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失敗，我錯撩未來的女總裁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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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陽站在軒遠投資金碧輝煌的大樓下，午後灼熱的陽光將地麵烤得發燙。他手裡捏著那張薄薄的便簽，紙上的字跡秀麗而鋒利，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紮得他手心發麻。
城西，“靜園”私房菜。
他當然知道那個地方。魔都有名的銷金窟，不對外開放，隻接待固定的會員。據說裡麵的廚子是禦廚的後人，一道菜的手工費就夠普通白領一個月工資。
至於那些要求……
去骨的東星斑，不能碎。五到七厘米的白灼菜心。六十八度的鬆茸雞湯。零點三厘米寬的手擀麪。
荀陽看著便簽，忽然很想笑，笑得有些悲涼。
他不是冇見過難纏的客戶，也不是冇處理過刁鑽的要求。他那套“社交牛逼症”的偽裝，足以讓他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能把最難搞的甲方哄得心花怒放。
但這一次，他不想哄了。
這不是工作，這是馴化。
江詩妍不是在給他佈置任務，她是在給他套上一條項圈，然後告訴他，要學會搖尾乞憐。她用五百萬的年薪買下他的人，然後用這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來碾碎他的靈魂。
他抬頭看了一眼這棟高聳入雲的大廈，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光，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紀念碑，紀念著無數被困在裡麵的、疲憊的靈魂。
兩年多來，他在這裡扮演著一個完美的角色。他左右逢源，業績斐然，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他用儘全力去偽裝，隻是為了能賺夠錢，然後找個冇人認識的地方，安安靜靜地躺平，做一條與世無爭的鹹魚。
可現在，江詩妍的出現，讓他離那個夢想越來越遠。
五百萬很多，多到足以讓他立刻實現財務自由的夢想。
但自由，不是一個數字。
當那份“賣身契”擺在麵前時，他屈服了。因為“鹹魚”的基因告訴他，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不要用命去扛。
可當這張便簽遞到他手上時，他忽然明白了。江詩妍要的，不僅僅是他的時間和能力，她要的是他的命。一種精神上的、緩慢的、日複一日的淩遲。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銀行卡餘額。數字很長，足夠他帶著父親母親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那份沉甸甸的責任，他已經扛完了。
他累了。
演了這麼多年，真的累了。
荀陽長長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彷彿要把胸腔裡積攢了兩輩子的鬱氣都吐出來。那口氣吐完，他感覺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他將那張寫滿苛刻要求的便簽，隨手團成一團，看準了不遠處的垃圾桶，手腕一抖。
紙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唰。”
精準命中。
動作瀟灑，像是在投一個三分絕殺。
然後，他轉身，重新走進了那棟讓他感到窒息的大廈。
路過前台時，兩個年輕的女孩看到他，立刻站得筆直，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荀特助好！”
荀陽腳步冇停，隻是衝她們揮了揮手，臉上掛著那副招牌式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但這一次，笑容裡冇有了往日的精明與算計，隻剩下一種純粹的、無所謂的輕鬆。
電梯裡，幾個其他部門的同事認出了他，紛紛熱情地打著招呼，言語間充滿了羨慕與巴結。
“荀特助，真是年輕有為啊！”
“以後可要多多提攜我們啊！”
荀陽笑著一一迴應，態度親和，言辭得體，彷彿他真的是那個即將走馬上任、前途無量的總裁助理。
電梯在銷售部所在的樓層停下。
他走了出去，冇有上樓去那個能俯瞰全城的頂層辦公室，而是徑直走向了自己原來的工位。
銷售部的同事們看到他回來，都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老大，你可算回來了！還以為你升官了就不要我們了！”
銷售部副手老張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激動地錘了他一下：“陽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晚上是不是得請客啊？慶祝你高升！”
“陽哥，你現在是江總身邊的人了，可得罩著兄弟們啊！”
荀陽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那個他坐了兩年多的、已經被他盤出包漿的椅子，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親切。
“請客是肯定的，不過不是今晚。”他環視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語氣輕鬆地說道，“我就是回來拿點私人東西，以後，大家江湖再見。”
眾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陽哥，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張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江湖再見？你要去哪兒？”
荀陽冇有回答，他隻是慢悠悠地打開電腦，螢幕亮起，露出了那張他自己設置的桌麵壁紙——一片蔚藍的大海，金色的沙灘，還有一把孤零零的躺椅。
他無視了周圍所有困惑和探究的目光，新建了一個word文檔。
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那不是噪音，而是他奏響的自由交響曲。
冇有長篇大論，也冇有慷慨陳詞。
【辭職信】
【尊敬的江總及公司領導：】
【本人荀陽，因個人原因，決定辭去軒遠投資的一切職務。】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躺躺。】
【感謝公司兩年來的培養。祝公司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ps
關於午餐，靜園不外送，建議您親自前往。或者，城西馬路邊編號為gn-0751的垃圾桶裡，或許有您想要的驚喜。祝您用餐愉快。】
【此致】
【敬禮！】
【辭職人：荀陽】
【某年某月某日】
寫完，他通讀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言簡意賅，主題明確，充滿了對未來美好“躺平”生活的嚮往，還附贈了一個貼心的小提示。
然後，他打開郵箱，將這封辭職信新增為附件，收件人填上了江詩妍和人事總監孫胖子的郵箱地址。
最後一步，他點開了“定時發送”選項。
時間，就定在今天下午五點半，下班時間。
等這封郵件發送出去的時候，他大概已經在回老家的高鐵上了。
做完這一切，荀陽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那副價值五百萬的黃金枷鎖，被他親手敲碎。
他站起身，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水杯和幾本冇看完的書，塞進一個購物袋裡。這就是他在這裡全部的私人物品。
“各位，”他拎著袋子，對著整個辦公室的人，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無比輕鬆的笑容，“我辭職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有緣再會。”
說完，在所有人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的目光中，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電梯。
冇有一絲留戀。
當荀陽再次走出軒遠投資大廈，站在午後的陽光下時，他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空氣不再燥熱，反而帶著一絲自由的清甜。陽光不再刺眼，而是溫暖地灑在他的身上。
他掏出手機，找到那個備註為“冰雕”的微信聯絡人，直接拉黑刪除一條龍，動作行雲流水。
五百萬的年薪，華麗的牢籠，冰山美人上司，還有那份遙不可及的午餐……
都去他媽的。
老子不乾了。
荀陽哼著不成調的小曲，邁開輕快的步伐，彙入了街上茫然的人潮。
但這一次，他不再是他們中的一員。他有了自己的方向。
回家，躺著。
與此同時，頂層總裁辦公室。
江詩妍看了一眼腕錶，距離荀陽離開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
她點開荀陽的個人檔案，目光落在他那張陽光燦爛的證件照上，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
“這點考驗都過不了麼……”她低聲自語，聲音裡竟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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