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69章 神醫（5）
“身體怎麼樣了？”
這是梅花仙的話，他爭執了半天，最終成功地在木屋裡占據了一席之地。
我也察言觀色，悄悄地走了進去。
“您應該很忙，怎麼會特意過來呢……。”
“我是路過順道來的，彆那樣責備我。”
“……掌門人。”
劍後看著那樣的梅花仙，苦笑著回答道。
神醫還在瞪著梅花仙，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神醫啊……”
當聽到眼前這個一直和梅花仙對視的老人是神醫時，我有多麼驚訝啊。
一個在醫術方麵無人能及的老人。
中原地區據說幾乎沒有他治不好的病，但他四處遊蕩，所以再顯赫的名門也難以請到他。
竟然會在這裡遇到神醫。
“…雖然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性格。”
“本來，自古以來凡是精通某項事物的人，總會有點古怪。”
“…啊，所以說……”
他本人都這麼說了，感覺有點可信度。
“乾嘛，小子，怎麼了？!”
神醫暫且不提，問題是諸葛褐。
旁邊那個安靜坐著，隻盯著虛空的小子，一直讓我很在意。
“諸葛褐是神醫的孫子?”
雖然聽說他尋找那家夥時是和老頭子一起離開的，但沒想到那老頭子竟然是神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如果那家夥是諸葛褐，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會投靠天魔那邊呢？
這和那家夥告訴我的背景完全不同。
雖然我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但做夢也沒想到他會是神醫的孫子。
這其中也牽扯著什麼嗎?
“越是尋找，怎麼就越複雜了呢?”
難道就沒有一件簡單的事情嗎？
我瞥了一眼諸葛褐，心想。
……真的能殺了他嗎?
“……呀。”
真的要殺了他嗎？
何時何地，如果那樣的話，問題……
“孩子啊。”
“……是?”
“打起精神來。”
神老頭的嗬斥聲讓我用手捂住了發疼的腦袋。
我把頭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梅花仙正看著我。
“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
“神醫!!孩子說他生病了!”
“吵死了!”
那神醫看著梅花仙，隻罵了一句，便開始熬藥。
神醫小心翼翼地將熬好的藥遞給劍後。
“喝了就躺下睡覺吧，很快就會困的。”
“…謝謝您。”
仇靈華生怕劍後打翻湯藥，在一旁焦急地扶著。
雖然看起來是個又瘦又弱的老婆婆，但無論是神醫還是梅花仙，都稱她為劍後。
更何況仇靈華還說是劍後的弟子。
這時我才明白淩風為何稱仇靈華為“師姑”。
即使三代弟子都已入門，後來才加入的仇靈華卻被當作二代弟子，原因可能就在於此。
“我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劍後的弟子呢？”
前世雖然不是特彆親密，但仇靈華是劍後弟子這件事，我從未從彆人那裡聽說過。
這說明這是世間鮮為人知的事情。
劍後是如何收仇靈華為徒的呢？
又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劍後的事情沒有被公開呢？
我隻知道仇靈華是華山門人。
劍後，是所有走武道之路的女高手們都曾一度，或是在心中尊敬的武人。
如果提到華山派的名人，除了梅花仙，就不得不提劍後的名字。
她是一位毫不猶豫地談論俠義、拯救百姓的女高手。
當雍州地區災難般地出現鎮魔經文時。
她一邊疏散百姓，一邊獨自抵擋魔物，直到梅花仙趕到，這段英雄事跡甚至流傳到了未來。
之後也活躍著的劍後，突然銷聲匿跡，好像有很多議論呢。
“是因為舊疾惡化了嗎？”
看樣子她的狀態明顯不太好。
明明劍後是掌門梅花仙的弟子，卻看起來比梅花仙年紀還大。
我偷偷地看著，結果和劍後對上了視線。
我嚇得一哆嗦，劍後輕輕地笑了。
“見到你很高興。”
“嗯?”
“應該更早見麵的，你這模樣，花了太長時間了。”
“您認識我?”
難道是聽仇靈華說了什麼?
如果是的話，恐怕沒說什麼好話，情況有些不安。
然而，劍後說出來的話，卻完全出乎意料。
“你和倩熙很像啊。”
“…!”
這是我從未想過的話，也是我幾乎快要忘記的名字。
劍後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您……認識我母親?”
倩熙，那是我如今已模糊的母親的名字。
不僅是名字，連她如何微笑，用怎樣的聲音呼喚我，都已變得模糊不清。
劍後對我這樣的疑問，又露出苦笑。
“是朋友，非常親密的朋友。”
“我母親和劍後您……?”
怎麼會?
我沒聽過母親的童年，所以不知道，但聽說她過著平凡的生活……
“……這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畢竟有雪兒這樣的例子。
隻是，經曆重生後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一點都不像。”
這是抱在劍後懷裡的仇靈華說的話。
仇靈華抱在劍後懷裡，瞪著我。
“靈華啊……?”
“那家夥和媽媽……一點都不像，媽媽長得像兔子，那個人長得像螳螂……!”
“螳……。”
“你看吧，我說的不是不像啊?”
為什麼偏偏選了螳螂呢……。
可愛又帥氣的生物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螳螂呢。
“為什麼就想不到和可愛又帥氣的不像呢。”
“……喂，老頭，適可而止吧。”
心裡真難受……。
劍後撫摸著仇靈華，說道。
“靈華啊，即便如此，你對遠道而來看望你的人，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那個…不是…。”
“快點向哥哥道歉。”
聽到劍後的話，仇靈華的嘴巴撅了起來。
她還是個小孩子。
“對……不起。”
她顯然很不情願，表情裡帶著咒罵，嘴上卻道了歉。
看來她還是很聽劍後的話。
劍後看著這樣的仇靈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後繼續說道。
“四年前，我去仇家的時候，也很想見到你......但那時候你恰好不在。”
四年前？
“啊,是那時候啊。”
大概是當我能看到仇家所擁有的黑暗時以及正開始崩潰的時候。
那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劍後卻對我的心情一無所知，隻是看著我笑？
“現在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是在說我嗎。”
“當然，沒能見到你，真是件遺憾的事。”
為什麼呢。
僅僅是因為我是母親的兒子嗎？
如果劍後四年前來過世家，那一年後仇靈華離開華山，這也能說得通。
如果是劍後親自說要收弟子，那父親和長老們也不會多說什麼。
不過，我這個存在可能更是原因。
“和倩熙很像。”
劍後的話讓我心裡笑了。
因為我一點也感受不到共鳴。
“我記得母親長得並不凶悍……”
“外貌可能如此，但確實很像，特彆是氣質。”
“話說，那女人也不否認自己長得凶悍啊。”
“您非要掃興嗎？”
氣質？那是什麼意思。
想要理解，卻發現我對母親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
隻是溫暖。
我隻記得這一點。
當我陷入沉思時，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個東西。
一看是諸葛褐，我不由得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
布?是要我擦什麼嗎。
“什麼?”
我反問，那家夥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剛才仇靈華明明說諸葛褐是個啞巴。
想到前世他那麼能說會道，這事就顯得很奇妙。
那也是天魔的力量嗎？
連啞巴都能開口說話?
那他真的是人類嗎？
看我沒什麼反應，那家夥又把布收回懷裡，轉身坐到神旁邊。
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嗎?
未來那家夥露出的詭異笑容，還有毫不猶豫地一句話就把數千人推向死地的樣子。
這和現在的他沒有關係嗎？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諸葛褐成了魔教徒？
“所以。”
神醫看著梅花仙問道。
“你這馬臉的，來找我乾什麼？”
“……哎呀，對華山掌門說馬臉……”
“我收拾行李了?」
“隨便你怎麼叫……我來是看弟子的身體狀況的，還能乾什麼？”
“你倒不如直接拉屎，明擺著眼睛裡寫著有彆的目的。”
“咳咳……”
“那是不是和那家夥有關?”
神醫的視線轉向了我。
“哎呀，既然都來了，順便辦了不是挺好……”
梅花仙像是得到了正確答案般，悄悄地避開了視線。
看到這一幕，神醫的眼中冒出了火花。
“我和你的約定在劍後那裡就結束了。你肯定知道的吧?”
“……嗯。”
氣氛很讓人坐立不安。
來之前一點說明都沒聽到，結果來找神醫的目的竟然是我。
“喂……什麼。”
“啊!你就幫個忙吧!朋友好就是這樣嘛!”
“現在竟然變得這麼厚顏無恥!我身價多少，哪能讓你隨便拜托!”
“卑鄙，你真的要這樣嗎?”
“卑鄙個屁，信不信我用湯藥給你洗臉。”
這質量低下的對話到底是什麼？
這是道家第一的梅花仙和醫界傳奇之間的對話嗎？
劍後隻是靜靜地笑著聽著。
她看起來很熟悉。
“總之不行。”
“你……”
“一眼看去就不是正常狀態，要是把心思花在他身上，就無法把所有心思都花在劍後身上了，你小子這樣也沒關係嗎?”
“啊?”
神醫的話讓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不正常是說誰……？
“我?”
吃得好睡得好，連走路都好好的，哪裡不正常了?
問題在於，要是換了彆人，我早就當成胡說八道了，可說話的人偏偏是神醫，這就麻煩了。
“看你這反應，是連自己身體狀況都不知道吧，這要我來治?”
“不，誰讓你治了……隻是讓你看看。”
“胡說八道”
神醫的聲音中帶著怒氣。
“醫者的責任本該如此。難道我眼看著我經手的人受了傷，卻裝作不知道把他送走嗎？”
“……神醫。”
“更何況我眼前就有需要照看的人……。”
“一片龍涎草的葉子夠了嗎？”
一愣。
梅花仙的話讓神醫停下了動作。
看來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連熬藥的手都停了下來。
不僅神醫，我也同樣吃了一驚。
“他有龍涎草?
龍涎草是即便有錢也難以求得的靈草。
據說連靈丹中最出色的大還丹，一根龍涎草都能做出十來個。
……可他竟然說要拿出來?
華山派是九派一幫，就算有龍涎草也不足為奇。
但也不至於為了檢視我的身體就拿出這種級彆的寶物。
更何況還不是少量，而是葉子。
神醫也對此感到疑惑，向梅花仙反問道。
“梅花，你這話是認真的嗎?”
“我若撒謊，就在你麵前像狗一樣叫。”
不是，掌門，像狗一樣叫什麼的……
這話不像是道家掌門能說出來的，但反過來，他這麼說反而讓人相信……
“…你這狗東西，我親眼看到你上次那麼說，然後若無其事地叫了…!”
神醫說出的爆炸性言論讓周圍瞬間凝固了。
華山掌門像狗一樣叫了?神醫開玩笑的吧，不可能。
他這麼想著，看向梅花仙，但梅花仙隻是接連地清了清嗓子。
“喂!有孩子在呢…!”
“瘋子，你闖了多少禍，還有什麼威嚴可掉的。”
我突然想到。
…華山派這樣下去沒問題嗎?
“神老頭….
“…彆叫我。”
“華山派都這樣了，您真的沒問題嗎?
“華山派是什麼?我不知道。最近記憶有點模糊….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
這老頭也不正常。
沒藉口了，就說鬼得了老年癡呆。
“…這招不管用啊。”
“你…”
“那麼，如果此話是假，我立刻辭去掌門之位。”
“掌門!”
劍後嚇了一跳，叫道梅花仙。
看樣子是沒東西可賭，所以拿掌門之位來賭。
實際上，他是那種在酒局賭博中，會拿自己門派的寶物來賭的人，所以該怎麼說呢….
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
神醫聽了梅花仙的話，又看向了我。
大概是覺得既然他把掌門之位都押上了，就值得相信一次吧。
“嗯….”
“怎麼樣？”
神醫似乎猶豫了很久。
難道龍涎草的名氣那麼大嗎？
神醫接著歎了口氣。
“……就隻看看……就算有什麼事，我也不會做彆的。”
停滯了許久的神醫，終於答應了梅花仙的請求。
“哦，那當然!那足夠了。”
“那個，不好意思……各位前輩，我的意見呢?”
“……真臟，看我以後還來不來看你這混蛋。”
“那我去不就行了。”
“求你閉嘴吧。”
神醫說著，向我伸出了手。
“把袖子捲起來，把胳膊伸過來。”
聽到神醫的話，我不得不猶豫。
雖然我知道梅花仙把我拉到這裡來的原因，是因為梅花戀情石的氣息或者流淌在我身體裡的梅花香。
但我也懷疑，醫生是否能知道這些，萬一能知道，我又擔心我的魔功會被發現。
“把胳膊伸過來。”
“神老頭?
“猶豫的時間越長，無謂的疑問就越多。你不安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先伸過來。”
聽了神老頭的話，我捲起袖子，伸向神醫。
“不過，如果以後我能聽到相關的事情就好了。”
“……是。”
神醫握住我的胳膊，開始慢慢地把脈。
觸碰到胳膊的神醫指尖，流淌進來一絲微弱的內氣。
看來即使是醫生，也不是沒有內氣的。
“……這小子。”
神醫摸索了我的胳膊一刻鐘左右，終於開口了。
我聽到那句話，精神隻能變得一片空白。
“身體不是有點奇怪，這程度簡直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啊?”
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