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何雨柱國士無雙 第6章 靈魂瓦契
王真人高大的身影在西方大鬼帝府那由玄冥石構築、銘刻著無數鬼域符文的威嚴殿堂中凝實。殿內幽光浮動,映照著他威嚴而略顯疲憊的麵容。侄兒王野那副揣著“大寶貝”、滿腦子“驚天動地”計劃的樣子彷彿還在眼前,而孟婆那聲“隨他去吧”則帶著亙古的淡然。
“野小子心性難馴,1950年那等洪爐,雖有功德大機緣,卻也凶險莫測…”王真人低聲自語,目光投向殿外幽冥深處。他心意已決,既然要送王野去那血火未熄的年代“幫幫”那個叫傻柱的可憐人,乃至承擔更大的使命,就絕不能僅僅指望王野那點不靠譜的覺悟。他需要一個更穩妥的“錨點”,一個能將王野那混沌跳脫的力量與特定目標強行繫結的契約。
一念及此,王真人袍袖微拂,一道蘊含著無上鬼帝威嚴的法旨無聲無息地凝聚成形,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幽冥深處。法旨所向,正是幽冥體係中專司記錄、評判、管理陰魂功過福報的機構——陰曹司下設的功過司。
不多時,殿堂深處幽光波動,空間泛起漣漪。一位身著墨青色官袍、手持硃砂筆與厚重功過簿冊的官員身影顯現。他麵容肅穆,周身繚繞著公正與業力的氣息,正是功過司派駐負責此方區域的城隍級判官。判官躬身行禮,聲音沉凝如鐵:“卑職功過司判官崔鈺(或其他符合設定的名字),參見西方鬼帝陛下!不知陛下相召,有何諭令?”
王真人目光如炬,鎖定判官:“崔判官,速查近日於忘川登記、名喚‘傻柱’之散魂下落。將其魂體,即刻帶來本座殿前。不得有誤!”
“卑職遵旨!”崔判官沒有絲毫遲疑,手中硃砂筆在功過簿上飛快一點,一道特殊的牽引之力撕開幽冥通道,瞬間定位目標。不過片刻,通道中光影晃動,一個懵懂、略顯畏縮的魂體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而至,落在殿堂中央的地麵上。
正是傻柱之魂。他魂體不穩,呈現生前癡憨淳樸的模樣,眼神茫然中還殘留著生時被人屢喚“傻子”的委屈與不解,以及一絲未散儘的、對命運的困惑與無助。
王真人看著這個純淨卻蒙塵的魂體,威嚴的目光中難得地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他抬手一指,一道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穩住了傻柱動蕩的魂體,使其恢複清明。
“傻柱,”王真人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帶著一種直透靈魂的力量,“你生前癡傻受欺,命運多舛,鬱鬱而終,魂含不甘。今有一場機緣,或可助你改命,消弭遺憾,重走一程圓滿人生。”
傻柱茫然地抬起頭,對上鬼帝那深邃的目光,本能地感到敬畏,但聽到“改命”、“消弭遺憾”幾個字,他那混沌的魂光微微亮了一下,嘴唇囁嚅著:“改…改命?真的…能不再被人叫傻子…能過好日子嗎?”
“自然可能。”王真人聲音沉穩,帶著令人信服的權威,“但天地至公,因果有序。改命,需付出代價,需有‘承擔’。”
他話音落下,右手掌心向上虛托。隻見一塊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呈現半透明灰白色、邊緣隱隱有細密裂痕、散發著微弱靈魂波動的奇特“瓦片”緩緩浮現。此物一出,整個大殿的空氣彷彿都沉重了幾分,連崔判官都微微垂首,麵露凝重。
“此物名曰‘靈魂瓦’。”王真人注視著那塊意義非凡的瓦片,“乃是你自身靈魂本源極其微小卻也極其核心的一縷投影所化,承載著你此世命格的所有印記,無論是幸或不幸,福薄或業深。它脆弱,卻至關重要。”“靈魂瓦換”的核心設定在此體現:這是傻柱自身靈魂核心的具象化契約載體。
王真人指向懸浮的靈魂瓦,對傻柱說道:“本座欲遣一人,入你前塵,代你行路。此人將背負你的‘瓦’,承載你此世的命格重量,替你走那荊棘之路,斬斷困厄,博一個全新的未來。而你……”他目光銳利,“需將此‘靈魂瓦’暫交於他,作為契約憑證。待他完成使命,替你改命成功,此瓦無損歸還,你的新命格才真正穩固。若他失敗,或此瓦碎裂…你的改命之機便蕩然無存,甚至魂體亦會因此受創。此乃‘換瓦’之契,你可願?”
傻柱聽得似懂非懂,但那句“替自己走荊棘路”、“博一個全新未來”還是打動了他。他畏縮了一下,小聲問:“替…替我走路的人…是好人嗎?他…他不會害人吧?”
“他是本座親侄,”王真人語氣肯定,“雖頑劣跳脫,但本性非惡。此去,亦是他的修行。你隻需知曉,他若成功,你解脫苦海;他若失敗,你承其部分反噬。此乃公平交換。”
崔判官適時上前一步,展開手中功過簿,那空白的紙頁上瞬間流淌出金色的幽冥契文,詳儘闡述了“靈魂瓦換”的條款、雙方責任、風險與成功後傻柱重獲新生命格的界定。他將契約內容以魂念直接印入傻柱懵懂的識海,確保其理解本質。
傻柱的魂體顫抖著。他看著那懸浮的、象征著自己過往一切苦難與可能的“瓦”,又感受著鬼帝那毋庸置疑的威嚴和契約中蘊含的“希望”。對“不再傻”、“過好日子”的渴望,最終壓倒了那源自靈魂深處對未知的恐懼和對脆弱“瓦片”的擔憂。
他深吸一口氣(儘管魂體無需呼吸),伸出虛幻的手,帶著一絲決然,也帶著無限的希冀,小心翼翼地觸碰向那塊懸浮的“靈魂瓦”。
嗡——!
靈魂瓦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鳴,灰白的光芒一閃,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傻柱伸出的手指中,旋即又凝聚成一塊更小、更凝實的虛影,烙印在他魂體的掌心,成為一個獨特的契約印記。
與此同時,崔判官功過簿上金光大放,契約已成!傻柱的名字下方,多了一道特殊的“靈魂瓦押”印記。
“契約已成。”王真人頷首,收回了虛托的手。那塊承載著傻柱舊命格的完整“靈魂瓦”虛影,則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沉入崔判官的功過簿中,暫時封存等待。“此瓦暫存功過司。待到功成圓滿之日,便是‘靈魂瓦’歸原位,新命格定乾坤之時。”
他看向似乎還有些恍惚、但掌心契約印記灼熱的傻柱,語氣放緩:“去吧,隨崔判官暫且安頓。靜待時機。”
崔判官領命,帶著簽下靈魂契約、命運已然與王野第一百世糾纏在一起的傻柱魂體,悄然退出了鬼帝大殿。
殿內恢複寂靜。王真人獨自矗立,目光彷彿穿透了幽冥,看到了那個即將被自己“安排”去背負他人命運、在1950年風起雲湧中掙紮求存的侄子。
“小野…傻柱的‘靈魂瓦’已押下。這荊棘之路,這份沉重的舊命格…你既想去‘幫幫’,那便替他也替你自己,好好走一遭吧。”他低聲自語,手中悄然多了一絲凝練到極致、準備給王野的“防身”之物。而那塊象征著傻柱舊日悲苦、如今成為王野沉重契約的“靈魂瓦”,其虛影彷彿在功過司簿冊深處,無聲地閃爍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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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原地,彌漫於奈何橋頭那股沉重的帝威尚未完全散儘,空氣彷彿還凝固著。孟婆手中攪動**湯的長勺依舊保持著那亙古不變的節奏,“嘩…嘩…”的水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她沒有抬頭,平靜的目光落在渾濁翻騰的湯麵上,彷彿能穿透那層迷障,看到方纔離去的兩位親人——一個憂心忡忡的長兄,一個揣著“大寶貝”滿腦子瘋狂計劃的侄兒。
“兄長,”孟婆的聲音毫無波瀾地響起,打破了沉寂,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隻激起微微漣漪,清晰地傳入尚未走遠的王真人耳中(或者說,直接回響在他神念之中),“你方纔所言功德正途,立意深遠。隻是……”她頓了頓,長勺輕輕刮過鍋沿,“…你打算送小野去哪一遭?何處能讓他真正收心,又能攢下你所說的‘無量功德’,為他搏那天道垂青?”
虛空中,王真人的身影並未完全顯現,但一股凝練的神念已然降下,帶著深思熟慮後的決斷:“近觀人間氣運流轉,有一節點,初生之國,百廢待興,人心純粹,信仰如火。正是積德行善、鑄就脊梁的絕好熔爐。”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與期望交彙的複雜:“1950年。新國家方立,根基未穩,內有積貧積弱、奸佞潛伏,外有虎狼環伺、風雨飄搖。億萬生靈渴盼新生,卻步履維艱。此乃大爭之世,亦是英雄用命、功德井噴之時。”
孟婆攪動湯勺的動作沒有絲毫變化,但周遭的霧氣似乎隨著“1950年”和“新國家”這幾個字眼產生了細微的擾動。
王真人的神念繼續傳來,帶著更具體的目標:“前些時日,有一縷魂光,名曰‘傻柱’,投入此間。此魂生前…秉性純良,然命運多舛,行事常被人詬病‘傻氣’,飽受世情磋磨,鬱鬱而終。其一生,是那個時代無數困頓掙紮、負重前行卻未必得善報者的縮影。我觀其魂光蒙塵,怨念雖淺,遺憾卻深。小野此去……”
他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選擇了最樸實也最沉重的表達:“…讓他去幫幫。幫幫那個叫‘傻柱’的,讓他少些坎坷,多些暖意;更要幫幫那片土地上……千千萬萬像‘傻柱’一樣,正咬著牙、流著汗、淌著血,試圖從廢墟裡站起來的人。若能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拯萬民於水火困厄之中,這纔是真正潑天的功德,方能引動天道注目!”他話語的核心意圖極其明確:送王野去1950年新國家也好,核心任務是“幫傻柱”和更宏大的“救國”,以此賺取最大功德。
孟婆沉默了數息。忘川河水在她腳下無聲奔流,血紅的波濤彷彿映照出無數時空碎片中掙紮的身影。許久,她那平淡無波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有五個字:
“兄長決定便是。”
這簡單的回應,既是對王真人安排的首肯,也包含了對他沉重期望的理解。她知道兄長此舉是希望借那烈火烹油、百廢俱興時代的巨大磨礪與崇高使命,強行將王野那脫韁野馬般的性子拉回“正途”,用家國大義去壓服他那些“炸輪回司”的瘋狂念頭。
神念中傳來王真人一絲微不可察的歎息,隨即轉為決然:“此去凶險未知,時代洪流非比尋常。他縱有混沌道體,心智卻也還需磨礪……”他似乎想到了王野那副混不吝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地補充道:“…後續,待他啟程前,我自會設法給他點…防身的東西。保他魂光不昧,撐過最初艱難。”
“善。”孟婆應了一聲,再無言語。她手腕微沉,長勺在湯鍋中緩緩攪動,濃稠的湯液翻湧,一縷幾乎無法察覺的、蘊含輪回真意的混沌氣息,隨著她的動作悄然融入湯中,又在下一刻被攪散無蹤。這或許是她能給予的、最為晦澀難明卻又至關重要的“防身之物”——一絲輪回的庇護。
王真人的神念徹底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奈何橋頭,隻剩下孟婆一人,以及那鍋帶走無數前塵、又將見證一個“混沌變數”踏入驚濤駭浪般時代的**湯。1950年,新國家,“傻柱”,救國救民……這些關鍵詞在王野的百世輪回簿上,即將被以一種誰也無法預料的方式,潑墨書寫。而此刻,那個揣著“時空鑰匙”正往輪回殿跑的小魔王,還渾然不知自己即將被大伯“發配”到一個何等波瀾壯闊又危機四伏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