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第三年,丈夫逼我為他的青梅償還钜額賭 第153章 法景之死
聽著法景老道的問題,蛟龍身狀態下的殷紅也是一臉懵逼。
那傳火印他也是不久之前得到,也不知道那東西會突然發揮。
他隻知道這東西來頭很大,卻不知道這東西該如何使用。
本來他都準備使用拓印下的金鐘罩了,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候傳火印救了自己一次。
「不知道。」
殷紅如實回答。
他的確不知道這傳火印是什麼神通,
如今的他就連怎麼催動這傳火印都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信,這傳火印果然不簡單。
僅僅是發揮的瞬間,竟然能讓夜遊境後期的馭劍老道能和自己本命法劍斷開連線。
哪怕是隻有一瞬,也讓殷紅成功扭轉了戰機。
心中這般想到,殷紅便喜悅無比。
又得了個好神通。
「嗬嗬,小子卻是警惕,貧道已是將死之人卻仍不願意透露底細嗎?」
「是怕我將你的殺招告知我師弟嗎?」
法景老道見殷紅說出這番話,隻以為對方不願如實相告,
他此時臉色已是異常慘白,身體也由於燃燒生命,變得枯瘦如柴。
原本淩厲微風的那幾把漆黑法劍已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老道孤零零的坐在身旁的一顆大石上,
看著殷紅二人,臉上滿是悲哀,
「嗬,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
「兩位年紀輕輕,卻是先斬我師弟,又如今將我逼入死路。」
看見殷紅警惕的模樣,法景老道又是嗬嗬一笑,
他隨手一揮衣袖,身上最後那點危險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殷紅能感知到,此人的命火已經極其微薄了,
這鬼雨原本隻能侵蝕一些實力低下之人,
而此刻的老道卻也會被這鬼雨影響,本就微薄的命火此刻更是搖搖欲墜了。
「無需這般如臨大敵了,貧道拚死一擊,卻不曾想被你擋下。」
「既如此,貧道是一個人都殺不掉了。」
「放心吧,我對你們已無殺意,甚至不久之後貧道就會死去了。」
法景老道虛弱的坐在石頭上,每說一句話都要喘很久,
看得出來,此人真的將死了。
殷紅皺著眉頭,阻止了封清明運轉法陣的手勢,
現在隻要他們動手,這法景老道絕對刹那便被他們斬殺。
隻是他想看看這法景老道臨死前為何要與他們廢話起來,
難不成要為他那三師弟拖延逃離的時間嗎?
不對啊,這山河流轉圖內部可是封閉的。
法景老道定然知道封清明的空間挪移神通想要找一個人有多輕鬆。
可既然不是為了給他三師弟拖延時間,那法景老道為何會說這般話呢。
「本來法劍被斷,我是想再試試的」
法景說著話,忽的從袖中掏出一串手串來。
那手串說是手串,倒也不算,
黑色細繩上隻串著三顆白玉似的珠子。
三顆珠子之中,兩顆已變作黯淡的灰白之色,唯獨剩下一顆還亮閃著微弱的餘光,
但看其上方不斷變化的顏色,想必不久之後那珠子也將如同其他兩顆一般變作灰白了。
「可偏偏」
「法絳死了啊!」法景說著話,眼角流出一行淚水來。
他神色悲痛,握著手中的珠串。
「為什麼!為什麼我將你們二人困在此地,他卻仍會死在外麵!」
「我做的一切都白做了。」
「明明是要讓他遁走,結果我卻成為師兄弟中最後苟活的了。」
法景顫抖的手緊握手中珠串,
在他力量之下,那玉石珠子瞬間被捏的粉碎,隻餘留那顆還亮著光澤的珠子。
「貧道法景一生修道五十六載,好事做過一些,壞事做過很多,如今迎來這樣的結局,卻算不上壞。」
「隻是」法景聲音顫抖著說道:
「隻是老道卻是不甘」
「殺法絳的定然是那福王的手下,那該死的索命道殺手。」
「我就知道他會殺我們,未曾想竟會動手的這般快」
說著話,法景看向殷紅,
「小子,貧道有一事相求,我知道你與法絳師弟有仇,卻就不替你幫他報仇之事了。」
「貧道隻求你一事,若有機會,將我師兄二人的屍骨帶到城外那棵最高的柳樹下埋了。」
「我二師弟也是埋在那裡的」
「你若答應我,我便告訴你如何逃出這山河流轉圖。」
「我想你也不是蠢人,那福王雖說這是為了所謂的比武大會。」
「可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福王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清除異己。」
「你與那丫頭是夥伴,若是依照福王的行動來,最後你們必將無一倖免。」
法景抬頭看向空中,雙眼深邃,似在看天,又似在看某種說不定道不明的未知存在。
「說來話長,福王這山河流轉圖的煉製,卻也有貧道的助力。」
「對於這山河流轉圖的紕漏之處,貧道知道一二。」
「你若答應我,我便告訴你那紕漏,屆時無需廝殺,你便能逃出這圖中。」
「那福王好麵子,隻要你從圖中出去,無論是怎麼出去的,他捏鼻子也會讓你進入寶庫。」
「這般交易,你覺得如何?」
聽著法景老道的話,殷紅陷入沉默,
封清明卻在此時拉了拉殷紅的衣袖。
「殷紅,那妖道不會是騙咱們吧,他之前可是不惜燃燒生命也要殺我們為他那二師弟報仇,如今一改先前模樣卻要我們合作了。」
「再說了,他那師弟不久前剛剛逃離,雖被我打成重傷,但終究是個夜遊境中期,怎麼可能死的這麼快?」
「我覺得定然是這妖道賊心不死,想要誆騙我們啊。」
聽著封清明的話,殷紅眉頭一挑,
封清明想的這些事他當然能想到。
隻是
有著心中火的他自然能分辨出他人的心緒是否真假。
先前他看法景老道說話之時,心緒間儘是激動和悲憤,不似作假。
而且
殷紅自打進入這山河流轉圖之後,也的確總感覺莫名其妙的危險。
如今聽法景老道這麼一說,他就明白了。
這危險從來都不是那五行門的中年男人,亦或是這尋仇的師兄弟二人。
這危險之感一直都是那索命道的殺手。
那廝自從那夜的交手之後恐怕就盯上了自己,他又是福王手下,在福王這張空間遺物中更是得心應手,追殺自己倒也不是沒可能。
如此一來
那法絳的死其實還跟自己有關係?
黑無常尋仇來追殺他,結果半路上遇到重傷逃跑的法絳,
因為本來的任務就是誅殺所有參賽者,所以法絳倒黴直接被他殺了?
殷紅覺得,事情大致是這樣的。
一想到這裡,殷紅心情就變得奇怪起來。
這洗氣觀三個道人從某種意義上還真是跟他孽緣深重啊。
二師兄被他和高耀合力殺了。
大師兄被他和封清明快要殺了。
三師弟又因為追殺自己的黑無常被順帶手殺了。
如此一來,洗氣觀這三人竟全是因自己而死?
「好,我雖看不慣那法絳的行事,但你卻是個值得的對手。」
「既然法絳已死,他生前做的事我便不去追究。」
「若能出去,你們二人的屍骨,我定然會埋在城外的大柳樹下。」
法景道人本隻是死前試試的,
他卻沒想到眼前這青年竟能如此豁達,竟真的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法景麵色複雜,
「好,那你便挺好。」
「在這山河流轉圖中,一共有兩處紕漏。」
「一處是東南方的一座破廟,在那破廟中的石像頭頂有一處空竅,隻要爆發出強大力量轟擊他,便會被強行拉拽出圖外。」
「另一處,便是北方的那瀑布之下。」
「在瀑佈下,有一條修為極高的鬼頭魚,那魚的來曆我雖不知,但卻曾聽一位一起煉製此圖的道友提到過,那鬼頭魚體內含著一顆「破界珠」。」
「若是能將鬼頭魚誅殺,取出其體內的破界珠,也可離開此圖。」
「隻是那鬼頭魚境界不低,再加上破界珠出現的太過詭異,就像是有人刻意準備的陷阱。」
「貧道還是推薦你們去那破廟,畢竟那破廟是貧道自己為自己留下的後路,要可靠數分。」
在封清明警惕的注視下,殷紅走上前去與瀕死的法絳交談起離開此圖的詳細方法,
半個時辰後,終於堅持不住的法景閉上了雙眼。
他一手貼在胸前,一手握住那僅剩一顆的手串。
在失去生機的最後一刻,法景老道隱約看見兩道虛幻的稚嫩童子身影在身前奔跑,
見到法景老道,那兩個童子忽的停下步伐,笑意盈盈的朝著他伸出手來。
「法景師兄,你乾嘛呢?快跟上啊~」
「是啊是啊,大師兄你太慢了!觀裡就要開飯了,去晚了我們就搶不上了!」
聽著曾經最為熟悉的話語,法景臉上露出一抹解脫的笑意,晃晃悠悠的伸出手。
「好好師兄這便跟上來」
「且且不要走快了,走快了師兄便要跟不上了」
看著失去生機的法景屍體,殷紅神色複雜。
殷紅在種種陰墟的曆程中見過很多人,
可像這般複雜的人,他卻是極為少見了。
一方麵他縱容自己師兄弟欺騙無知貧民,大肆搜刮金銀。
一方麵,他自己卻身穿滿是補丁的法袍,腳下的布鞋更是穿的破爛。
這人是個惡人,這一點毫無疑問。
可這三人的師兄弟情誼,卻屬實令人感慨。
「哎,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