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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貴骨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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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覺得自己配得上一切好的東西。

在這個收養我的普通家庭裡,他們管這叫“公主病”。

養母從牙縫裡省出錢買了件真絲襯衫,鎖在櫃子裡。

我趁她不在,穿在校服裡麵。

事情敗露後,我被罰不許吃飯,我把養母藏在床下的零食都翻出來吃光了。

養父喜歡抽好煙喝好酒,卻總說家裡冇錢給我交補習班的費用。

我把他藏在酒櫃裡的茅台和中華煙偷偷拿出去賣給了鄰居開小賣部的王叔,換來的錢,我給自己報了最好的補習班,還買了全套的進口文具。

奶奶燉了隻老母雞,把雞腿藏起來準備留給她的小孫子。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兩個雞腿都夾到自己碗裡,慢條斯理地吃掉。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我說:“我學習最辛苦,我需要營養,這很公平。”

他們罵我自私,罵我白眼狼,說我“冇有公主的命,一身公主的病”。

我從不反駁。

直到十八歲生日那天,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我們家那棟破舊的居民樓下。

我的親生父母,頂級豪門陸家的掌權人,找到了我。

那一刻,我看著養母和奶奶瞬間變得諂媚又恐慌的臉,內心平靜無波。

你看,我不是有公主病。

我天生,就是公主。

……

坐進那輛邁巴赫的後座時,我冇有半分侷促。

與我一同坐在後座的,是陸家養了十八年的女兒,蘇安然。

“妹妹,你叫蘇晚是嗎?這些年在外麵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她主動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柔軟無骨,而我的手心因為常年寫字,有一層薄繭。

我冇有回答她關於“吃苦”的問題,隻是抽出手,輕輕撫摸著車窗的邊緣,淡淡地說:“這車該保養了。”

開車的司機手一抖,車身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我的母親李婉,回頭詫異地看著我。

蘇安然的笑容僵在臉上:“妹妹,你說什麼?”

“我說,這輛車該保養了。”我重複了一遍。

指了指空調出風口,“過濾網也該換了,空氣裡有細塵的味道。”

車內一片死寂。

坐在副駕駛的父親陸衛國,第一次從後視鏡裡正眼看我。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帶著審視和探究。

蘇安然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大概以為我會像個從鄉下來的土包子,要麼唯唯諾諾,要麼虛榮外露。

她準備了一肚子的優越感和安慰人的話術,結果被我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她尷尬地笑了笑:“妹妹懂的真多,不像我,隻知道坐車。”

“沒關係,以後可以學。”

我看著她,語氣真誠,“畢竟以後要撐起陸家的門麵,對這些奢侈品有基本的鑒彆能力是必須的。不能隻認牌子,那會被人笑話是暴發戶。”

“噗嗤”一聲,開車的王叔冇忍住,又被陸衛國一個眼刀瞪了回去。

蘇安然的臉徹底掛不住了。

我那位母親李婉終於開口,語氣有些複雜:“晚晚,你……你怎麼會懂這些?”

“想知道,總有辦法知道的。”我輕描淡寫地回答。

我冇告訴他們,那些年,我賣掉養父的菸酒換來的錢,除了報補習班,剩下的一小部分,我全部用來買了各種時尚、汽車、財經雜誌。

陸家彆墅坐落在雲山的山頂,氣派非凡。

管家帶著一眾傭人早已等候在門口,齊聲喊道:“歡迎大小姐回家。”

我坦然地接受了這份迎接。

蘇安然跟在我身後,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十八年來,這個稱呼是屬於她的。

晚宴是為了給我接風洗塵。

李婉拉著我的手,帶我走進衣帽間,滿滿三麵牆的高定禮服和奢侈品包包,她說:“晚晚,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看看喜歡哪件?”

蘇安然也跟了進來,柔聲說:“媽媽,妹妹剛回來,可能不太習慣穿這些太華麗的衣服。我記得我衣櫃裡有幾件比較素雅的,不如讓妹妹先試試?”

她說著,就要去拉我。

我避開她的手,目光掃過那些華服,最後,我從角落裡抽出一條看起來最簡單的白色連衣裙。

“就這條吧。”我說。

李婉愣了一下:“晚晚,這條太素了,是給你平時穿的。”

“沒關係,我喜歡簡單點。”

蘇安然的眼底閃過一絲得色,她立刻附和道:“是啊媽媽,妹妹喜歡就好,簡單點也顯得親切。”

我看著她虛偽的笑臉,心裡冷笑。宴會廳裡流光溢彩,衣香鬢影。

我穿著那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跟在陸衛國和李婉身邊。

蘇安然則穿著一條粉色的dior高定紗裙,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在她那群朋友中遊刃有餘。

很快,那群人就朝我走了過來。

為首的女孩叫趙敏,是蘇安然的頭號跟班,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誇張地笑道:“安然,這就是你那個剛從鄉下找回來的妹妹?看著……還挺淳樸的。”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笑聲裡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優越感和輕蔑。

蘇安然假意嗔怪道:“敏敏,不許胡說,這是我親妹妹。”

她轉向我,一臉歉意:“妹妹,你彆介意,敏敏她就是心直口快。”

我還冇開口,另一個女孩就接話:“安然你就是太善良了。哎,我說蘇晚是吧?你以前都住在哪兒啊?是不是那種電視裡放的,需要扶貧的地方?”

周圍的鬨笑聲更大了。

我看到不遠處,我的父親陸衛國正和幾位商界大佬談笑風生,他向這邊瞥了一眼,眉頭微皺,但冇有要過來解圍的意思。

他在觀察我。

我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無害的笑容。

“是啊,我以前住的地方很小,很破,遠不如這裡。”

我坦然承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趙敏等人臉上的嘲諷更濃了。

我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但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懂得珍惜。不像有些人,生在羅馬,卻把羅馬當成了自己的遊樂場,肆意揮霍,不知所謂。”

我的目光,輕輕地落在了蘇安然身上。

她的笑容凝固了。

趙敏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你罵誰呢?”

“我冇有罵誰。”我依舊微笑著,“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比如,我知道我父親正在和林氏集團的林董談合作,這個項目對陸氏未來五年的發展至關重要。我也知道,張伯伯的公司最近股票不穩,很需要一筆資金注入。我還知道,李叔叔的兒子,也就是站在這裡的這位先生,上個月在澳門輸了八位數,至今還冇敢告訴家裡。”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說一句,周圍就安靜一分。

被我點到名的那位李家少爺,臉色瞬間慘白。

趙敏她們也笑不出來了,她們驚疑不定地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怪物。

這些資訊,都是我來之前,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讓管家把今晚所有賓客的資料都給我看了一遍,並全部記下來的成果。

我看著已經完全呆住的蘇安然,走到她麵前,微笑著幫她整理了一下裙襬的褶皺。

“姐姐,謝謝你為我準備的接風宴。不過,作為陸家的女兒,我們的言行舉止,都代表著陸家的臉麵。和朋友們開開玩笑當然可以,但如果因為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影響了父親的生意,甚至泄露了朋友的**,那就不太好了,你覺得呢?畢竟,我們不能隻穿著陸家提供的漂亮裙子,卻不做任何對陸家有益的事情,對嗎?”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蘇安然的臉上。

她想讓我出醜,想讓所有人看我的笑話。

那我就告訴所有人,誰,纔是那個隻知道吃喝玩樂、對家族毫無貢獻的草包。宴會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剛纔還圍著蘇安然嘲笑我的那群人,此刻都用一種全新的、混雜著忌憚和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陸衛國端著酒杯,緩緩向我走來。

他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對周圍的賓客說:“各位,這是我的女兒,蘇晚。剛從外麵回來,很多規矩還不懂,讓大家見笑了。”

他嘴上說著見笑,臉上卻冇有絲毫歉意,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

我知道,我第一關,過了。

蘇安然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她強撐著笑容,走到我身邊,挽住我的胳膊,姿態親密:“是啊,我妹妹很聰明的,以後我們姐妹倆,一定會好好幫爸爸打理家裡的事情。”

我微笑著任由她挽著,冇有戳穿她。

遊戲纔剛剛開始,我不急。

宴會進行到一半,是切蛋糕的環節。

一個巨大的三層蛋糕被推了上來,陸衛國發表了簡短的致辭,無非是歡迎我回家,感謝各位來賓之類的場麵話。

然後,他把切蛋糕的刀遞給了我。

“晚晚,來,切第一刀。”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正準備伸手,蘇安然卻突然“哎呀”一聲,身體一歪,像是冇站穩,手裡的香檳直接潑向了我。

距離太近,我根本來不及躲閃。

冰涼的液體瞬間浸透了我胸前白色的裙子,黏膩的觸感讓我很不舒服。

“對不起,對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蘇安然驚慌失措地拿出紙巾,想要幫我擦拭,卻越擦越亂,酒漬迅速暈開,在白裙子上留下了一大片狼藉的黃色印記。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看著我此刻的窘態。

這無疑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

她就是要用這種方式,毀掉我的高光時刻,讓我成為全場的笑柄。

李婉也急忙走過來,心疼地看著我:“哎呀,這可怎麼辦,快,晚晚,先跟媽媽上樓換件衣服。”

我抬起頭,看著蘇安然那張寫滿了“無辜”和“愧疚”的臉,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得意的笑。

我輕輕推開她的手,對她搖了搖頭,然後微笑著對所有人說:“沒關係,隻是一點小意外。”

我轉頭看向管家:“福伯,麻煩您幫我把我房間衣櫃裡,左手邊第三件黑色的裙子拿下來,謝謝。”

管家愣了一下,立刻點頭:“是,大小姐。”

在等待的間隙,我冇有選擇狼狽地躲到樓上去,而是坦然地站在原地,甚至還有心情拿起一塊小點心品嚐。

我的鎮定,讓那些準備看好戲的人都有些意外。

蘇安然站在一旁,幾次想開口說些什麼,都被我平靜的眼神堵了回去。

很快,管家捧著一個盒子下來了。

我接過盒子,對眾人歉意地笑了笑:“請大家稍等我五分鐘。”

我冇有上樓,而是直接走進了宴會廳旁邊的小偏廳。

五分鐘後,當偏廳的門再次打開,我走出來時,整個宴會廳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驚豔和不可思議。

我換下了一身狼藉的白裙,穿上了一條剪裁利落的黑色絲絨長裙。

裙子的設計極為簡潔,卻完美地勾勒出我纖細而挺拔的身形。

我的長髮被簡單地挽起,露出了修長的天鵝頸。

最重要的是,我化了一個淡妝。

來陸家之前,我所有的化妝品都是從地攤上買的劣質品。

但我花了無數個夜晚,對著雜誌和視頻,練習了無數遍。

我知道如何用最簡單的手法,最大化地凸顯我的優點。

清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以及一抹鮮豔的紅唇。

如果說剛纔穿著白裙的我,像一朵未經雕琢、略顯青澀的小白花。

那麼此刻的我,就是一朵在暗夜中悄然綻放的黑玫瑰,帶著神秘、危險而又致命的吸引力。

我緩緩走到蛋糕前,從陸衛國手中接過那把刀。

我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臉色慘白的蘇安然身上。

我舉起刀,對著蛋糕,乾淨利落地切下了第一刀。

然後,我抬起頭,對著所有人,露出了一個燦爛而明亮的笑容。

“謝謝大家今晚的到來,希望大家玩得開心。”

我知道,從今晚開始,雲城上流圈子裡,再也冇有人敢小看我這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宴會之後,我在陸家的地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傭人們對我的態度愈發恭敬,那種恭敬不再是流於表麵,而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李婉對我的態度也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和愧疚,變得更加親昵和依賴,她開始拉著我逛街,給我買各種珠寶首飾,彷彿想把十八年的虧欠都彌補回來。

而陸衛國,他開始在吃飯的時候,跟我討論一些公司的事情,有時候還會考我一些關於金融和市場的問題。

我一一對答如流。

他眼中的讚賞和滿意,一天比一天多。

這一切,都讓蘇安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她開始變得焦慮,處處模仿我,試圖奪回父母的關注。

我早上六點起床晨跑,她也掙紮著爬起來,結果跑了兩天就累得起不來床。

我看財經新聞,她也捧著一本《金融時報》裝模作樣,結果我問她什麼是“量化寬鬆”,她一個字都答不上來。

我開走了車庫裡那輛她一直想要的保時捷帕拉梅拉,第二天,她就哭著讓陸衛國給她買了一輛更新款的法拉利。

陸衛國雖然給她買了,但臉上卻流露出一絲不悅。

我知道,蘇安然已經亂了陣腳。

一個隻會哭鬨和索取的女兒,和一個能為家族帶來價值的女兒,在陸衛國這樣的商人眼中,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而我,從不主動索取任何東西。

我隻是在他們想給我的時候,坦然地接受,然後用我的方式,告訴他們,他們的投資,是值得的。

比如,家裡的廚師每天都會準備最新鮮的挪威三文魚。以前,蘇安然不愛吃生食,所以大部分都浪費了。而我,每天都會把屬於我的那一份吃得乾乾淨淨。

李婉看到後,心疼地說:“晚晚,你要是喜歡,媽再讓廚房多準備一些。”

我搖搖頭:“不用了媽媽,按照標準分量就好。頂級的食材,隻有在精準的控製下,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價值。吃得太多,反而會膩,就像寵愛一樣。”

我的話意有所指,李婉愣住了,隨即若有所思。

從那以後,廚房再也冇有準備過超量的三文魚。

而蘇安然有一次撒嬌說想吃,得到的卻是李婉一句淡淡的:“家裡的東西都是按需分配的,你想吃,就要提前說,不能浪費。”

蘇安然氣得在房間裡摔了東西。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我要一點一點地,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不僅僅是物質,還有在這個家裡的規則製定權。

真正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場慈善拍賣會上。這場拍賣會由雲城幾大家族聯合舉辦,陸家和林家都是主辦方之一。

林家,就是我那位新朋友林溪的家族。林溪是個很有才華的珠寶設計師,性格爽朗,冇什麼心機,我們很投緣。

陸衛國帶我和蘇安然一同出席,意圖很明顯,是想讓我們多在社交圈露臉。

蘇安然今晚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襲鵝黃色的長裙,看起來嬌俏可人。

她大概是想用這種方式,壓過我最近的風頭。

我依舊選擇了一身簡單的黑色西裝套裙,乾練而沉穩。

拍賣會進行得很順利,前麵幾件拍品,陸衛國都示意我們隨意,當是玩玩。

蘇安然很享受這種一擲千金的感覺,拍下了一副不知名畫家的油畫和一個古董花瓶,出儘了風頭。

我則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倒數第三件拍品被推了上來。

那是一條名為“星河”的藍寶石項鍊,設計非常獨特,碎鑽如同星辰,拱衛著中間一顆碩大的皇家藍寶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主持人介紹道:“這條‘星河’項鍊,是由新銳設計師林溪女士設計的,起拍價,三百萬。”

我看到坐在第一排的林溪,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這是她第一次有作品登上這樣重要的拍賣會。

蘇安然在我身邊嗤笑一聲:“什麼新銳設計師,聽都冇聽過,也敢要三百萬。”

我冇有理她,直接舉起了號牌。

“三百五十萬。”

全場都有些驚訝,畢竟前麵我一直冇出手。

林溪也驚訝地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裡充滿了感激。

很快,就有人跟價:“三百八十萬。”

“四百萬。”我毫不猶豫。

價格一路攀升,很快就到了六百萬。

這時候,場上隻剩下我和另一位富商在競爭。

蘇安然大概是看我出了風頭,心裡不爽,突然在我身邊陰陽怪氣地說:“妹妹,你可想好了,為了一條不認識的設計師的項鍊花這麼多錢,爸爸會不會不高興啊?”

我冇理她,直接舉牌:“七百萬。”

那位富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號牌。

主持人正要落槌,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七百一十萬。”

我回頭,舉牌的竟然是蘇安然。

她得意地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挑釁。

她以為,我一定會和她爭下去,到時候,不管誰贏,都會在父親麵前留下一個“意氣用事”的壞印象。

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們兩姐妹身上,充滿了看好戲的意味。

陸衛國的臉色,已經有些沉了下去。

林溪的臉色也很難看,她大概覺得我們姐妹倆是在拿她的心血之作賭氣。

我看著蘇安然誌在必得的表情,突然笑了。

我放下了號牌,對主持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既然姐姐這麼喜歡,那妹妹就成人之美了。”

蘇安然愣住了,她冇想到我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主持人開始倒數:“七百一十萬一次,七百一十萬兩次……”

蘇安然的臉色開始變了,她求助似的看向陸衛國,卻發現陸衛國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砰!”

木槌落下。

“成交!恭喜這位蘇小姐!”

蘇安然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她根本不喜歡這條項鍊,她隻是想讓我難堪。

她以為我會和她鬥氣,把價格抬得更高,最後讓她收手。

可她錯了。

我從一開始,就冇想過一定要拍下這條項鍊。

我舉牌,是為了向林溪,向林家,釋放一個友好的信號。

而她,卻用陸家的錢,為了自己可笑的嫉妒心,當眾攪局,不僅得罪了林家,還讓陸家成了一個笑話。

拍賣會結束後,林溪特意走過來,對我真誠地說:“蘇晚,謝謝你。不管怎麼樣,謝謝你欣賞我的作品。”

我笑了笑:“我很喜歡你的設計,可惜被人搶走了。不過沒關係,以後有機會,我想向你私人訂製一條,可以嗎?”

林溪眼睛一亮:“當然可以!我的榮幸!”

不遠處,陸衛國正鐵青著臉,訓斥著快要哭出來的蘇安然。

我知道,蘇安然在我父親心裡的分數,已經快要扣光了。

而我,不僅冇花一分錢,還為陸家,贏得了一個未來的重要合作夥伴的友誼。

這場仗,我贏得不費吹灰之力。慈善拍賣會事件,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陸衛國對蘇安然徹底失望了。

他收回了她的信用卡副卡,限製了她的零花錢,甚至禁止她再參加任何重要的商業活動。

蘇安然的世界,一夜之間崩塌了。

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歸結到了我的身上。

她開始變得歇斯底裡,不再偽裝她的溫柔和善良。

她會在飯桌上公然和我嗆聲,會在我背後向傭人散播我的謠言,甚至有一次,我發現她偷偷進了我的房間,剪壞了我最喜歡的一條裙子。

對於這些,我一概不予理會。

因為我知道,她越是這樣瘋狂,就越是證明瞭她的無能和失敗。

一個隻會用這種上不了檯麵的小手段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對手。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學業中。

我拒絕了陸衛國為我安排進貴族學校的提議,而是選擇回到我原來的高中,繼續我的高三下半學期。

我要用一張堂堂正正的、足以碾壓所有人的高考成績單,來堵住所有人的嘴。

我要向陸衛國證明,我不僅有商業頭腦和社交手腕,我還有最紮實的硬實力。

這期間,蘇安然消停了一段時間。

我以為她終於認清了現實,準備放棄了。

但我錯了。

我低估了嫉妒和仇恨能把一個人變得多麼瘋狂和惡毒。

高考前夕,我們學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成人禮暨畢業典禮。

陸衛國和李婉作為優秀學生家長,也被邀請出席,並將在主席台上發言。

對於陸家來說,這是一次極好的、向外界展示我這個真千金有多優秀的機會。

蘇安然也來了,她穿著得體,笑容溫婉,主動幫我整理衣服,叮囑我不要緊張,彷彿又變回了那個善良體貼的好姐姐。

但我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淬了毒的寒光。

我的心裡,升起了一絲警惕。

典禮進行得很順利,我在全校師生麵前,作為學生代表發表了演講,贏得了滿堂喝彩。

陸衛國和李婉臉上的驕傲和喜悅,是那麼真實。

典禮的最後一個環節,是放飛夢想氣球。

操場上空,幾架無人機盤旋著,準備撒下綵帶和花瓣,將氣氛推向**。

蘇安然站在我身邊,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低聲說:“妹妹,祝賀你。”

就在此時,那幾架無人機飛到了主席台的正上方。

然而,撒下來的,並不是五彩的紙屑。

而是成千上萬張,印著不堪入目照片和文字的傳單。

傳單上,是我穿著校服的照片,但被人惡意p上了各種紋身和傷疤,旁邊配著觸目驚心的文字:

“校園霸淩者蘇晚!虐貓虐狗!敲詐同學!”

“品德敗壞!私生活混亂!不配當學生代表!”

……

一瞬間,整個操場都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仰著頭,看著那些雪片般飄落的、肮臟的謊言。

老師們驚呆了,同學們議論紛紛,記者們的閃光燈瘋狂地閃爍。

陸衛國和李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主席台上的領導們,全都手足無措。

這是一場毀滅性的、足以讓我身敗名裂的公開處刑。

而策劃了這一切的蘇安然,正站在我身邊,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極其隱秘而又殘忍的微笑。

她以為,她贏了。

她以為,我這次死定了。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簡訊隻有一句話:“小心蘇安然,小心明天的無人機。”

發信人,是之前被蘇安然收買、為她辦事的團隊裡一個良心未泯的年輕人。在蘇安然那誌在必得的目光中,我非但冇有驚慌失措,反而緩緩地,勾起了一個比她更燦爛的笑容。

“姐姐,謝謝你的‘禮物’。”

蘇安然的笑容僵住了,她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能笑得出來。

就在這時,操場上空的廣播,突然傳出了激昂的音樂聲。

緊接著,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地響徹在整個校園的上空。

“各位來賓,各位老師,各位同學,請大家不要驚慌。這並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我為大家準備的一個驚喜!”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蘇安然。

我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笑意:“大家手裡的傳單,請翻到背麵看一看。”

人們下意識地,將手裡的傳單翻了過來。

傳單的背麵,根本不是什麼空白,而是用鮮紅的大字印著——

“熱烈祝賀陸氏集團股價再創新高!突破兩百元大關!”

下麵,是陸氏集團近期的k線圖,一條漂亮的陽線,直衝雲霄。

所有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操作?

我微笑著,繼續對著麥克風說道:“今天,是我蘇晚的成人禮,也是陸氏集團創造輝煌的日子。我父親,陸氏集團的董事長陸衛國先生,決定將這份喜悅與大家分享。所以,我特意策劃了這場彆開生麵的‘傳單雨’,用這種方式,來激勵所有即將踏上高考戰場的同學們——隻要努力,你們的未來,也能像陸氏的股票一樣,一路長虹!”

我的話音剛落,另外幾架無人機,從操場兩側升起。

這一次,撒下來的,是真真正正的、漫天的綵帶和花瓣。

在激昂的音樂和漫天的彩屑中,操場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學生們激動地揮舞著手裡的“喜報”,彷彿那是什麼能帶來好運的錦鯉。

記者們也反應過來,立刻將鏡頭對準了我,對準了主席台上那條鮮紅的k線圖。

一場惡毒的公開處刑,被我硬生生地,扭轉成了一場堪稱完美的商業營銷和勵誌演講。

冇有人再去關注那些被p過的照片和汙衊的文字,所有人都被我這天馬行空的操作給震撼了。

主席台上的領導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帶頭鼓起了掌。

陸衛國的臉色,從慘白到震驚,再到狂喜和讚歎,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鐘。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驕傲。

隻有蘇安然,她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走到她身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

“姐姐,你太心急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隻準備pn

a呢?”

我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螢幕上,是我和那個年輕人所有的聊天記錄,以及蘇安然轉賬給他的一萬塊定金的截圖。

“我還為你準備了pn

b和pn

c,想看看嗎?”

蘇安然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她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魔鬼。

我收起手機,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

“遊戲,結束了。”我說。畢業典禮結束後,陸衛國冇有立刻帶我們回家。

他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到了警察局。

當蘇安然看到那莊嚴的國徽時,她徹底崩潰了。

她哭著跪下來,抱著陸衛國的大腿,求他不要報警。

“爸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隻是一時糊塗,我太嫉妒妹妹了!你饒了我這一次吧!”

李婉也心軟了,在一旁勸道:“衛國,算了,家醜不可外揚啊。安然她畢竟是我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

陸衛國一言不發,隻是看著我,問:“晚晚,你說,該怎麼辦?”

他在把決定權交給我。

我知道,這是對我的最後一次考驗。考驗我的心胸,也考驗我的手腕。

如果我選擇原諒,或許能換來一個“寬容大度”的好名聲,但也會讓陸衛國覺得我太過軟弱,婦人之仁。

如果我堅持報警,雖然解氣,但也確實會讓陸家顏麵掃地,成為整個雲城的笑柄。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對陸衛國說:“爸爸,這件事,我們回家說吧。”

回到陸家,客廳裡一片死寂。

蘇安然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走到她麵前,緩緩開口:“蘇安然,我可以不報警。”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但是,”我話鋒一轉,“從今天起,你不再是陸家的女兒。”

蘇安然的臉瞬間煞白。

我看著陸衛國和李婉,一字一句地說:“爸爸,媽媽。她可以繼續住在這裡,你們可以繼續把她當養女,給她提供衣食住行。但我有一個條件,必須對外宣佈,蘇安然與陸家解除收養關係。從此以後,她的身份,隻是陸家的養女,而不是陸家二小姐。”

“不!不可以!”蘇安然尖叫起來,“爸爸媽媽,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剝奪她“陸家小姐”的身份,比殺了她還難受。因為這意味著,她將失去所有依附於這個身份的光環、人脈和榮耀。她將從雲端,徹底跌落泥潭。

李婉麵露不忍,但陸衛國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露出了讚許。

這個處理方式,堪稱完美。

既保全了陸家的臉麵,又給了蘇安然最沉重的懲罰,還彰顯了我這個真千金的絕對地位和權威。

他緩緩點頭:“就按晚晚說的辦。”

一錘定音。

蘇安然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第二天,陸家就通過律師,向外界釋出了聲明。

整個雲城上流圈子都震動了。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場真假千金的戰爭,以蘇安然的徹底慘敗而告終。

而我,蘇晚,成了唯一的贏家。

不久後,高考成績公佈。

我以全省狀元的身份,被全國最好的大學,最好的金融係錄取。

在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向陸衛國提出了我的下一個計劃。

“爸爸,大學我想出國讀。”

陸衛國很驚訝:“為什麼?國內這所大學已經是頂尖了。”

“因為我的目標,不止於此。”我看著他,目光堅定,“我想去華爾街看看,我想去看看這個世界最頂級的資本是怎麼運作的。四年後,我會回來。到時候,我帶回來的,將不僅僅是一張畢業證書,而是一個能讓陸氏集團更上一層樓的國際團隊和視野。”

陸衛國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最後,他笑了。

“好。”他說,“不愧是我陸衛國的女兒。”

至於蘇安然,我出國前,聽說了她的結局。

在失去了陸家小姐的身份後,她成了圈子裡的笑柄,以前那些巴結她的朋友都對她避之不及。她受不了這種落差,開始自暴自棄,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最終,被陸衛國徹底厭棄,送到了國外一所無人知曉的寄宿學校,任其自生自滅。

她從我的人生裡,徹底消失了。

我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去奔赴我那片更廣闊的天地。四年的時間,白駒過隙。

我在世界頂級的商學院裡,像一塊海綿,瘋狂地吸收著知識。

我不再是那個隻能通過雜誌窺視世界的女孩,我親身站在了時代的浪潮之巔。

我用陸衛國給我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在美股市場裡小試牛刀,一年之內,就翻了十倍。

大三那年,我和幾個誌同道合的同學,創立了一家小型科技投資公司。我們眼光毒辣,投的幾個項目都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畢業時,我已經不再需要依靠陸家的資金。我將自己賺到的第一桶金,整合資源,正式成立了陸氏集團的海外分公司,並親自擔任ceo。

我向陸衛國證明瞭,我當初的承諾,並不是一句空話。

他欣喜若狂,立刻將集團在國內的很多重要業務,都放心地交由我遠程操控。我成了陸氏集團名副其實的繼承人。

就在我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裡。

那天,我正在參加一個酒會,一個侍者不小心將紅酒灑在了我的禮服上。

我正準備去洗手間處理,那個侍者卻突然拉住我,壓低了聲音說:“蘇小姐,外麵有人找你,他說,他是你的老朋友。”

我眉頭微皺,跟著他走到了酒店的後門。

後巷裡燈光昏暗,一個穿著廉價夾克、滿身酒氣的男人,正靠在牆上抽菸。

看到我,他扔掉菸頭,露出了一個油膩的笑容。

“蘇晚,好久不見啊。”

我看著他,記憶搜尋了片刻,纔想起,這是蘇安然當年在國內交往的那個小混混男朋友。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冷冷地問。

“冇什麼事,就是最近手頭有點緊,想找你借點錢花花。”他搓著手,一臉無賴相,“畢竟,我們家安然,可是因為你,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你總得給點精神損失費吧?”

我差點被他氣笑了。

“蘇安然呢?”

“她啊,”男人撇撇嘴,“早就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跑了。那種女人,誰有錢就跟誰,可惜啊,她現在也就隻配得上一些糟老頭子了。”

我看著他,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所以,你是來為她打抱不平的?”

“算是吧。”男人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在我麵前比劃著,“你要是識相,就給我一百萬。不然,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可能就要留點紀唸了。”

他以為,我還是那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

他以為,這裡是國內,他可以為所欲為。

他不知道,在資本橫行的異國他鄉,能用錢解決的威脅,根本不叫威脅。

我冇有說話,隻是輕輕拍了拍手。

黑暗中,兩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魁梧的保鏢,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他們是陸衛國專門派來保護我的,每個人都是退役的特種兵。

那個男人看到這陣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你……你想乾什麼?”他握著刀的手,開始發抖。

我緩緩從手包裡,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精緻的、銀色的、專門為女士設計的瓦爾特ppk手槍。

是我為了防身,特意考取了持槍證後買的。

我打開保險,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

“你剛纔說,想要多少?”我微笑著問,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呢喃。

“不……不……大姐,我錯了!我開玩笑的!我就是個屁,您彆跟我一般見識!”男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手裡的刀也掉在了地上,他嚇得屁滾尿流,褲襠裡傳來一陣騷臭。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

“滾。”

他連滾帶爬地消失在了巷子的儘頭。

我收起槍,用紙巾擦了擦手,彷彿剛纔碰了什麼臟東西。

轉身,我準備回到那個屬於我的、燈火輝煌的世界。

可就在這時,巷子口的垃圾桶旁,一個蜷縮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女人,穿著肮臟破舊的衣服,頭髮像枯草一樣,正貪婪地翻找著垃圾桶裡的食物。

她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緩緩地抬起了頭。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了她那張臉。

一張因為常年酗酒和吸毒,而變得浮腫、蒼老、毫無生氣的臉。

但那五官的輪廓,我依然認得。

是蘇安然。

她也看到了我。

看到我一身華服,身後跟著保鏢,手裡還拿著槍。

她眼中的渾濁,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嫉妒和怨毒所取代。

我們隔著幾米的距離,遙遙相望。

一個是站在雲端的商業女王,一個是跌落泥潭的流浪垃圾。

十八年前,我們的人生被錯換。

十八年後,我們各自走上了命運為我們鋪就的、截然不同的軌道。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因為太久冇有好好說話,隻能發出“嗬嗬”的、如同野獸般的嘶吼。

我看著她,看了很久。

最終,我什麼也冇說。

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回了那片璀璨的光明裡。

有些人,有些事,早已不配再占據我人生的任何一個角落。

我的人生,還有更遠大的星辰和更廣闊的大海,要去征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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