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破獸世,開局就繫結生子係統 第214章 潑臟水
虎岩冷眼看著,目光在赤雲那微微顫抖的眼皮上停留了一瞬,什麼也沒說,轉身第一個朝部落的方向走去。風雪捲起他的獸皮大氅,背影決絕而孤冷。
一行人沉默地跟在他身後,來時的意氣風發早已被沉重和不安取代。
雪地裡,一長串腳印很快又被新的風雪覆蓋,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所有人都知道,虎族的天,要變了。
風是這片土地上最不知疲倦的信使,它從部落的方向來,帶來了陰謀與猜忌,卻在追上銀虎和樂清之前,被連綿的群山撕扯得粉碎。
銀虎對這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他的世界很純粹,隻有三件事:腳下的路,背上的女兒,和跟在他身後,抱著兒子的女人。
雪沒過了腳踝,每一步都像是從泥潭裡拔腿,沉重而費力。
樂清的體力早已透支,全憑一口氣吊著。懷裡的小家夥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渾然不覺世道的艱難。
她低頭親了親兒子的額頭,那溫熱的觸感像一劑猛藥,讓她酸軟的四肢又生出幾分力氣。
她抬起頭,看著前方那個寬闊如山的背影。
銀虎的步伐永遠那麼穩,彷彿他不是在及膝的雪地裡跋涉,而是在自家的庭院裡散步。他背上用獸皮裹著的小女兒也很安靜,大概是習慣了這種顛簸的遷徙。
這已經是他們離開的第五天。
很快,一家人都回到了洞穴。
“吼——”
一聲低沉的咆哮突兀地響起,不是野獸的嘶吼,更像是大地的怒吼,沉悶,連綿不絕。
樂清瞬間繃緊了身體,警惕地看向四周。
銀虎卻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他那雙銀色的眸子在風雪中眯起,片刻後,他轉過頭,言簡意賅:“水聲。”
不是疑問,是陳述。
樂清一愣,仔細去聽,那聲音果然帶著水汽的磅礴,被山穀無限放大,纔有了類似獸吼的錯覺。
有水,就意味著生機。
銀虎不再猶豫,調整了一下方向,朝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他們的洞穴可以抵禦風寒,但附近卻沒有水源。
隨著往前走,他發現地勢越來越險峻,他們幾乎是貼著一麵巨大的岩壁在行走。
繞過一塊擋住去路的巨石,眼前的景象讓樂清瞬間忘記了呼吸。
一條銀練,從天而降。
那是一道巨大到超乎想象的瀑布,彷彿天河在此處決堤,以萬鈞之勢砸進下方的深潭,激起的水霧彌漫了半個山穀,在陽光下折射出朦朧的虹光。
瀑布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外。
而瀑布之後,那片被水霧籠罩的山穀,竟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秘境。
“老天爺……”樂清喃喃自語,這簡直是地質奇跡,“這是天然的溫室大棚?”
銀虎沒聽懂什麼叫“大棚”,但他看懂了這片土地的價值。
三麵環山,一麵是瀑布天險,唯一的入口就是他們腳下這條狹窄的岩道。
易守難攻。
他將背上的女兒小心翼翼地交給樂清,自己則像一隻真正的猛虎,幾個縱躍便下到了穀底。他的目光銳利如刀,迅速掃過整個山穀,最後定格在瀑布側麵峭壁上的幾個巨大洞穴。
樂清抱著兩個孩子,深一腳淺一腳地順著相對平緩的坡路往下走。穀內的空氣溫暖而濕潤,與外麵的冰天雪地判若兩重天。她甚至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草藥,在水潭邊頑強地生長著。
她走到水潭邊,掬起一捧水。水質清冽,入口甘甜。
“安全。”
銀虎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身上帶著洞穴裡乾燥的塵土味。
他已經檢查過了最大的那個洞穴,裡麵乾燥、通風,而且沒有大型野獸盤踞的痕跡。
樂清回頭,正對上他那雙深邃的銀眸。她看到了他眼底壓抑著的疲憊,也看到了一絲如釋重負。
她笑了,是這五天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水是乾淨的。”
一個說“安全”,一個說“乾淨”。
對兩個亡命天涯的“叛徒”來說,這四個字,比世上任何一句情話都要動聽。
這裡,可以當一個家。
銀虎沒再說話,轉身走向一旁的枯樹林,他那強壯的手臂隻是輕輕一折,一棵碗口粗的枯樹便應聲而斷。
他要趕在天黑前,為他的女人和孩子,升起第一堆火。
瀑布的轟鳴聲隔絕了世間的一切喧囂。
他們不知道,一場名為“審判”的風暴,正在遙遠的虎族部落裡,以他們的名義,醞釀成形。
火光在洞穴裡跳躍,將冰冷的岩壁染上了一層溫暖的橘色。
瀑布的轟鳴聲成了天然的搖籃曲,兩個孩子裹在獸皮裡,睡得香甜,小臉上是安穩的紅暈。
樂清靠在洞壁上,看著身前那個沉默的背影。
銀虎正用一把石刀,一絲不苟地削著一根粗壯的木頭,木屑紛飛,一杆簡陋卻致命的木矛正在成形。
這個男人,彷彿一台不知疲倦的永動機,剛安頓下來,又開始了新的準備。
“我們還回去嗎?”樂清輕聲問。
她指的是他們之前藏身的那個臨時雪洞,那裡還有一些沒來得及帶走的物資,幾塊熏乾的肉和兩張不算厚實的獸皮。
銀虎削木矛的動作沒停,聲音和飛濺的木屑一樣乾脆:“要去。”
食物,是活下去的根本。尤其是在這個不知道會持續多久的寒冬。
樂清點了點頭。這片山穀雖然溫暖如春,但除了些草藥和水,能果腹的東西並不多。他們必須在積雪徹底封死山路前,把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搬進來。
“孩子怎麼辦?”
銀虎終於停下了手裡的活,他回頭,銀色的眸子在火光下映出兩簇跳動的火苗。“我一個人去。”
他的決定不容置喙。
樂清卻搖了搖頭,站起身:“不行,外麵太危險,多一個人多一分照應,我們速去速回,孩子們睡著了,不會有事的。”
她很清楚,在這個世界,將後背交給彆人,是最大的信任,也是最大的賭博。
而她,願意賭。
銀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反駁,算是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