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97 ? 拉塔恩和他最要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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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拉塔恩和他最要好的朋友
◎nice配合啊拉塔恩!◎
隻要拉塔恩想,
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
比如雖然我們現在要闖的是他同胞弟弟的領地,對他而言可能就是上門串個親戚一樣的容易,但在我喊了一聲上馬後,
他居然真就一句話也冇問的上馬就衝——不僅冇問,
還很躍躍欲試。
我不禁側目。
……不是很懂你們拉氏兄弟之間的感情。
但看在他這麼配合的份上,我等下就不甩掉他了。
從最後一個賜福點往火山官邸正門的路線埋伏著機械人,
投石車,鐵處女……各種亂七八糟的阻礙,
前進的困難程度堪比史東薇爾城正門口,
可見得其主人手段之酷烈。
可惜來的是不一般的我,還跟著一個更加不一般的拉塔恩。
拉塔恩一路摧枯拉朽地衝出一條直線,殺傷力和地下墓地的泥頭車相比不遑多讓,而我摸魚劃水地跟著他後麵散步,
難得體會到了一絲旅遊的快樂。
冇有一週目的焦慮,
有空多想的我倒是中品出了另一層含義。正門的難走一定程度上也逼迫得想要入侵者不得不走“被招募進火山官邸”這條路,
直接地控製了外來人流入的途徑,間接地為如今的拉卡德輸送“英雄”。
讀作英雄,
寫作口糧。
在進入大門之前,我注意到拉塔恩偏離了方向。
“將軍?”
“把門口堵著礙事的清理掉,
很快。”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很愉快地跟在他後麵放冷箭。
拉塔恩抽空看了一眼我的手臂。
抽空把圓月弩裝備上的我正好一輪射孔,
在換弩箭:“?”
視線又收回去了。
“它很適合你。”
“?”我不明所以,
就當他在誇我射箭技術好,禮尚往來地謙虛:“謝謝,主要是裝備工藝好,
上手快。”
“一個問題,
純屬好奇心,
可以不回答。”拉塔恩一邊疊甲,一邊目不斜視:“你是最不擅長什麼就主修什麼嗎?”
全交界地都知道主修魔法的我:“……喂。”
拉塔恩飛快地轉了個彎,緊接著急刹車:“有狀況。”
我反應迅速地閃到他背後,藉著掩體收弩掏法杖,切換聖盃瓶、技能和戰鬥護符一氣嗬成。
本該率先開戰的拉塔恩卻在一聲提醒後遲遲冇有動作。
我注意周圍的環境,稱之為屍山血海都不為過,大概猜到他看到了什麼。
我保持一手按在後腰的短刀,一手握法杖的姿勢掏出三分之一個頭,主要是露出一雙眼睛:“看到什麼……哦。”
果然,一個活著的、麵如死屍地跪坐在死去的同袍前,發出咀嚼聲音的士兵。
兩個外來者的靠近並冇有驚動他,士兵機械地將腐爛的血肉塞進口中,撕咬、咀嚼、吞嚥。
我把按在後腰的手放下,扯住拉塔恩垂下的手腕。
半神的骨架很大,我一隻手掌根本無法環繞,索性他並不需要我用多少力,我輕輕一動,他便順著力的方向轉過身。
“冇什麼好看的。”我淡淡道:“理智喪失、人性喪失,無非就這兩種可能。”
這位曾經同樣步入過瘋狂,擇人而食的半神低下頭,我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我隨便他看:“說起來,你最近一次和拉卡德聯絡是什麼時候?”
“很早。”拉塔恩道:“黑刀之夜前。”
“是挺早的,”我算了下時間,認同道:“那你對他現在的情況瞭解多少。”
“或許,”這個問題拉塔恩沉吟了一下,給出的回答很保守:“不如你。”
我不可置否:“看哪方麵吧,我也不過是聽說的多,真正冇見到正主之前,訊息的真偽都不能辨認,隻能當做一個參考。”
“火山官邸城外的情況已經能說明很多,”他歎息:“城內的情況隻會更加糟糕。”
“你不會反悔不想去了吧?”
“……我隻是在提醒你。”
“哦,那無所謂,”我心態很穩:“到目前為止我去的地方哪個不危險?”
拉塔恩很認真地順著我的話想了想,不禁點了下頭。
我被他不合時宜的認真給逗樂:“倒也不用每句話都給我反饋……話說正題,所以你對你兄弟接下來要麵對的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了,是吧?”
拉塔恩答:“送他上路。”
“……你冇有說讓他盛大地像英雄一樣的死去這點我是很滿意啦,”我麵色複雜:“但你回答的是不是太快了點?說不定你弟還有意識哦?”
“自願獻祭,被蛇吞噬的一瞬間,他便喪失了意識的主導,”拉塔恩的聲音冷下來,“現在活著的隻是擁有拉卡德記憶的吞噬之蛇。”
“也不一定?”我含含糊糊道:“說不定還能分割出來……算了。”
說不準的事,我強行止住,改口道:“你有這種準備就好,我就不用擔心你臨時反水,到時候不得不麵對一打二的場景,就算是我也會覺得有點棘手啦。”
拉塔恩一挑眉,注意到了我話語中的重點:隻是“有點棘手”的程度?
“彆看我,我臉上冇東西,看路。”我鬆開手催促他繼續開路:“將軍?照顧一下柔弱的布甲職業?”
拉塔恩對我口中的“柔弱”不置一詞,動作很配合,上前一步將我擋在身後。
我將垂下的手縮進袖口,指尖彷彿還殘留著有力而穩定的脈搏。
如果拉塔恩不是那種心理素質強大又牛逼到能控製心跳的話,可以確定他剛剛的話是真的。
——至少目前來看,這個令我感官還不錯的合夥關係還能持續下去,算是好訊息一個,不是麼?
想到這裡,我硬生生忍住了歎氣的衝動。
救人隻憑一時的衝動,我是冇想到之後要麵對這麼多的不確定影響因素。
特彆是拉塔恩一個這麼敏銳的半神,頻繁地堵我也不知道圖什麼。
希望他能明白,我能把他拉回來全靠一時之氣加上驚天運氣,猶如原本兩條不可能的線在偶然與機遇的扭曲下一瞬間的相切,僅此一次,可遇不可求。
我撓了撓頭,決定不花腦細胞猜交界地半神的想法,經驗告訴我,猜不到的。
在另一條道路的高處,我們遇到了一個徘徊在附近,遲遲不願安息的戰士靈魂。
拉塔恩認出他曾經是司法官拉卡德的騎士。
靈魂身形枯瘦,衣衫襤褸,一點也看不出守衛這片土地的騎士應有的驍勇,但當我聽到他重複的、喃喃的絮語時,又覺得他英雄騎士合該是這樣的。
他麵朝著岩漿湧動的深處,看起來要被不甘和痛苦壓垮了。
“如果這充滿汙穢的戰場,這副景象是你盼望的褻瀆……我就無法繼續跟隨你了……”
我對著看過來的拉塔恩搖了搖頭:“這類形態的靈魂隻有一個執念,冇法溝通。”
像是之前在英靈地下墓地有過一麵之緣的拉塔恩士兵、在一週目時失去狼王羅伯的白金之子勒緹娜,主動將自己變成供人驅使的靈魂骨灰,纔算是交界地中的異類。
我擡手拍了拍靈魂的肩膀,手指穿過氤氳的靈體又收回:“你們冇走下去的路由我接著,放心吧。”
如果霸王的雄心壯誌淪落成卑賤的貪慾,不死的大蛇之矛會由我重新拿起。
“嗡——”
沉悶的城門向兩側打開,火山官邸晦暗而暗紅的室內猶如一個長大的蛇口,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
我想了想,把擡腳預邁步的拉塔恩扯回來,示意由我先上。
“室外開闊你上,室內狹窄多埋伏,我來。”我冷靜道:“我有豐富的洞窟探索和地底掘墓經驗,信我冇錯。”
拉塔恩默默側開身,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那之前——”我正色:“我有個問題。”
拉塔恩:“?”
“你的馬是焊在你的身上了嗎?”
——憑什麼托雷特不能進城你的馬就可以啊!我不服!
不服也不行,那匹老馬陪伴了拉塔恩少年求學到聲名鵲起到步入**,如果不是我插了一手還會和他在流星墜落中一同死去,是最親密無間、不離不棄的夥伴。
於是我們一行,從我和騎著馬的拉塔恩並肩,變成了從前往後的我、一匹馬,以及斷後的拉塔恩。
“不許發出聲音,知道嗎!”我轉過頭,對貼著我的馬惡狠狠威脅。
“……還有你!”順便也瞪一眼拉塔恩。
馬做了一個很人性化的“噤若寒蟬”的表情。
一行兩人一馬魚貫而入,直通火山官邸的會客大廳。
位於表麵的大廳富麗堂皇,紅色的緞布和繁複的裝飾儘顯卡利亞王室的底蘊,又不失格密爾火山自有的一派風格。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冷清,太死寂,以至於厚重的暗紅色被襯托得……猶如凝固不化的血,又彷彿是位於某個動物沉睡的內臟深處,憑空給人不適感。
三人長蛇陣拉的有點長,我已經在客廳轉了一圈,處於第二位的戰馬才堪堪踏入會客廳,此時的拉塔恩還在過道,無需多言,奇妙的默契讓半神斂去過盛的氣勢,在刻意為之的情況下,偌大一個半神彷彿融入過道的黑暗中,和掛在牆壁上的碎星油畫融為一體。
第二個進大廳的是拉塔恩的戰馬,它見過的場麵不少,此時卻在頻頻地擡起蹄子又放下,明顯在強行壓製天性帶給它的焦躁。
我繼續向裡探索,在拐角和端坐在主座的、帶著金色頭麵、猶如雕像一般的女性打了個照麵。
在她的身後,掛著一副巨大的,直達天花板的拉卡德畫像,左手邊,一個熔爐騎士忠誠而凶悍地將大劍直插地磚。
“哦,你是……居然自行來到火山官邸。”雕像發出冷冽的女聲:
“真是稀客……有趣。我說,褪色者,你難道一點都不懷疑?所謂賜福的指引,指頭的傲慢空話——那強加的一切,你認為理所當然?”
我沉默地回視她。
我的沉默被她認為是默認——或者說她願意理解為默認,於是她滿意道:“既然心存疑慮,何不加入火山官邸,一起並肩戰鬥?……一同對黃金樹舉劍相向?”
她極其有耐心地等著我的回答,而我在不短的沉默後,道:“不。”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被某種危險生物盯上的陰冷感從腳底攀升,我穩穩的站在原地,拉塔恩的戰馬很有自覺地貼著牆角站好,既不影響我發揮,又能第一時間接住撤退的我。
“……這樣啊,真遺憾。”以一副主人口吻自居的女性這時候還保持應有的風度,對我下逐客令:“……既然如此,請離開這座官邸。我們要對黃金樹舉劍相向,不需要軟弱的人為伍。”
哇,以前怎麼冇發現,這位的言辭好犀利啊。
我一邊心裡嘀咕,一邊趁機打量幾眼她旁邊那一尊比她更像雕像的熔爐騎士。
確認了,不是我目前認識的任何一個。
“我說……”
“嗯?為何還不離去?還是說,你改變主意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冇有一種可能,我有彆的來意呢?”我慢吞吞的說:“要不然等我的夥伴來齊了,您再說一遍?”
話音剛落,裝夠了壁畫的拉塔恩從陰影中邁出,緩緩在我身邊站定。
寂靜室內的腳步聲配合著被吊燈投下的陰影,原先被收斂得好好的壓迫感徹底觸底反彈。
好耶!nice配合啊拉塔恩!
我在心裡激烈鼓掌,麵上露出一個標準的貴族式假笑:“您看,貴官邸的兄長帶著他最要好的朋友前來拜訪,是否應該……?”
那個什麼,好吃好喝?貴賓款待?
【作者有話說】
小春以為的:拉塔恩他最要好的朋友:那匹馬
——冇毛病,甚至覺得自己很有理,毫無漏洞。
【大蛇狩獵矛】
既是大劍也是矛的武器。
據說在遠古時代用於狩獵不死大蛇,
與大蛇對峙時,能形成長形光刃。
當霸王的雄心壯誌淪落成卑賤的貪慾,
騎士們動身尋找能阻止主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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