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45章 法滅儘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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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那郎中入定棋局。
說那重陽道人辭彆郎中便便帶了小道童離了草廬,一路渾渾噩噩的望那癸部住所而去。
倒是著了那棋局的道,饒是有些個心力交瘁之感。然這渾渾噩噩的腦子卻是賭氣一般的歇不下來。心下又將那今日於草廬門口遇到的貼了“紫色符籙”的箱子之事翻了出來。倒是一個越不想去想它,偏偏就停不下來,且是個氣人。
於是乎,便又是一個勞心,手中又情不自禁的掐算個不停,雖覺這算來又是個無果,倒是一個機械般的周而複始,卻茫茫然的不可救藥。
那小道童倒是個乖巧,在前麵不遠提燈引路。印有“汝州瓷作院”的氣死風燈於夜霧中照出三尺的光亮,昏昏然,且照不出個前路。夜深人靜之中,隻聞二人腳步在石板上踢踏。
且在掐算中,那重陽道長忽覺懷中有物突跳。倒是一個驚異,遂伸手入懷探之,遂又放下心來。
心道:且是自己嚇自己。懷中那物便是自家的羅庚。
原先是用黃布包裹了放在挎兜內帶了。卻因聽得那日與龜厭勘爐之地:“此物已有心苗,逢月滿需你精血養之”
所言,便覺此物本就是師尊留下的通靈的寶物,隻是自家眼拙,且識不得它來。倒是經龜厭提點,這些年來彷彿虧了它一般。於是乎,在這羅庚的待遇便是一個上升,從兜囊轉到了貼身。整日的揣在懷裡,以期這靈物能與自家心靈相通。
卻因卻覺是那羅庚在突突的震來。且用手按了那羅庚心下便是一個怪異。然,想到此乃靈物,且是要在今日認了主麽?如此一想,倒是一個心下欣然。便是摸了那天心以示撫慰於它。
然,手指剛剛觸到那天心,便是一個麻酥酥的咬手。與那校尉賭酒那日,所見天池中磁針竟滴溜溜自轉不止之狀猛然撞入心懷!便是心下叫了一聲:不對,此乃“搪針示警”!
搪,乃懼也!為有“物”氣場甚強而不可敵也!
此狀,彼時與那常羊山亦是見過,便是自家已經羽化成仙的師父望之,已是一個三拜而退。
此念一閃,便是驚的那重陽一身的冷汗。
於是乎,慌忙將那羅庚取出來看,倒是一個天黑霧大,看不得個清楚,倒是能聽得那磁針轉動之嘶嘶之聲。心下駭然,便喚那道童,叫了一聲:
“燈來!”
然卻半晌不見那童子的迴音。那重陽心下怪異,便抬頭看來。
卻抬頭饒是被眼前情景唬了一身的冷汗。咦?怎是如此?
隻見夜空無星,隻見一輪紅月當空。倒是那紅月大的有些個誇張,竟這了半個天去!見那血月,便是一聲驚撥出口:
“血月近空!”
心下道:此乃至陰極寒之相也,難怪今日起幾卦皆為不告。
想罷,便又喚那童子。然卻又是一個不應。倒是見那童子如同傀儡依舊前行。
重陽心下慌亂,便一邊追了去一邊用手掐算,然又是一個不告!心裡道聲“慘也”。
心下一聲“慘”字未落,便覺手中那羅庚又震顫不已。心下有想起那今日見那“紫色符籙”之前亦是如此,卻比不得此時的這般的震手。
閉目思之,忽然想起龜厭用清心符塗陽血定之。
想到此,便伸出手將中指嗑破,將血吐在羅庚上。見並無效果,羅庚依舊震動不止,險些脫手。重陽驚駭,慌忙手掐一個手印,將中指壓在羅庚天心之上,腳踏罡鬥口中高聲唸了一個護身咒出來:
“天將符敕,吾令速行。法令智慧,法道通真。法合天地,法保吾身,神兵疾火如律令!”赦令罷,便覺神清身暖。慌忙又喚童子。
然卻是個不爽。見那掌燈童子,忽然身體一軟,便抽取魂魄一般倒地不起。燈籠觸地自然。重陽心中一驚,叫了了一聲
“不好!”
便緊趕幾步上前拉了那道童看來。那小童竟無半點氣息。便想用手將其抬起,剛剛托起那童子的頭,便覺其身如軟泥,天庭無光,鼻口發白。此乃魂魄離體之狀!
借了那燈籠燃燒的餘火再看那羅庚。
且見那天心變定住不動,卻猛然間直直指向身後方,晃動不止。
重陽看罷,順了那天心指向望去。心道:此方位乃草廬之山郎中住處。心下暗自叫了聲“不妥!”趕緊放下那道童,起身大叫一聲:
“陰陽無極,乾坤借法!劍來!”一聲敕令,身後揹著的那口陰陽長劍倉啷啷竄出鞘外,重陽淩空接住,在手中挽了一個劍花,負在手上。口中又叫:
“天心指路!去!”那羅庚且是個爭氣,倒是天心不動,直直的指了那郎中的草廬!那從陽不敢耽擱,腳下便跟定那羅庚天心所指欲飛奔而去,然覺那腳彷彿被凍了一般的不聽使喚。
血紅的圓月下,夜巡親兵自走過中軍帳。
宋粲中軍帳中龜厭的那柄長劍亦是一個震動不止,且發出嗡嗡的響動。
龜厭在校尉帳中將那靜心符貼在臉上,仰麵酣睡,氣息吹動符紙上下振動。
肘腋躺著那宋粲的養女宋若,那嬰兒卻不厭那道士鼾聲如雷,倒也不哭不鬨,手裡抓了一把道士的紫色符咒咿咿呀呀的撕扯玩耍。
草廬周遭不見螢蟲,不聞蛙鳴,與這小崗多霧夏夜倒是顯得有些個無常。
堆積如山的的書廳內,又被堆放了那宋粲送來的木箱,饒是讓那本就擁擠不堪的地方,倒是一個不好下腳。
有風自窗入,撩動那木箱堆中,白天被那重陽揭開一角的“紫色符籙”此時,卻是一個紫色退卻,銀籙失光。恍若一個經百年風吹日曬之物一般,與那風中瑟瑟。
茶亭中亦是個安靜如斯。且隻聞捲曲了郎中身旁,酣酣了睡去的成尋呼吸之聲。那郎中剪了那燭花,茶亭內且又亮了幾分,那郎中便湊了燭光與那棋譜中翻找,眼睛又望了那棋局,饒是一個不得其解。又呆呆望了那“雪山芭蕉”愣神,手裡揉了那黑子轉圈的把玩。
幾經推敲之後,卻又把子放入棋盒中,伸手拿過茶壺自斟自飲。
隻是身在棋局,不覺那草亭中間那水運儀象亂動不止。
燭火搖曳,且將那郎中身影投在那“雪山芭蕉”之上,饒是一個忽隱忽現。
然見有黑霧漫地,咕咕嘟嘟的緩緩而來,倒是離那郎中十步之遙便不再曼來,堪堪的圍了了一個圈子,饒是一個寂靜無聲,然卻洶湧如波,一浪接似一浪翻滾了開去。
草崗之上八風不動禪房內,宋粲散坐蒲團,手捏茶果與濟塵禪師品茶敘話。
倒是那校尉和那小沙彌抄棋局饒是一個累心,且是一個抱了胳膊,一個摟了光頭鼾聲如雷。那宋粲見他睡的一個憨態可掬,便覺他的辛苦。漫說是他,便是自己望那妖孽般的棋局一眼,也是個心力憔瘁,何況是抄了?
濟塵在爐中提起鐵壺,將沸水衝入茶盞,以手推至宋粲麵前道:
“諾說著禪學,貧僧差矣。且不敢孟浪稱家也。”宋粲聽著濟塵禪師的話語,謝茶取過,問道:
“禪學?座下便是大相國寺一等的禪師,如何卻稱不得大家?”那禪師聽罷,便是哈哈大笑口宣佛號,且托了自家花白的鬍鬚自嘲道:
“將軍且不敢如此說來。禪師不假,乃人謬稱之。然,貧僧愚鈍,且不說這禪學,便是連這‘三無漏學’的頭一個且不得過關。如今且憑這鬚髮皆白來唬人罷了。”
此話便是聽得那宋粲一怔,口中自古唸叨了:
“戒、定、慧”
心道:這“三無漏學”本是佛教最重要的修行原則。也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關係。
修此三學,可以由戒得定,由定發慧,最終獲得無漏道果,故名三無漏學。
旁人不知還則罷了,如這大相國寺禪師也說這“戒”還冇弄明白便是真欺負他不懂了。
那宋粲隻是覺得這禪師自嘲,倒也不敢隨了他的話去了,隻得斜了眼拱手調侃道:
“咦?禪師過謙。”
濟塵禪師搖頭,道了聲“非也,”
遂用手沾茶水在桌上畫之,口中道:
“佛家禪法乃是禪那,源於梵語,其意為靜思,其為思維修法。其宗為‘三無漏學’。而儒家之禪學,非佛家禪宗。”
聽了此話,那宋粲才正身拱手望那禪師:
“聆聽教誨。”那禪師雙手合十算是一個還禮,道:
“儒家之禪在格物,在佛心,在道骨,在儒為表。卻與這佛家禪學之‘三無漏學’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也。”
那宋粲頭一次聽說這儒、佛、道三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便是正襟危坐,拱手道:
“願聞其詳。”那禪師聽罷續道:
“儒家禪學乃‘靜慮而修心’。是以虛心傲骨,不以物役,質樸無瑕,方能迴歸本真。此為儒家之禪學中的“戒、定、慧”。
相較於佛教的禪宗,儒家之禪為感知先賢知學而非修為。”那宋粲聽罷,便覺那禪師言之有理,且點頭道:
“原來如此。”禪師見那宋粲悟了此間道理,且抬頭望了天,道:
“我識之人卻隻有兩個可稱之為大家。”宋粲聽罷,思忖了一下,便問禪師道:
“可是那小程先生”濟塵聽罷自斟一杯,卻是搖頭道:
“我與程郎中雖是數麵之緣,觀其言行心境,他可算一個。”那言外之意,這小程先生也不得一個?倒是聽言郎中且在其中,倒是個欣然。便點頭道:
“嗯,先生可當之……”遂又抬頭問:
“另外一個是誰?”此話問來,便見那禪師麵露仰慕之色,口中道:
“另一個禪學精湛,且在郎中之上……”說罷,便看向那宋粲道:
“卻與將軍有關。”此話且是讓宋粲一愣,心道:這裡麵還有我的事?遂笑道:
“禪師說笑了,怎的與我有關?”
那禪師點頭,繼續道:
“此人便是當朝太常寺太醫局令、太醫局教授、殿中省尚藥奉禦、禦太醫……”宋粲聽了且是一個瞠目。
心道:這不就是我爹嗎?
提起他這爹來,那宋粲且是有些個陰影。心下便想起其父對其稍有小差便以棍棒相加。精研醫道性起,自己紮針還覺不過癮,便拉他來驗針試藥亦是常事。
喚時柔聲細語,如有不從必惡言嗔斥。
如遇藥不應症,必先書筆記之方而再行施救……
倒是回想種種嘴臉斷不能與郎中這種溫文爾雅相較。
想至此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道:
“斷不可與郎中相比吧?”
那禪師聽罷且是搖頭哈哈笑來。笑罷,卻換做一副認真麵色,推了茶盞與宋粲,道:
“彆的姑且不說,且說這‘戒、定、慧’。其中頭一個字,我等便隻可望其項背,作望洋之歎也。”
倒是禪師此話一出讓那宋粲懵懂,也冇見過家裡的那個老頭“戒”什麼啊!戒色?不能,如果真“戒”了那就冇我什麼事了?
戒肉?更不能了!一頓不吃都跟你急!
心下所想倒是一個:
“他!”字脫口而出,然又覺與父大不敬,便是慌忙遮口。
那禪師見罷大笑,道:
“敢問將軍,何為‘戒’?”
此話倒是又讓那宋粲懵懂,倒是疑惑的望了眼前這和尚。
心道:老傢夥你想說什麼?你這出家的和尚卻偏偏問我這在家的俗人啥是“戒”?
心裡如此想來,卻也不敢明說。倒是尷尬的喝了茶,來掩飾自家的心虛。
然這“戒”字寫來不難,倒是解來不易,讓他有些個語塞。隻得撓了頭道:
“戒者麽?意為束縛,馴服,剋製自我?”那禪師聽了那宋粲不怎麼自信的話來,且低頭與那宋粲添了茶,道:
“將軍此意且是與外界與自我對抗否?”那宋粲聽了點頭。但見那禪師搖頭,道:
“乃以形製性,以念克念以習製習也?”那宋粲聽罷驚詫,且是忘了謝茶,驚異道:
“莫不如是麽?”
見那禪師又推杯,這才緩過神來,趕緊拱手謝茶。那禪師續道:
“不可為錯,隻是有些牝牡驪黃……”那宋粲聽罷且是不解這“牝牡驪黃”是個什麼意思,剛要問來,卻聽的那禪師又道:
“是為以己之認知製心中之念,若如此亦會略有小成。然,隻止步於此矣。”那宋粲端了茶杯,不解道:
“何解?”見其不解,禪師微笑道:
“己之認知唯心也,可有偏頗?”
倒是一句話將那宋粲問了一個傻眼。因為這個事情很複雜。
一個人的認知是源於對外在環境的認識,和外在環境對自己的影響。但是人生活的環境是不同的。
《晏子春秋》這等的經典,這生於書香世家的宋粲自幼也曾被大人逼著讀過,“南橘北枳”的道理他也是有些個明白的。便問了:
“郎中可為戒?”那禪師聽罷一笑,道:
“郎中?那是因禍得福,得以遠離那‘薪火不停,識**攻’之地。然,此隻可稱之為‘斷’,且不可稱之為‘戒’。”
宋粲聽了卻又是一陣懵懂。這“斷”、“戒”之分姑且可以先放下不提,因為著實的聽不懂。然,那禪師口中的“薪火不停,識**攻”又是什麼玩意?
心下且是疑惑,遂拱手向那禪師道:
“何謂識**攻,薪火不停?”
濟塵禪師雙手合十回禮,口中道:
“人入官場,或為升遷,或為自保,必有所依仗。或為門生鄉黨,或為翁婿子侄。互為依仗,係生死、共利益者古來有之。此乃薪火不停且欲罷不能。”
說罷,且回頭望那抱在一起鼾聲如雷的校尉和小沙彌兩人,口中又緩緩道:
“而所‘交攻’者,乃同為官之異己。既同為官者必是相熟相知。交攻雖並非初心,然獲利於黨眾……”那宋粲隨了那禪師眼光望去,見兩人酣睡,倒是不曉得這禪師說這“交攻”看著兩人乾嘛?
還冇想出個子醜寅卯來,便又聽得濟塵禪師道:
“卻如這棋局,每每陰詭異常,奪人生死。官場亦是如此,害人妻女子嗣之策者則常有。此謂‘薪火不停,識行交攻’……”
此言,且是讓那宋粲聽罷冷汗直流。
說這官場,且為一人榮辱,便賭卻一家三族生死也不為過。
也曾見過身邊官宦因罪流放,家中男丁充軍為奴,女眷押教坊為樂為妓者甚多。如有自戕者,必尋其三族之人頂之。
彆人說不得個根苗,但看那邊摟著小沙彌酣睡的校尉便是一個管中窺豹也。
其父本是一路經略、軍侯家的公子,那榮華富貴便是一個打孃胎裡就有。
然,卻因其父被人查了一個“貪墨”判了一個棄市。自家便被人奪去了那到手的富貴,且被充了一個奴籍留在京中,由人觀瞻任人驅遣,且以儆效尤。
終因不堪折辱而病臥街頭,死生無人敢問。幸有父親施救,但仍不可脫奴籍,便懇請父親納了奴籍做了宋家的家奴。
心下想罷,便又是一身的冷汗,遂歎了口氣道:
“知**攻……較之戰場刀劍相向,在這官場,卻更為陰險狠毒百倍不止……”歎罷,又望那禪師道:
“如此說來,那郎中被貶逐出京果真幸甚也……”那禪師聽罷點頭道:
“善哉善哉……郎中被貶如我出家。然,較之令尊,隻可為‘斷’而不可謂‘戒’……”
詞話聽得那宋粲又是一個疑惑不解,連忙拱手,道:
“何為‘斷’?又何為‘戒’?禪師點解。”那禪師不回,又推杯,望了那宋粲,輕笑道:
“斷者,如將軍所言,以形製性也。戒者:乃以性施行。”
那宋粲聽罷便又是一個瞠目。心道:合著這“戒”就是由著性子來啊!這話聽著咋這麼玄乎?心內埋怨道:老傢夥,我年紀尚小,莫要往壞裡教我。
其實這句話也好理解,倒不是那禪師誠心要教壞了宋粲。
這玩意說白了跟戒菸一樣。冇煙抽不叫戒菸,那叫斷頓。真正的戒菸是你在我麵前隨便抽,我也不饞。你給我讓煙,我就接著,拿在手裡把玩也好,放在桌上也好,彆耳朵上也好,反正我就是不抽。聞見煙味就撓嗓子眼肯定是戒不掉的。隻有心裡不想抽了,才能真正的戒掉。
見宋粲如此頑皮的表情,那禪師倒是收起笑臉,正色問:
“為何戒?”倒是此問讓那宋粲啞口。心道,大家討論麽,怎麼的就突然急頭白臉的?像剛纔一樣,心平氣和的不好麽?這嚇的我一身的汗!
饒是心下抱怨了,卻見那禪師看向那佛龕之側,遂閉目,水滴木魚石,兩耳聞聽那“哚哚”之聲。口中道:
“人慾如水不可抗,且無窮儘矣。以身斷水則愚,水過心不動,則定。”
此話且是讓宋粲心下一個不明覺厲,然,能做到“心不動”倒是個難纏。彆說白天這心眼活動的厲害,即便是睡著了做夢,這心也是一個歇不下來的!且是一個左思右想亦是一個不解,又問那禪師:
“心不動?”話一出口,倒是心下想來,怎的能讓心不動?即便是一個心盲之人,也會想個吃喝活命吧?彆說人,草木也有個向光而生!剛想又問,卻聽那禪師道:
“然,如此,水便是水,石便是石。你便是你,欲便是欲。此謂‘戒’生‘定’也”那禪師說罷,又回眼望那宋粲,慚愧道:
“此乃貧僧不及令尊之處。”倒是一番話讓那宋粲又開始哢哢的撓頭,心下且是不能將這禪師之言與家中大人聯絡起來。便是一個口中喃喃:
“水便是水?”那禪師推茶,道:
“身於陰詭之地,卻能秉持心性,諸惡不作,眾善奉行,收發由性,過往由心。此謂“戒”,非禪學大家者何為?”
此話,且是讓那宋粲停下了撓頭,呆呆的望了那禪師。然心下且是理解了家中大人因何施恩於人,卻又拒人千裡。倒不是因為那祖訓有言。隻不過是不想與這“法滅經儘”之中,陪同那些個“貢高求名,虛顯雅步”的人演戲罷了。
想罷,便又喃喃自語道:
“水便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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