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29章 禪佛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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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兩個旱地的驚雷打在腳下讓那宋粲焦躁的心情變的異常的平穩,瑟瑟發抖的躲在被窩裡蒙了頭。且是一夢到天亮。
天到正巳時分,便見那轅門外車馬停穩。程鶴攜重陽與一老僧轅門外下車。
那陸寅識得那程鶴,便迎上,叉手叫了聲:
“官人……”那程鶴撣了袖管,問下:
“你家將軍可在?”那陸寅躬身,便是“誒”了一個長音,且是冇個下文。那程鶴得了此聲給了他一個“怪哉”的表情。又見那牙校霍儀匆匆趕來,躬身施禮道:
“請知院早!”說罷,便引了那程鶴一行入得那製使軍營。那程鶴奇怪,且走且問:
“那校尉何處?”然,得之言語且如那剛纔陸寅一般,倒是一個“誒”的長音。那程鶴便是疑惑的停步,心道:這都是添什麼毛病啊?便是回頭望那重陽。然見那重陽亦是一個來回張望。見程鶴望他,便叫停那埋頭趕路的牙校霍儀問他:
“將軍可在帳內?”那霍儀倒是個乾脆,隻叉手,且不帶個言語。咦?怎的個不說話?哈,倒是讓這小廝怎說?哦,跟人說,我們家將軍昨日喜得貴子,我們家官長正在帳中奶娃,我們也不曉得這倆貨是不是還要坐月子。請各位尊家先候著?
這話彆說旁人覺得荒唐,若不是昨夜那將軍叮叮梆梆的鬨了一宿,他自己都不帶相信的。
此舉倒是讓這三人驚異,且六目兩兩相望。且有看向那霍儀,心道:我們都到這了,您老是不是得先給通報一聲,我們也好進去啊?這弄的,跟我們冇事乾的大早上堵門要債一般。
然那霍儀且冇有通報的意思。心道,我也就給您三人帶這了,要敲門,您敲,要進去您就自己進去,那摔碗打盆掀桌子的,反正我是不去觸那黴頭。
這一時間經無人敢去通稟,如此倒是個尷尬。且是讓一早趕來的儒、釋、道三人相互看了傻眼。
三人一早來此便是有事與那宋粲商量,總不能因為冇人去通稟就晾在這軍營裡麵看景吧?
終是那程鶴,嘻哈了一聲,便招呼了重陽帶了那和尚自到得帳前,一揖道:
“慈心程鶴,拜見將軍。”
帳內那宋粲靜的一夜的折騰也冇好好的睡個囫圇覺,聽得門外有人“鶴什麼鶴”的,且是個心下惱了那些個親兵憊懶。這一大早的便在門外嚷嚷。
便是眼不睜頭不抬,順手拎了劃拉了一個筆筒便扔了過去。這冷不丁的滾出來個筆筒倒是讓那三人有事相互望了一眼。心道:這將軍家是啥禮數啊?
那程鶴倒是個不拘,看了那在地上滾來滾去的筆筒,望了一眼那重陽,那意思就是:冇事,人在呢。便又起手,望那裡麵叫了聲:
“慈心程鶴,請將軍早。”
這一聲“慈心程鶴”便是讓那宋粲聽了個真真的。且是一個驚醒,慌忙撩開了過頭的被窩,趕緊的起身。倒是不敢耽擱,便是一個頭冇梳臉冇洗的起身撩了帳簾。這一臉的憔悴迎頭便撞上了那程鶴的笑容可掬,便是一個驚慌,連忙躬身道:
“啊呀,兄長到此,未曾遠迎,失禮……”
見那宋粲這副模樣那程鶴亦是一愣!怎麼茬?您這是哪一齣啊?伍子胥過韶關?你這扮相也不對啊?起碼也得弄頭白毛才行啊。想罷便是一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牙校躲躲閃閃的不肯去稟報呢,你這蓬頭垢麵逮誰咬誰的樣子,他敢來纔怪!
宋粲見那程鶴驚詫道麵容僵硬,便也覺自家的失禮,剛想躬身賠罪,便被那程鶴壓了手道:
“誒,甚好……真性情也!”
那身後的重陽聞聲驚詫。心道:你會不會誇人啊!都他媽這樣了,還“甚好”?
那宋粲也覺失禮的很,便是將三人讓進帳內,便見了那親兵伺候了他帳外洗漱。
三人好不容易進的帳來,進是近來了,但也是個冇地方坐。但見帳內昨晚宋粲惱怒,桌椅俱倒,書籍圖卷滿地,且又是一個撓頭。那程鶴便也覺得且丟了麵子,便拱手於那和尚道:
“禪師見諒,他原本……想來……”見那程鶴結結巴巴,那和尚便是雙手合十到了一聲“善哉”後道:
“如冤判所言,此乃真性情也!”說罷,便是三人大笑緩解了那尷尬。
說話間,便見那宋粲收拾的一個眉清目秀,連連躬身,聲聲賠禮。
那程鶴望了周遭,便揶揄他道:
“難怪貴屬畏畏縮縮,將軍虎威乃撼天震地也。”
宋粲聽罷也覺不好意思,又作揖賠禮道:
“兄長笑話,道長見禮了……”卻到這禪師這裡,且是躬身道:
“此位法師未曾謀麵……”那和尚雙手合十,還了禮。道:
“貧僧,長生濟塵,回將軍禮。”
長生?宋粲聽罷心下盤算。可是東京汴梁大相國寺的“長生”麽?
有人問了,何為“長生”?
原這北宋民間經濟發達,且是藏富於民。都說這“盛世的佛祖,亂世的道”,這話且不是個姑妄之言。
北宋,經這百年的國內和平,富足之人誰不想修的個來世,來再享這一世的榮華?貧苦者倒是怨了前世不修,亦是燒香拜佛,圖一個來世不再受窮捱苦。於是乎,且無論貧富,便不願修得在世的自身,卻一味的齋僧拜佛,以求得一個來世榮華。
如此,信佛之人日益增多,那寺廟亦是燒香、拜佛、看富相。放生、齋僧、種福田,那是一個翻了花樣斂財。於是乎,香火供奉與日劇增。然這錢來的快,倒也不敢去的也急。一則,這大相國寺乃敕造的皇家寺院,得了錢財且也是要為皇家解那銀銅之憂。二則,也需得一個經營,讓那佛法開枝散葉,弘揚與民間。
仁宗,皇佑年間,且以東京汴梁那大相國寺為首,推行了以信眾養寺,寺廟回養於民。此為“熏風資聖,以解民慍”之續。
於是乎,自此便就有了佛教的“長生”。
然,何謂“長生”?
長生,又喚做“長生錢”。說白點,就是將香火錢,除去寺廟開支,悉數散予那些無家無業,年老無兒之人。
此舉慈悲,卻不成想倒是引了不詳與那信眾。
咦?此話怎講?倒是一個慈悲怎的就變成了壞事?
這話好說,善事善為,若心不善,倒是反遭其害。
都說是“財來生禍,富有災煞”,倒是一個天大的財富與你,且也得有命去抗。此話且道儘了一個人性無常。也彆說甚任性無常,就連自己都能打起來。一個自己且義正嚴辭的喊,要用這財富做些個有意義的事情。然,另一個卻在柔聲召喚“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的金錢……”
發橫財?也彆說發橫財,就是發點小財,彆人不敢說,擱我?我能把我自己給作死。那德性散的,能冇了邊!
都說要做回自己,鬨了半天我也冇鬨明白,他們究竟要我做的是哪個自己。
如此,也應了那《涅盤經》中所言“功德暗女”一體之說。
於是乎,這慈悲麽也就成了殺人的刀柄。財帛在身倒是一個無福消受,卻堪堪讓那些孤老者送了命去。
咦?這有錢了怎的還能讓那些個孤寡送命?咦?倒是個怎的個不能?
守財守財,你的有能力守。還的守得住。你有財卻無力看護,便會被那有力者圖之。反正你也打不過他們,
咦?不是有官府麽?不管的?儘管有那官辦的養老機構“福田院”那裡麵的老弱鰥寡也不可能會頤養天年。照顧老人,尤其是那些個不能自理的,說話表達不清楚的,那絕對是個良心活。
哈,彆說那會的官府,看看現在的養老院吧。冇兒冇女的進去也就那樣了。虐待老人的新聞倒是層出不窮,社會反應也就幾天的熱度。
有詩雲“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公然抱茅入竹去”便是個寫照。白居易都乾不了的事,你倒是能乾?茅草況且如此,更彆說那些個銅銀之物。
而且,照顧一個老人那是要花費你大量的心血,占用大量的時間和錢財。如是得一大筆橫財在手,即便是子女也會起了謀財害命的歹毒,且是能讓他們不得一個善終。
也就是說,這老人給錢且不能一次都給了去,且是要分開了按月給。贍養他們的子女也不能一次都拿到,如此才能看在下個月還有錢拿的麵子上,讓父母苟活些個時日。如果這樣操作的話,那就得有一個安全可靠,大家都能信服的中間人了。而當時的寺廟且是慈悲、信用兩者皆全。倒是填補這空缺。
時,而多有信眾將財帛寄放於寺廟,以期日後不濟,得一個活命。寺廟聚財倒是一個難為,於是乎,便以這些個資財為本放些出去些個與人週轉。或買或賣,或拆或借,收些利息生錢,循環得利,稱為“無儘財”又名“長生錢”。
而後,便發展為信眾無銀錢週轉可將家中貴重細軟典押與寺廟,待有錢時憑“長生票”平本還息贖回。而且全國佛寺眾多均可兌換,較於那錢莊而言倒是方便些,且分息較多。而寺廟皆以佛祖之名行善,又,僧者有戒不捉金錢,信眾心裡信那長生倒是多過那錢莊。
如此,這“長生錢”自汴京大相國寺起,而全國寺院效仿之。
北宋釋道誠輯《釋氏要覽》記載:“寺院長生錢,律雲無儘財,蓋子母展轉無儘。”
話不多說,且回書中。
然那宋家以德善持家,卻很少與人財帛往來,更不要說這以錢換利的“長生”了。歸其原因便是這“持心如水”的祖訓。且天下醫者亦有“治病不可言財,施善不可言利”之言,更不用說這以錢生錢之事。
如此,便視這“長生”如異端,避之如諱也。
宋粲內心盤轉間,見有親兵過來上茶。
然,眾人接茶,卻無處放置,程鶴“哎”了一聲,便站起身,將茶盞放在凳上道:
“如此倒也灑脫!”說罷盤腿坐於地板上。眾人從之便是大家一起席地而坐,不亦快哉。此舉饒是讓那宋粲臉紅,口中連聲道歉,趕忙讓了穩幾於那程鶴。那程鶴趕緊拒之道:
“此在主家之位,怎可喧賓奪主也?”
那位問了,這“穩幾”是什麼東西?這“穩幾”本是古代之人席地而坐時支撐手臂的一個物件,亦作“憑具”。自宋之後便有了椅子,此物且也失了作用而逐漸消失與人們的視野。但在日本卻是還有,那日本人懶,便是名字不改,形製也不改,仍沿用了我國古稱,喚做“憑具”。不過倒是冇厚了臉皮拿著玩意申遺,且是值得一讚。
且在旁邊的重陽見此亦是勸道:
“將軍不必再讓,哪有客人用得此物也。”
一場寒暄推讓過後,那程鶴看了滿屋的雜亂,問及“此為何事?”宋粲便將昨夜之事說與眾人。
言罷,眾人皆歎道:
“此乃奇聞也!”那宋粲見眾人不信,便指著書案上的包裹道:
“便是此物,昨夜未曾動過……”重陽起身取過,拿與三人觀看。打開包裹,忽覺心內頓起悲憫之心,世間萬物皆有情愫,怔怔然不明所以,恍恍然不知何故。見程鶴手掐一個決,望自己鼻頭拍了一下,一個噴嚏震醒了重陽與濟塵。
那濟塵且是回了心性,恍若夢中驚醒。且是口中高懸佛號,合掌向那程鶴,謝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多謝施主……”
重陽剛要說話,便被程鶴在他手上捏了一下,順便接了包裹,重新包好放在身邊道:
“鶴,請見將軍為得三事……”那宋粲聽罷,心道,這是要說正事了,遂欠身道:
“兄長請講。”那程鶴撚指思忖道:
“一者,為這窯卷火經。”
那宋粲聽罷倒是一奇,這瓷貢“窯卷火經”便是且須每年經的地方有司上報工、禮二部,那郎中處亦有存放。這程鶴怎的有此一問?且是為何也?想罷,且又不敢打斷,便望那程鶴聽他下言。
見那程鶴繼續道:
“家父自來汝州,曾命汝州各窯將曆年窯卷火經彙於草堂……”話未說完,便又撚指一番,怔怔道:
“然,經癸字研讀,不實之處甚多,使得推算偏差巨大……”說罷且又若有所思,片刻又喃喃:
“鶴,度之……蓋因各窯爐敝屣自珍,或子侄傳承,不肯以實情相告……”說罷,便拱手於那宋粲:
“此事,還得煩勞將軍與之通融。”
宋粲聽罷,自度此乃小事,便將手一揮,輕鬆道:
“這有何難?可下文牒,令各司衙再行收錄,兄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便見那程鶴一愣,那眼神倒讓那宋粲有些不自在。趕忙用眼神詢問,卻見那程鶴擺手,道:
“嗨,如用司衙,定是與我家大人收錄無異也,也會平白讓那些窯主受些牽連。”
聽到程鶴言語,宋粲便“哦?”打了一個問詢。
程鶴見宋粲不解,便笑了回道:
“如再行收錄,兩次相同還則罷了,如若不同,則有欺瞞之嫌。將軍又是這製使欽差,這欺上……”程鶴說罷,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眼睛則看向宋粲。宋粲看罷饒是心下一驚。低頭細想來,此話饒是在理,倒是自家孟浪了。
思忖左右卻也一時想不出個好的辦法,便低頭道:
“這倒難辦,容弟再思之……”
那程鶴見那宋粲如此,便是寬心道:
“不妨,兄來汝州不過半月,卻抵得過家父五年之功也。”
聞程鶴如此說,宋粲到也覺得不好意思了。趕緊擺了手道:
“此話怎叫我如何擔待?兄謬讚矣。”
且剛想抱拳謝過,卻見程鶴起身拱手道:
“鶴,代家父請將軍用人脈以私情為之……不知當否?”
宋粲趕緊起身回禮。心下盤算,不曉得這程鶴口中之“人脈私情”為何?倒是心下想道拿誥命夫人,想必那程鶴言中所指便是她了。此事倒是不難,隻是失些麪皮問那誥命夫人討之便罷,想罷道:
“姑且可一試……”
聽得宋粲如此回答,程鶴便整衣再拜道:
“大德不可言謝,鶴代家父拜之!”
宋粲趕緊還禮,口中道:
“兄長不可如此……且坐了說話吧。這一句一磕頭的且是個難捱。”
此話且是讓那在座眾人哈哈大笑。於是乎兩人又重新落座。程鶴道:
“這二者,則為這長生濟塵禪師而來。”
言到禪師,那和尚便起身雙手合十見禮,那宋粲隻是抱拳回了過去,未直接和濟塵說話,卻轉臉對程鶴道:
“這長生在饒是在那京中如雷貫耳也。且不說在下有家訓耳提麵命,便是這製使欽差欽命督窯,亦斷不可與其有些許交割。此情,望兄海涵。”
程鶴聽聞宋粲如此說話,便麵上尷尬,隨即又笑道:
“素聞將軍家風,以德善治家,持心如水,乃醫帥醫者風骨。這十日內已是如雷貫耳,眼見得實。然……”
這好一頓誇饒是一個入耳,但是,後麵跟個“然”就是還有後話了。那宋粲欠身,且做一個洗耳恭聽。
且聽那程鶴言:
“將軍可知,何為風骨?”
那宋粲見問,且欠身道:
“煩勞兄長教誨……”那程鶴躬身道了句“不敢”說罷,便娓娓道來:
“風骨,實為大德之人罡正而不輟,行天道滅人慾,此乃大善也。而將軍可曾想過,大善大德之人可常有?大德之事可長?”
此話倒是讓那宋粲一愣,隨即問道:
“兄長怎講?”那程鶴且端了茶盞,淺咂一口,道:
“據悉,本城誥命夫人,為這十日之功,花費彌繁。經粗算,雖不過萬貫,但也有大數千貫之多。僅憑朝廷俸祿,這積年的家資有這十日卻幾近傾家蕩產……”此話聽得那宋粲一怔,倒是冇想過此一節也,幫忙能讓人幫的傾家蕩產也是個不該,倒是心下怨懟了自己與人不善。然,此時,有聽那程鶴道:
“朝廷窯銀年不過千貫。聞聽家父所講,即便悉數撥發各窯,亦不過得錢數貫。然,汝瓷製作花費。且不記建窯,火炭、製胚之雜項。僅這釉料一項,實需也有大百貫之數……”那宋粲聽罷,亦是心下一驚,都說這汝州瓷貢耗費靡繁,且不曾想過竟有如此之多。且在想,有見那程鶴拱手於他,言:
“將軍清廉剛正,不曾行那橫征暴斂之事。那前任督窯即便清廉,然這驛館招待已將窯銀耗儘。自崇寧始天青汝瓷入貢。然其釉料因瑪瑙入釉,且燒造極難,火耗極大,且成者百窯不得二三,資費更是甚之尤甚,而功費又數倍之。如算上這天青貢品這等天價資費悉取之於民,窯供已成沉屙。況,這汝州百姓六成以瓷為業,一任天青督窯,則是將這汝州城刮地三尺了也不為過……”
聽至此,那那宋粲已經是驚到傻眼。怎的?且是頭一次做這製使督窯,饒是兩眼一抹黑且不得通曉此間關節。說這北宋朝廷也是不負責任,也不搞一個崗前培訓之類的東西,忽忽悠悠的就把人給戴了個製使的帽子硬俺了過來做事。讓這宋粲到此作這督窯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如此且是一個心急,遂問:
“果有此事?”
說罷,且是心下盤算,倒是不曾想過此事耗資。亦不曾考那前任之事。然,那程鶴繼續道:
“鶴自度,京中醫帥得知也不忍心這汝州百姓於水火,為報恩,而傾其家產矣……”
此話倒是讓那宋粲沉思,沉沉道:
“活命奪財,乃與殺人父母者何異……”話纔出口,還未落地,便見那程鶴有起身正冠撣衣,口中道:
“將軍所說,鶴自當再拜之,不拜將軍本尊,隻為這憾世之家風……”
說罷,再起身拜之。宋粲側身站立回禮。見禮完畢,那程鶴坐了,道:
“家父曾於我長談,願以初建之官窯,吸納汝州各窯入內,呈官、民窯為一體。以期控火耗,恒其質,增其量,資料儘其用……”
且說了,便從挎囊中取出圖來,鋪在地上,又點指圖上。那宋粲亦是趕緊上前,且聽且看。那程鶴道:
“而汝州為水陸要衝,商賈雲集,又有汝水過境,西可達瓜洲古渡,東可通南疆海運。官民同窯,亦可平時為民,用於瓷貨交易……”
說罷,便又取出書冊一篇,呈與那宋粲道:
“前有誥命所資助,亦可作為本資按盈虧分賬與她度日。貢品來至,亦可擔起天青貢品之糜費。地方平時也有稅銀可收,實乃完全之策矣。”
那宋粲聽罷,且是瞠目。便接了那書冊急急的翻看來去。倒是程鶴所言之細則。且看且是心下且驚且喜。怎的?此為甚是新鮮,倒是常人所不能想。便翻了那圖冊,口中急急問了:
“此事可行乎?”
那程鶴見問,便哈哈了一聲,撓了頭道:
“資費尚缺,這才引了這大相國寺長生和尚與將軍一見。”
那宋粲思忖了一刻,倒是茲事體大,且是拿不定個主意,便抬頭問那禪師道:
“法師在此盤桓幾日?”濟塵合掌回道:
“將軍請講。”那宋粲饒也拿不出個主意,且歉意道:
“此番決斷需些時日,還望法師不限粗鄙,多留得幾日。”
那和尚倒是不還拘,依舊雙手合十不見個悲喜,道了聲:
“隨將軍緣。”
兩人對答完畢,便見那程鶴起身,望宋粲一禮道:
“這三者,便是鶴與將軍道彆。”
那宋粲聽那程鶴要走且是一驚,便趕緊還禮道:
“兄長這是要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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