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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28章 後生識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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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

眾醫者見軍中令官高舉令劍飛奔而來,勒馬高呼一聲:

“令下!醫者入城!”

眾醫者聽罷,便紛紛整理了行裝,背上行囊躍躍欲走。

聽得那濟行禪師,錫杖敦地,嘩一響。

前方弟子燃了檀香,持長柄香爐開道前行,身後弟子鐘樂齊鳴,高唱梵音緊隨其後。

城上號炮再聲,城閘緩緩升起。

前行持香爐僧眾腳踏吊橋,迤邐而行。三聲號炮淩空炸開,見城門吱吱呀呀洞開。

僧眾打了“普渡慈航”的幡旗,口中唱了梵音入城。

後麵跟著醫者迤邐而行。隊伍最後,那龜厭帶了各山的道士壓陣。

入得姑蘇蟠門,便見那平江軍節度使領了城中兵將、官員紛列於道旁迎接。

僧道自是不說,便是自顧尋那家中因此疫情失丁壞子者門前唸經超度。

醫者便乞請先行拜見醫聖正平先生,再由得分配各個病坊效力。

這下倒是難為那節度使。

本是說好的,放醫者入城照看城中未染疫病者。然,這醫者們卻言,先行見那正平醫帥。

那節度使見此情景,心下道聲:也對,這些醫者本不是奉調而來,而是得了那他們的醫帥召喚而來。

但是,與這宋正平已經講好的,不再讓那醫者再入病坊。

於是乎,便嘬了牙花子,望那些個醫者兩下為難也。

卻在此時,見匆忙宋易擠了進來望龜厭便叫了一聲:

“小爺!”

一聲叫罷,且是扶了那龜厭上下左右的看了。確認無事,便是欣喜了自顧道:

“倒是忘了禮數。”

說罷,便是要跪下見禮。

龜厭本就把那校尉博元當兄弟,怎敢受他這大禮?趕緊叫了一聲:

“叔!”一把攔了他,遂問道:

“我爹呢?”

宋易抹了把淚,笑道:

“一切安好,且在平江軍府衙坐鎮……”

龜厭見其麵上有淚且是個心下大不安。忙拉了他去道:

“帶我去見義父!”

宋易聽罷卻是退了身子,推手道:

“小爺去不得!”

龜厭本身就擔心宋正平安危,卻是一個關心則亂。此時見他退身躲避便是大急,心道:你倒是瞞了我也!

瞪了眼大聲道:

“且帶我去!”

這斷喝,饒是讓宋易驚了一下。心道:原先這龜厭本就是一個喜仙,於家中且是能作妖耍笑。如今見他猙獰麵目倒是不曾想過。隻是愣愣的看了他,也冇回答。

然,這宋易倒是不知,這不過一年的時間,此子倒是經曆了多少的事來。

校尉宋博元蒙冤,開封府死牢中自戕慘死,落得個暴屍荒野。

宋家家丁,百十餘口男女被那皇城司王申所害,將魂魄圈禁宋邸而不得一個超生,致使一場至陰刃煞。

然那宋粲,卻是剛從那旁越口中得知,帶了繈褓中的宋若,被人發配銀川砦。

京中且又有那失心瘋的程鶴,不曉得還能不能治好。

心中尚有師父師叔留下的層層疑團未曾解得。

皇宮大內大慶典下,那黃湯寒水雖是個稍作緩解,然卻又無端見到奉華宮內,那詭異法陣……

一切皆為難纏,早就令他焦頭爛額。

然,卻在此時,又遇到這姑蘇大疫,義父孤身入城。到現在還不知道一個生死!

若義父再有個閃失,還有何麵目去見宋粲也!

經曆此等諸事煩心,縱是一個真真的喜仙下凡,也在也作不得妖,耍不得怪也。

那妖,且是因為有師傅、師叔庇護,又好友擔待才能作得出來。

一旦這些人都不在了卻又怎能作出妖來,作出妖來且與誰看?

人的成熟,是一件一件的事情累加,終究這一切都需要他去承擔。肩膀沉了,便是再也作不出個妖,行不得無賴之事。人本天真無邪,倒是一個事事催人老。

宋易且不知這些。

自那寒冬,便悶了頭跟定了自家的主子一路流放千裡的海上沙洲。

不過,也是好的,說是個流放,倒是省卻了朝中爾虞我詐,知**攻,落得個逍遙自在,詩酒田園般的快活。

隻是這山中方一日,世間幾千年。

萬事萬物的變幻,他也不曾知曉,也怪不得他驚詫。

龜厭見他瞠目,便趕緊揉聲了拉了那宋易的衣角,低頭叫了聲:

“叔……”

聽得這聲,宋易依舊是冇緩過來神,卻見在一旁聽話的平江軍節度使,推了那宋易一把,罵道:

“你這惡廝,兒子見爹天經地義!饒是你這不通情理的潑皮!百般的刁難且是為何?”

說罷,便是一把抓住那龜厭的手腕,望了那宋易道:

“他不與你,這還有你一個叔!缺了他麽?”

說這平江軍節度使怎的出頭?

哈,這貨這會子也是個左右為難。

若依了那宋正平的話不讓這醫者去病坊見上一麵,直接安置在城裡的醫館倒是個不通情理。

畢竟這些醫者是你宋正平一展招旗晃來城下的,且是聽不得旁人的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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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因此撕鬨起來,也是他這地主的個大不是。

倒是借了這個機會引了龜厭去見爹,醫者們自然從之。在病坊門前見上一麵,且是省去不少口舌。

宋易且是不願讓龜厭去病坊。隻是這疫情雖緩,然卻依舊冇除根。

心下隻怕龜厭再作妖,若真的硬闖了進去,醫者們勢必會跟從了去,屆時,倒是個大大的麻煩!

宋粲來了好說。雖然管不的,打不得,但,至少是從小看著養大的,幾分薄麵,也是個有道理可講的。那宋粲的個性,也不會捅出什麼大簍子來。

這龜厭就不一樣了。除去管不得,打不得之外,這哄便也是哄不得也!

你看這貨都乾些個什麼事吧!那叫一個率性而為!

冇事乾拿雷劈個棺菌,招幾個雷部的神仙幫你家開荒耕地!好好的一個花園,轉瞬間就能撒種種地了!

你跟他講道理?他能把雷部的那幫神仙再弄過來,幫你重建家園!

有道是神仙搗亂,他作你看!但凡能打個平手,早他媽抄傢夥上了!

見那平江軍節度使拉了龜厭往病坊去,眾醫者便也是借了這機會一路跟隨。一路穿街過巷奔那節度使衙門而去。

宋易無奈,隻得攀了拉了龜厭的手,一路的絮絮叨叨的小聲囑咐:

“隻是在病坊門外看看便罷,萬萬不可進去!

那龜厭見左邊一個節度使,右邊一個宋易,一爐絮絮叨叨,上下左右忙活個不停,便停下腳步笑了看他這倆叔。

此時,宋易見了龜厭的笑臉,且是個毛骨悚然,停下腳步惴惴了道:

“咦?你這又要做的什麼妖也?怎的好好的不走了?”

龜厭卻笑道:

“倒是不曾見過易川叔如此的猴急。”

宋易且被這聲“猴急”噎得說不出個話來,呆呆的望了龜厭。倒是那節度使見了宋易這般的瞠目結舌,便哈哈大笑起來,道:

“匹夫!人老廢話多!一句話倒是讓你搗碎了唸叨,聒噪也!”

宋易也是個不吃虧的主,聽了那節度使的話來,便是一個瞪眼與他,驚聲道:

“且不是你家主子來!”

那節度使也不含糊,隨即回懟了道:

“我家的小主子聽話的很!”

言外之意,我那幫子女,綁一塊都冇你這個費心!管不住是你冇本事!

這話揶揄的那宋易又是個瞠目結舌。隨即,便拿手點了他,狠狠了道:

“爾這手下敗將,與我閉嘴!此處無青草!焉容得你這多嘴驢亂啃?”

節度使聽那宋易如此說,倒是麵上掛不住,卻讚歎道:

“咦?想那易州鐵騎,麾下兵將是何等的鐵漢,怎的到你這,卻隻碎碎唸了!同那婆娘何異?”

宋易聽罷還問說話,倒是旁邊的旁越聽了心下一震,瞠目抱拳問那宋易:

“老將軍,果真是那易州靜塞之後麽?”

宋易見問,麵上那自豪之感溢於滿臉。遂仰頭挺胸,叉了腰看那旁越道:

“嗯!小子後生倒是識貨也!”

不過,還冇等那旁越再行恭維之言,卻是聽那節度使揶揄道:

“倒是識貨且又怎樣?還不是個婆娘模樣?”

宋易聽罷便是一個麵白,罵道:

“誒?倒是婆娘怎的?爾乃手下敗將也!饒是老夫腰帶不緊,讓你露出頭來哉?”

說罷便是劈了腿,挑釁了抖動了身體。

見那宋易如此潑賴,那節度使倒也不生氣,便拉了那旁邊撓頭擦汗的龜厭道:

“娃娃,可曾見過你家易川叔如此潑賴?”

然,見那龜厭擦汗,便貼心套了帕子與他細細的擦來。口中道:

“看這頭汗出的!”

宋易啥時候受過這氣?便是一把搶過那節度使的帕子,狠狠道:

“我家的主子!哪容得你獻殷勤來?”

說罷,便要拿了帕子與那龜厭擦來。且被那龜厭瞪了眼給製止了去。

這倆老頭相互揶揄,言語繞是越發的流氓,行為且是越發的潑皮,讓周遭醫者聽了紛紛竊竊笑之。

如此,倒也讓那龜厭覺得此前的擔心實屬無稽。便接過了帕子,拿在手裡,心情卻是一個大好。

倒是一個朝廷三品大員,一個易州鐵騎之後,又是尊長老者,如此行為倒是讓那龜厭臉上且掛不住。

龜厭自是不知旁越口中的什麼易州靜塞。然,見那旁越看上去且是一個兩眼放光,那表情,就像小迷妹看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兩眼爍爍放光。

畢竟,那易州靜塞太有名了!那叫一個出道即巔峰!又是於那萬般耀眼的輝煌之後,便消失在人們視野之中的。

如同流星過夜,白駒過隙。對於同為軍人來說,那是一個不可逾越的巔峰,也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說。後人隻能望其項背。

話說眾人吵吵嚷嚷往那節度使府衙走去,倒是一番熱鬨。

病坊內,眾人聽了外麵熙熙攘攘也是新奇。

因為自疫情之後,便再無如此般的熱鬨了。

宋正平倒是小心合上那本,這些日子已經幾乎翻散架了的醫書,抬頭問身邊的醫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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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進城了麽?”

卻還冇等那醫者回答,便聽得那節度使在門外喊道:

“老兒出來看邪!”

宋正平聽罷,便是哈哈的笑來。便萬般小心的將那本快散架的古籍放下,倒不是宋正平不急,實屬無奈也。

且看那本醫書古籍:

殘卷四麵起毛邊,

書線殘缺且還斷,

處處粘合仍不整,

至如殘編如落簡,

好一個破書爛卷一本也!

為何這本書如此可憐?

倒也不是那宋正平不愛惜書,饒是一路匆匆,自那海上沙洲來這姑蘇,隨身卻隻帶這一本來。

再搭上嗜書如命。且是用藥查詢要翻看,閒暇無事也要翻看,倒是初來之時束手無策之時饒是一個翻看的緊。

不說這古籍本就脆弱,即便是一本鐵葉金裝的書,經得這些日子翻看,倒也能磨出個鋥明瓦亮,能當鏡子使喚。

且不說那宋正平愛惜那本已經翻爛的破書,且說門外。

見那節度使拖了龜厭的手,拉了他跪在那白灰之外。又怕他真的如同宋易說的那般作妖,便將手壓了那龜厭的肩頭,高聲向那病坊內呼喊。

宋易在旁邊看了且是個心疼,望那節度使,道:

“怎的如拿賊一般?”

那節度使也不含糊,仰頭瞥了他一眼,道:

“你這鳥廝閉嘴!兒子見爹豈能不跪?”

龜厭聽這兩人又吵起來,倒是個心下想笑。心道:剛纔那一副嘴臉,且是嚇壞了這倆老頭也。

這節度使畢竟是個帶兵的,心眼麽,也是有的。

也是怕那宋易壓不住這龜厭,萬般無奈下,才行這嘴寬手很之下策。

如是這龜厭硬闖病坊,那些個醫者自然從之。

屆時,這幾月辛苦的抗疫的攻來,且不敢說功虧一簣。卻也隻能將這百十號的醫者,一同封禁在這病坊之中。

倒是如何防止這龜厭思父心切硬闖病坊,這節度使且是頗費一番心思。

如此做來倒是有些緣由在裡麵。

第一,自己是長者,又是第一次與龜厭見麵,隻要是做的一個合情合理,這宋家的小主,多少會給些個麵子。

這二麽,便是那宋易與龜厭本屬奴仆關係。奴管主,於禮法不合,倒是為難這宋易。

所以,隻能自家做了黑臉押了那龜厭跪下。

那龜厭也是從適才兩個老頭爭吵中得知,自家的義父確實無礙。於是乎,也是個放了寬心,乖巧了與那白灰圈外跪好。

聽了門外的叫喊,那旁邊的醫者道:

“卻有得什麼邪?押了個道士來,卻大吵大嚷的要先生去看?”

那宋正平放好了那本破書,整了衣冠。聽了那醫者“道士”之語,便想了這乾兒子龜厭的麵目來,且笑了道:

“且有什麼邪?我那兒子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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