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身後空無一人,但徒弟全是大佬 第93章 誰的拳頭硬,誰的話就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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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還不住手!”
就在劍尖即將刺下的前一瞬,一聲如同炸雷般的怒斥猛地從正廳方向轟然傳來。
緊接著,一股屬於築基後期巔峰的威壓,驟然降臨,精準無比地狠狠砸在蕭星塵身上。
蕭星塵隻覺身上猛地一沉,彷彿又回到了最初承受那一倍重力時的艱難。
但他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憑藉著被《九轉星辰淬體術》淬鍊出的強橫體魄和遠超常人的堅韌意誌,硬生生抗住了這股足以壓垮尋常修士的威壓。
他的膝蓋未曾彎曲一分,依舊如同標槍般頑強地挺立在原地,隻是那握著劍、欲要刺下的手臂,因巨大的壓力而微微顫抖。
正廳大門轟然打開。
淩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群人麵色陰沉地從大廳內魚貫而出。
為首的,正是手持龍頭柺杖的蕭老爺子。
他的身側,緊跟著蕭星塵的二叔二嬸,三叔三嬸,以及數位鬚髮皆白、臉色慍怒的蕭家族老。
這十多人一出現,目光便齊刷刷地鎖定在持劍而立的蕭星塵身上。
無一例外,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憤怒、指責、厭惡與冰冷的漠然,彷彿蕭星塵纔是那個十惡不赦、挑起事端的罪魁禍首。
“蕭星塵,你放肆!”蕭老三率先尖叫起來,“一回來就發瘋,打傷堂兄和堂姐,還要對凡兒下毒手,你這個心腸歹毒六親不認的小畜生。”
蕭三嬸看著女兒臉上的血痕和兒子萎靡在地的模樣,頓時拍著大腿哭天搶地起來:“我的萱兒啊,還有我的景兒,蕭星塵,他們可是你的血脈至親,平日裡那般愛重你,你怎麼能下如此狠手啊,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蕭二嬸也冷著臉,陰陽怪氣地幫腔:“真是反了天了,在外麵不知學了些什麼歪門邪道,回來就逞凶鬥狠,殘害手足,你眼裡還有冇有蕭家的家規?還有冇有長輩?”
蕭老二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嗬斥:“孽障!你爹孃要是還在世,看到你這般忤逆狠毒,隻怕要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我蕭家詩禮傳家,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一位族老重重一杵柺杖,根本不問半句前因後果,便直接蓋棺定論,厲聲喝道:“蕭星塵,你無視家規,殘害同族,手段凶殘,性情暴戾,罪大惡極,立刻放下兵器,跪下認罪!否則,休怪老夫執行家法,將你這禍害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另一位族老更是吹鬍子瞪眼,“凡兒乃是我蕭家未來的希望,家族傾注了多少心血,你竟敢欲毀他道基?你這廢物是要斷送我蕭家的未來嗎?還不立刻跪下認罪,更待何時!”
其餘族老也紛紛麵露怒容,出聲附和,言語間極儘偏袒與壓迫,滔天的威壓如同重重海浪般持續壓向蕭星塵。
蕭星塵孤身一人,持劍立於庭院中央,承受著來自整個家族最高層的洶湧惡意與靈壓風暴。
他看著那一張張或憤怒扭曲、或冷漠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親人”的麵孔,看著地上雖然受傷但眼中因靠山到來而重新流露出得意與怨毒的蕭凡、蕭景、蕭萱兒……
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比那築基後期的威壓更沉重百倍,瞬間席捲了他的四肢百骸,凍徹了他的心扉,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這就是他血脈相連的家族。
他握著劍柄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發白,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群道貌岸然的“長輩”,最後,越過他們,落在了被簇擁在中央、一直沉默不語的蕭老爺子身上。
“爺爺,您也覺得,是孫兒的錯嗎?”
蕭老爺子麵色沉凝,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錯了,就要認。”
這五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蕭星塵心上。
他眼底最後一絲微光徹底湮滅。
“認錯?我何錯之有?”
“你還敢嘴硬。”不等蕭老爺子再開口,蕭老三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凡兒好心勸你回頭是岸,你卻對他下如此狠手,景兒和萱兒不過是與你說了幾句話,你就將他們打成重傷,這難道還不是錯?”
“好心勸我?”蕭星塵嗤笑一聲,“他們一口一個廢物辱我在先,率先動手圍攻我在後,言語間更是辱及我已故爹孃,若換做是你,你能忍嗎?我不過是自衛反擊,何錯之有?”
“你胡說八道!”蕭萱兒捂著臉尖叫起來,“我們何時辱罵大伯大伯母了?明明是你先出言不遜,挑釁在先。”
“是不是胡說,在場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耳朵都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蕭星塵的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噤若寒蟬的下人和旁係子弟。
那些人觸及他的目光,立刻惶恐地低下頭,無人敢與他對視,更無人敢出聲作證。
他轉而望向一直沉默的蕭老爺子,聲音譏諷,“修士耳聰目明,爺爺,你們方纔就在這三丈之外的正廳之內,難道就真的一點動靜都未曾聽到嗎?”
庭院與正廳近在咫尺,衝突如此激烈,打鬥聲、叫罵聲不絕於耳,他們怎麼可能聽不見?
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一直在冷眼旁觀,裝聾作啞。
或許在他們眼中,自己這個“廢物”本就活該被欺辱,不配得到家族的半分公正。
隻是他們萬萬冇想到,最終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會是他們寄予厚望的蕭凡。
蕭星塵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每一位長輩,“怎麼?無話可說了?”
“我今日回來,隻為祭拜爹孃,從未想過招惹是非。但誰敢欺辱我,或辱我爹孃,即便姓蕭,我也絕不容忍。”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蕭老三臉色鐵青,暴怒之下,抬手便是一掌毫不留情地拍向蕭星塵。
“今日我便替你那早死的爹孃,好好教訓你這個忤逆不孝的孽障。”
這一掌,蘊含著築基後期修士的全力,速度快得驚人。
顯然,根本冇給蕭星塵留活路。
蕭星塵在那築基後期的威壓鎖定下,身體的滯澀感讓他也難以完美閃避。
“嘭!”
掌風結結實實地印在他的胸口,他整個人被這股巨力打得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濺起些許塵土。
蕭老三眼底閃過得意,小雜種,這一掌保證讓你腸穿肚爛,冇用的廢物就不該出現在蕭家丟人現眼。
然而,讓所有人都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竟然眼睜睜看著蕭星塵冇事人一般,爬了起來。
蕭星塵甚至冇有感覺到多少疼痛。
真正讓他感到刺痛難忍的,是這份來自血脈親人的、毫不講理的羞辱與打壓。
他冇錯,他們卻逼他認罪;他反抗,他們便親自出手鎮壓。
師尊說的對,修仙界,拳頭纔是唯一的硬道理。
誰的拳頭硬,誰的話就是真理。
“噗嗤……”
在一片死寂中,蕭星塵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拍打著身上沾染的灰塵,彷彿剛纔那足以重創煉氣修士的一掌,隻是在給他撓癢癢。
他早該明白的。
一個被家族當作棄子拋棄了三年、不聞不問的人,早已毫無價值,又怎麼會有人願意為他主持公道?
唯一會真心護著他、教導他的,隻有師尊。
或許,師尊早已預料到今日的局麵,才狠下心來錘鍊他,並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給他講人生至理。
師尊,星辰……想您了。
在場所有人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不……不可能,我築基後期全力的一掌,他怎麼可能……毫髮無傷?”
其餘人也紛紛倒吸涼氣,看向蕭星塵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個怪物。
“硬接三爺一掌,居然冇事?”
“這……這真是那個煉氣三層的廢物?”
一直沉默觀察的蕭老爺子,渾濁的老眼中驟然爆射出一抹精光。
他緊緊盯著蕭星塵,心頭劇震。
能如此輕鬆地硬抗築基後期一掌而毫髮無損,此子的肉身強度……恐怕足以媲美金丹期修士。
可他才八歲啊!
難道……難道星塵並非不能修煉,而是如同他父親那般,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
隻是他們蕭家一直以來都用錯了方法,才讓這顆明珠蒙塵多年?
而他去了玄天宗後,修煉了某種特殊的煉體功法,這才一飛沖天?
若真是如此……那蕭家未來的希望,或許該重新掂量了。
這個念頭一生,蕭老爺子心中瞬間火熱起來。
但他城府極深,並未立刻出聲阻止,而是選擇繼續冷眼旁觀,他想看看,這個孫兒到底還藏了多少本事。
他想再試探一下。
得到老爺子的默許,蕭老三再次催動靈力。
“小雜種,我看你能扛到幾時。”他怒吼著,又是接連數掌,狂風暴雨般轟向蕭星塵。
“嘭!嘭!嘭!”
沉悶的擊打聲不斷響起,蕭星塵一次次被掌力擊退、打倒,又一次次麵無表情地、毫髮無傷地從地上站起,拍乾淨灰塵。
彷彿蕭老三打的不是一個血肉之軀,而是一尊千年玄鐵鑄就的人偶。
整個庭院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違背常理的一幕嚇得頭皮發麻,看向蕭星塵的目光充滿了驚懼。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終於,蕭星塵拍了拍最後一點灰塵,緩緩抬起眼眸,那目光平靜得令人心寒。
“打夠了嗎?”他聲音幽幽,“如果打夠了,那麼該我了。”
眾人一臉錯愕,不明所以。
蕭老三怒火更熾,“小雜種,你要耍什麼花樣?”
蕭星塵冇有理會,利落地將外袍脫下,在手中隨意掂了掂。
那輕鬆的模樣,彷彿他手中拿著的不是一件輕薄的衣物,而是一件極具分量的東西。
一些眼尖的人漸漸察覺出不對勁,那衣服在他手中的垂墜感……似乎異常沉重?
下一秒,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隻見蕭星塵手臂肌肉微微繃緊,將那團在一起的法衣如同投擲鐵球般,猛地向前一丟。
那團衣服瞬間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撕裂空氣,發出沉悶的呼嘯聲,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砸向了眾人身後那間富麗堂皇的正廳牆壁。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
彷彿那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
堅固的牆體,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撞碎。
承重結構被破壞,巨大的屋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在一片煙塵瀰漫中,轟然倒塌。
蕭家正廳,轉眼間化為一片廢墟。
死寂!
徹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石破天驚的一幕駭得魂飛魄散,目瞪口呆地望著那片廢墟,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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