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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33章 暗影追蹤,真相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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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裡的篝火嗶嗶啵啵地燃燒著,偶爾炸開一粒火星,在空氣中瞬間閃爍出微弱的光芒,而後悄然熄滅。蘇晚緊緊握著短刀,手心裡已然沁出一層薄汗,黏膩的感覺讓她的手指微微發緊,短刀的刀柄彷彿也被這汗水浸濕,透著絲絲涼意。

那詭異的腳步聲在洞外突兀地停住,片刻的寂靜後,突然傳來周影刻意壓低的輕喝:“自己人!”

緊接著,一道身影貓著腰,小心翼翼地鑽了進來。月光順著洞口斜灑而入,映出周七那布滿青黑眼圈的麵容。他是顧昭精心安插在靜王手下的線人,早在三天前就被派出去探聽風聲。此刻的他,肩頭正滲著斑斑血跡,衣襟被樹枝勾扯得破破爛爛,絲絲縷縷地耷拉著,狼狽不堪。但他一進來,便顧不上自身的傷勢,趕忙將懷裡緊緊護著的布包,鄭重地塞給顧昭,急切說道:“大人,靜王的人跟瘋了似的,翻遍了三十戶農舍,就連井裡都沒放過。他們真正要找的根本不是您,而是趙娘子。”

蘇晚聽聞,手猛地一顫,短刀

“當啷”

一聲,直直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山洞裡回蕩。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蜷縮在草堆裡的趙氏。隻見那婦人正用袖口輕輕沾著溫水,細致地給嬰兒擦拭沾了奶漬的下巴,發頂的木簪歪歪斜斜地插著,怎麼看都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逃荒婦人模樣。

“趙娘子是晉州參將陳烈的遺孀。”

周七一邊說著,一邊匆忙扯下袖擺,胡亂地裹住傷口,可鮮血還是很快洇透了那層粗布,洇出一片深色。“陳參將三年前著手查賑災糧貪墨案,結果查到了靜王頭上,全家慘遭滅口。當時趙娘子懷著孩子,躲在馬廄的草堆裡,才僥幸撿回一條命。”

他說著,指了指趙氏懷裡的嬰兒,“這孩子可是陳門唯一的血脈,所以他們一心要斬草除根。”

趙氏原本輕柔的動作猛地頓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手中的溫水不受控製地從袖口不斷滴落,在草堆上暈開一個個深色的圓暈,好似悲傷的淚漬。她緩緩抬頭,眼眶已然通紅,像是蓄滿了委屈與痛苦的深潭,喉結微微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聲音。此時,嬰兒正含著她的食指,愜意地打著哈欠,粉嫩的牙齦輕輕蹭著她的指尖,帶來絲絲癢癢的感覺,彷彿在提醒著她,這是她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的希望。

顧昭麵色凝重,將布包輕輕推回周七懷裡,簡短而有力地吐出一個字:“藥。”

周七這才如夢初醒,趕忙接過蘇晚遞來的藥瓶,毫不猶豫地往傷口上倒。酒精接觸到傷口的瞬間,一股鑽心的刺痛襲來,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可即便如此,他仍咬著牙繼續說道:“靜王的人今夜肯定會再次搜山,而且他們還調了兩隊巡城衛,在官道上設下了重重關卡。”

蘇晚聽聞,趕忙伸手摸出懷裡那皺巴巴的地圖,快步走到篝火邊,輕輕展開。羊皮紙的邊角因汗水的浸潤,微微發卷,可晉州到京城的幾條路線仍依稀可辨。她的目光在地圖上快速掃視,而後指甲在一條細細的線路上重重一按,語氣堅定地說道:“走廢棄驛道。”

林氏原本正蹲在角落的藥箱旁,給蘇小川掖被角,腕子上的銀鐲隨著她的動作,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聽到蘇晚的話,她抬起頭,眉頭微微皺起,擔憂地說道:“那路十年前鬨過兵變,死了不少人,屍體都沒人收,現在恐怕連指路碑都爛得沒影了。”

“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走那條路。”

蘇晚說著,指尖沿著地圖上的斷痕緩緩劃過,彷彿在勾勒著一條希望之路。“驛站雖然廢棄了,但馬廄應該還能用,後牆有個狗洞,能通到後山。娘,您忘了?上個月在破廟,我給老獵人治腿傷時,他說那驛道上的野果能吃,泉水也沒毒。”

顧昭聽聞,突然伸出手,有力地按住她的手背。他的掌心帶著常年握劍形成的薄繭,粗糙卻溫暖,這一按使得地圖微微發皺。“天亮就走。”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彷彿給眾人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這時,周影如鬼魅般從洞口閃了進來,發梢上還沾著晶瑩的露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外圍已經布好了絆馬索和荊棘陣,三十步內隻要有任何動靜,我都能聽見。”

他看了眼周七的傷,又補充了一句,“暗衛的刀,隱蔽性強,沒那麼容易被發現。”

就在眾人商議之際,趙氏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在山洞裡顯得格外突兀。她費力地將嬰兒放進蘇小川懷裡,小家夥一到小川懷裡,便立刻伸出小手,抓住小川的布腰帶,咧開小嘴開心地笑著,口水不受控製地滴落在青灰色的布上。而後,趙氏顫抖著從衣襟裡摸出一塊羊脂玉佩。玉佩質地溫潤,雕工精細,刻著栩栩如生的纏枝蓮,然而在蓮花的中心,有道極細的裂縫,不仔細看幾乎難以察覺。她用微微顫抖的指甲輕輕一摳,竟從裡麵摳出一張泛黃的紙。

“這是我夫君死前,拚死塞給我的。”

她的手指不住地顫抖,使得紙頁發出細碎的聲響,彷彿在訴說著那段悲痛的過往。“他說如果有一天他遭遇不測,讓我把這個交給能為他翻案的人。”

蘇晚趕忙湊近,隻見紙上的字跡因被血水浸透,顯得有些模糊,隱隱約約能辨認出

“慶元三年春,晉州刺史私扣賑災糧十萬石,轉賣靜王府”

的字樣。

顧昭看到這些字,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指節因用力而捏得發白。他突然抓起旁邊的匕首,猛地在洞壁上劃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

這是暗衛傳遞密信時特有的暗號。

“走。”

他迅速將劍鞘甩給周影,而後一把抄起蘇晚的藥箱,穩穩地背在身上,果斷下令,“周七斷後,周影護左,我護右。”

林氏趕忙把蘇小川的小包袱係緊,又往他懷裡塞了一個烤紅薯,輕聲叮囑道:“小川跟著趙娘子,千萬彆出聲。”

眾人有序地走出山洞,此時,山洞外的月光突然被大片烏雲遮住,整個山林瞬間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彷彿被黑暗的巨獸吞噬。隊伍剛走出二十步,靜謐的林子裡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踩斷枯枝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七八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從樹後竄出,動作敏捷而迅速。為首的黑衣人臉上有道猙獰的刀疤,像是一條扭曲的蜈蚣,橫亙在他的臉頰上。他一看到顧昭,便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陰陽怪氣地說道:“顧校尉,彆來無恙啊?李公公讓小的帶句話

——

蘇姑娘,陛下請您回宮敘話。”

蘇晚的腳步猛地頓住,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她緊緊盯著那刀疤男腰間的魚紋腰牌,那正是皇宮大太監李德全手下的標記,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顧昭臉色一沉,手中的劍

“嗡”

地一聲出鞘,劍身寒光閃爍,映得刀疤男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蘇姑娘不過是一介民女,何時成了陛下要見的人?”

顧昭的聲音冷冽,彷彿帶著冰碴子。

“您說呢?”

刀疤男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上個月晉州城破,有人親眼看見個穿青布裙的姑娘,用銀針救了被箭射穿肺的小兵。那手法,嘿,倒像極了三十年前太醫院失蹤的......”

“住口!”

蘇晚突然厲聲喝道,聲音在山林間回蕩。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現代急診科裡那明亮的無影燈,以及導師臨終前,顫抖著塞給她的那本《急救要術》,封皮上

“太醫院秘藏”

四個小字,此刻如同一道炸雷,在她的記憶裡轟然炸開。

刀疤男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如同被定格的畫麵。他剛要揮手示意手下動手,林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鷹嘯

——

是顧昭養的信鷹。

刀疤男臉色驟變,如同見了鬼魅一般,急忙大喊:“撤!”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如同潮水般迅速消失在林子裡,蘇晚這才驚覺,自己的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衣衫緊緊貼在背上,涼颼颼的。

她趕忙轉身,想要去扶趙氏,卻見那婦人正扶著樹乾,艱難地喘著粗氣,額角的汗水將碎發緊緊粘在臉上,她的手死死地按著腹部,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虛弱地說道:“晚晚,我......

我肚子痛。”

與此同時,嬰兒在蘇小川懷裡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那尖銳的哭聲如同根根細針,直直地紮進眾人心裡,讓人的心瞬間揪緊,慌亂不已。

顧昭的信鷹再次掠過頭頂,嘯聲裡裹挾著凜冽的山風,還隱隱卷著遠處尚未消散的血腥氣,朝著京城的方向急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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