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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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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母

馬車慢悠悠地走在青石板路上。

車輪軋過石縫的時候,會發出輕輕的“咯吱”聲。

柳書婉說話的聲音,就像一把磨鈍了的銼刀,在林稚魚的耳邊來回拉扯,絞得她心煩意亂。

“你這孩子呀,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貴妃娘娘那可是你的親姑母!她打你罵你,那是為你好,你躲著算怎麼回事?”

“還有二皇子,我看你最近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咱們林家,可都指著你呢!”

柳書婉越說越來氣,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你父親在朝中本就走得艱難,你再不爭氣,這個家……這個家遲早要被張姨娘那個狐媚子給占了去!”

“你看看人家生的兒子,纔多大點兒,就把你爹哄得暈頭團團轉。你呢?你這個嫡女,哼,整天避著你爹,連兩句軟話都不會說!”

一聲聲,一句句,像尖利的銀針,紮得人血肉模糊。

林稚魚靜靜地坐著,眼簾低垂,彷彿已經聽得麻木了。

她用餘光瞥了一眼母親的臉。

那張臉曾經也是秀美的,如今卻被歲月和怨氣磨得失了光彩,眉宇間儘是化不開的刻薄與焦慮。

曾經也飽讀詩書,琴棋書畫雖不說頂尖,但也是拿得出手的。

特彆是一手飛白草書,灑脫而有力,曾經也是冠絕京城。

可如今,已經變成一個被馴化得隻懂得依附與爭鬥的,可憐又可恨的女人。

而那手好字,已多年不曾見她練過了。

林稚魚本來還有那麼一絲猶豫,終於在母親喋喋不休的數落聲中,徹底湮滅,

她抬起眼睛,對著身旁的白芷使了個眼色。

在旁邊站著的白芷,輕輕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白芷就捂著肚子,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

“夫人,小姐,奴婢……奴婢好像早上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肚子疼得厲害。”

柳書婉正罵著人,被這麼一打斷,很不耐煩地擺擺手。

“沒用的東西!還不趕緊去!”

“謝夫人。”白芷如蒙大赦,急忙下了馬車,一下子就紮進路邊的人群裡去了。

***

蘭陵公主府。

謝苓正站在窗戶跟前,驚蟄出現她身後,恭敬地稟報。

“殿下,白芷來傳話了。”

“讓您到雲想衣一聚。”

謝苓沉默了一小會兒,歎了口氣。

說到底,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對自己的母親出手,林稚魚心裡該有多痛啊。

再抬起眼的時候,她眼裡那一點點的柔軟已經全都消失了。

“驚蟄。靖川。”

她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裡響起。

“把車備好。去‘雲想衣’。”

雲想衣,是京城最大最奢華的綢緞莊。

一走進這個地方,便彷彿踏入了一個用金銀與絲綢,堆砌出的溫柔夢境

空氣中,彌漫著名貴香料與上等錦緞混合的獨特氣息。

入目所及,皆是流光溢彩。

天水碧的鮫人紗,月白色的流光錦,胭脂紅的織金緞……

一匹匹珍貴的料子,在貨架上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來這兒的,全都是京城裡麵最頂級的貴婦和千金小姐。

她們衣香鬢影,笑語晏晏,挑選著心儀的布料,談論著最新的風尚,將這間鋪子,點綴得愈發繁華。

林稚魚扶著柳書婉,穿梭在這片錦繡之中。

她最後在一匹雲錦前麵停住了腳步。

那可是一匹真正的極品。

以銀線為底,金絲為繡,織出了層層疊疊的祥雲圖案,雲層之間,有鳳凰若隱若現。

燈光一照,整匹布料彷彿都在流動,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

“母親,您看看這匹料子。”林稚魚驚豔道,“要是拿這個給您做一身壽宴上穿的衣裳,肯定能把滿堂的賓客都給比下去呢。”

柳書婉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她把手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光滑冰涼的錦緞,臉上滿是癡迷。

有多少女人能抵擋豔壓群芳的誘惑?

“這……這也太好看了……”

她小聲嘟囔著。

“掌櫃的,這料子怎麼賣的呀?”

掌櫃的滿臉帶笑地湊了過來,伸出了五根手指頭。

“夫人您可真有眼光。這匹‘鳳穿祥雲’錦,那可是江南織造局今年新貢的樣式,整個京城就咱們雲想衣有。承惠,五百兩黃金一匹。”

“什麼?!”

柳書婉就像被蠍子給蜇了似的,一下子把手縮了回來。

五百兩黃金?

那幾乎是她半輩子的體己錢了!

她臉上的癡迷,瞬間變成了火辣辣的羞辱和嫉妒。

她又開始埋怨起來了。

埋怨自己命不好,埋怨丈夫沒本事,埋怨那些得寵的妾室還有庶子,把本來該屬於她們母女的富貴都給分走了。

“不就是一匹布嘛……不就是一匹布嘛……”

她失魂落魄地唸叨著,聲音裡全是酸澀。

就在這個時候,雲想衣本來鬨哄哄的大堂,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門口傳來。

大家都紛紛扭頭看過去。

隻見蘭陵公主謝苓,一身玄黑勁裝,腰束玉帶,長發高高束起,正緩步走入。

她的身後,跟著麵容冷峻的魏靖川,和一眾氣勢懾人的護衛。

她一出現,便彷彿將這滿室的浮華與喧囂,都凝結成了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躬身行禮。

“拜見公主殿下。”

謝苓目不斜視,目光鎖住了正站在那塊“鳳穿祥雲”錦緞前麵的林稚魚。

她走了過去。

腳步走得不快,卻帶滿是天潢貴胄高不可攀的氣勢。

就在和林稚魚擦身而過的那一刹那,她的肩膀看似不經意地,猛地撞了一下。

“啪嗒。”

林稚魚手裡拿著的那塊衣料,一下子就掉到地上了。

林稚魚像是被撞懵了,愣在原地。

謝苓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林小姐,你眼睛長哪兒去了!”

“竟敢撞本宮?”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霸道至極。

滿堂賓客,大氣都不敢喘。

林稚魚的臉,“唰”地一下就變白了。

她咬著嘴唇,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公主殿下,明明是您……是您撞了臣女。”

“哦?”

謝苓挑了挑眉,唇邊勾起一抹冷笑。

“你的意思是,本宮在說謊?”

柳書婉此刻,終於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她的魂都快嚇飛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隻是出門逛個街,竟然會迎麵撞上這位煞神!

她雙膝發軟,‘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一邊用力拉扯著林稚魚的衣角,想把她也拽跪下,一邊磕頭如搗蒜。

“公主殿下息怒!公主殿下息怒啊!”

“小女無知,衝撞了殿下,都是臣婦的錯!是臣婦教導無方!求殿下饒了她這一次吧!”

謝苓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她的目光,從林稚魚倔強的臉,緩緩下移,落在了柳書婉那卑微到塵埃裡的頭頂上。

“教女無方,衝撞本宮。”

她緩緩地,重複了一遍柳書婉的話,語氣裡滿是不屑。

“你,倒還有幾分自知之明。”

“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便好辦了。”

謝苓抬了抬下巴,對著門口的護衛,冷聲吩咐道。

“去。”

“把吏部侍郎林守義,給本宮叫來。”

“本宮倒要問問他,他林家的家教,就是這麼教女兒衝撞皇族的嗎?!”

“啊?”柳書婉一聽,臉都白了。

這要是把林守義叫來,那可就不是小女衝撞皇族這麼簡單的事兒了,林家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林稚魚一愣,她沒想到謝苓會把她父親也牽扯進來。

她想做什麼?

謝苓湊近她耳旁,用隻有她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本宮今日就替你和你母親出出氣,讓這些欺淩妻女的男人也嘗嘗被人掌摑的感覺!”

林稚魚怔怔地看著她,她父親可是朝廷命官,她這樣做,豈不是會引來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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