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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幫我回覆郵件後,全部門被裁了 第18章 你不需要撐給任何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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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需要撐給任何人看

沈慕愣了下,小聲道:“不是的阿姨,我們是大學同學。”

江承煊媽媽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笑道:“大學同學呀。”

看來是還沒追到,難怪不肯說。

江承煊媽媽開啟冰箱,把手裡的食材一一放進去。

玄關處傳來開門的聲音,江承煊在換鞋,一時沒注意到他媽媽,見沈慕僵直站在客廳,忍不住打趣道:“來迎接我下班啊?”

沈慕用口型說道:“你媽媽來了。”

江承煊沒看清沈慕的口型,笑著走近幾步:“睡傻了?”

冰箱門“砰”地一聲關上。江承煊媽媽從廚房探出身,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兒子,江承煊臉上難得地露出了幾分愕然:“媽?您怎麼來了?”

“我來給我兒子送點吃的啊,”她慢悠悠地說,“好奇怪哦,我兒子以前從不買菜的,今天冰箱裡居然全是食材,這是為什麼呢?”

江承煊去倒了杯溫水遞給沈慕:“因為我媽沒來,我總不能天天吃泡麵。”

“哦,原來是這樣。”她拉長了語調,“還以為某人終於開竅,知道要好好招待客人了。”

江承煊說:“您今天來就是為了檢查我的冰箱?”

“哪能啊,”江承煊媽媽在沙發上坐下來,“本來是想給你送點你愛吃的醬牛肉,你張阿姨特意從老家帶來的。”

她目光落在沈慕身上:“小慕吃過晚飯了嗎?”

沈慕捧著水杯,連忙回答:“還沒。”

“那……”

“媽,”江承煊打斷她,溫和道,“我爸還在家等著您呢。”

江承煊媽媽看出來沈慕是個臉皮薄的,江承煊怕她在這兒沈慕會不自在,江承煊畢竟沒追到沈慕,許多問題這時候也不好問,她很自覺的站起身:“也是,你爸在家等急了,我得趕緊回去。”

她走到玄關處換鞋,臨出門前又回頭衝沈慕眨眨眼:“小慕啊,下次來家裡玩,阿姨給你做拿手菜。”

沈慕點頭:“謝謝阿姨,一定去。”

門輕輕關上,客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沈慕鬆了口氣,江承煊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輕笑:“嚇到了?我媽就是熱情了點。”

沈慕搖搖頭,唇角牽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沒有,阿姨人特彆好,你們家的氛圍,一定也很好吧。”

江承煊察覺到他情緒有些低落,沒有立刻說什麼,隻是轉身走向廚房:“餓了吧?坐著等等,我去做飯。”

沈慕跟著走進廚房,拿起台麵上的青菜:“我來洗吧。”

江承煊切著醬牛肉:“我媽她有時候是有點過度熱情,你彆在意。”

沈慕仔細地衝洗著青菜葉,搖搖頭:“真的沒有,阿姨很好。能感覺到,你是在很有愛的環境裡長大的。”

江承煊側過頭看他,語氣放得更緩了些:“那你呢?好像很少聽你提起家裡的事。”

沈慕沉默片刻才開口:“我家挺簡單的,沒什麼特彆,就跟大多數普通家庭差不多吧。”

還是不願意說,江承煊拿起手邊的鹽罐,往湯裡撒了一點:“普通家庭也有普通家庭的熱鬨和煩惱。像我爸媽,有時候好得蜜裡調油,有時候也能為晚飯吃什麼吵上半天。”

水流聲嘩嘩作響,沈慕關掉了水龍頭,廚房裡驟然安靜下來。

“江承煊。”

“嗯?”正在調湯味道的江承煊轉過頭。

沈慕笑笑:“我上次跟你說過的吧,我有一個哥哥。”

江承煊放下湯勺,把火調小了一些。

沈皓是什麼時候開始不正常的,沈慕到現在也不知道,隻知道有記憶以來,家裡的氛圍都是非常沉重的。

“彆人家可能吵吵鬨鬨,是為了晚飯吃什麼,或者誰忘了倒垃圾。而我家所有的重心,所有的精力和情緒,很早以前就隻圍繞著一件事,怎麼照顧好我哥。”

沈慕很小的時候就對死亡這個詞有了具象的認知,它不像書裡寫的那麼遙遠,而是頻繁地、帶著歇斯底裡的重量從他媽媽口中掙紮出來。在她情緒最崩潰的邊緣,死死攥著沈慕幼小的胳膊,聲音嘶啞地說要帶他一起去跳河。

沈慕知道這不能完全怪她,那時他媽媽獨自承受著街坊鄰裡異樣的目光,要一次次上門為哥哥闖下的禍道歉,又因為必須寸步不離地照顧沈皓而失去了工作的可能。日複一日的壓抑和疲憊,足以碾碎任何人的神經。

沈慕的爸爸那時還是外地一家化工廠的技術員,半個月才能回家一次,最終的變故是沈皓在一次失控中將他奶奶推倒在地,造成了骨折。這件事發生後他爸就辭掉了化工廠的工作。那曾是一份相當體麵且前途光明的工作,當時廠裡的老闆還親自上門挽留過他這樣難得的技術人才,但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你看,人是不是根本就不能真正為自己活著?”沈慕淡淡笑道:“我爸為他父母、為我媽、為我哥、為我,放棄了他自己的人生。我媽為了我哥,幾乎耗乾了她自己。而我……”

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歎息:“我好像從懂事起,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為了證明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我得乖,得懂事,得優秀,得把我哥那份也活出來。我不能有太大的情緒,不能有不合時宜的愛好,更不能失敗。因為我是這個家裡唯一正常的那個,我得是他們的希望,我得撐住。”

“有時候我會覺得,我們一家人就像綁在一根繩子上,往下墜。”沈慕擡起眼,看向江承煊,“每個人都拚儘全力想拉住彼此,結果隻是纏得更緊,墜得更快。沒有人能真正喘口氣,更沒有資格說‘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沈慕說完,像是耗儘了力氣,微微垂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

江承煊沉默了片刻,伸手抱住他。

“沈慕,”江承煊的手放在他後腦勺,“你不需要撐給任何人看。”

“你很好。不是因為你做到了什麼,背負了什麼,僅僅因為你是沈慕,這就很好。”

沈慕靠在江承煊的肩頭,靜默了片刻才開口:“謝謝你,沒跟我說你應該為自己活。”

他稍稍擡起頭,眼尾還有些泛紅:“我其實挺討厭這句話的,好像說得很容易,輕輕巧巧一句話,就能把身上所有的擔子都卸下來一樣。可那些責任和牽掛是真實存在的,不是一句為自己活就能抹掉的。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完全地隻想著自己,但那不代表我就沒有自己了。”

江承煊的心像是被什麼攥緊了,沈慕的語氣越是平靜,越是帶著那種故作輕鬆的淡然,他就越能感受到那平靜水麵下深藏的疲憊與沉重。

他所能聽到的,隻是沈慕選擇說出口的一部分。而那些無法言說的那部分痛苦,必定比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要多出千倍萬倍。

江承煊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沈慕,隻能用下巴極輕地蹭了蹭沈慕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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