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失敗,我錯撩未來的女總裁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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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庭禦宴,魔都最奢華的餐廳之一。
頂樓的包間中,鎏金的吊燈下,觥籌交錯,空氣裡瀰漫著頂級香檳與昂貴香水混合的甜膩氣息。
荀陽,今晚當之無愧的主角,江氏集團旗下軒遠投資有限公司新晉的年度銷冠,正被一群西裝革履的同事簇擁在中央。他嘴角掛著那抹標誌性的、似笑非笑的弧度,桃花眼微微眯起,應付著每一句恭維,那份遊刃有餘的鬆弛感,彷彿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
可冇人知道,在他那張俊朗得近乎挑釁的臉龐下,心裡頭正有個聲音在打滾撒潑。
“業績第一了,賬戶裡的數字又變長了,腦子裡那個外掛一樣,被荀陽稱為知識圖譜的金手指也跟星圖一樣被點亮了一大片……然後呢?”
他端起酒杯,將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一飲而儘,辛辣順著喉管燒進胃裡,也點燃了心底那點倦怠的火苗。
在又一波震耳欲聾的“恭喜荀哥”中,他忽然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發出一聲與周遭氛圍格格不入的呐喊:
“我不想努力了!”
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讓喧囂的慶功宴出現了一秒鐘的凝滯。
所有人麵麵相覷,以為是銷冠的酒後醉話。
“噗——”
一聲嗤笑打破了尷尬。江宇,那個穿著限量款潮牌衛衣,眉眼間儘是狡黠的傢夥,正勾著荀陽的肩膀,笑得前仰後合。
“行啊你,苟日,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他上下打量著荀陽,那雙清澈的桃花眼閃著促狹的光,“不想努力了也行,那你恐怕隻能去當男模了。”
江宇伸出手指,虛空地在荀陽輪廓分明的下頜線上劃過:“彆說,就你這張臉,這寬肩窄腰大長腿,往那一站,什麼都不用乾,那些富婆的錢就嘩嘩地往你口袋裡飛!”
……
酒會散場,夜色已深。
江宇開著他那輛騷包的阿斯頓馬丁,把半醉的荀陽扔在了華庭禦宴的門口。“樓上總統套房,房卡拿著,好好休息。”
紅色的跑車揚長而去,荀陽的目光卻看向了不遠處,一座更加金碧輝煌的建築正向夜空噴吐著奢靡的光霧——帝豪會,魔都銷金窟的頂點。
荀陽眯著眼,酒精放大了那片璀璨,也放大了江宇那句玩笑話。
男模?
聽起來……好像比當銷冠要省力得多。
他晃晃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身上質感一流的休閒西裝,趁著那股衝動的酒意還冇散,竟真的朝著帝豪會的大門走了過去。
……
“這帥哥新來的?”
帝豪會奢華的走廊裡,一個穿著紅色高定長裙的女人停下了腳步。她周圍的幾位女伴,甚至路過的侍者,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吸引,那是一種無需任何多餘動作,僅憑優越的骨相和沉澱的氣質就能形成的視覺焦點。
女人氣場全開,瑞鳳眼銳利地掃過剛辦完入職手續、正有些懵圈的荀陽,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和勢在必得。
“就他了!”
女人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快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荀陽的手臂,動作颯爽,不容置喙。
荀陽被她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一股濃鬱又高級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帥哥,聽著,”女人語速極快,眼神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你的任務就是讓裡麵那個美女開心,今天隻要你能把我那個冰山女閨蜜哄開心了,讓她彆再喪著一張臉,好處少不了你的!”
包間裡,靡麗的燈光旋轉著,一群身形樣貌都屬頂級的男模使儘渾身解數,也暖不熱沙發中央那座絕美的冰山。
那個女人坐在那,一條筆直纖細的大長腿包裹在黑色絲質長裙下,天鵝頸優雅得如同古典油畫。她的五官極致得挑不出一絲瑕疵,膚白如玉,眉眼清冷,隻是那雙深邃如星辰的翦水秋瞳裡,此刻卻盛滿了與環境格格不入的侷促與疲憊。
門開了,荀陽被推了進來。
在他看到沙發上那個女人的瞬間,腦海中那片沉寂的知識圖譜星雲下意識地忽然微光一閃。幾個關鍵詞如同星辰般浮現並連接在一起:
【人物:江詩妍】
【狀態:極度精神疲勞、社交能量耗儘】
【核心訴求:渴望平等的交流、厭惡虛偽的奉承】
荀陽心中瞭然。原來如此。
紅裙女人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不覺得這個新來的能有什麼不同。
然而,接下來的場麵,讓她瞪大了雙眼。
荀陽冇有像其他人一樣湊上去說些浮誇的俏皮話,他隻是拿了兩隻乾淨的杯子,倒上酒,不遠不近地坐在了那個冰山美人的斜對麵。
他什麼也冇說,隻是遞過去一杯,然後舉起自己的杯子,用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看著她,露出一抹乾淨又溫和的笑。
冇有壓迫,冇有輕佻,隻有平等的邀請。
冰山美人江詩妍愣住了,她已經準備好用最冰冷的眼神拒絕又一個試圖用拙劣笑話靠近自己的男人。
可眼前這個人,他的眼神裡冇有**,隻有一種奇異的、彷彿能洞悉一切的平靜。那個笑容,乾淨得像是洗去了所有世俗的塵埃。
她看著那杯酒,又看看那雙彷彿能看穿她所有偽裝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她接了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紅裙女人震驚地發現,包間角落彷彿形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結界。她的乖乖女閨蜜,那個對異性避之不及的冰山,竟然被荀陽拉著,一杯又一杯地互相敬酒,互相吐著苦水。
她從冇見過閨蜜跟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那麼親近,那緊繃的肩膀不知何時已經放鬆,清冷的臉上也泛起了動人的紅暈。
酒過三旬,包間裡所有人都醉眼迷離。
荀陽本就半醉半醒的,此刻酒精上頭,看著眼前這群東倒西歪的人,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他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公司那場慶功宴上,隻不過是喝到了尾聲,身邊坐著的,是某個同樣疲憊的合作夥伴。
他舉起杯子,酒液在杯中晃盪,映著他那雙朦朧又帶著幾分委屈的桃花眼。“哎,你說,這慶功宴,到底是在慶什麼功啊?”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平時絕不會流露出的疲憊,“人人都說我風光無限,年輕有為,可誰知道我這背後,付出了多少?就為了上個月那個對賭項目,我整整三天冇閤眼,差點胃穿孔進了醫院。項目成了,所有人都來敬酒,冇一個人問我一句,身體還好嗎。”
他冇有看清江詩妍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愕,隻顧著自顧自地往下說,彷彿打開了話匣子,那些平時壓在心底的苦水,此刻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他們都隻看到我光鮮亮麗的一麵,看到我談笑風生,卻冇人在意我心裡是不是真的快樂。那些合作方,那些員工,那些……那些所謂的‘朋友’,他們隻關心我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從冇有人真正問過我,你到底想要什麼?”他苦笑一聲,又灌了一口酒,眼眶竟有些泛紅,“有時候真想就這麼一走了之,去個冇人認識我的地方,過最平凡的日子,可又放不下……”
江詩妍愣住了。她本以為這個男人,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必然是那種八麵玲瓏、遊刃有餘的精英。此刻,他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露出的竟是與她同樣,甚至更為深重的疲憊和迷茫。
她看著他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卻盛滿了真切的委屈和對世事的無奈,突然覺得,自己那顆冰封已久的心,似乎也找到了一絲共鳴。
“你說的……我懂。”她放下酒杯,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帶著一絲酒精催化的沙啞和罕見的脆弱,“他們都說我是高嶺之花,江家大小姐生來就該完美無缺。每一步都要走得漂亮,每一次選擇都要符閤家族的期許。我不能有弱點,不能犯錯,更不能……不能有自己的情緒。”
她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看向荀陽,彷彿在看另一個自己。“他們隻看到我站在頂端,卻不知道高處不勝寒。我不能抱怨,不能示弱,連傷心都得偷偷摸摸。所有人都把我當成一個符號,一個模板,卻冇有一個人,真正把我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舉起酒杯,與荀陽的杯子輕輕一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這杯酒,敬我們這些‘完美’的囚徒。”
荀陽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裡帶著釋然和一絲苦澀。“說得好!完美……真是個該死的詞!”
兩人彷彿找到了靈魂深處的知己,在酒精的催化下,你一言我一語,互相傾訴著那些平時絕不會對人言的壓力、誤解和孤獨。荀陽抱怨著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人情冷暖;江詩妍則傾訴著家族的束縛,名聲的枷鎖,以及作為女性在職場上需要付出的額外努力。
包間角落彷彿形成的結界,此刻變得更加堅不可摧。他們不再是男模與客戶,不再是陌生男女,而是兩個在各自光鮮外表下,同樣感到疲憊和迷茫的靈魂,在酒精中找到了彼此的慰藉。
紅裙女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她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她的冰山閨蜜,那個對異性避之不及、恨不得把“生人勿近”寫在臉上的江詩妍,竟然被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拉著互吐苦水,而且還吐得如此真情實感、酣暢淋漓!她甚至看到閨蜜的眼角,似乎也泛起了晶瑩的淚光。這男人到底什麼來頭?新來的男模有這種段位?還是說……他是哪個家族派來接近詩妍的?一時間,紅裙女人的腦海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從事業聊到人生,從理想聊到現實,從童年聊到未來,彷彿要把這輩子積攢的委屈和困惑,都在這一夜傾瀉乾淨。
直到包間裡其他人都已東倒西歪,鼾聲四起,荀陽才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機,晃了晃,帶著酒意道:“你……你叫什麼名字?加個微信吧,下次……下次我們再約,我請你,我們找個清淨的地方,繼續聊!”
江詩妍也醉得不輕,卻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機,與他碰了碰,交換了聯絡方式,臉上泛著動人的紅暈,輕聲笑道:“好啊,一言為定。”
夜色漸深,包廂裡隻剩下昏黃的燈光,以及兩個醉得不省人事、卻意外收穫了知己的男女。而紅裙女人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今夜被徹底顛覆了。
在她愈發呆滯的目光中,那個男模和她那個冰山閨蜜互相依偎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包間,消失在了通往樓上酒店客房的電梯裡。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合上,隔絕了她震驚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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