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破寒枝向春生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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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鬆和季雯抵達國時，正是當地的上午。

走出機場，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和國內的深秋截然不同。

“這裡的冬天不會太冷，很適合居住。”季雯一邊幫沈如鬆拿行李，一邊介紹，“我住的公寓離這裡不遠，附近有很多琴行，你要是想練琴，隨時都可以去。”

沈如鬆點了點頭，看著周圍陌生的街道和人群，心裡有一絲忐忑，卻更多的是期待。

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而活，不用再考慮陸景瑤的感受，不用再迎合父母的要求，他想重新撿起自己的鋼琴夢。

季雯把沈如鬆安排在自己隔壁的公寓——是一間一居室，裝修簡單卻溫馨，客廳的窗戶正對著一片草坪，視野很好。

“你先休息一下，晚上我帶你去吃這裡很有名的牛排，”季雯幫他整理好行李，“對了，我已經幫你聯絡了一家琴行，明天可以去看看，老闆是我的朋友，人很好。”

沈如鬆看著季雯忙碌的身影，心裡充滿了感激：“小雯，謝謝你。”

如果不是季雯願意幫他，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漂泊。

季雯笑了笑：“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而且，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有鋼琴天賦，當年你放棄鋼琴，我特彆可惜。”

提起鋼琴，沈如鬆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他小時候學鋼琴時，季雯就坐在旁邊聽，還總說他彈的曲子最好聽。

後來他被父母送去學小提琴，兩人的聯絡就少了，直到季雯舉家搬去國，徹底斷了聯絡。

冇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季雯還記著他的鋼琴夢。

第二天早上，沈如鬆跟著季雯去了那家琴行。

琴行不算大，但裝修很有格調，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小提琴和吉他，角落裡放著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

“這是我的朋友，林老闆。”季雯給沈如鬆介紹。

林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頭髮有些花白，卻很精神，他笑著握住沈如鬆的手：“聽說你會彈鋼琴？要不要試試？”

沈如鬆走到鋼琴前，深吸一口氣，坐在琴凳上。

他的手指放在琴鍵上，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按下。

熟悉的旋律從指尖流淌出來——是他小時候最喜歡彈的《月光》。

剛開始他的手指還有些僵硬，但隨著旋律的推進，他越來越投入，眼神也變得專注。

季雯和林老闆站在旁邊，靜靜地聽著，冇有說話。

一曲終了，琴行裡安靜了幾秒，然後林老闆率先鼓起掌：“好！彈得真好！有功底！”

沈如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輕輕撫摸著琴鍵，心裡有一種久違的滿足感。

“沈先生，你要是願意，隨時可以來這裡練琴，”林老闆說，“我這裡正好缺一個鋼琴老師，如果你感興趣，也可以考慮一下。”

沈如鬆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可以當鋼琴老師？”

“當然，”林老闆點頭，“你的水平完全夠，而且你性格溫和，肯定很受學生喜歡。”

就這樣，沈如鬆在國找到了第一份工作——鋼琴老師。

雖然工資不算高，但他很開心，因為他終於又能和鋼琴為伴了。

而國內，沈如鬆的父母正麵臨著巨大的困境。

自從陸景瑤不再給他們公司投資後，公司的資金鍊徹底斷裂，供應商天天上門催債，客戶也流失了大半。

沈父沈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找人借錢，卻冇人願意幫他們——之前他們仗著陸家的勢力，得罪了不少人。

“要不，我們再去找找陸景瑤？”沈母坐在沙發上，唉聲歎氣，“畢竟她和如鬆‘結婚’三年，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她或許會幫我們。”

沈父皺了皺眉，卻也冇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試試了。”

他們撥通了陸景瑤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陸景瑤的聲音很疲憊，還帶著一絲不耐煩。

“景瑤啊，”沈母連忙換上討好的語氣，“我們公司最近遇到點困難，你看能不能再給我們投點錢？等公司好轉了，我們一定還你。”

陸景瑤冷笑一聲：“你們公司的困難，跟我有什麼關係？當初你們把如鬆當成工具，逼他討好我，現在如鬆走了，你們還想找我要錢？”

她現在對沈如鬆的父母，隻有厭惡。

“景瑤，你怎麼能這麼說？”沈母急了，“我們也是為瞭如鬆好啊！”

“為了他好？”陸景瑤的聲音提高了幾分，“你們為了他好，會在他發燒到39度時，因為公司會議不管他？會逼他放棄自己喜歡的鋼琴，去學他不喜歡的小提琴？你們根本就不愛他，你們隻愛你們自己！”

沈父沈母被說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以後彆再給我打電話了，”陸景瑤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忙音，沈父沈母坐在沙發上，麵麵相覷。

他們這才意識到，冇有了沈如鬆這個“橋梁”，他們在陸景瑤麵前，什麼都不是。

公司破產，似乎已成定局。

沈母靠在沙發上，突然哭了起來：“都怪我們，當初要是對如鬆好一點，他也不會走，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沈父沉默著，冇有說話，但眼裡也充滿了後悔。

隻是現在後悔，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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