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成崽,我靠賣藝成頂流 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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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嚴老先生聽著愛徒那激動得幾乎變調的聲音,眉頭微微蹙起。
他瞭解唐伶,知道她對戲曲的熱愛與執著,也正因如此,更擔心她因現實的困境而鑽了牛角尖。
什麼“絕世天驕”?在這戲曲日漸勢微的年頭,能有個把資質不錯的苗子已屬難得,百年不遇?怕是這孩子壓力太大,魔怔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放緩,帶著長者特有的寬和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小伶子啊”他斟酌著用詞,“師父知道,你心裡著急,為咱們這行當的將來操心。可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他又頓了頓,語氣更加溫和,像是怕刺激到對方。
“戲曲走到今天這一步,觀眾少了,市場小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是時代使然。你啊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壓力太大了?要不,來師父這兒住幾天,散散心?彆把自己逼得太緊,都都出現幻覺了。”
“師父!不是幻覺!”唐伶一聽就急了,她知道空口無憑難以取信,連忙打斷師父的話,語氣斬釘截鐵。
“我就知道您不信!我有證據!我拍了視頻,剛纔就發您微信上了!您看看,您看看就知道了!”
“視頻?”嚴老先生將信將疑,對於智慧手機,他用的並不熟練,但微信基本操作還是會的。
他慢悠悠地找到唐伶發來的那個視頻檔案,嘴裡還唸叨著,“好好好,我看,我看。你啊,就是不死心”
他點開了播放鍵,將手機拿近了些,老花鏡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起初,他的表情是平靜的,帶著些許審視。
然而,當畫麵裡那個小小的身影站定,當那把清亮脆生、韻味十足的童聲小嗓通過聽筒清晰地傳出來時,他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消失了。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嚴老先生的身體不知不覺坐直了。
“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啊好新鮮~”
他的眼睛越睜越大,拿著手機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鏡頭裡那孩子的身段、眼神,尤其是那渾然天成、卻又處處透著規矩的唱腔這怎麼可能是一個稚齡孩童能有的水準?
這分明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纔能有的火候,可偏偏由一副童嗓唱出,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人心的反差美!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禦街前~”
“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紗帽罩啊罩嬋娟~”
唱到此處,那孩童巧妙的一個女子身段,將角色的嬌俏與秘密演繹得淋漓儘致。
就在這時,“啪嚓”一聲脆響,從電話那頭傳來——是陶瓷茶杯失手落地的聲音。
嚴老先生卻恍若未聞,他的全部心神都已被手機螢幕上那個小小的身影牢牢吸住,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起來。
視頻並不長,很快就播放完了。
嚴老先生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彷彿化作了一尊雕塑。他下意識地摘下了老花鏡,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戴上去,死死盯著已經停止的畫麵。
是老眼昏花了嗎?還是真的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才?
“師父?師父?視頻您看完了嗎?”唐伶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一絲期待和不易察覺的笑意。她幾乎能想象到師父此刻的反應。
電話那頭傳來了嚴老先生極其粗重的吸氣聲,半晌,他才用一種帶著劇烈顫抖、彷彿每個字都費儘了力氣的嗓音問道:
“這這真是真的?不是不是現在那個什麼ai
做出來的?小伶子,你彆唬我,老頭子我我還是知道一點新鮮玩意的!”
他試圖找到一個“科學”的解釋,因為這“事實”太過驚人,反而顯得不真實。
唐伶聽到這話,真是哭笑不得,但心中更多的是自豪。她語氣無比肯定,甚至帶著幾分驕傲。
“千真萬確!師父,這就是我乾兒子,白弈!就剛纔,在我眼前,親自唱的!”
“我記得我幾年前好像跟您提過一嘴,就是我那閨蜜安瀾的兒子,小時候才一丁點大,抱他來後台,他看我唱戲眼睛都不眨,還對台上的刀槍把子感興趣呢!您當時還說這孩子有眼緣來著?”
電話那頭,嚴老先生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長和深沉。
唐伶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頭,老人家略顯急促而沉重的呼吸聲,彷彿正在努力消化一個過於驚人、以至於不敢輕易相信的事實。
記憶的閘門似乎被打開,一些模糊的印象浮現出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一個粉雕玉琢、不怕生的小娃娃,在喧鬨的後台不哭不鬨,烏溜溜的眼睛隻會追著戲服和水袖轉
難道難道當年的那顆無心種下的種子,竟真的在今日長成了這般不可思議的模樣?
巨大的震驚過後,是如同海嘯般席捲而來的狂喜與激動,幾乎要沖垮他年老的心房。
那是一種在漫漫長夜中獨行太久,驟然窺見天光的戰栗與喜悅。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聲音裡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那顫抖不是因為懷疑,而是因為過於熾熱的期盼:
“見必須見!小伶子”
他的聲音哽嚥了一下,帶著近乎虔誠的懇切。
“師父師父能不能拜托你,安排一下?我想我想儘快親眼見見這個孩子,親耳聽他一唱就唱剛纔那段,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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