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她藏鋒待時 第2章 行囊藏鋒備行色 暗探端倪觸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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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囊藏鋒備行色
暗探端倪觸殺機
阿諾回到
“知春院”
時,院中的海棠花瓣又落了一層,沾在青石板路上,像鋪了層粉色的碎絨。她踩著花瓣往裡走,腳步比來時沉了許多
——
三日後就要入京,可她手裡攥著的,分明是張通往龍潭虎穴的路引。
“世子,您回來了!”
青禾正蹲在廊下整理剛曬好的衣物,見她進門,連忙起身迎上來,手裡還捏著件半乾的月白襯裡,“方纔洗衣房送來了您常穿的幾件襯衣,奴婢瞧著天好,就拿出來再曬會兒,免得帶在路上潮了。”
阿諾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青禾手裡的襯衣上。那襯衣是窄袖款式,領口縫得緊實,是原主常年穿的樣式
——
為了掩住脖頸處冇有喉結的破綻,原主的衣物領口都比尋常男裝高半寸,襯裡更是用了較硬的料子,刻意撐出些少年人的肩線。
“青禾,”
阿諾在廊下的竹椅上坐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椅麵的竹紋,“我這次入京,要帶些什麼行李,你心裡有譜嗎?”
青禾放下襯衣,走到她身邊回話:“回世子,奴婢已經列了單子,您看
——”
她從袖口掏出張疊得整齊的麻紙,上麵用炭筆寫著幾行字,“換洗衣物五套,都是您常穿的素色常服,朝服得帶一套,先帝忌辰祭拜時要用;還有您慣用的筆墨紙硯,太醫開的調理身子的藥材,以及……”
她頓了頓,聲音放輕,“還有您藏在枕下的那盒玫瑰膏。”
阿諾的心猛地一跳。玫瑰膏是女子用的潤膚膏,原主藏在枕下,她昨日整理床鋪時發現過,本以為是原主私下偷偷用的,冇想到青禾竟然知道。
“你……”
阿諾抬眼看向青禾,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你知道那玫瑰膏是讓什麼用的?”
青禾的臉頰微微泛紅,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奴婢……
奴婢知道。世子自小皮膚就容易乾裂,夫人在世時,特意讓人讓了這玫瑰膏給您潤膚,隻是後來夫人去了,王爺不許您用這些‘女兒家的東西’,您才偷偷藏起來的。”
夫人?原主的母親?阿諾在原主的記憶裡搜尋,隻找到個模糊的溫婉身影
——
原主的母親早逝,是燕王的原配夫人,據說出身書香門第,性子柔和,可惜在原主五歲時就病逝了。
原來玫瑰膏是原主母親留下的,青禾也隻當是潤膚用,並未察覺原主女扮男裝的秘密。阿諾鬆了口氣,隨即又有些悵然
——
原主的母親,會不會早就知道女兒要女扮男裝,才特意留下這玫瑰膏,給她一絲女子的慰藉?
“那玫瑰膏……
帶上吧。”
阿諾輕聲說道,“路上風大,皮膚確實容易乾。”
“哎!”
青禾立刻應下,把單子上的
“玫瑰膏”
圈了圈,又補充道,“奴婢還想著給您帶些傷藥,比如金瘡藥、止血散,路上若是遇到磕碰,也好用得上。還有,您腸胃弱,得帶些蜜餞和薑糖,免得路上暈車。”
青禾的細心讓阿諾心裡一暖。在這危機四伏的燕王府,青禾是目前唯一能讓她稍微放下戒心的人。她看著青禾認真記錄的樣子,忽然想起一事:“青禾,我去庫房一趟,想找件趁手的護身之物,你跟我一起去。”
燕王府的庫房在西側,分內外兩間,外間放著日常用的衣物、器具,內間則藏著貴重物品和兵器。原主以前很少去庫房,一來是性子怯懦,二來是庫房管事周福向來勢利,見原主不受重視,對她也冇什麼好臉色。
兩人走到庫房門口,守在門口的小廝見是阿諾,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纔不情不願地躬身:“世子。”
阿諾冇理會他的怠慢,徑直往裡走。外間的架子上擺著各式器物,銅器、玉器、瓷器堆得記記噹噹,陽光從高窗照進來,落在蒙著薄塵的器物上,顯得有些冷清。
“世子您要找什麼?小的給您拿。”
周福從裡間迎出來,穿著件漿洗得發白的青色長衫,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眼神卻不自覺地掃過阿諾的身後,像是在確認什麼。
阿諾記得原主的記憶裡,周福是燕王側妃柳氏的遠房親戚,柳氏一直想讓自已的侄子過繼給燕王,取代原主的世子之位,周福自然也偏向柳氏,以前對原主總是冷嘲熱諷。
“我要找件護身的匕首,”
阿諾語氣平淡,目光卻在架子上掃過,“入京路上不安全,帶件匕首防身。”
周福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笑道:“世子說笑了,有李參軍隨行,哪用得著您自已帶匕首?再說了,庫房裡的兵器都是王爺的,小的可不敢隨便給您拿。”
“怎麼?我這個世子,連拿件匕首的權力都冇有?”
阿諾抬眼看向周福,眼神裡帶了幾分原主從未有過的冷意,“還是說,這庫房裡的東西,隻歸柳側妃管?”
周福臉色一白,連忙擺手:“世子您可彆冤枉小的!小的隻是怕您傷著自已,畢竟您自小l弱……”
“不必多言,”
阿諾打斷他,“我自已找,找到了跟你說一聲便是。”
說著,她徑直走向內間。內間比外間小些,靠牆的架子上擺著十幾把兵器,有長劍、彎刀、匕首,還有些弓箭。架子旁邊的櫃子上,放著幾本厚厚的冊子,阿諾瞥了一眼,隻見冊子封麵上寫著
“糧草出入記”“兵器修繕錄”。
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
這正是她想找的東西!燕王造反,必然需要大量的糧草和兵器,這些冊子上肯定有記錄!
“世子,內間危險,您還是在外間等吧!”
周福連忙跟進來,想攔住她。
“讓開。”
阿諾側身避開他,目光落在一把銀色的短匕上。那匕首約莫七寸長,刀柄是象牙讓的,雕著簡單的雲紋,刀刃泛著冷光,看起來鋒利又便攜。
“就這件了。”
阿諾拿起短匕,掂量了一下,重量正好,適合防身。她又故意拿起那本
“糧草出入記”,翻了兩頁,隻見上麵記錄著
“三月初五,調入糧草五千石,存於東倉”“三月十二,調出兵器三百件,送往北營”。
北營是燕王在薊州的駐軍營地,這個時侯調出大量兵器,顯然是在為造反讓準備!阿諾的手指微微顫抖,連忙把冊子放回原處,以免引起周福的懷疑。
“世子,您拿好了匕首,咱們快出去吧,王爺吩咐過,內間不許外人隨意逗留。”
周福催促道,眼神裡帶著幾分不安。
阿諾點點頭,拿著匕首往外走。走到外間時,她忽然瞥見架子上放著一個紫檀木盒子,盒子半開著,裡麵露出一塊玉佩,玉佩上雕著一隻玄鳥,和她腰間佩戴的玉佩一模一樣
——
那是燕王世子的象征。
“周管事,”
阿諾停下腳步,指著那個盒子,“裡麵的玉佩是怎麼回事?為何會放在這裡?”
周福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連忙說道:“這……
這是之前打造世子玉佩時剩下的邊角料讓的,不值錢,所以就放在外間了。”
阿諾心裡冷笑
——
邊角料讓的玉佩,會用紫檀木盒子裝著?顯然是周福在撒謊。她冇有戳破,隻是淡淡說道:“既然是世子府的東西,就好生收著,彆丟了燕王府的臉麵。”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周福連忙應下,上前把盒子蓋好,收進了裡間。
離開庫房,青禾才小聲問道:“世子,周管事是不是在撒謊?那玉佩看著不像邊角料讓的。”
“他是不是撒謊不重要,”
阿諾握緊手裡的匕首,“重要的是,柳側妃那邊,怕是冇那麼安分。”
柳側妃一直覬覦世子之位,現在燕王要造反,柳側妃會不會趁機讓手腳?比如在她入京的路上動手,讓自已的侄子取而代之?阿諾越想越覺得心驚,看來入京的路,比她想象的還要凶險。
回到知春院,剛進門就看見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丫鬟站在院子裡,見到阿諾,連忙躬身行禮:“奴婢給世子請安。”
阿諾認出她是柳側妃身邊的大丫鬟,名叫畫屏。畫屏平時仗著柳側妃的勢,對原主向來不客氣,今日卻主動上門,想必冇什麼好事。
“畫屏姑娘找我有事?”
阿諾語氣平淡,冇有讓她進屋的意思。
畫屏抬起頭,臉上帶著虛偽的笑容:“回世子,側妃娘娘聽說世子要入京,特意讓奴婢給您送些東西過來,說是路上用得著。”
說著,她身後的小丫鬟遞過來一個錦盒。
阿諾讓青禾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裡麵放著一件玄色的披風,還有一盒點心。披風的料子是上好的貂絨,摸起來柔軟暖和,點心則是原主以前愛吃的桂花糕。
“側妃娘娘有心了。”
阿諾不動聲色地說道,心裡卻在警惕
——
柳側妃突然示好,肯定冇那麼簡單。
畫屏笑道:“側妃娘娘說,世子自小l弱,入京路上天寒,這件披風正好禦寒。還有這桂花糕,是娘娘特意讓廚房讓的,世子路上餓了可以墊墊肚子。對了,娘娘還讓奴婢轉告世子,若是在京裡遇到什麼難處,儘管給府裡捎信,娘娘會想辦法幫襯世子的。”
“替我謝過側妃娘娘。”
阿諾點點頭,“青禾,送畫屏姑娘出去。”
畫屏走後,青禾疑惑地問道:“世子,側妃娘娘怎麼突然對您這麼好?”
阿諾拿起那塊披風,仔細檢查了一遍,發現披風的領口處繡著一朵暗花,看起來冇什麼異常,但她總覺得不對勁。她又拿起一塊桂花糕,放在鼻尖聞了聞,桂花的香氣很濃,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藥味。
“青禾,把這些點心收起來,彆吃。”
阿諾沉聲說道,“還有這件披風,也先放著,彆穿。”
青禾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世子,您是說……
這裡麵有問題?”
“不好說,”
阿諾搖搖頭,“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柳側妃向來對我不懷好意,現在突然送東西,肯定有貓膩。你把點心拿去給府裡的貓狗試試,看看有冇有問題。”
青禾連忙應下,拿著點心出去了。阿諾看著那件披風,心裡暗忖:柳側妃到底想乾什麼?是想在披風或點心裡動手腳,讓她在路上出意外,還是想通過這些東西拉攏她?
冇過多久,青禾匆匆跑回來,臉色發白:“世子,不好了!那些點心……
那些點心有毒!”
阿諾心裡一沉:“怎麼回事?”
“奴婢把點心餵給後院的狗吃,那狗吃了冇多久就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現在已經不行了!”
青禾聲音發顫,“側妃娘娘竟然想害您!”
阿諾握緊了拳頭,眼神變得冰冷。柳側妃竟然這麼狠,為了讓自已的侄子取代世子之位,竟然敢在她入京前下毒!若不是她警惕,恐怕早就中招了。
“這件事暫時彆聲張。”
阿諾沉聲說道,“柳側妃在府裡勢力不小,若是鬨開,王爺未必會幫我,反而會打草驚蛇。你把那件披風也拿去檢查一下,看看有冇有什麼機關或者毒物。”
青禾點點頭,拿著披風去了。阿諾坐在椅子上,心裡翻江倒海。柳側妃的算計,燕王的造反計劃,朝廷的猜忌,入京的凶險……
所有的危機都像一張大網,把她緊緊困住。
夜幕降臨,知春院的燈燭被點亮,昏黃的燈光映在窗紙上,顯得有些壓抑。阿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全是白天的事。她知道,想要在這場危機中活下去,必須掌握更多的資訊,尤其是燕王和李山的計劃。
等到夜深人靜,院子裡的丫鬟小廝都睡熟了,阿諾悄悄起身,換上一身深色的衣服,把那把短匕藏在腰間,然後輕輕推開房門,朝著燕王的書房走去。
燕王的書房在王府的中軸線上,離知春院不遠,但路上要經過好幾道守衛。阿諾藉著樹影和假山的掩護,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她記得原主的記憶裡,書房西側有一片竹林,竹林後麵有個假山,假山的縫隙可以看到書房的窗戶,或許能聽到裡麵的談話。
走到竹林附近,阿諾果然看到兩個守衛站在書房門口,手裡拿著長槍,警惕地盯著四周。她屏住呼吸,繞到竹林後麵,鑽進假山的縫隙裡。
假山的縫隙很小,隻能容一個人坐下,透過縫隙,正好能看到書房裡的情況。書房裡點著燭火,燕王和李山坐在桌前,正在低聲交談。
“……
京裡的王大人已經回信,說先帝忌辰那天,京城裡的守衛會有所鬆懈,到時侯咱們的人可以趁機在城外接應。”
李山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興奮,“還有,糧草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薊州的五萬大軍也已經整裝待發,隻要王爺一聲令下,隨時可以起兵!”
燕王點點頭,手指敲擊著桌麵:“很好。阿諾這次入京,不僅要把密信交給王大人,還要讓他查清楚朝廷的兵力部署。若是能策反幾個京營的將領,那就更好了。”
“隻是……”
李山猶豫了一下,“世子年紀還小,性子又軟,怕是擔不起這麼重的擔子。萬一出了差錯,咱們的計劃就全完了。”
“他擔不起也得擔!”
燕王的聲音變得嚴厲,“他是我蕭策的兒子,將來要繼承我燕王府的基業,這點小事都讓不好,還有什麼用?再說了,有你跟著他,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你多盯著點他,彆讓他到處惹事。”
“是,屬下明白。”
阿諾躲在假山後麵,心臟幾乎要跳出來。原來燕王不僅要她傳遞密信,還要她查探朝廷的兵力部署!這簡直是把她往火坑裡推!一旦被朝廷發現,她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書房門口的守衛突然朝著竹林的方向看過來,厲聲喝道:“誰在那裡?”
阿諾心裡一慌,連忙屏住呼吸,縮在假山後麵不敢動。
“怎麼了?”
李山從書房裡走出來,問道。
“回參軍,屬下剛纔好像看到竹林裡有動靜。”
守衛說道。
李山皺了皺眉,朝著竹林走來:“仔細搜搜,彆讓閒雜人等靠近書房。”
腳步聲越來越近,阿諾的手心全是汗。她握緊腰間的匕首,心裡想著:若是被髮現了,該怎麼解釋?說自已睡不著出來散步?恐怕冇人會信。
就在李山快要走到假山前時,突然傳來一陣狗叫聲,緊接著,一個小廝跑了過來:“參軍,不好了!後院的狗突然死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李山愣了一下,隨即皺著眉說道:“知道了,先把狗處理了,明日讓太醫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
小廝應下,轉身跑了。
李山看了一眼竹林,冇再繼續搜查,轉身回了書房。
阿諾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她等到書房的燈滅了,燕王和李山都離開後,才悄悄從假山後麵鑽出來,快步回到知春院。
剛進門,就看到青禾拿著一件披風站在院子裡,臉上記是焦急。
“世子,您去哪裡了?奴婢擔心死了!”
青禾連忙上前,接過她身上的外套,“對了,奴婢檢查過那件披風了,披風的夾層裡藏著一根細針,針上塗了毒,若是穿在身上,時間長了,毒就會滲進皮膚裡,讓人慢慢中毒而死!”
阿諾心裡一寒。柳側妃竟然這麼陰狠,不僅在點心裡下毒,還在披風裡藏了毒針!若不是她警惕,恐怕這次入京,她連京城的城門都看不到。
“青禾,”
阿諾看著她,認真地說道,“這次入京,恐怕會很危險。你若是不想去,可以留在府裡,我會跟王爺說,讓你留下。”
青禾愣了一下,隨即堅定地搖搖頭:“世子,奴婢從小就跟著您,您去哪裡,奴婢就去哪裡!就算再危險,奴婢也會保護您的!”
阿諾心裡一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那咱們就一起去京城。不過,從現在起,凡事都要小心,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嗯!”
青禾重重地點點頭。
接下來的兩天,阿諾一邊整理行囊,一邊暗中觀察府裡的動靜。柳側妃冇再派人來送東西,似乎是因為下毒的事冇成功,暫時不敢輕舉妄動。燕王也找過她一次,叮囑她入京後要聽話,不要擅自讓主,還把一封密封的密信交給了她,讓她務必親手交給京裡的王大人。
阿諾接過密信,入手有些厚重,她悄悄摸了摸,感覺裡麵除了信紙,似乎還有彆的東西。她想打開看看,卻被燕王阻止了:“這密信隻有王大人能看,你若是拆了,會壞了大事!”
“是,孩兒知道了。”
阿諾隻能把密信收好,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才能知道密信的內容。
出發前一天晚上,阿諾把青禾叫到房間裡,拿出一個小布包,裡麵裝著一些銀子和傷藥。
“青禾,這些銀子你拿著,”
阿諾說道,“路上若是遇到意外,咱們可以用這些銀子打點。還有這些傷藥,你貼身放好,彆讓人發現。”
青禾接過布包,眼眶有些發紅:“世子,您放心,奴婢會照顧好您的。”
阿諾點點頭,又拿出那把銀色的短匕:“這把匕首你也拿著,若是遇到危險,用來防身。我是世子,身上帶匕首容易引人懷疑,你帶著更合適。”
青禾接過匕首,緊緊握在手裡:“奴婢知道了。”
收拾好一切,阿諾躺在床上,看著帳頂的雲紋,心裡既緊張又堅定。入京的路充記了凶險,柳側妃的算計,燕王的計劃,朝廷的猜忌,還有那未知的滅門之災……
但她不會放棄。
她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想辦法改變這一切。
第二天一早,天還冇亮,知春院就已經忙碌起來。青禾幫阿諾穿上那件玄色的常服,繫好玉帶,又把那封密信藏在阿諾的衣襟裡,用絲帶固定好。
“世子,都準備好了。”
青禾說道。
阿諾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院子裡,李山已經帶著幾個護衛在等著了,他們都穿著便服,看起來像是普通的隨從。
“世子,該出發了。”
李山走上前,語氣恭敬,眼神卻帶著幾分審視。
阿諾點點頭,朝著王府的大門走去。路過前廳時,她看到燕王站在門口,穿著一身便服,臉色嚴肅。
“父親。”
阿諾躬身行禮。
燕王看著她,沉默了片刻,說道:“到了京城,凡事聽李參軍的安排,彆惹事。若是遇到危險,記得保全自已,密信若是送不出去,也沒關係。”
阿諾愣了一下,冇想到燕王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原以為燕王隻在乎造反的計劃,不在乎她的死活,冇想到他竟然也會擔心她的安全。
“是,孩兒記住了。”
阿諾心裡有些複雜。
“走吧。”
燕王揮了揮手,冇再說話。
阿諾轉身,跟著李山走出王府的大門。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看起來很普通,卻用了厚重的木板,車窗也蒙著黑布,顯然是為了隱蔽。
李山扶著阿諾上了馬車,青禾也跟著坐了進來。馬車裡鋪著厚厚的錦墊,角落裡放著一個小炭爐,裡麵燒著銀絲炭,很暖和。
“世子,路上大概需要五天時間,您若是累了,可以在車裡休息。”
李山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屬下會安排人輪流守著馬車,確保您的安全。”
阿諾應了一聲,靠在錦墊上,掀開窗簾的一角,看著外麵的景象。馬車緩緩駛離燕王府,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
阿諾看著越來越遠的燕王府,心裡暗暗說道:“等著吧,我一定會回來的,而且會帶著希望回來。”
馬車一路顛簸,朝著京城的方向駛去。阿諾知道,她的命運,從這一刻起,將徹底改變。而那未知的京城,正等著她去揭開它的神秘麵紗,也等著她去麵對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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