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葬青山處,我覆雪滿頭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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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光影的時候,是韓悅盈翻箱倒櫃的聲音。
“當初本宮將你帶到皇城裡麵曾經給你一塊隻有駙馬能有的玉,現在你既然是廢人一個,就把玉讓出來給雲淩吧。”
若是從前孫煜康或許還想和她辯駁一番,可如今他失了聲,倒覺得無所謂了。
那玉早就被那一群丫鬟拿走了。
他搖搖頭,示意韓悅盈玉早就冇有了。
女人果然惱怒,她一把就抬起了孫煜康的下巴。
“本宮給你的東西,豈是你說丟就丟的!丟哪去了,去給本宮找回來!”
見孫煜康惹公主惱怒,當初拿走這玉的丫鬟早就嚇得戰戰兢兢。
她跪在地上一口咬定當初就是孫煜康將這玉砸碎了扔出去,還說什麼這麼多天玩弄公主殿下的感情真是玩弄的厭煩心倦。
孫煜康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這個丫鬟,拿了他的東西還要倒打一耙,他拚勁全力想要狠狠的賞她一巴掌,可卻被韓悅盈抓住了手臂。
“怎麼?事到如今了,你還要說她誣陷你嗎?”女人冰冷的聲音一次一次的刺痛他。
是啊,韓悅盈從來不信他。
“這玉本宮本來是要送給雲淩的,既然你弄丟了,就自請去他的宮門外跪一整晚。”
他認命跪下來磕頭向公主殿下謝恩,可卻被拎了起來。
他雙眼無神,直視著韓悅盈的眼睛,聽見她的譏笑著開口:“若是你今天肯好好的討好本宮,本宮就將這罰跪的刑法給你免了怎麼樣?”
孫煜康回憶起三年前韓悅盈不顧一切的將他帶回後每次歡愛過後都會細心地為他沐浴,貼心的告訴他會一輩子對他這麼好。
可自從三年前雲淩來了之後,那事韓悅盈總是恨不能使出全身的力氣來折磨他,他的悲慘叫聲總是從深夜到黎明,每次醒來都是自己一個人本宮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孫煜康心中大驚,用儘全身的力氣將韓悅盈推開。
他不要!
韓悅盈彆過臉,不願意再給孫煜康一個眼神,臉色陰沉的嚇人。
身旁的小太監啞著聲音勸解道:“公主殿下,今夜監天司說怕是會有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雪,孫公子這身板怕是挺不住!不如改天吧。”
韓悅盈笑了笑,冷眼盯著小太監:“本宮為何要對一個敵國奸細手下留情?你替他求情,莫非你也是薑國人?”
四下瞬間寂靜。
“吩咐下去,從今日起,誰都可以折磨孫煜康,但不能將人給我玩死了!”
“嗻。”
駙馬宮殿門前。
“殿下,這都好幾天了,你行行好放過人家吧!”
“雲淩,你身上好香”
“那與煜康兄相比,你更喜歡誰?”
“彆將自己和姦細相比,會玷汙了身份。”
孫煜康抹去了臉上的雪,不自覺的裹住了披風,她一口一個的奸細,是她曾經捧在手心的人。
他莫名想起自己還未認識韓悅盈的時候,冬天下雪,他那個醫女未婚妻總會去鎮上給他買熱騰騰的包子吃。
包子冇有宮中的點心好吃。
可點心吃多了,他牙疼。
他的膝蓋跪的生疼,胸腔裡麵湧出一股熱流,一口血噴在了潔白的雪上。
隻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燒了個精光。
看著這漫天大雪,他的心中也止不住的寒。
他眼睛一黑暈倒在雪地裡麵,卻被雲淩的丫鬟一盆泔水潑醒。
“你還有臉睡,公主和駙馬殿下一會睡醒了看見你這幅樣子多晦氣!”
孫煜康用儘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他看著眼前的黎明,今天是季兄的頭七,家鄉曾經有民俗要在頭七這一天黎明給去世的人燒紙錢他才能收到。
他要去給季兄燒紙錢。
“站住,冇有公主和駙馬的命令,你怎麼可以私自離開!就不怕公主殿下讓人砍了你的腦袋!”
說著,那丫鬟就要上前來扯住孫煜康的衣裳。
孫煜康虛弱了這麼多日,不止哪裡來的力氣一把將丫鬟推開,從發冠上拔出簪子橫在自己脖間。
公主說了,誰都可以折磨他,但公主也說了誰都不能將人給折磨死了。
他的神情太過於猙獰,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入宮五年,這是他最後一次仗著公主殿下。
可還未走出兩步,隻覺得脖間一涼,幾顆血珠掉了下來。
身後的女人死死的將他裝進麻袋裡麵他才意識到他被綁架了。
可他滿心卻都是愧疚,季兄因他而死,他卻不能在頭七為他燒一份紙錢。
他拚命掙紮,喉嚨裡麵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卻被綁匪一腳狠狠的踢在肚皮上麵,他疼痛的幾乎乾嘔。
“老大,你說聖子明知道公主都不愛他,還讓咱們綁架演一齣戲給公主看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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