆積如山的東西都壓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的肩膀上有什麼?光是業報就夠多了,為什麼感覺還有這麼多東西呢?

振作起來,呼吸亂了。

我在振作。現在也在努力。

為了不放棄。

大概是因為寒冷的秋夜,撥出了白氣。

是因為精神疲憊嗎?本應因為修煉了火功而難以感受到的寒冷,現在卻感覺到了。

我邁著緩慢的步伐,終於到達了住處。到達時,侍從們好像在對我說些什麼。

我隨意地回答了幾句,然後必須進入房間。隨著一聲推開門,我走了進去。

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啊……回來了。

少爺!

是魏雪兒和南宮霏兒。

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那個,那個,爹他……讓往這邊走……。

南宮霏兒半是辯解地開口了。她大概是知道我不會喜歡,所以才這樣說。

聽她這麼一說,南宮震好像做了什麼。聽了南宮霏兒的話,旁邊抱著枕頭的魏雪兒也跟著開始辯解起來。

姐、姐姐說要睡覺……。

在華山派的時候,我好像也見過這樣的畫麵。當時我是怎麼說的來著?記不太清了。

她們倆似乎還想跟我說什麼。

我實在沒力氣再聽了,疲憊地倒在她們懷裡。很快,就感受到了柔軟的肌膚。

…呃!

少爺……。

白擔心一場,這個該死的……。

耳邊還傳來一些聲音,但我抵擋不住襲來的睡意,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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