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比誰會玩 第12章 狗嚎啕大哭
狗嚎啕大哭
岑中譽眼眸發沉,暗黑橫生。
王野屁股往後退了退,身子略微一坐正,頭頂也快頂著車廂。他馬上又塌了下來。
兩隻手互相握著,頭低著,王野咬唇。
岑中譽不爽:“鬨什麼?”
王野擡頭,竭力在忍呢,忍得可辛苦了:“這樣,這樣不行。這樣,有點怪。對不起人。”
岑中譽眯眼。
最怕他譽哥這副模樣了。
王野馬上靠過去求好,被他譽哥手臂一推,擋著,不讓靠了,他又被推了回來。
狗傻傻的,堅守著心裡最後那道防線。
“我總覺得我們這樣,有點對不起嫂子。抱在一塊親嘴,好像真偷情似的,但不告訴嫂子的話,哎呀,我說不清,反正,我就是覺得挺不道德的。”
岑中譽:“……”
這會兒想起這個來了。
往他身上蹭的時候沒覺得。
親的神魂顛倒的時候沒說不要,求著他給。
像條哈巴狗似的整天圍著他轉說給他做狗的時候也沒覺得。
這道德感還一陣一陣的。
岑中譽陰著眼神看他,思了思,麵色靜了下去:“嗯,說得也對。是我太當真,太投入了。我反思。那先送你回去吧,晚上給你準備了點驚喜,看來不用帶你去了,以後再說吧。”
啥。
啥就以後再說了。
狗繼續往人身上黏,又被推回去了。
王野知道自己發邪火說錯了話,小心翼翼地,這次隻抱著他譽哥手臂,慢慢往他身上靠:“譽哥,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回事。你就當我今晚上抽風。彆搭理我這茬,帶我去,帶我去嘛,我想去。彆不理我。”
岑中譽把手臂抽出來,又靜了靜,把手臂按在王野背上,把人帶了過來。摟進懷裡。
王野馬上挪著屁股靠上,臉埋在他譽哥脖子上,兩隻手也抱住了。
岑中譽順著他脊梁骨,讓狗舒服地吭鼻氣,幽幽問他:“親嘴不行,軟綿綿趴我懷裡,討著我抱,底下邦邦的,這樣,就對得起你嫂子了?”
王野不吭氣了。
想了兩下,想不明白,王野辯解:“不一樣。這樣我是你的狗,我就是哄你開心。沒,沒彆的心思。”
岑中譽笑了。
“行,趴著吧,挺開心的。”岑中譽捏他後脖頸,“你嫂子會理解的。回頭跟她說,她準理解你的苦心,說不定還要謝你,在國內多虧你解悶關照了。”
王野無聲地,咧著嘴開始罵罵咧咧了。罵了好幾句。
…
狗一邊黏他,一邊還有點道德標準。
當小三都當不明白。就這腦子,哼。除了他,誰還能接收。
岑中譽哼笑。
王野摸著腦袋跟岑中譽進家門。
心裡也犯嘀咕呢。
明顯今天他譽哥心情挺好,有點順著他的感覺,他說要賞,他還真給了。
按理說應該很高興纔是啊,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饞譽哥那嘴的。做夢都想和他親。
沒準親了親了,他倆關係能更好,稍微那麼一升華的……
呔。瘋了,瘋了。乾嘛抽風說那麼掃興的話……可能他潛意識裡是想他譽哥給他個正經身份。
正經身份。
王野把自己嚇到了。
他不過是岑中譽的一條狗,連朋友都不是。他敢這麼貪心?
岑中譽把王野往樓上書房帶。
茶幾上放了兩個禮盒。
王野以為是給自己的禮物,忙過去拆,發現上麵寫的名字是小涵。
小涵他知道,岑中譽表妹。小王野十歲。以前他抱過那個胖丫頭。
另個上麵寫著什麼英文,傑西卡?是他老婆吧。
王野失落落將兩個禮物全放下了。
“這呢。”
岑中譽脫下外套,洗乾淨了手,在擦手,讓王野跟他往內室去。
內室連王野都進來得少,過去就進來過一兩次吧。
裡麵放著的全是岑中譽少年時期的收藏和舊物。
岑中譽不被家裡麵認可的小眾愛好,一些動植物的標本,非常光鮮亮麗的,珍藏著,竟然還能被儲存的這麼好。
王野挨個看,岑中譽讓他過來。
岑中譽手裡拿著的是一個u盤,他連著音箱,把平板開啟,叫王野自己來選歌。
好一些文藝的歌名,有點耳熟的感覺。王野隨便選了選。
室內的音樂是再好不過的裝備,王野聽得出來,一個前奏剛響,王野就精神了。
再聽下去,他眼睛瞪大了。
岑中譽很滿意王野這副表現,大手摸了摸他腦袋,示意他慢慢聽。
王野哪還聽得下去,人趴到牆壁的平板上來,手滑滑點點,一路戳,一路切換歌單裡的其它歌,快進著聽。
瘋了。
屋裡放的,全是他的歌啊!
誰沒有過中二的時候啊,王野就有過,最叛逆的時候,他唯一的樂趣就是和人“鬼混”,天天彈著他那個破吉他,海著嗓子清唱。
寫過很多歌呢。
可惜最後被王仙砸了稀巴爛,連帶著那個地下車庫據點也被王仙點了,一把火燒炸了。
米陽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這事之後,至今怕王仙怕的都跟什麼似的。
他的夢就這麼徹底碎了。
後來家裡出了那麼多事,老媽也沒了,他被接到王家,人一旦致鬱,那必得是才華橫溢包不住的時候啊,靈魂總要找個出口。
偷偷的,他又寫了很多歌。沒怎麼整理過,在家裡亂七八糟的地上放著,捲成一團,自己都沒當回事。
那個時期過了,現在吧,自己也喜歡音樂,但就是喜歡,沒有什麼多餘折騰的心思。
可這些邊角料,幾乎不成型的東西怎麼就被湊到一塊了,有些調他乍一聽都覺得陌生。
不僅集合在一塊了,還挨個取了文藝的名字,做成不同的合集。
14歲。15歲。黃夢蝴蝶。白雲碎碎。
天啊。
他說的話,他譽哥全記得。
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說自己不如做他哥暗室裡那隻新抓的黃蝴蝶好了,眼睛一閉,這輩子結束了,也就碎了,往天上去。不如白雲輕鬆。
狗聽著音樂,身子一動不動了。也不知道是癡了還是呆了。
岑中譽兩隻高腳杯敲響,讓他過來喝點。
王野還在那不動。
岑中譽放下杯子走過去,把人扒過來:“聽這麼入迷……”
上次見狗哭得這麼難看,鼻涕泡眼淚嘩啦一大把是什麼時候?
哦,十年前,他說要出國的時候。
又來。
嗷的一聲。
狗忍不住了。
抱住岑中譽肩膀,一聲狗嚎,痛哭流涕,嗷嗷大哭起來。
岑中譽眼神在動,眉頭發軟,抱著他的狗,摸他後腦勺,摸後背,動作溫柔,安撫著。
王野在岑中譽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個孩子。再也不是什麼王家的少爺,不是王野。
他是他自己,是岑中譽的小野,是他想甩怎麼也甩不開的那條跟屁蟲。
他們還和過去一樣親密。
痛哭一場,王野嗓子啞了。
哭夠了,坐到桌邊,把岑中譽送給他的u盤放在手裡緊緊握著,王野還在發呆。
岑中譽過來擼王野下巴:“好了沒,回神了。”
王野被擼得擡頭,眼神定在岑中譽身上。追著他走。
哪是在哭什麼過去呢,感動是有的,但他譽哥肯定不知道的是,他在哭的,是彆的事。
直到這一刻,王野才真的肯定,他的譽哥,岑中譽是真的回來了。
十年了。
狗發呆發夠了,抱著岑中譽腰身不讓人動了,腦袋搭上去,貼著,軟聲軟氣:“哥。”
岑中譽摸懷裡這人腦袋,幾天不見,頭發又長長了。
“哥。”
“黏黏糊糊叫什麼,有事說事。”
“哥,我不做你的狗了,我要做你跟屁蟲。”
嗬。還一天一個想法。
明天給他做老婆怎麼樣?
岑中譽腹誹歸腹誹,沒把人推開。
料想他肯定感動,但沒想到一下子軟成了這樣,一點骨氣都沒有。
就這,還硬骨頭?
嗬。王仙能有他懂他。
在他這,他想怎麼擺弄王野就怎麼擺弄。
岑中譽心頭的淤堵徹底解開,人也暢快起來:“再給抱兩分鐘,我跟你說點事。正經事。”
“哦。”王野手抱得更緊,眼睛也舒服地閉上了。
十分鐘後。
岑中譽躺靠在沙發裡,王野直接趴他懷裡了,臉埋在他肩上,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舒服地隻出口氣。
岑中譽手從王野上衣往上升,摸著他後背,跟他說自己在國內的事忙得差不多,得回英國了。
要在英國待半個月,處理好事,再回來。
王野嗯聲,不在意的樣子。
岑中譽不爽,另隻手捏住王野下巴,讓他擡頭:“半個月我不在家,能受得住?”
王野親著岑中譽手指,搖頭:“受不住。你去哪我去哪,我跟你去英國。”
岑中譽哼聲,麵色舒緩了,放下王野的下巴,又支回後腦勺上。
“跟我去英國?”岑中譽奚落,“以什麼身份去?我老婆要是知道我帶個人回來,她不得鬨?這樣能對?在國內隔著千山萬水你不敢跟我偷情,當著她眼皮子底下就能了?”
王野也在想這個事。沉默著。
想到什麼,王野嘴上帶笑,眼睛也笑上了。
身子往上爬了爬,爬到和他譽哥一般高,麵對麵挨著。
岑中譽手從他後背伸出來,調整了躺靠的姿勢,讓他能舒坦地趴著。
王野這人最靈活,這個時候也不差,嬉笑:“譽哥,我在書上看過,誘拐幼童,欺淩小孩,是誘導性犯罪。那這樣,我就是純受害者。這樣,你就跟嫂子說,你年輕時候不懂事,犯了錯,現在給小孩重新調回去,需要點時間。我想她應該能包容。”
岑中譽瞥了他一眼。
什麼話都叫他說了。
“你是純受害者?你沒錯?不擔責任。”
“昂。”
“都是我勾的,我誘導你犯罪。”
“嗯呢。”
岑中譽笑了:“行,你愛咋說咋說,反正最後我還要給你調回去,既然這樣,心理負擔那東西有也是徒增煩惱,來,給我親一口。”
王野啵唧親了上去。
岑中譽揉著他腦袋,帶著笑。和人在沙發裡親到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