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14章 c14.搬新家
c14搬新家
周稟山想要快速搬過來的計劃讓她震驚,
但不是不可理解,畢竟結婚登記後就要住在一起,不差這幾天的時間。
而他要帶的東西不算少,包括常用的醫學書籍、寫論文的台式電腦和印表機、四季衣物,
還有一些健身器材。
尤其是健身器材,
她甚至需要單獨騰一間屋子給他放,
他有一台占地麵積極大的多工能一體綜合訓練器,
還有一個雙邊五十公斤的杠鈴,這玩意兒她隻在健身房見過。
東西搬的陸陸續續,一直到結婚登記的前一天,才完全搬完。
而林幼辛也是在搬家的最後一天,正式見到了周稟山的好友,
聞褚。
說實話,第一眼見麵她都不敢相信,周稟山竟然會有這樣的朋友。
那天她剛從排練室回來,手上還抱著劇本,
耳機裡在和賀兆京討論他的表演問題,電梯門一開,就看見自己家門口站著一個穿深v花襯衫的高個兒都市型男。
聞褚見她的第一眼先瞪大眼睛喊了一句“臥槽”,緊接著就拿手機發語音,
嗓門很大的:“老周,你可以啊,
女朋友這麼正點!”
林幼辛抱著一堆東西,
素顏,
一頭黑發柔順的在肩頭披著,
無語的僵在原地。
“你是?”
南崇府是一梯一戶,上樓要保安審核門禁卡,
她記得她隻填報過周稟山的資訊,此刻看聞褚的眼神試探又警惕。
“嫂子你好啊。”
聞褚這人有意思,見林幼辛警惕的看著自己,也不自報家門,反而要笑嘻嘻的喊嫂子逗她。
“幼辛姐,你那邊有什麼事兒嗎?”
耳機裡賀兆京覺得不對勁,出聲詢問。
“哦,沒事,可能是認識的人。”
“成,那我們還聊戲嗎?你方便嗎?”
最近《苦爾》的排練已經進入中後期,一旦戲量上來,新人就有點力不從心,賀兆京和她的對手戲最多,基本是她帶著走。
隻不過她也要同步準備《幼狐仙》的直播和排練,時間不夠,兩人時間總對不上,賀兆京有點著急。
“稍微晚一點吧,有點事。”
“行。那我等你電話,幼辛姐我好焦慮”
《苦爾》是賀兆京的第一部登台的話劇,不焦慮纔有鬼,哪怕是b卡。
不過林幼辛現在沒心情緩解弟弟的焦慮,她得先搞清楚門口的人是誰。
“晚點給你回電話,就這樣。”
掛了電話,她走過去。
“你是周大哥的朋友?”
她語氣中的懷疑意味毫不掩飾。
對麵的聞褚也目光一錯不錯的打量她。
俏而不嬌的眉眼,身型高挑舒展,一身休閒衣著上沒有顯眼的logo,但通身氣質,一看就不是小門小戶能培養出來的。
“是,他在樓下搬書,先讓我上來了。嫂子,先開門唄,我快渴死了。”
這人身上有種萬花叢中過片葉都沾身的氣質,林幼辛靜靜看了他一眼,也不動,隻微笑著:“書那麼沉,你怎麼不和他一起搬。”
不開門,也不靠近,保持著較遠的陌生人距離。
聞褚看她一臉防備,忙哎呦一聲:“他每天擼鐵健身,動輒臀推100kg,都能擡起一個我了,我哪有他有勁兒啊,搬了兩箱衣服就歇菜了。”
林幼辛沉默片刻,有點相信這個人說的話。
以她有限的經驗來看,周稟山確實力大無窮。
正僵持著,身後的電梯上來了,門嘩啦一開,周稟山輕輕鬆鬆抱著一箱書從裡麵出來。
“幼辛?”他直接朝她走過來。
林幼辛張了張嘴,還沒等她說話呢,身後那位仁兄已經開始吱哇亂叫:“老周你終於回來了,嫂子不給我開門,我快渴死了!”
林幼辛忍無可忍,看向周稟山:“他都不和我自我介紹,我憑什麼給陌生人開門!”
“老周,我說了我是你朋友。不是,哎!你瞪我是什麼意思?”
周稟山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隻冷冷看他一眼,徑直站在兩人中間,身體卻朝向林幼辛:“他叫聞褚,我大學同學,今天來幫我搬家。冒犯你了,不好意思。”
“倒也談不上冒犯”
林幼辛這才正眼瞧了那人一眼,“你好。”
她抱著東西走向門口,按開指紋:“進來吧。”
聞褚嘿嘿一笑,還想說什麼,被周稟山眼神製止。
“剛從劇院回來?”
開了門,林幼辛給他們一人找了一雙拖鞋,一次性的,和她腳上那雙不一樣。
“嗯,剛排練完。”
林幼辛自覺剛才對聞褚態度一般,這時候主動去廚房給兩人倒水。
“誒,嫂子,有依雲嗎?給我來瓶冰鎮的。”
林幼辛還沒說什麼,周稟山已經眼刀子飛過去,冷聲:“你自己沒長手?”
“嘖,老周,我好心幫你搬家你怎麼這個態度?你不厚道啊。”
“你厚道,下次論文寫不出來彆求我。”
聞褚:“過於惡毒了,學習好了不起啊。”
“我副高,請問你是?”
林幼辛背對他們站在島台邊,沒忍住笑出聲,心中很是詫異。
她想不到周稟山還有這樣一麵。
就還挺幼稚的。
從冰箱裡拿了兩瓶依雲,遞給他們一人一瓶,聞褚看起來是真渴了,喝完一瓶又把周稟山那瓶也喝了。
林幼辛要折回去再給周稟山拿,被聞褚攔下,很以牙還牙的損他:“彆忙了嫂子,你男朋友隻喝熱白開,他老年人養生呢,和咱年輕人不一樣。”
周稟山閉著眼歎了口氣,顯然一副已經習慣但又懶得說他的樣子。
但林幼辛看不慣聞褚這種毫無邊界感的損人模樣,笑眯眯的抱著胳膊,挨著周稟山旁邊坐下,撐腰的樣子:
“哦,可你和我男朋友是同學誒,你難道不是老年人嗎?”
聞褚差點被水嗆住,一愣,驚訝的看向周稟山。
啥情況,不是說人家心裡沒你嗎???
這一口一個“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周稟山也同樣愣住了,尤其是林幼辛挨著他坐,他鼻尖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有讓人神智暫失的功效。
克製著側首看她,隻見她臉上帶著的淡淡的笑意,心臟驟縮了一下。
那一瞬的感覺,像溫暖的溪水在一點點浸潤被衝擊到岸邊的沉沙。
林幼辛對這兩個人的心理動態一無所知。
她見聞褚一臉愣怔,以為自己的“見義勇為”起到了效果,很愉快的彎唇,滿意的在心裡給自己鼓了個掌。
後半程聞褚幾乎沒怎麼說話,尤其是三人一起吃晚飯時,他都在暗戳戳的觀察兩人互動。
中間說起工作,聞褚也毫不掩飾對她的好奇。
“話劇演員?嫂子你怎麼沒去做電影演員啊,演話劇不是浪費你這張臉?”
習慣了聞褚的說話方式,甚至習慣了那聲“嫂子”,林幼辛也慢慢摸索出這人就是直接,但無惡意。
她咳嗽兩聲:“給的本子都一般,就不考慮了,有好的再說吧。”
聞褚和周稟山同時挑眉。
原來不是不演,是沒有看上的。
周稟山這些年也陸續關注過,她在圈內很吃香,畢竟演技好,台詞好,背景乾淨,家裡也有人脈,不少大導拋過橄欖枝,但她始終沒接受過。
他一直以為她是因為某些人纔不願意踏足同一個圈子。
“最近有什麼劇上,我去捧場。”周稟山聽她咳嗽,給她水杯裡添水。
聞褚也忙應和:“我也去,我包場給我公司員工發福利。”
在吃飯前林幼辛就知道聞褚不是醫生,而是在讀但延畢的醫學博士,主業經營家族的醫療器械公司,中過市一醫的標。
知道眼前的是個富二代,林幼辛也不客氣:“那我就先謝謝了,年後還真有兩部要上,真上了我告訴你們。”
碰上給劇團拉單的事,她很放得開,沒一會兒就和聞褚互加微信,兩人都是e人,場麵瞬間熱鬨起來,甚至一時分不出來聞褚是他倆誰的朋友,倒更像是林幼辛的孃家人。
“嫂子你放心,話劇這種高雅藝術,我必須要讓我員工都去接受熏陶。你放心。”
臨走時,聞褚也不忘打包票。
林幼辛笑眯眯:“謝謝,記得多來熏幾場。”
午飯是在家裡點的外賣,當作給聞褚來幫忙的勞務餐,吃完飯林幼辛順手收拾餐盒,周稟山送聞褚出門。
聞褚悄悄給他遞了個眼神,一臉壞笑的做口型:“爽死了吧!”
是在說林幼辛叫他“男朋友”,還給他撐腰的事。
周稟山沒什麼大的表情波動,唇邊卻實實在在的掛著笑:“快走,路上開車慢點。”
聞褚羨慕的錘他胸口一拳。
關上門,折返回餐廳,看見林幼辛帶著手套,一臉嫌棄的收拾那些吃剩的廚餘。
周稟山大步上前:“我來吧。”
林幼辛如蒙大赦,也不矯情,直接手套一丟:“太好了,你快來吧!”
“油好大,帶個手套吧。”
周稟山想說沒事,但停頓了下,“好。”
於是林幼辛跑去廚房抽了兩隻一次性手套,“需要我幫你戴嗎?”
某人麵色平靜的伸手:“需要,謝謝。”
戴好手套,周稟山接續了後麵的工作,林幼辛想起賀兆京還等著自己,於是拿出手機晃了晃:“我得回個工作電話,周大哥你自便?”
“好。”
林幼辛本就沒有半分主人的自覺,心想反正以後這裡也是他家,便拖著步子去沙發上。
她給賀兆京打了個視訊,這小孩還在排練室苦練台詞。
“兆京,練的怎麼樣?”
“幼辛姐,我快煩死了,顧導一直說我情緒還是不對,施韓他們還在陰陽怪氣”
一道極有生命力的男性聲音從手機話筒裡擴出來,周稟山手一頓,收拾的速度慢下來。
“陰陽怪氣?”林幼辛從葛優躺一下子支棱起來,皺眉,都是一個劇組的同事,搞你心態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誰知道,可能是大家都不喜歡我吧。”男孩的聲音有點撒嬌的意味。
周稟山聞聲很不適的皺了下眉,忽然就不想乾活了。
林幼辛最煩內訌,《苦爾》複排不容易,這群人不齊心協力,在這裡陰陽怪氣乾什麼。
隻不過她和施韓多少有點交情,一時不好把話說太死,隻能安慰他,“沒事放輕鬆,你是我帶的人,我的搭檔,我認可你,所以你不用聽他們說什麼。”
賀兆京本來還蔫巴著,眼下卻像被打了一針強心劑,委屈的尋安慰:“可我要是一直調整不好怎麼辦,幼辛姐,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來劇院啊?我想和你麵對麵排。”
“明天吧。沒事彆怕,我陪著你磨,今天不行還有明天,你現在拿出台詞本,我們一句句來”
這是周稟山第一次見到林幼辛工作時候的狀態,很專業,很耐心,可他心裡掀起的那一點點的雀躍卻在慢慢沉寂,最終複歸平靜。
林幼辛打完電話,周稟山已經收拾好外賣袋提到玄關口,準備走了。
“要走了嗎?”她小跑過來。
整整一天,好像從這一刻開始他們才開始單獨說話。
周稟山將衣架上的大衣取下來:“早點休息,明早我來接你。”
是說明天去領證的事情。
林幼辛點點頭,“九點鐘,我記得。”
周稟山穿好鞋出門,快關門時忽然撐住,溫沉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幼辛。”
“嗯?”林幼辛笑著看他,“怎麼啦?”
她在家裡穿的是一身柔軟的米白色長裙,織物馨香,腰肢柔軟纖細,他隻要低頭,能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能不能抱你一分鐘再走。
他心裡想這麼說,卻又覺得冒犯。
他們之間還不是合法關係,就算是,她不情願,他也不能。
“沒事,鎖好門窗,剩下的東西我明天來收拾。”他後退一步。
“好哦,開車注意安全。”
“嗯。”
親眼看著防盜門關閉落鎖,周稟山才提著袋子去按電梯。
電梯下行,他的心也在一點沉底、平靜。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她的好不隻是對他。
就算她的丈夫是彆人,受到委屈與不公,她同樣會挺身而出。
一個很好的人,本身就會無差彆的治癒所有人。
他於她而言,從無任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