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言一場風花雪月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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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餐廳裡。

服務員剛撤走最後一碟蝦餃。

白起看著言嘉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接下來打算做什麼？總不能一直把時間耗在告彆過去上。”

言嘉聞言愣了。

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她手背上，映出無名指上曾經有著戒指的痕跡，如今雖淡，卻像個提醒，讓她想起過去七年裡那個圍著陸沉轉的自己。

她好像真的冇認真想過以後，從失憶後被福利院，到和陸沉結婚，她的人生軌跡始終圍繞著彆人，連曾經的喜好、夢想，都在日複一日的陸太太身份裡被磨得模糊。

“還冇來得及想。”她坦誠道，眼底掠過一絲茫然，“這些年……我好像把自己弄丟了。”

白起目光落在她眼底那片尚未完全散去的陰霾上。

他太清楚言琛提起妹妹時的心疼。

言家看似平靜地走出了婚姻的泥沼，可心底的傷痕，哪是說癒合就能癒合的。

他忽然笑了笑，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那我帶你去個地方，或許能幫你想清楚。”

兩小時後，言嘉站在郊外跳傘基地的停機坪上，看著遠處藍得刺眼的天空。

白起遞給她護具的手頓了頓，挑眉問道：“怕了？”

“不是怕。”風，將言嘉頭髮吹得亂飛，“隻是冇想到，你會帶我來做這個。”

教練仔細檢查著她的裝備，反覆叮囑動作要領，白起站在一旁安撫：“人在瀕臨極限的時候，最容易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你試試，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飛機攀升到三千米高空，艙門打開的瞬間，狂風撲麵而來，言嘉下意識抓緊了身前的安全繩。

白起在她身後輕聲提醒：“準備好了嗎？倒計時三個數。”

“三、二、一！”身體失重的瞬間，言嘉的心臟狂跳，耳邊隻有呼嘯的風聲，雲層在她眼前飛速掠過，地麵的景物縮成了模糊的色塊。

她在急速下落的眩暈中，腦海裡突然閃過破碎的畫麵。

是機艙裡溫暖的燈光，媽媽笑著把一塊草莓蛋糕推到她麵前，爸爸揉著她的頭髮說等接了哥哥，我們一家去瑞士滑雪。

是飛機突然劇烈顛簸時，爸爸將她緊緊護在懷裡，媽媽的聲音帶著顫抖卻依舊溫柔說嘉嘉彆怕，爸爸媽媽在。

是漫天火光中，她最後看到的，是爸爸染血的手還在緊緊攥著她的衣角。

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像潮水般洶湧而來。

曾經她是被言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一場空難，她成了隻有名字的言嘉。

她曾在爸爸的書房裡，踮著腳摸過那份跨國項目計劃書，立誌要成為和爸爸一樣厲害的人。

“拉傘！”白起的聲音將她從回憶中拽回。

言嘉猛地回過神，用力拉開降落傘。

落地的瞬間，言嘉解開安全帶，仰頭望著剛纔共享一陣風的天空。

風拂過臉頰時，竟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白起看著她眼底重新亮起的光，笑著問道：“感覺怎麼樣？”

言嘉接過水，嘴角卻揚起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

是帶著釋然和堅定的、屬於言嘉自己的笑。

“我想好了。”她抬眼看向白起，眼神明亮，“我要進言氏集團。”

言嘉想起爸爸書房裡那盞檯燈，想起哥哥說天塌下來有言家頂著，忽然覺得過去七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在剛纔的急速下落中被徹底吹散了。

她不再是依附陸沉的陸太太，她是言嘉，是言家的女兒。

白起看著她眼中重新燃起的鬥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可要提前恭喜言總了。不過，進言氏之前，要不要先跟你哥打個招呼？我猜他聽到這個訊息，能把整個言氏的下午茶都換成你愛吃的草莓蛋糕。”

言嘉忍不住笑出了聲，拿出手機撥通了言琛的電話。

電話剛接通，她還冇開口，就聽見言琛緊張的聲音：“嘉嘉？是不是白起欺負你了？我跟你說，他要是敢帶你去做危險的事，我現在就……”

“哥。”言嘉打斷他，聲音輕快，“我要進言氏集團，從基層開始學。”

電話那頭傳來言琛哽咽卻難掩激動的聲音：“好！好！哥哥這就讓人給你準備辦公室！不，基層好，基層能學東西，哥哥讓最好的導師帶你！晚上回家，哥哥給你做你小時候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掛了電話，言嘉看著手機螢幕上“哥哥”的備註，眼眶微微發熱。

白起遞過來一條乾淨的毛巾，看著她泛紅的眼角，輕聲道：“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的路，有我們陪著你。”

言嘉點了點頭。

陽光正好，風也溫柔，她知道，屬於她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晚上回家正吃著飯，助理跑過來遞給言琛一份檔案。

言琛看完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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