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無罪辯護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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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禾幽的腿撞在藥品架子上,尖銳的針筒紮進肉裡,又狠狠朝著另一邊劃開。
她痛得不住掙紮,被雲鶴津抓住的手腕早已經紅了一圈。
她用力一掙,雲鶴津非但不鬆手,反而加重了力道。
卡擦一聲,崔禾幽再也忍不住,慘叫出聲,額頭全都是冷汗。
雲鶴津腳步一頓,看著她淚眼模糊地模樣,心口一疼,但他咬牙繼續拉著崔禾幽往急救室去。
“幽幽你再忍忍,等獻完血我就讓醫生給你治療,煙煙等不了了!”
崔禾幽手腕鑽心的疼,膝蓋上的血淌到了腳背上。
有醫生看見,皺眉開口,“女士,需要幫助嗎?你是否遭遇了家暴?”
家暴兩個字像炸彈一樣在崔禾幽耳邊炸開。
她愣愣看著不耐推開醫生,焦急往前走的雲鶴津,他的背影依舊寬闊。
曾經他說那是她的避風港,如今卻是傷害的源頭。
原來,他們之間不止冇有了愛,甚至直接來到了家暴這個領域。
這個她曾經認為絕對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的詞彙。
愣神間,雲鶴津已經擼起她的袖子,把她另一隻手遞到抽血口。
護士隻看了她一眼,臉上立刻閃過同情,“女士您是自願獻血的嗎?您纔剛流產大出血,身體很虛,不適合獻血”
“怎麼還冇抽好?”雲鶴津擰眉,轉向崔禾幽,將她的腦袋摁進懷中,“幽幽不怕,很快就抽好了,我給你安排了最好的醫生,抽完血立刻處理你的傷口,保證不留一點疤痕!”
崔禾幽嗅著他身上變了的氣味,心臟再也起不了波瀾。
血液一點點從身體裡抽離,她隻覺得渾身都冷,冷得她打顫。
血一抽完,雲鶴津立刻鬆開她,奔跑著衝到急救室前。
崔禾幽緩了很久,那種噁心眩暈的感覺才消失。
望著膝蓋上翻開的皮肉和一腿已經凝固的血跡,她扯了扯嘴角。
雲鶴津,你說的醫生在哪裡呢?
她再也不會對他有期待了。
她拿出藥品架上的生理鹽水直接對著傷口衝,劇烈的痛讓她唇瓣都被咬爛。
她吸了吸鼻子,把之前攔截她的那群人的照片發給律師,“一個不落,告到定罪為止。”
而後她又把藥水往腿上倒,為了分散注意力,她撥通了置頂的號碼。
聲線抖的不成樣,“能收集到我媽的骨灰嗎?”
手機對麵的男人瞬間察覺到她的異樣,“你在哭?我已經給你申請了新的身份,兩天後,你現在這個身份證就不能用了。”
“阿姨的骨灰,我隻收集到一點,現在送到你那裡?”
看著傷口全部被藥水浸染,崔禾幽連喘氣都帶著顫,“不用,你先幫我保管。”
“我可以提前離開嗎?”
她再也不想和雲鶴津有任何牽扯。
雲鶴津,我再也不要愛你了。
就在這時,雲鶴津推門進來。
“離開?你要去哪裡?”
雲鶴津緊張地盯著崔禾幽。
崔禾幽愣愣地看著他,彷彿要通過現在的他,去看以前雲鶴津的影子。
她就這樣看了好久,突然笑了出來。
早就不一樣了,她也早就不期待了。
他雙眼瞬間紅了,“幽幽彆生氣,我發誓等煙煙這次出院,就讓她住出去,我們還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他伸手去扶她,被她不著痕跡揮開。
手臂上很快出現一個清晰的紅印。
雲鶴津愣了。
崔禾幽從來冇有打過他,連一句重話都冇有說過。
他的心臟不安狂跳。
他快要,失去了她了。
可護士的聲音緊逼著他。
“江淩煙家屬!血不夠!快拿血來!”
雲鶴津瞬間把剛剛的慌張拋之腦後,他攥起崔禾幽,“我聯絡不上媽,你快給媽打電話,讓她來獻血,人命關天,她彆鬨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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