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92章 治療（4）
天亮了，神醫隨後帶著藥材回來了。
看來是從華山派那裡拿來的。
“他那副虛弱的樣子，是怎麼做到的？”
以普通人的身體，往返都很難，但神醫卻拖著年邁的身體，毫不費力地來回穿梭。
大概是門人送過來的吧？不然的話，是不可能的。
“……汙濁之氣竟然全都消失了。”
這是神醫檢視劍後身體時說的話。
幸運的是，魔氣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了。
據說昨天治療進行到一半，我失去意識倒下後，劍後也跟著暈了過去。
神醫焦急地為劍後診脈時，她體內的汙濁之氣已經全部消失了。
接著，他說我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由此可知：
“果然，神醫感覺不到我體內的魔氣。”
神醫好像能感覺到他人的魔氣，但看他診治時沒提我體內的魔氣，估計是沒察覺到。
“為什麼？”
要說沒有，現在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魔氣正以丹田為起點滴溜溜地轉著。
“還好，好像淨化了。”
體內的魔氣正一點點地被劇炎火輪功吞噬，淨化著。
隻是量實在太多，所以不明顯而已。
“魔氣好像沒有失控，也沒有感到痛苦。”
這是最值得慶幸的地方。
我曾擔心萬一吸收的魔氣失控該怎麼辦。
但目前看來，沒有這樣的問題。
也許是神醫也知道這一點，他說如果身體沒問題，就讓我回去休息。
他自己檢查過，覺得應該沒問題。
隻是說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立刻叫他。
我心想，神醫怎麼會這麼親切。
“竟然能排出濁氣，到底是什麼方式，我得確認一下……！開啟身體是最簡單的方式，但不能那樣做，那該怎麼辦……”
“……”
後麵的話聽起來不像是好話，我便趕緊離開了。
正要出門時，劍後對我說之後會來找我，屆時會一同表達感謝。
我說了聲不用謝，然後就回宿舍了。
而現在。
“不是說吃飯前回來嗎……夜不歸宿？”
我好像完蛋了。
＊＊＊
兩雙冰冷的目光朝我射來。
背上掠過一陣冰冷的觸感，彷彿站在冰霜之上。
“……完蛋了。”
雪兒看了我一眼，隨即轉過頭去。
南宮霏兒則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本來就是一張冷臉，再加上怒目而視，讓人產生她周圍下著雪的錯覺。
“不，那個……”
怎麼會挨罵呢……？
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我的話語堵在了喉嚨裡。
……我為什麼要挨罵？
情況有些微妙。
我差點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辯解。
“……這裡的主人是我，隻是在外麵過夜了，結果卻挨罵了。”
當然，飯前讓她回來她沒出現是事實。
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更令人無語的是。
“明明知道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能在指使我。
現在就tm閉嘴。
如果貿然開口，倒黴的會是我。
最終，我隻是閉著嘴，和南宮霏兒交換著視線。
南宮霏兒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然後起身。
她大概是要去修煉，剛邁開步子就衝我冷冷地丟擲一句。
“……下次，至少告訴我一聲……。”
說完，她就去修煉了。
順便說一句，那天吃飯是我重生以來吃得最安靜的一頓飯。
南宮霏兒本來話就不多，但雪兒也出奇地一句話都沒說。
現在才說，我真的差點噎住。
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第二天。
雪兒本來就是那種即使生氣也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人，所以和昨天不同，她很快就開心地湊過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南宮霏兒的情況，雖然無法確認她是不是把事情藏在心裡，但在我看來，她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活下來了嗎？”
直到這時，我才終於能鬆一口氣了。
確認了一下身體狀況，魔氣仍然在流轉，但處於平穩狀態。淨化也在持續進行著。
我試著散發了一下內氣，以防身體裡蘊含的魔氣顯露出來，但幸運的是，除了身體內的魔氣，隻有其他的內氣被使用了。
感覺就像有什麼東西壓製著，不讓魔氣被使用。
“……這也和之前聽到的聲音有關嗎？”
在吸收劍後的魔氣時聽到的聲音。
那個令人不快、不祥的聲音仍然留在我的腦海裡。
“或許，神老頭消失了……”
我無法消除這樣的想法。
被卷進來的老頭去哪兒了？
那個吞噬了許多東西的家夥，難道連老頭都下手了嗎？
現在才過了幾天，並不是那種“已經開始想唸了嗎”的無聊想法。
感情是肯定有了，但更重要的是。
“那個家夥能觸及到什麼程度。”
如果有什麼東西，就必須知道那是什麼。
而且，必須知道那個家夥想要什麼。
神老頭說他壓製著的那個家夥，會是昨天那個嗎？
雖然無法確定，但最終也沒有想到彆的。
“這又是魔功的錯嗎？”
隨著重生一起帶來的天魔的魔功。
前世我可以用這股惡心的力量做很多事，但現在我不想再重複同樣的事情了。
“……真累。”
突然，我產生了幻覺，彷彿有人在我腦海裡說：“即使順利也像個瘋子。”
神老頭真的完全消失了嗎？
如果說是的話，我卻有一種預感，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應該沒有消失。
我盤腿打坐，運轉心法，就感覺到外麵有人氣。
“少爺，我是紅華。”
聽到聲音，我立刻停下運氣內力。
反正已經無法集中了，再練也沒用。
“什麼事？”
吱呀。
聽到我的問話，紅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有客人來了。”
“客人？誰啊。”
我心想難道又是淩風？
時不時就來拜訪的客人隻有淩風和梅花仙。
梅花仙現在情況特殊，肯定正忙著呢，所以果然是淩風嗎？
出乎我的意料，紅華嘴裡說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物。
“大小姐來了。”
“嗯……？”
仇靈華來了。
而且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
＊＊＊
在紅華的引導下，人走進了房間。
仇靈華和一個似乎在察言觀色的女人跟著走了進來。
“這麼突然地來訪，真不好意思。”
“……沒……沒關係。”
我驚訝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和仇靈華一起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劍後。
問題是，我看到她時，足足想了很久才認出她是劍後。
她變了那麼多。
“我還以為隻是年輕一點而已。”
白色的頭發都變成了黑發，劍後那些比梅花仙還顯老的皺紋也不知去向，變得光滑無比。
她現在看起來像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再怎麼往多裡說，也不會超過四十歲。
“僅僅是吸收了魔氣，就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原本隻用於阻止魔氣擴散的內力，在劍後體內的魔氣消失的同時，應該又重新開始運作了。
劍後所擁有的純正清澈的內力，我昨天親身體驗過，所以知道它有多麼強大。
但我萬萬沒想到會如此強大。
“……您看起來很健康，真是太好了。”
“你看起來很驚訝啊。”
是的，我非常非常驚訝。
被歲月衝刷，慢慢變老的老婆婆不知去了哪裡，出現的是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
明明比昨天看到的時候更年輕了。
劍後察覺到我的視線，微微一笑。
“我也很驚訝。我從沒想過能恢複本來的樣子，竟然這麼快就恢複了……”
“看來不是脫胎換骨啊。”
既然說是本來的樣子，那她原本就是那種外貌吧。
說起來，一次就脫胎換骨，那也太扯了。
“神醫也說一天之內變成這樣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想來找你，我先讓他冷靜下來了。”
“啊，那真是太感謝您了。”
我腦海中浮現出神醫那雙閃爍著光芒的眼睛，他說想研究我的身體。
他的表情裡明顯帶著一絲瘋狂。
“暫時還是躲著他點吧……”
有點害怕。
“我來找你，是因為還沒向你表達謝意。”
“您不必如此……”
“我怎能如此呢，這可不是其他，而是救命之恩。”
劍後說著，恭敬地向我鞠了一躬。
我嚇了一跳，想阻止她，但劍後的話更快。
“謝謝你。你救了這弱小女子的性命……”
“劍後大人……”
“托你的福，我能看到原本看不到的明年，也能消除獨自留下弟子的遺憾了，我怎能不向你表達謝意呢？”
“我隻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那是再難不過的事，我比誰都清楚。”
真是這樣嗎？
劍後的話或許是真心，但對我來說，卻是無法理解的。
更何況，那也並非如她所說，是出於純粹的信念而做出的行為。
對我來說，那不過是想償還罪孽的虛妄之心罷了。
劍後對這樣的我說道：
“如果你有什麼願望，儘管告訴我，我的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的，如果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給你。”
“師父……！”
仇靈華像是嚇了一跳，叫著劍後，但劍後的眼神卻很堅定。
我看著她的樣子，苦笑了一聲。
“好不容易把您救活了，您怎麼一上來就要把命給我呢？”
昨天費了那麼大勁才救活，結果一上來就想把命給我。
我把劍後對我這份感謝，理解成了那個程度。
“最重要的是。”
我偷偷看了仇靈華一眼。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和我四目相對的仇靈華，輕咳了一聲，避開了我的視線。
“倒不如說，我覺得是我報答了您的恩情。”
沒用的想法。
我趕緊搖了搖頭，把它們甩掉。
“如果你有什麼願望，儘管告訴我，我的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的，如果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給你。”
“不是，您怎麼知道我會拜托什麼，就說都會答應我呢？”
要是突然說要背叛華山，或者殺掉某個人，那該怎麼辦啊。
劍後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輕聲笑了出來。
“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覺得你不會要求傷害他人，或者為他人的利益去做事。”
她到底是從哪裡看出我是這樣想的呢？
劍後那令人倍感壓力的信任，這次輪到我主動移開了視線。
“焚毀這華山的也是我。”
正因為決定不再逃避，所以這個事實才更加可怕。
直到華山派所有門人死去，高聳的華山化作一捧灰燼消失殆儘。
目睹這一切的我，雙眼至今仍記得當時的情景。
“……這不是眼下需要拜托的事，我很快會再來拜訪的。”
聽了我的話，劍後嫣然一笑。
“啊，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問我嗎？”
“沒錯。雖然一直想問……但卻故意沒問。”
劍後說著，讓仇靈華到外麵去。
仇靈華表現出想留下的意思，但劍後的態度卻很堅決。
“暫時出去一下。”
“是……”
最終，仇靈華噘著嘴離開了。
劍後很快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到底想問什麼呢？
接著，我表示可以提問，劍後便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歎息。
“你可知倩熙的下落？”
“…！”
劍後好奇的事。
是關於我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