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躺平後[年代] 第27章 第27章(勞動節加更) 1979年的…
(勞動節加更)
1979年的……
女兒的反應看傻了李紅,
以為是自己說話太重了,把她嚇到了。
但真的太重了嗎?
李紅流淚,事到如今隻有無儘的後悔。
後悔這麼多年一味對她溺愛,
因為是唯一的孩子,
但凡有遇到和她意願相違的事,最終都選擇妥協退讓。
可以前,她也隻是性子有些驕縱,
遠達不到現在這地步。
下鄉那兩年到底經曆了什麼,讓她變成這樣?
李紅的眼淚就跟那決堤的江水,洶湧劃過臉龐。
兩年前她應該硬下心腸逼女兒嫁給付辭的,就算會讓孩子恨他們,
就算婚後家庭關係多不融洽,
她也不至於需要擔心孩子在能不能在付家好好生活。
付家人再不濟也都是正人君子,
絕不可能乾像李家這樣的事,前麵說得好好的,等到拿捏住你沒辦法回頭了,立刻暴露出真麵目。
如果女兒嫁到是付家,
他們夫妻根本就無需擔心女兒會遭受虐待,
何況兩家還有上一輩的恩情橫著。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木已成舟,
已沒得回頭。
一想到李家那樣的家庭,李紅真覺得時時刻刻好像有把刀懸在脖子上。
他們事事為女兒籌謀,
怎麼唯獨一而再在婚事上妥協呢,
以至於步步錯,
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唐明美從沒見過母親哭成這樣,看得她心慌。
她真的錯了嗎?
這一世她堅持己見,讓彆人向自己妥協,
怎麼就錯了?
上一世她妥協了一輩子,大家也沒說她對啊。
到底什麼是對?
唐明美想不明白,煩躁的情緒將她淹沒,失去理智朝母親大吼。
“夠了,哭什麼哭?我是結婚,不是死丈夫。”
這一聲怒吼,嚇得李紅一怔,甚至眼淚都暫時止住了。
“你彆把簡單的事情複雜話了,自古兒媳婦和婆家,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酒席這事,我強勢點,逼迫他們妥協又怎麼了?就算他們因為這樣對我心生不滿,難道我還怕他們不成?我有工作,又不是不能養活自己。”
最後這句話給了唐明美莫大的底氣。
是啊,這一世她是有正式工作的人。
不然李大柱會舍棄毛衣廠那個臨時工,堅定選擇自己?
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讓唐明美自己都愣住了。
所以其實她潛意識裡也清楚,並非李大柱對自己的感情深到非她不可,而是自己各方麵都比那個相親物件優秀。
不過下一秒她又想開。
她各方麵就是更優秀,這是不爭的事實。
李大柱是喜歡她的,這點毋庸置疑。
還有幾天就婚禮了,她不應該想七想八。
反正一切都已經順著她的意思去辦了,她好好準備做新娘就是。
唐明美說服了自己,也努力說服了母親。
李紅有什麼好說服不說服的呢,這事難道還能停下不成?
萬般不安和難受隻能吞回肚子裡,努力進他們的最大能力給女兒一個風光的婚禮。
酒席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兩家人為了順順利利結婚,也美誰再提起。
誰知道在婚禮的前兩天,李大柱之前的相親物件知道他要娶一個有正式工作的人,可能受到了刺激,破罐子破摔又跑過來鬨,甚至還威脅如果不補償她的損失,等到迎親那一天還會過來鬨。
而這一天,唐明美父目正好過來李家商量確認婚禮上的一些事宜。
親眼目睹這一切,李紅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事情已經平息。
可她的怒火無法平息,之前為了女兒一忍再忍,這下前功儘棄,當著李大柱父母的麵,一巴掌打在李大柱臉上。
李大柱眼中閃過憤怒,但還是忍了下來,柔聲安撫顯然已經氣到失去理智的未來嶽母,並拍著胸口保證,這事已經徹底解決,對方再不會出現。
李紅怒問:“怎麼解決的?”
這事不可能隱瞞得住,李大柱實話實說:“補償了她一百塊。”
李紅冷笑:“不是說買聘禮花光了積蓄,怎麼又拿得出一百塊了?”
李大柱及家人都不說話。
他們不說話李紅理解,可為什麼自己丈夫都目光閃爍不敢看自己?
尋思幾秒後,她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什麼,猛捶了丈夫胸口幾下。
“是不是你?”
唐建國不否認,也不攔著妻子,任由她捶打。
他的心,遠比妻子打得還要痛。
李紅哭道:“哪有這樣的,哪有嫁女兒還掏那麼多錢的。”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李母聽到這話翻了個白眼,腹誹道,人家條件好的嫁女兒,還能幫著女婿調動工作呢,花點錢怎麼了。
然聽到李紅負氣說出‘不嫁了’時,她立刻又慌了。
這婚絕對不能黃,要是黃了,她兒子還能娶到什麼好姑娘?
於是連忙放低姿態,又是道歉又是安撫,還保證以後唐明美嫁過來一定好好對待,決不讓這個兒媳婦受半點委屈。
這些話多少安撫到李紅,再加上丈夫勸說,她才慢慢平複下來。
-
在家等著父母回來的唐明美也沒閒著,想到就要做新娘了,也想把自己好好捯飭捯飭。
所以去找了附近一個口碑非常好的嬸子開臉。
當然,這是要給錢的。
其實破四舊之後,已經很少姑孃家在結婚前還會做絞麵這種事。
上一世她就沒做,唐明麗結婚的時候也沒做,母親也跟她說沒必要做,太痛了。
這一世她想不一樣,還是趁著母親不在家,趕在婚禮前過來做了。
很痛很痛,但她咬牙忍下來了。
做完後看著鏡子中的那張臉,也確實光滑細膩了許多,她覺得一切疼痛都是值得的。
這一世,她的人生肯定會幸福的。
開完臉回到家,父母已經回來了。
她開心問今天在李家事情辦得怎麼樣,父母齊聲說挺好的。
開始她並沒多想,知道後來注意到母親眼睛紅腫,顯然哭過的樣子。
“真的沒出什麼岔子?眼睛都哭腫了。”她拉著母親逼問。
回來的路上唐建國已經給妻子做過思想工作,馬上就婚禮了,就不要去計較那些瑣事,一切以大局為重。
所以李紅不可能真告訴女兒,隻說:“想到你馬上就要去彆人家生活,回來的路上忍不住哭了。”
原來是為這個,唐明美暗笑自己想太多。
想到自己結婚後就不能天天見到父母,一時間她也是好心酸,眼淚奪眶而出,不捨漏祝母親。
“我捨不得你們。”
這話出來,又惹得李紅落淚了。
就連唐建國,也紅了眼眶。
這一晚,一家三口因為這不得不麵臨的彆離,罕見和睦情深起來。
-
磕磕碰碰,這一天還是到了。
唐明麗和付付辭早早來到唐嫁送嫁,等到這邊環節搞完,又陪著一起去了李家。
不管準備多重足的婚禮,最後回憶起,大都離不開兵荒馬亂四個字。
和她結婚時不一樣,唐明美的酒席是在家裡辦的。
偌大的院子擺了幾十張桌子,非常壯觀。
他們到時,過來幫忙的人已經忙得熱火朝天,即便空氣中充斥著二氧化硫的味道,也擋不住那撲鼻的飯香。
自聞到這飯香味開始,唐明麗就開始期待。
李家這邊肯定找了擅廚藝的人幫忙煮飯,飯香是不會騙人的。
她坐在席位上安靜等待,同時也看著這一場和他們格格不入的熱鬨。
期間,她有看到李寶華。
不知道是李寶華真怨恨上了她,還是也被人警告過,總之昔日的朋友,今日都很有默契的對對方視而不見。
這樣很好,反正唐明麗也確實是不想再和她有什麼交集。
她隻等著到時間開席,美美吃一頓後走人。
看著成群圍在一起邊嗑瓜子邊聊天的人,她偏過頭問丈夫:“你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付辭不知她意所何指,如果是指酒席的規模,那絕對稱得上盛大,比當年他們還多了十幾桌。
想到這些,他不禁生出幾分愧疚,低聲問:“是不是覺得當年我們請得人太少了?”
唐明麗白了他一眼,這種熱鬨給人看的,她希望人來的越少越好呢。
“我是問你,周遭鬨哄哄的,習不習慣。”
原來是這個,付辭笑了笑,老實說:“確實不太習慣。”
即便見過更大的場麵,但這份喧鬨也讓他有些不習慣。
唐明麗同感,隨口說了句:“看來我們是一類人。”
付辭聽後卻認真強調:“我們當然是一類人,有句話叫,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
唐明麗聽笑了,告訴他:“這話不是這麼用的。”
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通常形容有相同不好的品德。
付辭也笑了,這話確實不能這麼用,所以他想了想後,換了個說法。
“我們是誌同道合。”
還誌同道合,創業呢。
唐明麗樂得直捂嘴笑。
在遠處被人圍著,看似嘻嘻笑笑,熱鬨無比的唐明美總不受控製看向唐明麗這邊。
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相處模式,眉頭控製不知皺起。
一旁的李大柱注意到,不滿低聲提醒:“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皺眉給誰看呢?”
這語氣又是讓唐明美一驚。
他怎麼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再看看唐明麗那邊,即便聽不到,她都可以想象,付辭一定是溫聲細語。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溫聲細語和人說話。
唐明美臉色發白,隻能強迫自己不看那邊。
什麼都不要想,今天是她人生最最喜慶的日子,她要以後回想起這一天都是滿滿的幸福。
-
唐明麗吃到了一頓非常滿足的喜宴。
不僅飯菜好吃,私人釀的糯米酒也好喝。
甜甜的,一點都不苦,即便酒量不好她也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隻是她小瞧了糯米酒的後勁,結果就是,等到離開時已經無法靠自己站穩。
還好有付辭在,能攙扶著她離開。
常言道酒壯人膽,帶上五分酒意的唐明麗,膽子也跟著變大了。
付辭說她醉了,走不了路,要坐公交車回家。
她偏不,就是要窩在他懷裡走。
隻是,下午的太陽真的好曬,她很快就又難說了,嘟著嘴說:“不喜歡夏天,春天什麼時候才能來。”
付辭既要攙扶,又要攔住她那想撥弄自己衣服的手,還要哄熱到開始毛躁的她。
但依然好脾氣笑道:“春天,那得等明年了。”
“明年?聽起來要好久。”
“不久,時間過得很快的。”
付辭沒有騙她,時間真的可以過得很快。
明白到短時間內政策落實不下來,他的計劃沒辦法實施,於是他帶著她去了個清涼的城市,在那裡過完了餘下的夏天。
秋天回到廣城,他又帶著她仔仔細細認識了這個城市。
冬天太冷了,她隻想貓冬,可他說北國風光美,又拉著她外邊轉悠了一圈。
在這個出行並不便利,甚至還需要介紹信的年代,他竟然帶著她輾轉了那麼多城市。
等到臨近春節再回到廣城,唐明麗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想什麼呢?回來好些天了,還累得懵懵的?”
付辭的聲音將唐明麗的思緒拉回。
她懵懵道:“我在想時間怎麼過得那麼快,眨眼真的就又到春天了。”
1979年的春天,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