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126
盟主
謝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魏靖川也鬆開她,臉上紅暈未褪。
他拉著她的手,微微一笑。
“是臣思慮不周,讓殿下著涼了。”
“走吧。”
謝苓向他點點頭,跟他十指相扣。
兩人並肩走下崖頂。
林稚魚和鬼影也跟上。
夕陽漸沉,霞光漫天。
四道身影被染上紅橙的色彩,投映在廣闊的雲海之上。
離開落日崖之後,又是數日奔波。
那場驚心動魄的告白,像是投入湖心的一顆石子,雖則漣漪已散,餘韻卻仍在回蕩。
鬼影變得愈發沒大沒小,時不時就敢拿魏靖川打趣,直呼他“咱們未來的皇夫爺”。
魏靖川嘴上不說,可嘴角怎麼也壓不住,還時不時總想跟謝苓牽牽小手。
林稚魚隻是含笑看著,眼睛裡滿滿都是高興。
她看得出來,魏靖川是真的滿心滿眼都是謝苓。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能找到真心相待,還無條件支援自己的愛人,她很為謝苓開心。
謝苓則一如往常,冷靜自持,隻是麵對魏靖川愈發得寸進尺的親熱,她也十分縱容和享受。
這天冬日的陽光正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把這連著趕路的疲憊都給驅趕了不少。
官道上塵土隨著馬蹄滾滾而起。
路邊有個簡陋的茶棚子,棚子頂上蓋著茅草,就靠幾根歪歪扭扭的木頭柱子撐著。
這是周圍十裡地唯一能歇腳的地方,生意特彆好。
茶棚子裡坐滿了從各個地方來的商人,還有好多帶著刀劍,渾身透著一股江湖氣息的漢子。
謝苓一行四人下了馬,揀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她和林稚魚坐一桌,魏靖川和鬼影則坐在了鄰桌,不動聲色地護衛著。
有個茶博士,拎著老大個銅壺,麻溜地給衝上了幾碗粗瓷茶。
茶湯色澤渾濁,入口苦澀,不過倒也十分解渴。
謝苓今日穿了一身墨綠騎裝,外頭罩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長發用魏靖川送的那支玉簪簡單挽起,幾縷發絲垂在頰邊,平添了幾分隨性。
她端起茶碗,指尖輕輕摩挲著粗糙的碗沿,目光平靜地把周圍掃了一圈。
旁邊那桌有幾個打扮得像江湖人的漢子,正喝得滿臉通紅,扯著嗓子在那閒聊。
一個大鬍子壯漢忽的一拍桌子,朗聲笑道。
“說起來啊,還是咱們錦州這塊兒太平!”
“咱們那個魏盟主,那可真是了不起!上個月,西域魔教那些怪人不是來搗亂嘛,嘿!”
他得意洋洋地豎起一個大拇指。
“三招!就他孃的三招!就把那個什麼鬼長老打得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然後灰溜溜地滾回去了,這可給咱中原武林掙足了麵子!”
另一人立刻附和道:“可不是嘛!有魏盟主坐鎮錦州,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撒野?咱在外麵闖蕩來闖蕩去,還是覺得錦州城最踏實。”
聽到“魏盟主”三個字,謝苓端著茶碗的手頓了一下。
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魏盟主?莫非……”
她臉上不動聲色,可眼角的餘光已經往魏靖川那邊瞟過去了。
隻見他原本平靜的俊臉上,在那漢子喊出“魏盟主”的瞬間僵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垂下頭,端起茶碗喝茶,動作卻有些不自然。
陽光從茅草棚的縫隙裡漏下來,一縷恰好落在他耳廓上。
謝苓看得分明,他那古銅色的耳根,迅速泛起一層可疑的薄紅。
她瞬間明白了,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謝苓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碗,瓷碗碰到粗木桌子,發出一聲清響。
在這麼吵鬨的環境裡,這小小的聲音本來不會有人在意的。
可魏靖川就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一下子就抬起頭來,撞進了謝苓的目光之中。
謝苓的眼神裡有探究,有揶揄,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意。
***
半個時辰後,一輛裝飾典雅的馬車,緩緩駛上了前往錦州城的官道。
這是林稚魚安排的。
她說:“殿下千金之軀,既是臨近“婆家”,總不好再風餐露宿,失了體麵。”
車廂裡鋪著厚厚的軟墊子,小幾上點著淡雅的熏香,還放著精緻的茶點。
和剛剛那個簡陋的茶棚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魏靖川端坐在謝苓的對麵,背脊挺得筆直,雙手放在膝上,一副正在接受審訊的模樣。
他低著頭,眼神飄忽,就是不敢去看謝苓的眼睛。
謝苓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為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品著。
她越是這般氣定神閒,魏靖川便越是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
終於,他還是沒能熬過這沉默的煎熬,率先開了口。
“殿下……”
謝苓抬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現在還叫我殿下?”她尾音上揚,帶著幾分調侃。
魏靖川心頭一跳,趕緊改口。
“苓兒……”
這聲喚出來,他神情有些赧然,耳根又隱隱泛紅。
謝苓嘴角的笑意加深,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那雙眸子如藏著滿天星辰,格外璀璨動人。
魏靖川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就不緊張了。
反正,她都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也親口對自己說過愛,他又何必如此扭扭捏捏?
想明白這點,他勇氣頓時更足了。
“苓兒。”他又喚了一聲。
謝苓眼中笑意更深,將茶碗放回小幾,自然而然地握住了他的手。
魏靖川反手緊緊回握,手粗礪而有力,溫熱的大手包裹住謝苓微涼的手掌。
四目相對,心意碰撞,兩人眼中都隻有彼此的身影。
謝苓笑著問道:“魏大盟主之子,未來的武林少盟主?”
“靖川。”
“他們口中的這位‘魏盟主’,與你先前所說的,令尊開的那間‘小小武館’,似乎……並非同一回事?”
魏靖川直視著謝苓的眼睛,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誠懇。
“苓兒勿惱。”
“家父……魏淩霄,確是當代的武林盟主。”
他沒有絲毫辯解,直接承認了。
“我可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隻是……家父常常教導,為人當低調行事,不可因身份而驕矜自滿。”
“況且……”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我以為,武林盟主的兒子,與一間小小武館的兒子,對殿下而言,並無任何不同。”
“無論我是何身份,都是苓兒的侍衛,是你手中最鋒利的劍。”
“這一點,從我決定追隨你的那一天起,便從未改變,將來,也絕不會改變。”
一番話說得懇切至極,林稚魚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拿起帕子,掩著唇,故作驚訝地打趣道。
“哎呀,原來我們魏統領,竟是這般深藏不露的‘少盟主’呢。”
“先前倒是我等失敬了,失敬,失敬。”
她這番話,讓車廂裡略顯凝重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魏靖川被她調侃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張俊臉,又開始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