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實習,要我出五萬培訓費 119
殺妻
崔府後宅,崔夫人的臥房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
崔盛衝進去的時候,正看到一個仆婦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要喂給床上的母親。
“住手!”
他一聲厲喝,快步上前,一把打翻了藥碗。
“砰”的一聲,瓷碗碎裂,黑色的藥汁濺了一地。
“盛兒,你這是做什麼?”
床上,麵色憔悴的崔夫人虛弱地開口。
崔盛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再看看地上那碗散發著古怪氣味的藥,心疼得厲害。
他轉身,對著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父親,嘶吼道。
“父親!您瘋了不成?!”
“那是母親!是您的結發妻子!”
崔淵麵無表情地走進來,看都沒看地上的碎片一眼。
“正因為她是你的母親,是我的妻子,才需要她為我們崔家的將來,做一點犧牲。”
“犧牲?”崔盛氣得渾身發抖,“您的犧牲,就是給她下毒嗎?!”
他雖不懂醫理,卻也聞得出那藥裡有異。
“這不是毒。”崔淵淡淡地說,“隻是能讓人看起來病入膏肓罷了,又不傷及性命。”
“你!”
崔盛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絕不同意!”他擋在母親床前,“為了權利,您當真要如此不擇手段,六親不認嗎?!”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重重地甩在崔盛的臉上。
“混賬東西!”
崔淵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
“婦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你若是不忍心,就給為父滾出去!”
“來人!家法伺候!”
門外立刻衝進來幾個壯碩的家丁,將崔盛死死按住。
冰冷的板子,一下下地落在他的背上,但他依舊死死地瞪著自己的父親,眼神裡充滿了恨意。
他恨!
他恨父親的冷血無情!
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
第二日早朝,金鑾殿上。
就在眾臣議事之時,崔淵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禦前。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老淚縱橫,聲嘶力竭。
“陛下!老臣……老臣求您了!”
皇帝謝九經皺了皺眉:“崔愛卿這是何故?有話慢慢說。”
崔淵一邊磕頭,一邊泣不成聲。
“陛下啊!老臣的發妻……她……她病危了!”
“太醫說,就這幾日的光景了!”
“她這一生,彆無他求,就隻有一個心願,就是想親眼看著盛兒和蘭陵公主殿下完婚,看一眼公主殿下穿著鳳冠霞帔的模樣啊!”
“老臣知道,此事倉促,於禮不合!”
“可……可為人夫,實在不忍看她帶著遺憾離世啊!”
“求陛下看在老臣為國操勞一生,看在崔謝兩家婚約已定的份上,恩準他們……提前完婚吧!”
說完,他將頭重重地磕在金磚上,長跪不起。
他這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滿朝文武,無不動容。
連太子謝翊,都忍不住開口勸說。
“父皇,崔老大人一片赤誠,還請父皇成全。”
謝九經坐在龍椅上,眉頭緊鎖。
他當然知道這其中必有蹊明,女兒剛在崔家錢莊鬨了一出,崔夫人就“恰好”病危了?
可崔淵這招,是陽謀。
是拿孝道,拿人情,拿崔家幾十年的忠心來綁架他。
他若不允,便是不近人情,刻薄寡恩。
更何況……
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殿下。
一個成了婚的女兒,或許就真的能安分下來了。
他沉吟許久,終於長歎一口氣。
“唉……罷了。”
“傳朕旨意。”
“蘭陵公主與崔盛的婚事,本就早已定下,朕亦無異議。”
“既是崔夫人彌留之願,朕,準了。”
“命欽天監,即刻擇選吉日,儘快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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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父皇準了婚事?!”
公主府裡,謝苓一把將手中的密報拍在桌上,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她怎麼也沒想到,崔淵竟然能無恥到拿自己妻子的性命來做局!
“殿下,現在怎麼辦?”
林稚魚的臉色也十分凝重。
“聖旨已下,金口玉言,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一旁的魏靖川,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但周身散發出的寒氣,幾乎要將整個屋子凍結。
他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骨節泛白。
謝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在大堂裡來回踱步,腦中飛速地運轉著。
嫁給崔盛?
絕無可能!
那不啻於自投羅網,將自己送入虎口!
可眼下,京城已是龍潭虎穴,崔家和柳家步步緊逼,連她的父皇,都一心想將她這個“麻煩”打包嫁出去。
硬抗,是死路一條。
“既然此地不留人,那便另尋出路。”
謝苓猛地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
林稚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殿下是想……離開京城?”
“沒錯。”謝苓點頭,“京城這盤棋,已經被他們下死了。我若想破局,就必須跳出這個棋盤!”
“去哪兒?”
“邊城。”謝苓吐出兩個字。
“北疆厲城,天高皇帝遠,崔家和柳家的手再長,也伸不了那麼遠。”
“那裡,纔是我積蓄力量,捲土重來的地方!”
林稚魚眼睛一亮,瞬間領會了謝苓的意圖。
“殿下英明!以退為進,暫避鋒芒!可是……”
????她話鋒一轉。
“我們用什麼理由去呢?陛下是絕不會平白無故放您去邊城的。”
“那就給他一個不得不放的理由。”
謝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稚魚,你覺得,本宮犯一個什麼樣的錯,既能讓滿朝文武群情激奮,恨不得將我立刻趕出京城,又能讓父皇覺得……罪不至死,隻是小懲大誡呢?”
林稚魚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驕縱跋扈,當街行凶。”
“再具體點。”
“毆打官眷。”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三日後,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
一輛華麗的馬車招搖過市,車上坐著的,正是壽陽長公主和兵部侍郎王莽的獨子,王小川。
此人是京城裡有名的紈絝,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平日裡橫行霸道,最是嘴賤,平日裡與謝苓一直不和。
謝苓的儀仗,恰好與他的馬車,在街口“偶遇”。
王小川一眼就認出了蘭陵公主的鸞駕,他非但不避讓,反而故意讓車夫擋在路中間,陰陽怪氣地高聲嚷嚷。
“喲,這不是咱們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的蘭陵公主殿下嗎?”
“怎麼不在府裡頭繡花備嫁,又跑出來拋頭露麵了?”
“要我說啊,這女人嘛,就該有個女人的樣子,在家相夫教子纔是正途!整日舞刀弄槍,乾預朝政,成何體統!”
他越說越起勁,聲音大到半條街的人都聽得見。
“尤其是咱們這位公主殿下,馬上就要嫁人了,就該老老實實待嫁,免得給未來的夫家丟人現眼!”
話音剛落,一道淩厲的破空聲響起。
一截黑色的鞭影,瞬間捲住了王小川的脖子,將他從馬車上硬生生拖了下來!
“啊——!”
王小川發出一聲慘叫,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