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的青梅竹馬 第54章 梅花劍龍 （3）
“身體好些了嗎？”
不是彆人，是淩風問我的。
奇怪...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來問的嗎？
在這種半罪人的境地，竟然還能露出如此燦爛的笑容。
不知為何，我從淩風身上看到了彭宇真的影子。
“....從陌生人身上聞到了瘋子的味道。”
感覺不太好。
我得先搞清楚他為什麼那樣，於是我走近了淩風。
“怎麼那件華麗的白衣服上沾滿了泥巴……”
我無視了自稱華山劍仙的話。
“您又是怎麼回事？”
“哈哈，這又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少爺……！”
看到我，武延吃驚地睜大眼睛，急忙走了過來。
“您沒事吧？”
“沒事啊，剛才隻是有點頭暈。”
我看向對麵正瞪著我們的華山派眾人。
“那些家夥又是誰？”
他們穿著白色的武服，有些人還像淩風胳膊上那樣，纏著繡有梅花圖案的布？
那是華山梅花劍手的標誌。
他們不僅有天賦，還通過不懈的努力，在劍尖綻放出梅花。
至少也是達到一流以上武藝的華山派高手。
“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問題讓武延收了劍，走過來回答我。
“你跟那個人說話的時候突然暈倒了，為了防止發生更大的事情，所以我們先把他製住了。”
“製住了…？那個人？”
說著說著突然暈倒了，這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
淩風竟然乖乖地被製住了，這也很稀奇。
難道他沒有什麼要追問我的嗎？
看他身上沒有激烈的痕跡，應該是乖乖地被綁起來了。
淩風看懂了我眼神中的意思，咧嘴笑了。
“等少俠醒來，一切都會解決的，所以沒必要引起爭執。”
“強行把馬車停下來嗎？”
聽到我的話，淩風尷尬地笑了。
“那個……對不起。我們也有苦衷的。”
“我們……？”
包括淩風在內的，華山派的梅花劍手們。
華山派的梅花劍手雖然很有名，但人數也少。
因為沒有哪個門派或世家有一流武者多到溢位來的。
但是他們這樣聚集在一起，就意味著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那些人也跟我們停下馬車的原因有關嗎？”
淩風聽到我的問題，露出苦澀的笑容。
我先讓武延解開淩風的束縛，因為他應該沒有問題，然後走向那些對峙的人。
然後我慢慢放慢腳步，心裡想道：
“……這樣靠近的話，氣息不會暴露嗎？”
仔細一看，問題出在體內的氣息上。
如果淩風都能感覺到的話，其他的熟練梅花劍手會不會更容易感覺到呢？
幽靈回答了我不安的提問，它一直很安靜。
“彆擔心，隻管去吧。”
“……連我的心裡話都能聽見嗎？”
那可有點不爽。
“隻有一點點，小子。你小子太不安了，所以我才感覺得這麼清楚，隻管往前走吧，我有辦法。”
雖然不想相信，但既然已經邁開了步子，就姑且信它一次。
“看這情況，我也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
“那個以後再問吧，你小子現在不是更急嗎？”
終於，我來到了前麵看起來像是華山派代表人物的門人麵前。
“隻要華山派還在中原……暫時就足夠了。”
“我是仇家的仇楊天。”
“我是華山二代弟子申賢。”
“原來如此，申賢道長，請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申賢露出為難的表情，怒視著淩風。
這裡好像也出了什麼問題。
是感覺到我的目光了嗎，擺脫束縛的淩風急忙跑了過來。
“……嘿嘿。”
淩風撓著後腦勺傻笑，申賢突然一拳朝著他的頭頂“咚”的一聲砸了下去！
咣——！
“啊啊啊啊！”
……我以為隻會是“咚”的一聲，沒想到是“咣”？
伴隨著某種不該從人頭頂發出的聲音，淩風尖叫著在地上打滾。
“嗚嗚嗚……好痛啊，師叔……”
“痛嗎？我更痛呢。”
“是因為打了心愛的師侄吧？”
“想再挨一拳嗎？”
“……對不起。”
申賢重重地歎了口氣，彷彿世間萬物都將熄滅。
“你師父不是才說過不到一個月，彆隨便惹事嗎？你還記得嗎？”
“……是。”
“還記得？既然記得，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擅自行動？”
“……對不起，但情況特殊不是嗎？”
“對，情況是特殊，準確地說，是我們自己的情況。你覺得彆人會理解嗎？”
申賢的話讓淩風閉上了嘴。
但申賢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說了下去。
“在成為武人之前，你是道家之人。你的才能出眾，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正因為如此，我才告誡你不要自滿和傲慢。”
“是……”
“這可是掌門人的話。所有人都稱你為劍龍，把你捧得高高的，但你必須明白，中原的所有人並非都站在你這邊。”
“對不起。”
“……好吧。”
申賢把鬱悶的淩風甩在身後，走到我麵前，低下了頭。
“是我們師弟給您添麻煩了。”
對方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這邊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大概是想藉此機會，像抓老鼠一樣把我罵個狗血淋頭吧。”
難道是想表達，即使要揍，也要由我來揍嗎？
“不賴嘛。”
什麼？什麼不賴？
我在這尷尬的境地裡，哼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
“……如果話說完了，我希望您能向我解釋一下情況。”
我問申賢。
看樣子是出了什麼事，我得問清楚。
連好好行駛的馬車都被攔住了，我們這邊也得聽聽事情原委。
申賢聽到我的問題後，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很快理清了思緒，重新開口：
“……最近華山門人失蹤的事時有發生。”
“華山嗎？”
“是的，大部分是在門派外活動的劍隊成員。”
華山的劍隊，說的是梅花劍隊嗎？
“……但是失蹤了？”
劍隊為了阻擋魔境門而喪命的事時有發生，但如果華山派為此派出了搜查隊，那事情應該相當嚴重。
甚至還讓梅花劍手加入了搜查隊。
“情況似乎不太好，所以正在搜查。”
“這裡離雍州有點遠吧？”
現在還得走很遠才能到雍州。
但是華陰縣的華山派竟然跑到這裡來搜查？
申賢對我的疑問露出了苦笑：
“……那部分內容不方便對外人說。”
“既然如此，我明白了。”
“是的。”
“……淩風道長說從我身上也感覺到了什麼氣息。您就感覺不到嗎？”
“對少俠您嗎？”
申賢聽了我的話，仔細地打量著我。
我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的內氣擦身而過。心想這應該是為了確認而發出的氣息，便沒有反抗。
申賢把頭轉向淩風。他好像什麼也沒感覺到。
“淩風師侄，你到底感覺到什麼了？”
淩風也看了我一會兒，很快就皺起了眉毛：
“呃，為什麼感覺不到了……剛才明明感覺到了……”
“彆找藉口了。”
申賢的果斷斥責讓淩風嚇了一跳。
他立刻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是，對不起。我好像搞錯了。”
“如果因此而無禮，道歉的物件就不是我了吧。”
淩風聽了申賢的話，挺直了身子，然後朝我鞠了一躬：
“對不起，少俠，我冒犯了……”
“沒關係。”
我接受了道歉，心裡想道。
那麼明顯能感覺到的氣息，現在竟然感覺不到了。
幽靈彷彿是為了回答我的疑問，開口說道：
“我不是說過嗎，有辦法的。”
果真如此。
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原本在體外徘徊的氣息，竟然悄然進入丹田深處，屏息凝神。
最不安的部分能順利度過，真是萬幸。
我喘了口氣，對申賢說道：
“馬車沒必要搜查。”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各位道長感受到的那股氣息是什麼。請稍等片刻。”
眼疾手快的武延已經從馬車裡拿著箱子朝我走來。
我開啟裝有寶物的箱子，拿給門派的人看。
“這是…！”
反應最快的是淩風，其次是申賢。
雖然稍顯遲鈍，但後麵其他華山派的弟子也表現出同樣的反應。
“這是梅花石。”
布料剛一鬆開，梅花香便撲鼻而來，緊接著，淡粉色的光芒也隨之擴散開來。
看到寶物的申賢，聲音帶著一絲驚慌地問道：
“這……這少俠您是怎麼得到的？”
他似乎沒有懷疑是贗品。
是啊，世上沒有任何匠人能做出和這件寶物一模一樣的東西。
所以才被稱為寶物。
“……這是我們世家暫時保管的東西，正要去華山派歸還。”
“從小俠的世家……嗎？”
該怎麼解釋呢……
總不能說我們世家的長老和對方門派打賭喝酒，贏來了這件寶物吧？
淩風看到這裡，插嘴道：
“這個，掌門人出去參加聚會時，因為打賭喝酒輸掉的那個……”
“閉嘴……！”
“……是”
“....”
啊，你們也知道了啊。
既然如此，解釋起來就容易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申賢的耳朵也微微泛紅，看來這確實是件令人羞愧的事。
話說回來，那件事是代表華山的掌門人做的……
“……我們這邊也差不多。”
二長老那個瘋老頭到底參加了什麼聚會，竟然能和華山派的掌門人做出那種事。
我很好奇，但不想去瞭解。
“……總之，當時情況就是那樣，我正趕往華山派。”
“……原來如此。”
兩人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無法說出口。
因為任誰來看，那都是自打嘴巴的情況。
申賢連續咳了幾聲。
這大概是為了轉換氣氛吧。
“總之……既然是這個原因，我們正好結束了搜查，正在返回華山的路上，所以那件寶物現在就交給我們……”
“那不行。”
申賢對我堅決的拒絕稍稍睜大了眼睛。
雖然我心裡也想就這麼把它交出去然後回去，但歸還寶物隻是附帶的部分。
主要目的是去接我的妹妹。
最重要的是。
“這是我從掌門那裡親手接過的東西，讓我親手交給掌門，所以即使各位是華山門人，我也不能輕易地交給你們。”
“嗯。”
申賢聽了我的話，發出了低沉的呻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意想不到的話，還是因為想得太多。
申賢這次似乎也很快整理了思緒，立刻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但是，既然我們已經看到了本山的寶物，就不能輕易地離開，既然你們也說順路，就請允許我們同行吧。”
意思是不給的話，就一起走嗎？
我聽了申賢的話，點了點頭。
反正既然連寶物都露出來了，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沒被發現偷吃了寶物的氣息就足夠了。”
如果連那個都被發現了，那麻煩就大了。
“嗬嗬，從你像豬一樣狂吃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要是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啊，嘖嘖。”
……就這麼呆著，突然冒出來的話竟然是這副德行，拜托，要是能安靜一點就好了。可惜幽靈似乎沒有這個打算。
“華山啊……孩子們一個接一個都這麼強大，那麼本山也一定不會有什麼不同吧。”
聲音裡帶著某種感慨。
人都快被氣死了，腦子裡還在想這些，心裡憋得慌。
“請問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在對話即將結束的時候插話的，是原本安靜的淩風。
申賢瞪著不懂規矩插嘴的淩風，但淩風卻輕描淡寫地無視了他。
看到那個樣子，申賢的雙眼裡冒出了火花。
“這家夥……”
“不是，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才這樣的……！”
看到淩風那個樣子，我問道：
“有什麼事啊？”
“您說您是仇家的少俠是吧？”
“是。”
“……您是說您是河東仇家，沒錯吧。”
“……是。”
我肯定之後，淩風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微妙。
……我家到底為什麼要問啊？
“……師姑。”
“怎麼了……”
申賢的聲音裡帶著不安，似乎在擔心這小子會不會又惹出什麼麻煩。
但緊接著說出來的話，讓申賢的表情也變得和淩風一模一樣。
“說到河東的仇家，那不就是師姑的世家嗎？”
“...!”
淩風的話一出，申賢自然不必說，連同後麵其他的華山派武人也把視線集中到了我身上。
比看到梅花石的時候，眼神還要強烈得多。
……什麼啊，他們為什麼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