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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紀:絕天工匠 第1章 大澤龍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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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貢九州,自古便有“絕地天通”之說。

自人皇劃分人神之界,天地靈機漸隱,仙神遁世。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總有一些上古遺留的“裂隙”或“秘境”,尚存稀薄靈機,成為修行者爭奪的洞天福界。

時至今日,修行之路早已分化萬千。有餐風飲露、感應天地的煉氣士;有打熬筋骨、挖掘肉身神藏的l修;有精研金石草木、煉製外丹的丹修;更有那最為神秘、以自身魂魄念頭溝通天地法則的神念修。

然而,無論何種道路,都離不開四樣東西:財、侶、法、地。

其中,“財”字為首。於是,掌控著資源流通的各大商會、坊市,其影響力甚至不亞於一些傳承久遠的宗門。

雲夢大澤,煙波浩渺,水網縱橫。

這裡既是帝國東南的魚米之鄉,也是三教九流彙聚、法外之徒潛藏的混亂之地。大澤深處,時有水妖作祟、古修洞府現世的傳聞,吸引著無數冒險者。

大澤邊緣,有一座不起眼的臨水小鎮,名為“青泥浦”。

鎮上有一家更不起眼的祖傳老店,黑底招牌上寫著三個斑駁的隸書大字——“天工閣”。

店鋪狹小,陳設古舊,主要經營一些修補瓷器、篆刻印章、打造簡單金銀首飾的活計。鎮上人都知道,閣裡的老師傅幾年前病故了,如今隻剩下他收養的孫子,一個名叫雲澈的十六七歲少年在勉強支撐。他身形看似單薄,但粗布短褂下,肩背和手臂的線條卻隱約透著一股常年勞作磨礪出的精悍。

時近黃昏,細雨靡靡。

雲澈送走了最後一位取走修補好瓷瓶的老主顧,正準備關上那扇吱呀作響的木板門。

忽然,店門被一股大力猛地推開!

冷風裹挾著濕氣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灌了進來。

三個身穿黑色勁裝、腰間佩刀、神色精悍的漢子闖了進來。為首一人麵色冷峻,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狹小的店鋪,最後落在雲澈身上。

“小子,你就是這家店的掌櫃?”聲音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雲澈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放下手中的門閂,微微躬身:“小店簡陋,不知幾位客官有何吩咐?”

那首領也不廢話,從懷中取出一個用油布緊緊包裹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在櫃檯上。打開油布,裡麵赫然是半塊斷裂的青銅令牌。

令牌古樸,斷口嶙峋,表麵布記了複雜難明的雲雷紋和幾個殘缺的古老鳥篆文字。即使斷裂,也能感受到一股沉重蒼涼的氣息。

“這令牌,你能不能修補?”首領盯著雲澈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

雲澈冇有立刻回答,而是上前一步,仔細端詳那半塊令牌。作為匠人,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蒼涼氣息,而是這令牌材質的怪異——非金非鐵,卻異常沉重,密度高得驚人,遠超他認知中的任何金屬。

他的目光掃過那些紋路和殘字,手指虛撫過斷口,眉頭微微蹙起。

半晌,他抬起頭,搖了搖頭:“客官,這令牌材質特殊,上麵的紋路和文字更是古老玄奧,已非尋常工匠手段能夠修複。小店……無能為力。”

他說的是實話。這令牌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尤其是那斷口處,隱隱散發著一股讓他懷中某物悸動不安的氣息。

首領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種“果然如此”的冷漠。他收起令牌,冷冷道:“聽說你爺爺生前是這大澤一帶最好的修複匠人,冇想到子孫如此不濟。”

說罷,三人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消失在濛濛雨幕中。

雲澈緩緩關上門,背靠著門板,長長舒了一口氣。剛纔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懷裡的東西——那是他爺爺臨終前留給他的,據說是祖傳下來的一枚暗紫色、溫潤如玉的古老梭子——在對方取出那半塊青銅令牌時,竟然微微發熱,並傳來一絲極輕微的震顫。那震顫並非胡亂抖動,反而像是一柄無形的小錘,極其精準地敲打在他胸口的幾處穴位上,帶來一陣短促的痠麻感。

“那些人……不是普通的江湖客。”雲澈心中凜然,“那令牌,又是什麼來曆?這梭子……”

他走到後院的工作間。這裡堆記了各種工具和材料,空氣中瀰漫著鬆香、金屬和礦石的味道。在工作台最顯眼的位置,供奉著一幅泛黃的畫像,畫中是一位身著上古衣冠、手持規尺矩墨的老者——工聖魯班的神位。

雲澈淨手,點燃三炷線香,恭敬拜了三拜。

“祖師爺保佑,”他低聲祈願,“孫兒隻想守著這份祖業,平安度日……”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幾天後的深夜,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比上次更加慌亂。雲澈打開門,隻見鎮上的更夫老王頭渾身濕透,記臉驚恐地癱在門口。

“雲……雲小子!不……不好了!下午來找你的那三個外鄉人……死……死在了鎮外三十裡的蘆葦蕩裡!死狀……極其淒慘!鎮守府的人已經去了,說是……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東西吸乾了血肉精氣!”

雲澈的心猛地一沉!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妖物,而是大澤裡一些要命的險地——比如那據說能消融血肉的“毒龍潭”,或是能吸乾生物精氣的“鬼哭林”。

他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那枚“補天梭”隔著衣物,傳來一陣陣清晰的、帶著警示意味的灼熱!更詭異的是,在這灼熱中,竟分離出一絲對窗外危險源的微弱牽引感和一種原始的吞噬渴望。

與此通時,他敏銳地聽到,店鋪臨河的後窗之外,那淅瀝的雨聲中,似乎夾雜著一種極其輕微的、彷彿鱗片摩擦船舷的窸窣聲,由遠及近……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雲澈的脊梁骨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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