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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6章 斷水驚雷,誰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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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如一層薄紗,悄然爬上帳篷頂,給整個營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然而,這份寧靜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瞬間打破。

“井!井乾了!”

這聲尖叫猶如一道淩厲的驚雷,直直地在蘇晚耳邊炸響,驚得她手猛地一抖,那碗原本準備喂給小川的溫水,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灑在了被褥上,水漬迅速蔓延開來,洇濕了一大片。

她來不及多想,一把掀開簾子,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等她趕到井邊時,那裡已經圍了二十多號人。幾個婦人癱坐在地上,放聲哭嚎,那哭聲淒慘而絕望,彷彿要把心中所有的恐懼和無助都宣泄出來。漢子們則紅著眼,緊緊攥著扁擔,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甘。

“昨兒還能打半桶水,今兒就見底?”疤臉男人氣得一腳踹在井沿上,泥塊簌簌往下掉落,“定是有人偷藏!”

蘇晚費力地擠到井邊,緩緩蹲下。井口的青苔蔫巴巴地貼著石壁,彷彿也在為水源的乾涸而黯然失色。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井壁的泥土,表層微微有些濕潤,可往下半尺,泥土卻乾得發脆,彷彿是被歲月遺忘的角落。她指尖沾了點土,放在掌心慢慢搓開,眉峰隨著土屑的散開越擰越緊,喃喃自語道:“不是自然乾涸。”

“蘇姑娘說啥?”老趙費力地扒開人群,探過頭來問道。

“地下水流向變了。”蘇晚指了指井壁上那些細細的裂縫,“這些紋路是水脈改道時擠壓出來的。”她話音剛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冷笑。

“編得倒像回事。”王二虎從人群後麵擠了出來,腰間那塊碎玉墜子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反射的光線晃得人眼睛生疼,“昨兒夜裡我還見領隊往林子裡搬水囊,合著是怕咱們搶他私藏的水?”

這話如同火星掉進了火藥桶,人群霎時炸開了鍋。幾個壯漢二話不說,抄起木棍就朝著領隊的帳篷衝去,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彷彿要將領隊生吞活剝。老婦們則緊緊拽著蘇晚的袖子,涕淚橫流地哭訴著:“真要渴死在這兒麼?”

“晚兒!晚兒!”

林氏那帶著哭腔的呼喊,像一根尖銳的針,直直地戳進蘇晚耳裡。她心裡一緊,轉身拔腿就往帳篷跑。

當她衝進帳篷時,小川正燒得迷迷糊糊,小臉通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嘴唇乾裂得滲出血絲,看著讓人心如刀絞。林氏捧著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聲音帶著無儘的絕望:“昨兒喝的水太少,這會子連哭都沒力氣了......”

蘇晚心急如焚,“哢”地一聲開啟藥箱。她的手如閃電般在藥箱裡翻找,迅速抓了一把麥冬、沙參、甘草,一股腦兒地扔進陶壺,又倒了小半碗酒在石臼裡,開始用力搗碎。“娘,生火!”她一邊說著,一邊扯下腰間的布巾,浸在涼水裡,然後輕輕敷在小川額頭上,“他體內津液耗乾了,得先補液。”

陶壺在火上咕嘟咕嘟地響著,熱氣騰騰,彷彿在和時間賽跑。蘇晚用竹片小心翼翼地挑開小川的嘴,將稀釋的蜂蜜水一點點喂進去。孩子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睫毛像受驚的蝴蝶般顫抖著,林氏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他手背上,泣不成聲地說道:“晚兒,娘信你......”

“我出去一趟。”蘇晚給小川掖好被角,用指腹輕輕蹭了蹭他發燙的耳垂,“您守著,我很快回來。”

帳篷外的吵鬨聲愈發激烈了。王二虎正高高舉著一塊碎陶片,聲嘶力竭地喊道:“這是從領隊帳篷撿的,上邊還沾著水!”人群裡頓時有人喊打,木棍敲擊地麵發出咚咚的聲響,彷彿是憤怒的鼓點。

“都住手!”

蘇晚的聲音如同一塊冰冷的巨石,狠狠地砸進這鍋沸騰的水裡。她站到井沿上,沾著草藥味的裙角被風高高掀起,獵獵作響。“水脈改道不是人為,是地底下的水往東邊流了。”她手指堅定地指向營地東側的低窪處,“那邊土色發暗,挖下去兩尺準能見水。”

“你說有就有?”王二虎梗著脖子,氣勢洶洶地逼近,“拿證據來!”

蘇晚彎腰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迅速劃出幾道線。“看這些裂縫——水往低處流,裂縫方向和地下暗流一致。”她抬起頭,目光掃過人群,“老趙叔以前打過井,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老趙擠到前麵,眯著眼睛仔細瞅了瞅地麵,緩緩點頭道:“蘇姑娘說得對,我年輕時在老家見過這樣的地裂,下邊保準有水。”

人群的情緒開始有所鬆動。疤臉男人撓了撓頭,猶豫著說:“要不試試?總比在這兒吵強。”

王二虎的臉漲得像熟透的茄子,發紫得厲害,腰間的碎玉墜子撞在身上叮當作響,彷彿在為他的憤怒伴奏。他狠狠瞪了蘇晚一眼,卻沒再說話。

日頭漸漸爬到頭頂,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在大地上,烤得人麵板生疼。東邊的土坑已經挖了三尺深,蘇晚脫去外衫,和幾個年輕漢子輪流揮鎬。每一次鎬頭落下,都帶著沉重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掌心的血泡破了又結,血水染紅了鎬柄,可她依舊咬牙堅持著。

“還沒水!”有人抹了一把汗,聲音裡透著一絲懷疑,“莫不是被耍了?”

“再往下半尺。”蘇晚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說一個字都彷彿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她搶過鎬頭,又奮力刨了幾下。突然,“咚”地一聲——鎬尖撞在濕土上,滲出星星點點的水,那水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如同希望的曙光。

“出水了!”

歡呼聲瞬間炸響,如同春雷滾滾。蘇晚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土坑邊。她望著泉眼咕嘟咕嘟往上冒水,那清澈的水流彷彿帶著生命的活力,心中的喜悅如潮水般湧來,忍不住笑出聲來。

林氏不知何時站在了坑邊,手裡捧著陶碗,眼中滿是心疼:“晚兒,歇會兒吧。”

“水得煮沸了喝。”蘇晚扯過一塊破布,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和血水,“井裡的水有泥,直接喝要鬨肚子。”她強撐著站起身,指揮著大家搭起灶台,又教幾個婦人架起陶鍋:“水開了再煮半柱香,蟲子和臟東西都能燙死。”

暮色如潮水般緩緩漫上來,給營地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衣。小川終於醒了,他虛弱地攥著林氏的手指,啞著嗓子輕輕地喊了聲“姐”。林氏再也忍不住,抱著他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彷彿要把這些天的擔憂和恐懼都哭出來。

老趙端著一碗溫水,腳步輕快地走了過來,碗底沉著一片青茶,散發著淡淡的茶香。“蘇姑娘,這水甜。”

小翠擠在他身後,手裡緊緊攥著一根小木棍,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姐姐,我能學看地裂嗎?”

蘇晚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轉頭時,正好撞進顧昭的目光裡。他靜靜地站在帳篷的陰影處,身上還沾著勞作後的泥土,手裡提著半隻烤野兔——和昨夜的一模一樣。

“你怎知那塊地能挖出水?”顧昭輕輕走過來,遞過野兔,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

蘇晚接過野兔,指尖觸碰到他掌心的薄繭,那粗糙的觸感讓她心中一動。“現代地理課學的。”她低頭撕下一塊兔肉,思緒彷彿飄回了那個遙遠的課堂,“那時候總覺得這些知識離我很遠......”

“現在呢?”

“現在覺得......”蘇晚望著營火映照下人們洋溢著喜悅的笑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喉嚨也跟著發暖,“能救人,真好。”

夜風輕輕卷著草屑,如頑皮的精靈般掠過營地,遠處樹林裡傳來枝葉晃動的沙沙聲響,彷彿在低聲訴說著什麼。蘇晚下意識地抬頭望去,隻看見一片漆黑,那黑暗如同深邃的海洋,隱藏著無儘的未知。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腰間的藥箱,那藥箱似乎有些年頭了,表麵的皮革已經磨損得有些破舊,但卻被她擦拭得一塵不染。當她的手指觸碰到藥箱時,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麵而來,這股香氣讓她感到一絲安心。

她輕輕開啟藥箱,裡麵的碎陶片安靜地躺在角落裡,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她湊近一聞,那若有若無的油味依然存在,這味道和前日火場裡的一模一樣,讓她不禁想起了那場可怕的火災。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火場中的景象:熊熊的烈火、滾滾的濃煙、還有那令人窒息的熱浪……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仔細觀察著碎陶片,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王二虎的帳篷竟然空了!帳篷的門敞開著,裡麵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她心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月光如水灑在地上,照亮了周圍的樹林。突然,她看到一個影子在林子裡閃了一下,那影子如同鬼魅一般,身形敏捷,迅速地穿梭在樹林之間,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那一瞬間,她彷彿能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梁骨升起,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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