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言一場風花雪月 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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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彆墅的廚房飄著暖融融的煙火氣。

白起繫著圍裙，正低頭給糖醋排骨淋上最後一層醬汁，甜香混著肉香漫滿整個屋子。

言嘉看著他熟練的動作，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

這是她這些年，第一次認真過的生日，往年陸沉也給她過，可是他們之間隔著陸老爺子，怎麼都有些彆扭，唯有這一次。

“好了，嚐嚐？”白起端著排骨走過來，把盤子放在她麵前，又遞過一雙乾淨的筷子，眼底帶著幾分期待，“按你哥說的方子做的。”

言嘉夾起一塊，咬下脆骨的瞬間，熟悉的味道撞進味蕾。

和記憶裡媽媽做的味道幾乎一樣，連糖的甜度都分毫不差。

她抬頭看向白起，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表情，像在確認是否合心意，忽然想起這段時間他的細心。

知道她胃不好，總記得熬山藥粥。

知道她怕黑，每次加班都會留一盞燈。

正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螢幕上跳著“哥哥”兩個字。

言嘉接起，言琛的臉立刻出現在螢幕裡，背景是北歐的雪景，他手裡還舉著一個小小的草莓蛋糕，聲音帶著笑意：“我的小公主，生日快樂！哥哥這邊趕不回去，隻能遠程給你唱生日歌了。”

視頻那頭，言琛清了清嗓子，笨拙地唱起生日歌，還不忘叮囑：“白起要是敢欺負你，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哥哥立刻飛回去收拾他！還有，彆太累了，集團的事慢慢來。”

言嘉笑著點頭，眼眶微微發熱。

掛了電話，她轉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初雪，細碎的雪花落在落地窗上，很快積起薄薄一層，像撒了把糖霜。

“許願吧。”白起端來一個草莓蛋糕，點燃了蠟燭。

燭光跳動著，映在白起眼底，溫柔得像盛了片星空。

言嘉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的瞬間，腦海裡閃過的不是對陸家的報複，而是這段時間白起的陪伴。

等她睜開眼吹滅蠟燭，才發現白起還在盯著她看，眼神裡冇有了平時的玩世不恭，隻有一種她讀不懂的認真。

“怎麼了？”言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輕彆開臉。

“冇什麼。”白起笑了笑，抬手為她擦去方纔彩蛋的碎屑，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垂，帶起一陣微麻的癢，“想帶你去堆雪人，要不要去？”

院子裡的雪已經積了薄薄一層，踩上去軟軟的。

白起揉了個大大的雪團當雪人的身子，言嘉蹲在一旁團雪人頭，笑得眉眼彎彎，手指尖凍得通紅。

白起看在眼裡，默默把自己的手套摘下來套在她手上，“彆凍著。”

這句話突然刺破了記憶。

言嘉的動作頓住，看著眼前的雪地，恍惚間竟回到了十二年前的瑞士滑雪場。

那時她六歲，跟著十歲的白起往山坡下滑，冇控製好平衡摔在雪地裡，膝蓋磕得生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也是這樣的雪天，也是這樣的溫度，白起蹲下來，把她的手套攏了攏，然後揹著她一步步往山頂走。

他的後背暖暖的，他還低頭在她耳邊說：“嘉嘉，以後我娶你當新娘，就再也不讓你摔疼了。”

那時候她不懂新娘是什麼意思，隻知道趴在白起背上很安心，還傻乎乎地問：“那你會像爸爸一樣，給我買草莓蛋糕嗎？”

“會，每天都買。”

後來空難發生，她失去了所有記憶，連這個約定也被埋進了腦海深處。

再後來她成了陸沉的妻子，對著另一個男人笑，為另一個男人傷心，直到找回記憶的那一刻，才猛然想起那些模糊的溫暖碎片。

“在想什麼？”白起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他已經把雪人堆好了，還找了兩顆黑鈕釦當眼睛，一根胡蘿蔔當鼻子，用紅圍巾給雪人圍了個圈，“像不像你小時候堆的那個？”

言嘉抬頭看他，雪落在他的髮梢。

“白起。”她輕聲開口，聲音顫抖，“你還記得……瑞士的滑雪場嗎？”

白起的動作頓住，轉頭看向她時，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位來。

他伸手，輕輕拂去她肩上的雪，聲音低沉而認真：“記得。記得有人摔哭了，還賴在我背上不下來，說要我買一輩子草莓蛋糕。”

言嘉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原來他從來冇忘。

初雪還在飄，雪人靜靜地站在院子裡，她看著白起的眼睛，忽然笑了——這一次，她不用再圍著彆人的人生轉，不用再在謊言裡掙紮，她可以順著心意，走向那個早就等了她很多年的人。

“那現在……還來得及嗎？”言嘉輕聲問，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像小小的水晶。

白起伸手，輕輕把她攬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能融開冰雪：“對我來說，等你多久都來得及。”

第二天的炸裂訊息，打破了他們的片刻平靜。

陸老爺子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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