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好漢混跡紅樓，多子且多福 第23章

    香菱獨自坐在自己那間簡陋卻整潔的小屋裡，油燈如豆，映照著她蒼白而惶惑的臉。

她腦海裡反覆迴響著牢房裡薛蟠那涕淚交加、磕頭作揖的哀求模樣，以及自己那一聲細若蚊蚋、卻如同將自己推入深淵的“答應”。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一種深深的羞恥和難堪。

“我……我怎麼開得了這個口……”

她喃喃自語，臉頰燒得滾燙。

主動去獻身，這等事對她這樣一個自幼被賣、習慣了逆來順受的女子來說，簡直比捱打受罵還要難以承受。

可隨即，她又想到了晴雯。

那個同樣被送上山，卻似乎已經豁出去的姐姐。

她聽說晴雯那晚是自己去找的七爺，如今在後寨裡，隱隱有了些管事的體麵，連那些粗使婆子對她都客氣了幾分。

連晴雯姐姐那般剛烈的性子，都……都邁出了那一步，自己又還在扭捏什麼呢？

想到這裡，香菱心中那點因羞澀而產生的抗拒，似乎被一種同病相憐的無奈和一絲微弱的“彆人可以，我或許也能”的念頭沖淡了些。

橫豎……橫豎已經是這山上的人，遲早都有這麼一遭。

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麼區彆？若

能因此救得薛蟠一命，也算全了主仆一場的情分。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那麵模糊的銅鏡前。

鏡中的人兒，眉如遠黛，目若秋水，一點胭脂記恰似雪地裡落下的紅梅，更添嬌怯。

她打來清水，細細地洗了臉，將一頭烏黑的長髮梳理順滑，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插上一根素銀簪子——這是她僅有的首飾了。

又換上了一身乾淨的月白綾裙，雖是舊衣，卻漿洗得散發著淡淡的皂角清香。

做完這一切，她看著鏡中那張依舊帶著惶惑不安的臉，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所有的勇氣都吸入肺中。

然後，她推開房門，邁著有些虛浮的步子，朝著阮恩院落的方向走去。

阮恩的院子燈火通明，遠遠就能聽到他略帶沙啞卻中氣十足的笑聲，顯然宴飲還未完全結束，他隻是提前回來歇息。

門口守衛的嘍囉認得香菱，見她深夜前來，臉上都露出一絲詫異，隨即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倒是冇有阻攔，直接放行了。

香菱心跳如擂鼓，低著頭，幾乎是蹭進了院子。

正屋的門開著，阮恩剛脫了外袍，隻穿著一件單衣，正坐在桌邊喝茶醒酒。

他臉上帶著酒後的醺然，眼神卻依舊銳利，見香菱進來，明顯愣了一下。

“香菱？”

阮恩放下茶杯，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平日裡見了他就像受驚小兔般躲閃的女子，“這麼晚了，有事？”

他聲音因飲酒而比平日更低沉幾分，帶著一絲慵懶。

香菱的臉瞬間紅透，連耳根都染上了緋色。

她不敢抬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明顯的顫抖：“奴……奴婢……來伺候七爺安歇。”

說完這句話，她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胸口。

阮恩挑了挑眉，醉意朦朧中，看著燈下這具窈窕纖細的身影。

那低眉順眼的嬌怯模樣，與晴雯的潑辣、寶釵的端麗截然不同，彆有一番風味。

他上山後諸事繁忙，又因知其性子怯弱，並未急於沾染，冇想到今夜她竟主動前來。

難道是見晴雯得了好處，自己也終於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