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次被推遲婚禮，我選擇拿一個億離婚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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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遠經常過來，安靜地站在病房一角，不多話，也不打擾。

他會替我去食堂打飯，會在我睏倦到撐不住時，讓我枕在椅背上眯一會兒。

“謝謝。”我偶爾低聲道。

他笑笑，搖頭：“不用謝。”

那段時間，我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心口總壓著千斤重物，連呼吸都困難。

可顧行遠的陪伴，卻讓我不至於徹底崩塌。

我們之間冇什麼轟轟烈烈的情緒，更多的是淡淡的相處，像雨後的一杯溫水，不燙不涼，卻能潤喉。

父親手術恢複得比醫生預料的還要好。

康複訓練時，他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咬牙站起來。

我看著他汗如雨下，心疼得想衝過去扶，卻被他製止。

“我不能一直靠你。”父親聲音低沉，卻透著倔強，“這雙腿好了，我要去找份工作，不想躺在家裡等死。”

我紅了眼眶，卻還是笑著點頭：“好，爸想做什麼都行，我支援你。”

父親愣了愣，眼底濕潤，像是想伸手摸我的頭，又怕弄得我心裡難受，隻是悶聲“嗯”了一句。

我心裡酸楚，卻也第一次覺得日子或許能慢慢好起來。

奶奶一直躺在病床上，像沉睡一般。

可有一天清晨，我端著熱毛巾準備給她擦臉時，忽然發現她手指微微動了動。

“奶奶？”我聲音顫抖，幾乎不敢相信。

她緩緩睜開眼，渾濁的目光對上我，虛弱地喊了一聲：“丫頭”

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緊緊握住她的手，哭著說：“奶奶，你終於醒了”

那一刻，所有壓在我心上的痛苦和委屈，都像找到了出口，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顧行遠站在門口，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神複雜，卻什麼也冇說，隻是替我關上了病房的門，給了我們祖孫倆一個安靜的空間。

幾天後，父親康複得差不多了，他閒不住，每天嚷著要去找工作。

“我還年輕，能乾活，不能總讓你養著我。”父親堅持。

我知道勸不動，隻能笑著陪他去人才市場。

父親穿著我新買的襯衫，顯得精神了不少。

他麵試時，我安靜地等在門外，心裡像有一盞燈被點亮。

這是我第一次真切地覺得，未來或許真的不再隻有黑暗。

奶奶的身體也在慢慢恢複，她時常握著我的手，說：“丫頭，你吃了太多苦，該過自己的日子了。”

我冇迴應，隻是低頭笑笑。

那天黃昏，顧行遠忽然打來電話，說想請我吃頓飯。

“為什麼忽然想請我？”我開玩笑問。

電話那頭，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道：“因為你值得。”

我怔住，心口像被風輕輕拂過。

餐廳不算豪華，卻佈置得溫馨。

窗外是漸漸散去的夕陽，光暈透過玻璃灑在桌麵上，像鋪了一層金紗。

顧行遠遞給我菜單，眼神平靜，卻藏著剋製的溫柔：“想吃什麼，隨便點。”

我低頭隨意點了幾個家常菜，心裡卻忽然湧起一種說不清的輕鬆。

飯菜上桌，他替我夾了一筷子青菜，像很自然的舉動。我盯著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心裡泛起酸意。

曾經，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顧亭宸身上，結果換來的是傷痕累累。

如今，坐在對麵的人冇有華麗的誓言，卻讓我覺得安穩。

“顧行遠。”我忽然開口。

“嗯？”

“謝謝你。”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你又來了。你什麼時候能明白，其實不用對我說謝謝。”

我冇再多說，隻是低下頭，把眼淚悄悄嚥了回去。

窗外的夜幕緩緩落下，街燈一盞盞亮起。

我忽然覺得，這些年壓在心口的陰霾，終於散去了。

烏雲終有散去的一天，而我終於能在這場漫長的風雨之後，抬起頭看見光亮。

未來很長，而我，終於可以重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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