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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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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病

崔淵說完,便拂袖而去。

回到自家院子裡,下人剛給崔盛把藥上好,崔夫人就把其他人都打發走了。

她坐到床邊,拉著兒子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兒啊,很疼吧?”

“都怪娘沒本事......”

她邊哭邊恨恨地說著。

“得不到你爹的寵愛,都沒法護著你。”

“他……他滿心滿眼就隻有那些狐媚的孌童小倌,哪還能想起咱們娘兒倆啊。”

“娘!”

崔盛突然厲聲說道,這一下動作太大了,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疼得他猛地倒吸一口冷氣。

“娘!這種糊塗話,以後可不能再說了啊!”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崔家都要淪為笑柄!

崔夫人被他這麼一吼,嚇得不敢吭聲了,就隻是默默地流眼淚。

她看著兒子那蒼白的臉,又心疼地開了口。

“我的兒啊,你可真是命苦。”

“雖說你是嫡子,可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兒,哪樣不得你自己去爭、去搶啊?”

“讀書得爭個第一名,與人交往得處處周全,但凡行差踏錯一步,你爹就家法伺候......”

崔盛聽著孃的哭訴,隻覺得又痛又疲憊。

這些話,他已經反反複複聽娘說起過百八十遍了,可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呢?

他還得反過來安慰娘。

“娘,彆說了。”

“我沒事兒,您去歇著吧。”

崔盛閉上眼睛,隻感覺心力交瘁。

謝苓……

魏靖川……

一個個名字,在他腦海裡翻攪。

他有氣無力地揮了下手,讓母親離開。

崔夫人還想再嘮叨幾句呢,可看著兒子慘白的臉,最後歎了口氣,擦著眼淚出去了。

屋裡就剩下崔盛一人。

他躺在床榻上,背上疼得厲害,可這疼跟心裡的那種屈辱和迷茫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他想不明白。

真的想不明白。

謝苓啊,打小就跟在他身後,軟軟地喊他“盛哥哥”。

那個他以為早已被自己牢牢攥在手心的未婚妻,怎麼就一夜之間,就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變得……像一把出了鞘的劍。

鋒利、冰冷,而他,就是那第一個被劍鋒劃傷的人。

***

公主府裡。

書房裡點著清雅的檀香。

謝苓把最後一本卷宗處理完了,抬起腦袋,活動了一下有點僵的脖子。

魏靖川安安靜靜地在她身後站著。

從始至終,他都看著她,看著她從容不迫地發號施令,看著她有條不紊地整頓各方。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忠誠與傾慕。

謝苓從銅鏡的倒影裡看見了他的眼神。

她轉過身子,眼睛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今兒個這事兒,你乾得不錯。”

魏靖川立馬把頭低下去,拱著手說道:

“為殿下分憂,是屬下本分。”

謝苓瞧著他永遠都是這麼謙卑恭敬的樣子,嘴角輕輕地上揚,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

她往前邁了一步,一下子離他特彆近。

近得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藥香和皂角味混在一起的,乾淨的氣息。

“本分歸本分,功勞是功勞。”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丁點兒打趣。

“說吧,想要什麼獎賞呀?”

魏靖川把頭垂得更低了。

他能感受到她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讓他那常年握劍的手,不自覺地就攥緊了一些。

“屬下……不敢。”

“能為殿下辦事,對屬下來說……這就是最大的獎賞了。”

謝苓輕輕笑了一聲。

這人啊,可真是個榆木腦袋。

不過呢,是個讓她特彆滿意的榆木腦袋。

她就不再逗他了,往後退了一步,又重新坐到了桌子前麵。

“行吧。”

“既然你不要,那……”

“本宮就先給你記著。”

魏靖川一下子抬起頭來,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他看見謝苓正含笑看著他,那雙平時總是清冷銳利的眼睛,此刻彷彿落入了漫天星辰,璀璨得驚人。

他的心跳一下子就停了一拍。

謝苓沒有注意到,心裡正暗自琢磨。

有了魏靖川、林稚魚這些幫手,簡直是如虎添翼。

上輩子,她孑然一身,孤軍奮戰。

這輩子呢,她得把所有能為自己所用的人,都緊緊地拴在自己這輛戰車上。

而魏靖川呢,就是她手裡最鋒利、最可靠的一把劍。

她把目光收回來,看向窗外,視線穿過重重宮牆,最後落在那片金碧輝煌的皇宮上。

她的嘴角,慢慢地翹起來。

“清理完門戶……”

“下一步,該讓這京城的水,更渾一些了。”

謝苓收回來的幾間鋪子,它們的庫房都安置在城南一個僻靜的貨棧裡。

那空氣裡飄著陳年木料和布帛混雜的氣味兒,還隱隱約約有股黴味。

謝苓穿著一身暗綠色錦袍,正拿著賬本,親自核對著庫房裡的存貨。

她那細長的手指,拂過一匹落了灰的江南雲錦,指尖觸感細膩,成色上佳。

可是賬本上,關於這批雲錦的記錄,卻被寫成“受潮損毀,折價處理”。

她眼裡的寒意,又加重了些。

這些個蛀蟲啊,真是夠有本事的。

就在這個時候,驚蟄急匆匆地從外麵走進來,臉上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殿下。”

她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湊到謝苓的耳邊。

“崔府派人來了。”

謝苓連頭都沒抬,眼睛還盯著賬本。

“何事?”

驚蟄稍微停頓了一下,語氣裡帶上了一絲古怪。

“說是……崔家的大公子‘突發重病’,臥床不起,心裡……心裡十分思念殿下。”

謝苓翻賬本的手,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慢慢抬起頭,清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嘲諷。

重病?

思念?

崔盛對她?

這哪是病了呀,根本就是打感情牌來了,想逼她過去。

可真是一出好苦肉計。

“殿下,這明擺著是個藉口,您……”

驚蟄的話還沒說完呢,謝苓就把賬冊合上,遞給她了。

“去,還是得去的。”

她淡淡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畢竟,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對崔大公子那可是‘情根深種’呢。”

“未婚夫病得這麼重,要是不去看看,那不是顯得我太過涼薄,惹人非議?”

她一轉身,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

“到庫房裡,挑些最貴重的補品,再把車備好。”

“是。”

***

崔府的馬車,很快就到了。

謝苓登上馬車時,魏靖川跟在她身後,坐在了車夫旁的位置。

他在那兒一坐,渾身散發一股冷厲之氣,嚇得崔府的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馬車轆轆,駛向那座她曾經無比熟悉,可現在隻覺得又虛偽又惡心的地方。

崔盛住的院子叫“聽竹軒”。

此刻,這軒裡卻聞不到半點竹子的清香,反而彌漫著一股濃鬱的藥味。

謝苓剛一進門,崔夫人就哭哭啼啼地迎了過來,一下子拽住謝苓的手。

“我的好苓兒啊!你可算是來了!”

“你趕緊去看看盛兒吧!他……他病得很重!”

謝苓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回來,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伯母,您彆急,盛哥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說完,她就快步朝著內室走去。

崔盛半躺在床上,穿著鬆鬆垮垮的白色中衣,臉色蒼白。

他確實生了張極好的皮相。

即便此刻一臉病容,那眉眼依舊精緻如畫。

墨發並未束起,幾縷鬆散地垂落額前,更襯得膚色白皙,唇色雖淡,卻反而添了幾分易碎的美感。

看得出,即便臥病,他也細心打理過自己,隻為在她麵前維持那份翩翩公子的形象。

他這般姿態,隻怕任誰看了都要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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