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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243章 追查毒源?夢魂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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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館後堂的燭火在穿堂風的肆虐下劇烈搖晃,昏黃的光影在牆壁上瘋狂舞動,彷彿一群張牙舞爪的鬼魅。蘇晚剛跨過門檻,便迫不及待地扯下那件被煙熏得漆黑的外衫,動作急切而乾脆,露出裡麵染著草汁的中衣。那草汁的痕跡星星點點,像是大自然不經意間留下的神秘印記。

顧昭反手閂上門,玄色披風隨著他的動作掃過青石板地麵,帶起一陣呼呼作響的風,將案頭攤開的《千金方》吹得嘩啦作響,書頁快速翻動,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被驚擾的不滿。

“葉子。”

蘇晚伸出手,掌心還留著翻牆時被刮破的血痕,殷紅的血跡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卻穩穩地托著那半片暗綠的夢魂花。葉片在燭光的映照下,脈絡清晰可見,彷彿是一張隱藏著秘密的地圖。

顧昭從袖中取出油紙包,動作迅速而利落。兩人緩緩湊到燭火前,那葉片上暗褐色的汁液在光下泛著詭異的紫,猶如惡魔的眼眸,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蘇晚的指甲輕輕劃過葉脈,眼神瞬間變得專注而凝重,記憶如潮水般洶湧地閃回到現代急診室。那個因過量吸入麻醉劑而出現譫妄的建築工人,他那瞳孔急劇收縮的模樣,和病曆上

“慢性神經毒素”

的診斷書在她腦海中重重地重疊在一起。“這花的毒性藏在根莖裡,”

她的聲音不自覺地發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鮮葉氣味淡,但若磨成粉混進熏香......”

“會讓人逐漸神誌不清。”

顧昭緊接著她的話說道,語氣堅定而急促,指節用力地叩了叩案上剛抄來的太醫院病曆。“皇帝晨起眩暈,近三月健忘加重,昨日還錯認了三皇子為已故的二殿下。”

他微微頓了頓,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嚥下了一口沉重的濁氣,“柳先生要的不是皇帝暴斃,是讓他瘋得合情合理。”

窗外突然傳來藥童小桃輕快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蘇晚迅速將葉片收進銅匣,動作敏捷而熟練,彷彿是在守護一個關乎生死的秘密。她抬頭時,正撞上顧昭那沉如深潭的眼眸,裡麵彷彿藏著無儘的憂慮與思索。“去請林姨的參湯。”

她強擠出一絲笑容,對著小桃說道,轉身時,袖角不小心帶翻了藥杵,藥杵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後堂裡回蕩,如同一聲尖銳的警鐘。

這聲響像根針,瞬間紮破了緊繃得如同弓弦的空氣。

“晚晚......”

一聲虛弱的喚聲從裡間傳來,那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讓蘇晚的呼吸瞬間頓住。林氏已經昏迷七日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彷彿是黑暗中透出的一絲曙光。

她像發了瘋似的撞開半掩的門,隻見母親靠在錦被裡,鬢角的白發淩亂地散落著,沾著豆大的冷汗,在燭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母親正用那雙和她極為相似的眼睛望著她,眼神中透著虛弱與疲憊,卻又帶著一絲欣慰。

“阿孃!”

蘇晚不顧一切地撲到床前,手指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輕輕摸向林氏的手腕。她能感覺到母親的脈息雖弱,卻不再是之前那種虛浮無根的亂跳,這細微的變化,讓蘇晚心中湧起一陣狂喜。

她眼眶發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哭腔說道:“您終於醒了,可嚇死我了......”

林氏微微抬起手,手指指向床頭的銅爐,爐裡還剩半堆香灰,散發著淡淡的餘溫。“柴房......”

她每說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需要停下來喘口氣,“趙總管每日巳時送香爐來,說‘給病人驅驅晦氣’。我聞著那味道......

像極了二十年前,晉州老城主房裡的香。”

蘇晚的脊背瞬間繃得筆直,彷彿被一道電流擊中。二十年前,晉州老城主正是因

“暴病失心”

被廢,新藩王才得以繼位。這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此刻卻如同拚圖的碎片,在她腦海中逐漸拚湊出一個可怕的真相。

她急忙抓過案上的夢魂花葉,湊到林氏鼻前,聲音急切地問道:“是這個味道嗎?”

林氏的瞳孔微微收縮,那細微的變化如同平靜湖麵泛起的漣漪,顯示出她內心的波瀾。她枯瘦的手指緊緊攥住蘇晚的手腕,彷彿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像,比這更濃些......

晚晚,趙總管不是普通管家。”

她的喉間發出咯咯的痰響,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地擠出來,“我替他治過傷......

鎖筋針,隻有太醫院......”

“阿孃莫急,先歇著。”

蘇晚眼眶泛紅,聲音溫柔地安慰著母親,將參湯小心翼翼地喂進林氏口中。轉身時,眼底寒光乍現,如同冬日的寒芒,透著無儘的冰冷與決然。

杜仲會鎖筋針,趙總管送的香爐,晉王府的密信裡

“禦藥房藥材被替換”——

這些看似零散的碎片,在她腦子裡迅速拚出一個清晰的輪廓:趙總管纔是幕後那條隱藏在陰影裡的毒蛇,正操控著這一切陰謀。

“叩叩。”

顧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沉穩而有力,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暗衛查到了晉王府近三年的香料賬冊。”

蘇晚輕輕替林氏掖好被角,動作輕柔而溫暖,彷彿在傳遞著自己的關懷與力量。她起身出門,正撞見顧昭抱著一摞泛黃的賬本,賬本的紙張因為年代久遠,微微捲起了邊角。燭火映照著他緊繃的下頜線,那線條堅毅而冷峻,彷彿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

“每月十五,晉王府都會采購二十斤龍涎香、三十斤檀香。”

他緩緩翻開最後一本賬冊,指尖點在

“用途”

一欄,那裡清一色寫著

“供佛”,字跡工整卻透著一種刻意的掩飾。“可晉王府的佛堂我去過,香案上的香爐最多裝半斤香灰。”

蘇晚突然想起在晉王府東廂藥庫聞到的氣味

——

濃烈的沉水香混著若有若無的苦腥,那味道彷彿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揮之不去。“龍涎香和檀香的氣味濃烈,正好能蓋住夢魂花的微苦。”

她緊緊捏緊銅匣,彷彿要將這真相牢牢握在手中,“他們用供佛做幌子,實則是在大批量製作混了夢魂花粉的熏香。”

“報

——”

白羽的聲音如同撞破窗紙般尖銳,打破了這緊張而壓抑的氛圍。

他猛地掀開門簾,帶起一陣呼呼作響的風,腰間的暗衛腰牌撞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三王爺明日早朝要請立儲!”

他抹了把額角的汗,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柳先生的人混進禦膳房,說要在皇帝的參湯裡加‘安神粉’。”

“安神粉?”

蘇晚冷笑一聲,那笑容裡滿是不屑與憤怒,“不過是夢魂花粉的美稱。”

她轉身看向顧昭,目光灼灼,如同燃燒的火焰,透著堅定與決絕,“我要進禦膳房。”

顧昭的瞳孔驟縮,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突然黯淡,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顧慮。“太醫院的人守得嚴,你怎麼進?”

“獻藥方。”

蘇晚迅速從藥櫃裡翻出個青瓷瓶,瓶身細膩光滑,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我新製的寧神散,治眩暈有奇效。禦膳房每日要給各宮送膳食,我可以借送藥的由頭檢查食材。”

她微微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回憶的光芒,“當年在逃荒路上,我扮作藥婆混進過縣太爺的廚房。”

顧昭伸手輕輕按住她的肩,指腹能清晰地摸到她肩骨的輪廓,那消瘦的肩膀彷彿承載著無儘的責任與使命。“風險太大。”

他的聲音發啞,彷彿喉嚨裡堵著一團棉花,“柳先生的暗樁遍佈皇宮,稍有差池......”

“那皇帝會被徹底逼瘋,三王爺名正言順繼位,柳先生就能操控新帝,繼續貪腐賑災糧。”

蘇晚輕輕掰開他的手,掌心的血痕不經意間蹭在他手背,留下一抹殷紅的印記,“晉州的百姓還在等我,阿孃的仇還沒報,顧昭,我必須去。”

顧昭望著她眼裡跳動的火光,那是對正義的執著與對真相的渴望。他突然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指尖,彷彿在傳遞著自己的力量與祝福。“子時三刻,我會讓暗衛在禦膳房後牆留個缺口。”

他從懷中取出塊羊脂玉佩,玉佩溫潤潔白,在燭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暈,“這是我母妃的遺物,若遇危險,捏碎它,暗衛會在半柱香內趕到。”

夜色漸深,如同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蘇晚獨自登上醫館的天台,清冷的夜風呼嘯而過,吹起她的發絲,肆意飛舞。京城的燈火在她腳下如繁星般流淌,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是大地的眼睛。皇宮的飛簷像巨獸的脊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透著一種神秘而威嚴的氣息。

她緩緩摸出銅匣裡的夢魂花葉,葉片邊緣的鋸齒如同鋒利的刀刃,刺得掌心生疼,彷彿在提醒著她即將麵臨的危險。

“這一次,我要親手終結這場陰謀。”

她對著夜風輕聲說,聲音堅定而有力,如同誓言般在夜空中回蕩。

話音未落,巷口突然傳來銅鑼聲,“當當當”

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禦旨到

——”

悠長的宣旨聲穿透夜色,彷彿一把銳利的劍,劃破了黑暗的天幕,驚起數隻棲息在枝頭的寒鴉,它們撲騰著翅膀,在夜空中盤旋,發出陣陣淒厲的叫聲。

蘇晚緊緊攥緊葉片,望著那盞綴著明黃流蘇的燈籠從街角轉出來,燈籠上

“奉天承運”

四個大字,在夜色裡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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