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契:彆窺伺我的劍尊大人 探入春秋
探入春秋
“依君上所言,現時隻差純鈞的下落不得而知。”承影陷入深思,站在淩風煙的身旁,以手托著下巴思考著。
白君離離開了客室回到浣衣處,在客室前布了一道咒術,若有人走近,咒術便會把屋內的黃紙符咒燒掉。
淩風煙在白君離離開後,把這些年發生的事告訴承影,承影便在腦中把這些事情消化著。
淩風煙倒了茶,淺淺地嘗了一口:“尚有一事讓本座在意。”
承影的目光移到淩風煙的身上:“君上是說,春秋堂。”
淩風煙輕輕地點了頭:“太安靜了。”
自從在荒野中那間廟宇出來後,春秋堂便像消失了般沒了聲息,這段時間,不單在他們的周圍,就連修真界也沒有再傳出過春秋堂暗殺過什麼物件,春秋堂就像是從世間消失了一樣,可這樣更讓淩風煙在意。
直覺告訴他,這平靜的氣息來得太不自然,就像有什麼事情準備發生一樣。
“的確,春秋堂這樣一個暗殺組織,不可能憑空消失,他們的堂主,既是窺視著古劍,定是在籌劃著什麼。”承影的臉陷入了陰暗,他在想象著春秋堂把世間持有古劍的人殺掉以得到古劍,而自己的劍身卻仍安放在葉家,那可不太自然。
“莫非,他是查不到古劍的下落?”
淩風煙輕輕的搖著頭,手指不自然的在杯蓋中滑動著:“不太可能,葉家的承影劍不是難查之事,春秋堂不可能查不到。”
他看著承影皺緊的眉間,微笑道:“既然承影你已解封,我便下達這次的任務。”
他開啟了手掌,凝了靈氣:“七星龍淵,應召。”
隨著聲音的落下,屋內產生了一道青藍色的靈氣,漸漸便顯出七星龍淵的人影來。
承影看見七星龍淵,微笑拱手:“龍淵兄,許久不見。”
七星龍淵看著承影,微愣了半刻,麵上淡淡地笑著,轉而走到了淩風煙的身旁,拿起了淩風煙的手腕把著他的脈像:“失禮了。”
淩風煙的脈像平穩,並沒有虛脫之兆,這不但讓七星龍淵沒有安下心來,反而眉間緊鎖地看著淩風煙:“君上是何時解封承影?”
承影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方纔,是否有何不妥?”
七星龍淵把著淩風煙的脈,看著淩風煙那不再蒼白的臉,以靈識探入他的內府,探到了那深藏著未完全化去的靈丹,麵上露出驚訝之情:“君上!”
淩風煙搖頭微笑:“無妨。”
七星龍淵沉聲:“君上,並非無妨。此靈丹對君上這軀體負擔太大,會加速老化,會讓您的靈識離體得越快!君上這是何苦也!”
淩風煙慘笑地:“要不如何?你給本座找百來號人來讓本座補身子?”
七星龍淵輕歎:“好。”
淩風煙看著七星龍淵那像是較真的樣子,急道:“打住!你認真嗎?”
七星龍淵輕笑地看著淩風煙:“如有必要,屬下必從。”
原本在七星龍淵身後的承影走到了他的身旁,一臉凝重地看著七星龍淵那輕笑的臉:“怎麼回事?”
七星龍淵歎了一口長氣,看著淩風煙彆了過去什麼也不說的臉,搖著頭:“君上這具身體,是當年紅先生以靈丹所做,靈丹所做之軀不比元身,總會迎來衰竭之日。按紅先先當年所說,此軀成形後隻能維持大約二十五年,而君上重新以此軀醒來至今,已近二十五年。”
他又歎了一口氣,話語中帶著婉惜:“換而言之,此軀已近極限,若再不小心處理,便會加快靈識離體的速度,藏在此軀之碎片,也會重現於日。”
承影本道,若此時的淩風煙最後那一片碎片重歸於元身,為何不是好事?但承影很快便知道,七星龍淵所言之意,卻是若碎片重現,歸於元身,淩風煙元身醒來,吃靈咒便會反噬至白君離身上,那這些年,無論是白君離所做,或淩風煙五百年前所處之事,皆會成為泡影。
不單於此,白君離將會被吃靈咒殺死,靈魂永墜黑暗,重歸元身的淩風煙,活在世上的淩風煙,他還會像現在這般,幸福地笑著嗎?
承影像是有種恍然大悟,卻又失落的感覺浮上心頭,他不想讓淩風煙死去,也不願看著淩風煙生不如死,不知如何是好。
七星龍淵放下了淩風煙的手腕:“君上,您現在體內這顆靈丹,確是會把您的靈力提升至接近以前的水平,這還隻是這靈丹的一半功效,若要全數釋放此靈丹的力量,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君上是放棄,還是等待著一個時機?”
淩風煙看著七星龍淵那雙像看透一切的雙眼慘笑:“劍靈中,數你最淵博,也把事情看得最透。此刻隻有我們三人在,你且但說無妨。”
時間彷彿回到了五百年前那個的下雪之日,淩風煙坐在昏迷的白君離身旁,也是這樣,麵上帶著微笑,淡淡的,讓七星龍淵把他的心中所想告知天下。
七星龍淵就像淩風煙所說,他看得透,看得徹底,卻也是最心知肚明的一個。
七星龍淵停了須臾:“君上不是守株待兔之人,君上必是已有打算,且等待那個時機到來。”
淩風煙看著七星龍淵的眼神放著欣然:“不錯,但有些事,無需說出來。”他指向窗外,看著七星龍淵與承影,以口形道:“提防無形之人。”
七星龍淵與承影對看了一眼,會了意,便輕輕地點了頭。
淩風煙拿起了桌子上茶杯,以杯蓋扇著茶麵:“來,這次交給你們倆的任務。承影,劍靈中數你潛行的身法最好,七星龍淵,你是最早解封的劍靈,對這二十五年間發生的事瞭如指掌,且是腦子轉得最快,步署得最好的一位。現在離正月十五不足一月,本座給你們七天時間,查查春秋堂這些日子的動向,摸清他們到哪,作何種打算。”
七星龍淵心道:論聰明,論看得透,論步署,自己怎能及上那位早在建立秘境時,便留下後著的淩風煙?簡直望塵莫及。淩風煙唯一不能破的難題,或許是隻有“白乘月”三個字而已。
夜很深,月亮高高掛在漆黑一片的冷空上,照著一地白雪,那散著光的月亮像是有種魔力般,讓這凡世之人安靜了下來,街上的喧嘩聲,孩童的打鬨聲,彷彿從來不存在般,讓人仿如隔世。
葉令雪在下午與傍晚時到訪過客屋,無論如何敲門,裡麵的人也隻是淡淡地回應:“累了,請回。”
漆黑的夜裡,隻有他在他居處的門前站著,靜靜地仰看著那高掛的明月,卻照不亮他心中的不安。
他忽然想到了他的妹妹,但想到了,連自己這個把承影劍奉上讓淩風煙把玩的家主,也不能見上一麵,他的妹妹又憑什麼能見上淩風煙的麵?內心又忽然安靜了下來。
不遠處傳來了沙沙的踏雪聲,葉爾陽走進了月光之下,那黃光打在她沒有蒙著麵紗的臉上,顯得她格外美麗,那均勻且豐滿的身段,讓這女子看上去甚是讓人垂涎。
她走到了葉令雪跟前,臉上掛著微笑:“兄長何以在此,而不在大淩公子屋內?”
葉令雪冷冷地看著她那雙像是嘲諷般的眼睛:“何必明言,你我此次全盤皆落索。”
葉爾陽掩著嘴,伸起了玉指細細數著:“楊家的楊小姐,康家的康公子,李家的李大公子,餘家的餘小姐……。”她數到第十指時,輕笑:“我們兄妹,各贏五次,此次第十一人,大淩公子。本以為兄長會像從前般,把人硬上,此次怕是真動了情?”
葉令雪冷笑:“不要說得隻在我來硬的,你何尚不是?怎麼?為兄以為你把大淩公子放棄了,如今卻等到最後一夜來此說這些?”
葉爾陽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灰色,原本掛著微笑的表情沉了下來,她看著那顆明月淡淡道:“兄長,大淩公子,我們還是算了吧。”
葉令雪微愕地看著那淡然神情的葉爾陽,像是不確定自己方纔聽到的說話般:“算?”
葉爾陽輕笑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葉令雪:“他不是壞人。”
“嗬,你怎知他不是壞人?”暗黑之處不知何時站著一人,葉令雪與與葉爾陽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吸了一口涼氣,卻同時向那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穿著黑色鬥篷的人作揖:“前輩。”
那人走到了葉令雪跟前,僅露出的一雙眼睛看著他:“怎麼?動搖了?”
葉令雪吃聲:“不是。”
黑衣人把目光轉向葉爾陽身上:“你又如何判定,淩風煙不是壞人?”
葉爾陽低下了頭,沉默了須臾:“一位心智不全的人,何以作惡?據晚輩打探,淩乘月在西域期間,也都隻是到處閒逛吃酒,並沒有乾些什麼事情。”
黑衣人聽到葉爾陽的答案,笑得開懷:“心智不全?你說那個聰明絕頂的淩風煙心智不全?心智不全的人是你才對。”
葉爾陽微愣:“聰明絕頂?”
黑衣人收起了笑聲:“罷了,你是不打算與你哥爭對不?那你不要留在此處防礙你哥。”
“兄長!”葉爾陽看著葉令雪的眼睛透著一種求助,像是讓他放棄淩風煙般,但看在葉令雪的眼中,卻是一種像是被奪去了什麼的神情,讓他十分不悅,他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葉爾陽看著黑衣人,咬著唇,輕歎了一口氣,便轉身離開。
黑衣人拍著葉令雪的肩膀:“承影取來了嗎?”
葉令雪點了頭,把腰間的承影劍取了下來,遞到了黑衣人跟前,他接過了承影劍,把劍從劍鞘中抽出,銀灰的劍身在月光之下透著一股冷,但黑衣人的臉帶著一股微笑。
他把劍收回了劍鞘,拋回給葉令雪,喃喃:“果然解封了。”
葉令雪不明所以地看著黑衣人,隻見黑衣人走到了院子的中心,蹲下了身子,單手摸在雪地上,葉令雪感覺耳邊響著一種嗡嗡的聲音,很不舒服,他不禁皺上了眉,緊握拳頭,站在原地等待著黑衣人。
黑衣人突然跳到屋上,快速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劍向空氣中斬去,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黑衣人沒有停下,一直向那什麼也沒有的前方揮著劍,在葉令雪眼中,像是黑衣人獨自在屋頂上舞劍,卻也像是與旁人打鬥般,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壓力,讓自己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黑衣人的劍像是壓著什麼一樣停在了空中冷笑前:“還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