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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後,在京城開了家活死人醫館 第19章 血染山道,生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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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濃稠的晨霧如同巨大的白色幕布,緊緊裹著山尖,給鷹嘴崖蒙上了一層神秘而危險的麵紗。鷹嘴崖的山道狹窄得令人窒息,僅能容一人小心翼翼地側身通過。腳下的碎石肆意地硌著草鞋底,每一步都彷彿踏在尖銳的刺上,生疼的感覺順著腳底直往上躥。

蘇晚身處隊伍中間,懷裡像護著稀世珍寶般緊緊抱著裝證據的木匣。她的眼角餘光不時地往前掃,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牽掛——顧昭天還沒亮就出發去探路了,此刻應該在隊伍的最前頭。

“都緊跟著!彆踩空!”老趙扛著一根粗壯的木棍,站在隊尾大聲吆喝著。他的聲音雄渾有力,如同一記記重錘,撞在山壁上,驚起了幾隻棲息在枝頭的山雀,它們撲騰著翅膀,慌亂地飛向天空。

蘇小川緊緊攥著她的衣角,小腦袋像撥浪鼓似的左右轉動,眼神中滿是好奇與期待。“姐姐,顧大哥說要給我買糖葫蘆,是京城的糖葫蘆嗎?”

蘇晚剛要回應,山間的風卻突然毫無預兆地變了方向。先是一陣細不可聞的“嘶——”聲,那聲音微弱卻尖銳,如同火摺子擦過引信,瞬間讓蘇晚的神經緊繃起來。她的瞳孔驟縮,幾乎是下意識地大喊:“趴下!”

話音未落,頭頂上方陡然炸開一聲悶雷般的轟鳴,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顫抖起來。

整座山都在劇烈地搖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撼動。蘇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掀得腳步踉蹌,手中的木匣“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崖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她不假思索地反手護住蘇小川,迅速撲進路邊的一處凹坑之中。抬頭望去,隻見碗口大的碎石如傾盆暴雨般鋪天蓋地砸下來,一塊磨盤大的岩石從山頂氣勢洶洶地滾落,途中“哢嚓”一聲撞斷了半棵枯樹,帶起的氣浪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颳得人臉生疼。

“救命啊——”

“我兒子還在前麵!”

哭喊聲瞬間在山道上炸成一片,恐懼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開來。

蘇晚急忙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視線迅速掃過混亂的人群:三五個村民已經被砸倒在路邊,痛苦地呻吟著;張鐵柱正拚儘全力撲過去,試圖拉起一個被碎石壓住腿的婦人;小翠則緊緊抱著一個被嚇得呆傻的小娃娃,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一陣發緊——顧昭呢?剛才明明看到他在最前頭的!

“都彆亂!”蘇晚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尖銳得蓋過了呼嘯的山風。“張鐵柱,帶兩個壯實的趕緊清理碎石!小翠,把藥包給我,然後去安撫傷員!老趙,看好後麵的人,千萬彆讓大家擠到崖邊!”

她話音剛落,張鐵柱已經眼疾手快地抄起木棍,用力去撬壓在婦人腿上的石塊,額角滲出的鮮血順著臉頰滑落,他卻渾然不顧。

蘇晚急忙蹲到被壓腿的婦人身邊,隻見那婦人疼得身體不停地抽搐,嘴裡直抽冷氣,褲管已經被鮮血浸透,小腿以一種詭異而扭曲的角度彎折著。“彆怕,我是醫婆。”她一邊輕聲安撫,一邊迅速扯斷自己的袖帶。指尖剛觸碰到傷處,她的心猛地一沉——骨頭茬子已經無情地戳破了肌肉。

山風裹挾著塵土,毫不留情地灌進鼻腔,讓蘇晚不禁想起在急診科裡那些遭遇車禍的傷患。她迅速從藥包中摸出酒囊,仰頭灌了一口,緊接著“噗”地一聲,精準地噴在傷口周圍。“忍忍,這是在消毒呢。”

婦人疼得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幾乎深深掐進她的肉裡,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

蘇晚顧不上疼痛,快速在周圍撿了兩根拇指粗的樹枝,熟練地用布條把斷腿和樹枝綁緊。最後,她輕輕拍了拍婦人的手背,堅定地說:“腿保住了,等出了山我再給你敷接骨藥。”

“姐...姐姐...”

一聲稚嫩的哭腔如同一把尖銳的針,狠狠刺得她心尖發顫。

蘇晚急忙轉身,隻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娃趴在碎石堆裡,後腦勺一片觸目驚心的血汙。她趕忙跪下去,小心翼翼地剪開已經被鮮血浸濕的頭發,一道足有兩寸長的傷口赫然出現在眼前,鮮血還在不斷地往外冒。“小翠!羊腸線!”她急切地扯開藥包,瘋狂地翻找著。就在指尖摸到線團的瞬間,小娃突然全身抽搐起來。

“彆怕彆怕,阿姨給你縫針。”蘇晚的聲音不自覺地發顫,這是她穿越到這裡後,第一次給孩子縫頭皮,緊張與擔憂交織在心頭。

酒精棉輕輕擦過傷口時,小娃哭得更加聲嘶力竭,那哭聲彷彿一把把利刃,刺痛著蘇晚的心。她咬著牙下針,每縫一針,都要偏頭緊張地檢視小娃的瞳孔——散大了又緩緩縮緊,應該沒傷到腦子,她在心裡暗自慶幸。

小翠舉著鬆明子,小心翼翼地湊近,搖曳的火光中,蘇晚額角的汗珠如豆粒般滾落,砸在碎石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壓著繃帶,彆鬆手。”她一邊專注地縫針,一邊叮囑小翠。

“晚丫頭!”老趙突然焦急地喊她,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顧校尉...在這兒!”

蘇晚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羊腸線“啪”地一聲斷了。她像瘋了似的踉蹌著衝過去,隻見半人高的巨石下,卡著半截玄色衣擺——那熟悉的顏色,正是顧昭的外袍。

她不顧一切地撲到石頭邊,指甲用力摳進石縫裡,聲音帶著哭腔喊道:“他胸口壓著石頭!快搬!”

張鐵柱聽到呼喊,立刻帶著兩個漢子飛奔過來,四人齊心協力,奮力去推那塊巨石。

蘇晚迅速跪到顧昭頭邊,隻見他雙眼緊閉,鼻翼極其微弱地翕動著,耳後有鮮血順著脖子緩緩流進衣領,洇出一片暗色。她顫抖著指尖,輕輕按在他的頸側——脈搏微弱得如同遊絲,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彆睡!”她焦急地拍著他的臉,聲音帶著哭腔,“顧昭,你說要帶我進京城的!”

終於,在四人的努力下,石頭被艱難地挪開了。顧昭胸口的血已經浸透了衣襟,洇出一大片刺目的紅色。蘇晚急忙扯開他的衣領,隻見肋骨處腫起烏青的一片,很可能已經斷了。她心急如焚,迅速摸出銀針,咬著牙刺進百會穴,聲音堅定地說:“撐住,我給你固神。”

他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喉嚨裡發出一聲模糊的哼聲。

蘇晚眼眶發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趕緊把他的上半身墊高,又用熱帕子小心翼翼地敷在腫起的肋骨上——得先消腫,不然一旦壓到肺,就一切都完了。

“這不是自然塌方。”

一個冷不丁的話音,如同一記重錘,驚得蘇晚猛地抬頭。

崖邊站著一個瘦削的老男人,身上的灰布衫已經洗得發白,顯得格外破舊。他手裡握著一杆獵槍,正冷冷地盯著碎石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我在這兒守了三十年路,石頭怎麼滾的我能看不出?那些石頭炸得細碎,岩麵還有焦痕,分明是火藥。”

蘇晚猛地站起身來,懷裡的木匣重重地磕在胯骨上,疼得她眉頭緊皺,但此刻她顧不上這些。她急忙蹲下去,在碎石堆裡瘋狂地扒拉著。指尖終於觸到一塊帶黑漬的岩石——果然,石縫裡嵌著沒燒儘的草紙,邊緣焦黑捲曲,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緊緊攥著那塊岩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聲音低沉而憤怒地說道:“人為的...”

“晚丫頭,這...”老趙湊過來,手中的煙袋鍋子在手裡轉得飛快,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是衝咱們來的?”

蘇晚沒有答話。她解下腰間的布囊,把帶焦痕的岩石、碎草紙全裝了進去,仔細地係緊,然後遞給林氏。“娘,這些你和小川收著,千萬彆離身。”林氏伸出病弱卻堅定的手,接過布囊,眼神中透著決然:“晚晚放心,娘就是拚了命也護著。”

暮色如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緩緩漫上山頭。顧昭依舊緊閉雙眼,沒有醒來的跡象。

蘇晚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溫度——比中午的時候暖了一些,這讓她稍稍鬆了口氣。

她抬頭望向群山,夜色如同一隻巨大的黑鍋,沉甸甸地扣下來。隻有崖邊的篝火在劈裡啪啦地燃燒著,跳躍的火苗映得眾人的影子在地上忽長忽短,彷彿是一群張牙舞爪的怪物。

“姐姐,顧大哥什麼時候醒?”蘇小川縮在林氏懷裡,眼睛哭得腫得像兩顆熟透的桃子,滿是擔憂地問道。

蘇晚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卻沒有說話。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然,她知道,李文遠的毒囊、趙三的火藥、今天的塌方,這些看似零散的線頭,其實全攥在同一個人手裡——有人害怕他們帶著證據順利進入京城,所以才會不擇手段地阻攔。

忽然,一陣冷風如同鬼魅般掠過後頸,讓蘇晚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地抬頭,隻見一隻灰鴿從篝火上方輕盈地掠過,羽翼下閃爍著一點金光——和昨晚那隻一模一樣的龍形令牌。

她靜靜地望著信鴿消失的方向,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塊燒紅的炭,又乾又澀。

“搭帳篷。”她緩緩站起來,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透著疲憊與堅定。“今晚改醫棚,所有傷員都挪過來。”

月光如水,漫過鷹嘴崖,將碎石堆照得一片慘白。在某個帳篷的角落,布囊被小心翼翼地塞進草堆裡,岩塊上的焦痕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彷彿在訴說著這場災難背後不為人知的陰謀。

而那隻信鴿,正撲棱著翅膀,朝著京城的方向越飛越高,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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