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 第203章 舊友成敵,義診陷局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203章 舊友成敵,義診陷局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晨霧宛如一層輕柔的薄紗,還未完全消散,依舊籠罩著整個城鎮,給世間萬物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蘇晚早早便在醫館前支起了義診桌。那木桌被她擦拭得乾乾淨淨,在晨曦微弱的光線裡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它承載的使命。竹篾筐裡整齊地碼放著曬乾的馬齒莧和野菊花,這些草藥散發著自然的清香,混合著邊上瓷罐裡新熬止癢膏的淡淡藥香,彌漫在空氣中。

她蹲下身子,輕柔地替隔壁王嬸的小孫子卷褲腿。孩子腿上的痱子已經結了痂,正癢得不停地扭動著小身子。“阿姊,我娘說等天涼了,要拿新醃的酸黃瓜謝你。”

孩子稚嫩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帶著滿滿的期待。

“酸黃瓜好呀。”

蘇晚微笑著回應,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暖而柔和。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孩子腿上細心地塗抹藥膏。不經意間,她的餘光瞥見街角那株老槐樹下,影十一正捧著個茶碗,不緊不慢地踱步。茶碗裡升騰起的熱氣,在晨霧中嫋嫋飄散。

顧昭天還沒亮的時候就來敲後窗了,袖中還沾著晶瑩的露水,在微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我讓十一跟著,你若覺得不對,捏碎袖中玉牌。”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關切。

“顧統領當我是三歲孩童?”

她當時故意微微挑眉,佯裝不滿。可等他轉身離開後,她卻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袖中那溫熱的玉牌,心中湧起一絲彆樣的溫暖與安心。

日頭漸漸升高,緩緩爬到了屋簷角。此時,義診桌前已經圍了二十來號人。裡間,林氏坐在桌前切藥,刀板發出有節奏的

“篤篤”

聲,彷彿是一首獨特的樂章。蘇小川則舉著藥杵,用力地搗著薄荷,綠汁順著杵柄緩緩往下流淌,散發出清新的薄荷香氣。

一個穿著粗布衫的婦人,手裡緊緊攥著一塊破舊的帕子,一臉痛苦地訴說著心口疼。旁邊,一個光腳的漢子撩起褲管,露出潰爛的瘡口,散發著陣陣難聞的氣味。蘇晚神情專注,一一為他們搭脈、塗藥。額角不知不覺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

就在這時,街尾突然傳來一聲尖厲的喊叫:“救火!西巷染坊走水了!”

那聲音如同尖銳的哨聲,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緊接著,滾滾濃煙如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迅猛地騰上半空,卷著火星子氣勢洶洶地往這邊撲來。火星在濃煙中閃爍跳躍,彷彿是一群肆虐的小精靈,帶著毀滅的氣息。百姓們瞬間炸了窩,陷入了一片混亂。抱著孩子的,緊緊將孩子護在懷中;扛著鋪蓋的,腳步匆忙而慌亂;扶著老人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擔憂。他們如同潮水一般,朝著醫館湧來。

蘇晚被人群推得一個踉蹌,她連忙伸手扶住桌沿。腕上的銀鐲與桌沿碰撞,發出清脆的輕響

——

那是顧昭前日在首飾鋪精心挑選的,還特意叮囑她

“防著萬一”。

“讓讓!讓讓!”

一道清亮的男聲在嘈雜的人群中劈開一條路。

隻見一個穿著青布短打的青年,懷裡抱著個女子奮力擠了進來。女子渾身沾滿了灰塵,左臉紅腫起泡,右腕彎曲得極為反常,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晚剛要伸手搭救,青年突然抬起頭,眼尾那顆醒目的紅痣瞬間撞進她的視線。“蘇姑娘,還認得我麼?三年前晉州破廟,我幫你搬過藥箱的。”

青年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又夾雜著幾分熟悉的意味。

蘇晚的手指頓時頓在半空。沒錯,那時的他穿著洗得發白的湖藍衫子,總是手捧著一本《傷寒雜病論》,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還曾信誓旦旦地說

“等中了舉,要懸壺濟世”。可眼前的這個人,眉峰比從前更加鋒利,透著一股冷峻之氣,紅痣下有道淺淺的疤,彷彿一把藏在鞘中的刀,內斂而危險。

“先救人。”

蘇晚強壓下心頭湧起的疑雲,迅速扶著女子躺上臨時搭起的門板。

當她的指尖剛碰到女子的脖頸時,冷汗瞬間順著脊背滑落。她敏銳地察覺到,女子的麵板雖然滾燙,可脈搏卻平穩得有些反常。再仔細檢視那灼傷,左臉的水泡均勻得就像精心畫上去的一般,右腕骨折處竟然沒有絲毫腫脹,連滲出的血也僅僅隻有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

“去裡間拿冰袋。”

她急忙衝蘇小川喊道。趁著青年轉身的瞬間,她的拇指重重地按在女子耳後風池穴。女子眼白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你

——”

青年見狀,瞳孔驟然緊縮,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憤怒,伸手就朝蘇晚抓來。

“影蛇的赤麵,倒是會挑日子。”

顧昭的聲音冷得像塊淬了冰的鐵,透著徹骨的寒意。

不知何時,他已經靜靜地立在醫館門口,玄色披風上沾著星星點點的火星子,彷彿是戰場上的勳章。影十一緊跟在他身後,手裡提著半截帶血的刀,刀身上的鮮血還在緩緩滴落,在地麵上形成一小片暗色的血泊。

青年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蘇姑娘好手段,連裝暈都能識破。”

他說著,抬手緩緩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清瘦的臉,正是當年那個總是捧著書的

“周公子”。

“趙文淵?”

蘇晚下意識地後退半步,後背緊緊抵上義診桌,心中湧起一陣不安。

“趙文淵是假名,周雲舟纔是本名。”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一塊雕著雲紋的墨玉,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神秘的光澤。“蘇姑娘該謝我,要不是我讓染坊起火,你哪能湊齊這麼多‘病人’?”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與狡黠。

“你到底要什麼?”

蘇晚的聲音微微發顫,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與憤怒。

“要你跟我走。”

他朝著門外抬了抬下巴,遠處喊殺聲驟然逼近,如同洶湧的潮水。“藩王舊部要取顧昭的命,可他們說...

蘇姑孃的醫館裡,藏著能要他命的東西。”

他的聲音冰冷而決絕,彷彿在宣讀一份死亡判決書。

顧昭聽聞,突然一把拽住蘇晚的手腕,將她往身後帶,動作迅速而有力。影十一見狀,立刻抽出腰間軟劍,劍身閃爍著寒光,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蘇小川聽到動靜,從裡間衝了出來,手裡還緊緊攥著冰袋。“阿姊!”

他的聲音帶著驚恐與擔憂。林氏也扶著門框,劇烈地咳嗽著,手中的藥刀

“當啷”

一聲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川,帶阿孃去地窖!”

蘇晚用力甩開顧昭的手,迅速抄起案頭的銀針筒。她望著擠在牆角的老弱婦孺,他們的臉上滿是恐懼與無助。又看了看趙文淵身後晃動的黑衣人影,那些人影如同鬼魅一般,散發著陰森的氣息。她突然轉身,衝進裡間,用沉重的藥櫃頂住門。

“蘇晚!”

顧昭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慌亂與焦急,彷彿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你去對付外麵的人!”

她隔著門板大聲喊道,指尖因為用力而掐得銀針筒生疼。“我守著病人,你...

你莫要分心。”

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透著一股無畏的勇氣。

門外隨即傳來刀劍相撞的清脆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回蕩,彷彿是命運的警鐘。

蘇晚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汗水濕透了她的發絲。轉頭時,正看見趙文淵站在院牆上,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宛如一個黑暗中的惡魔。

他望著被藥櫃堵死的門,低聲說道:“蘇晚,彆怪我...

是你選錯了立場。”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彷彿來自九幽地獄。

裡間的地窖口傳來蘇小川隱隱的抽噎聲,林氏則輕聲哄著:“小川乖,阿姊最會救人了。”

蘇晚摸出袖中玉牌,指腹反複摩挲著上麵精緻的雲紋

——

那是顧昭說

“危急時捏碎”

的東西。

然而,她望著牆角縮成一團的老婦人,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恐懼;看著發著燒的孩子,小臉通紅,虛弱地呻吟著。她突然咬了咬牙,把玉牌塞進了藥櫃縫裡。

銀針在她掌心整齊地排成一列,最尖的那根閃爍著冷冽的光,彷彿在訴說著她的決心。

院外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彷彿死神的腳步正在逼近。

蘇晚深吸一口氣,將銀針彆在發間,又往藥爐裡添了一把炭。炭火燒得正旺,火星子

“劈啪”

炸開,映得她眼底一片清亮,那是一種堅定與無畏的光芒。

三天後。

夜色如水,靜謐而深沉。醫館後窗被輕輕叩了三下,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蘇晚正在為林氏煎藥,藥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其中還隱隱混著淡淡的血腥氣

——

那是她昨夜替影十一處理刀傷時留下的。

她輕輕掀起窗戶,顧昭靜靜地站在月光裡,領口還沾著未乾的血漬,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他手裡捏著一封密信,神情凝重。

“趙文淵跑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彷彿是被砂紙磨礪過一般。“但我查到...

染坊起火的油,是從晉州運來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與不甘。

蘇晚接過信,封口處蓋著朱紅印泥,印文是一條盤著劍的蛇,透著一股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她抬頭時,顧昭正盯著她發間的銀針,那根最尖的針尾,還沾著半片沒擦淨的血,彷彿在訴說著那場激烈的戰鬥。

“今晚彆關後窗。”

他轉身要走,又突然回頭補了一句,“我讓十一在屋頂守著。”

他的聲音低沉而沉穩,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蘇晚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巷口,那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落寞。她低頭緩緩展開密信。

第一行字剛映入眼簾,她的指尖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

那是趙文淵的字跡,清瘦如竹枝,寫著:“蘇姑娘,明日酉時,西直門外老槐樹,我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藥爐裡的水燒開了,“咕嘟咕嘟”

的聲音響得人心慌,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