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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299章 血夜突圍?醫館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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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像一塊沉甸甸的黑布,嚴嚴實實地壓在這座城的上空。冷風如刀,割得人臉生疼,吹得那燈籠紙簌簌作響,好似隨時都會被風扯碎。蘇晚的手指,還停留在顧昭方纔按過的劍柄位置,那劍柄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熱。

刑部大牢的訊息,宛如一盆兜頭澆下的冰水,瞬間讓她從頭涼到腳。她緊緊盯著暗衛腰間晃動的令牌,後頸處泛起了細密的冷汗。夜梟這一逃,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之前精心佈下的局怕是要被攪得大亂。

“你去追。”

她急切地抓住顧昭的手腕,掌心清晰地感受到他血管急促的跳動,彷彿在傳遞著緊張與不安。“我守醫館。”

她的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顧昭緩緩低頭看向她,月光輕柔地灑在他臉上,在他眼底碎成了點點星子。“蘇晚

——”

他剛開口,便被蘇晚打斷。

“醫館裡有二十七個傷員,每一個都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稍不留意就會熄滅生命之火;還有三個待產的婦人,她們正處於生死邊緣,滿心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春桃更是熬了半夜的藥,那藥湯裡傾注著對傷者的關懷。”

她一口氣說道,指甲不自覺地掐進他的腕骨,“我比你更清楚,他們纔是夜梟下一個可能的目標。”

暗衛統領的喉結微微動了動,最終反手扣住她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心口,那裡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子時三刻前,我必帶一隊巡防營回來。”

話音未落,他已如疾風般翻身上馬,馬蹄聲如滾滾悶雷,眨眼間便消失在漆黑的巷口。

蘇晚望著空蕩的街道,緩緩長出一口氣。轉身時,正好撞上來送藥的春桃。小丫頭端著的藥碗被撞得晃出半盞,熱湯濺在她手背上,疼得她輕呼一聲。“姑娘,王嬸的小兒子又燒起來了,臉蛋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您快去看看

——”

“春桃,把前院的防風簾全放下來。”

蘇晚突然急切地扯住她的衣袖,眼神中滿是警惕,“讓老吳把所有藥櫃鎖死,學徒們兩兩一組巡查,重點看新來的傷員。”

春桃一臉茫然地愣住:“這是要......”

“夜梟跑了。”

蘇晚的聲音冰冷得像浸了冰,彷彿每一個字都帶著寒意,“他的人很可能混在難民裡,危險就在我們身邊。”

小丫頭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手中的藥碗

“當啷”

一聲掉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

蘇晚彎腰撿起碎片,餘光瞥見影十四的身影如鬼魅般從東廂房屋頂掠過

——

那是暗衛特有的身法,腳尖輕輕點過瓦當,卻不發出半分聲響,如同一隻悄然滑行的夜鳥。

“蘇姑娘!”

影十四的聲音壓得極低,彷彿怕驚動了什麼,他單膝跪在她麵前,腰間短刀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西南角草垛後有三個人,他們的呼吸比常人快三倍,急促得如同鼓點,靴底還沾著城南的紅土。”

蘇晚的瞳孔驟然收縮。醫館的難民大多是從晉州逃來,鞋底該沾著晉州的黃沙才對

——

而這紅土,是城南亂葬崗獨有的土,意味著危險已經悄然潛入。

“春桃,帶所有病人去後院地窖。”

她迅速扯下腰間的銀飾塞給小丫頭,語速極快,“鑰匙在我枕頭下,要是打不開就砸鎖。”

又轉頭對影十四道:“你守前門,我去藥房。”

話音剛落,藥房方向突然傳來

“砰”

的一聲悶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如同一聲炸雷。

蘇晚心急如焚,跑得鞋跟都要斷了。推開門,就見兩個

“傷員”

正鬼鬼祟祟地往炭盆裡撒粉末

——

煙霧裹著甜膩的香氣瞬間騰起,那是曼陀羅混著迷迭香的味道,吸多了能讓人昏睡到天亮。

“捂住口鼻!”

她大喊一聲,抄起案上的藥杵就砸過去,正中左邊那人的後頸。那人踉蹌兩步,右手卻仍死死護著懷裡的陶瓶,如同守護著稀世珍寶。

蘇晚這纔看清他腰間

——

纏著一圈浸過油的棉繩,那是引火之物,一旦點燃,後果不堪設想。

“姑娘小心!”

春桃的尖叫從身後傳來。

右邊的刺客已抽出短刀,刀刃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過毒,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蘇晚側身避開,手腕卻被他狠狠抓住,指甲幾乎要掐進她動脈,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想救人?”

刺客咧開嘴笑,缺了顆門牙的黑洞裡滲出血沫,模樣格外猙獰,“等迷香漫到後院,那些老弱病殘全得......”

“哢”

的一聲脆響。蘇晚反手扣住他的腕骨,用拇指狠狠壓在尺澤穴上

——

這是現代急診科教的製敵手法,能讓手臂瞬間失去知覺。

刺客的刀

“當啷”

落地,她趁機抽出插在發髻裡的銀針,對著他肩井穴就是一針,大聲喊道:“春桃!拿繩子來!”

“蘇晚!”

影十四的嘶吼撞破窗紙,充滿了焦急。

蘇晚轉身時,正看見夜梟的刀鋒擦著影十四的右肩劃過,血珠飛濺在青瓦上,如同綻開了一朵妖異而豔麗的花。

夜梟今日換了身夜行衣,臉上蒙著黑紗,隻露出一雙猩紅的眼,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蘇姑娘好手段,可你救得了人,救得了藥嗎?”

他怪笑著,抬手一揚,三枚火摺子

“噗”

地竄起火苗,精準落進藥房的藥材堆裡。

蘇晚聞見焦糊味的瞬間,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

——

那是她剛從江南運來的紫蘇葉,最頂層還擱著半箱救命的金瘡藥。

“老吳!提水!”

她抄起門邊的濕布裹住手臂,毫不猶豫地直接撲向燃燒的藥架。火苗貪婪地舔著她的衣袖,她咬著牙,使出渾身力氣拽下整摞藥匣,轉身時聽見

“哢嚓”

一聲,頭頂的房梁正在斷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退!”

影十四的刀風掃過來,將她撞出三步遠。下一秒,房梁

“轟”

地砸在她方纔站的位置,火星子濺得她滿臉都是,燙得她麵板生疼。

蘇晚抹了把臉,看見老吳帶著學徒們正用木盆接力潑水,水花在火光中閃爍著,春桃舉著個陶甕跌跌撞撞地衝過來:“姑娘!這是您說的明礬水!”

“潑房梁!”

她一把搶過陶甕,大聲喊道,“木頭燒透了會塌!”

水潑上去的瞬間,騰起大片白汽,帶著一股濕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蘇晚眯著眼睛看火勢漸弱,忽聽見院外傳來整齊的馬蹄聲,如雷般滾滾而來。

張統領的聲音混著喊殺聲撞進來:“保護醫館!格殺勿論!”

巡防營的火把將院子照得亮如白晝,驅散了黑暗與恐懼。

蘇晚望著滿地狼藉的藥材,又看看牆角縮成一團的病人

——

王嬸的小兒子正攥著春桃的衣角,燒得通紅的臉貼在她手背上,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助。她突然就笑了,笑得眼眶發酸,那笑容裡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對這場危機的感慨。

“張統領。”

她扯了扯燒焦的衣袖,“勞煩把這些刺客捆緊些,尤其是那個缺門牙的,彆讓他再耍什麼花樣。”

“蘇姑娘放心。”

張統領抹了把臉上的血,那血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這夥人裡有三個帶傷的,我讓人押去偏殿了。”

影十四的身影從殘牆上躍下,掌心托著枚銅牌。銅鏽斑駁的表麵刻著條盤尾龍,龍爪下隱約能看見

“趙”

字殘痕。

蘇晚的指尖輕輕拂過紋路,涼意順著血脈爬進心臟

——

趙王舊部,三年前就該肅清的餘孽,如今卻又在這血夜中掀起波瀾。

“姑娘。”

影十四壓低聲音,“這銅牌是從夜梟身上掉的。”

東邊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晨光緩緩穿透晨霧,給大地帶來一絲希望。蘇晚望著偏殿緊閉的門,聽見裡麵傳來低低的呻吟。她摸了摸袖中冰涼的銀針,轉身對春桃道:“去燒壺熱水,再拿套乾淨的帕子。”

小丫頭剛要應,就見她對著晨霧哈了口氣,白霧裡露出個極淡的笑:“該聊聊了。”

那笑容看似平靜,卻暗藏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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