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82 ? 警惕紅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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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警惕紅髮
◎試探、交鋒,與考量◎
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放棄嗎?
當然不會。
拉塔恩擺明瞭等著我去問,
他的態度與其說是謎語人,不如說是因為某種顧及有所保留——像極了對梅琳娜隱瞞時的我。又因為他至今態度都還算友善,我決定嘗試追問一下。
於是手頭冇什麼要緊事的我直接就靠著大書庫前的長廊坐下了。
二樓守門的兩個魔法師膽戰心驚地把滾石機關拆掉,
生怕一個手抖把我給砸了。
把我砸了不要緊,
砸完我不爽找他們麻煩纔是最可怕的,具體事例參考進攻學院時被我錘進療養室現在還躺著喝湯的兩位大可憐。
我把他們的想法猜的一清二楚,
懶得理會。
巡邏完一圈回來的紅狼踱步到我旁邊趴下,提供暖烘烘的毛皮,
和一點也不見外的蹦蹦。
我順手呼嚕了一把狼頭。
“進去的那個紅髮大個你認識嗎?”
紅狼齜牙咧嘴,
看起來不太友好的亞子。
“我懂了,紅毛相輕。”我理解地點頭,又呼嚕了一把它的頭:“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紅狼低吼。
“哎又不是懷疑你你生什麼氣,”我連忙壓住它:“等下他出來,
你站我旁邊給我壓陣,
拿出你當初在校舍教室堵我的氣勢。”
紅狼嗷嗚嗷嗚。
“好嘞,
我就當你答應了!”
旁觀了我無障礙溝通全程的梅琳娜:“小春你,懂獸語?”
“不懂啊,
”我臉上是明媚的天真:“但是我能說話它不會說,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梅琳娜閉眼:“當我冇問。”
“哎嘿。”
當然不是,
紅狼擁有超出野獸的智慧,我猜測與拉達岡成為艾爾登之王有關係,
交界地野獸是智慧與文明的象征,
紅狼自從被我打了一頓向我臣服後,我就能連蒙帶猜出現它的想法了。
就很唯心。
反正我身上唯心的事海了去了,不差這一塊。
我和紅狼掰扯了一會,
又發了會呆,
無聊到捧出冇反應的嬌小菈妮給紅狼認,
被紅狼當成傻子鄙視,氣到追著它繞著大書庫狂奔十來圈,人嫌狗厭到梅琳娜都快要忍不了我時,拉達岡出來了。
一頭狼的臉上居然出現了劫後重生的慶幸。
我把自己從紅狼的背上拱下來:“聊聊?”
談話室和辦公室都不適合,將軍這個體格,就適合在室外吹著風拚刺刀……嗯,當然聊天也可以。
我帶著他走上路,碎星將軍是重力魔法的好手,我也不用擔心他把屋頂踩塌,放心地領著他哪裡刁鑽往哪裡跳。
留下據說要替我撐場子的紅狼在原地無能狂怒,和同樣被留在原地的戰馬麵麵相覷。
我們跳到了學院的房頂,在高檯麵朝外坐下,腳下是尖頂的哥特式建築,頭上是深藍色的夜空與銀白色的滿月。
“就這裡吧,冇什麼人敢上來,景色也挺好,”我把散落的碎髮抹到腦後,雙腳一蕩一蕩:“你自己說還是我來問?”
拉塔恩隔著我不遠處坐下,解下背上的弓放在膝上,平靜地問:“你想問什麼?”
話語主動權給我?
我歪了下頭:“就從你剛剛說的——碎星必須死開始?”
“可以。”拉塔恩乾脆地一點頭,完全冇有剛剛在大書庫門口謎語人的樣子:“星星的命運與許多人相關,盯上【碎星】的封印意圖打破它的人也不少,我渾渾噩噩的那段時間,針對性碎星紅獅子城與的陰謀大多已不屑於隱藏。”
“嗯,所以與其等著層出不窮的試探、陰謀和刺殺,不如主動解開封印?”我陷入思索,總覺得理由圓不太上。
“——官方的說辭是這個。”在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下,拉塔恩語氣直轉,神態自若道:“實際上的理由,隻是因為到時候了。”
“?”
“在某個時候,必須要有碎星將軍死去,引發群星解鎖,天體墜落……這便是所謂的碎星必須死,”將軍目光淺淺地掠過我,看向遠處的穹頂:“嚴格來說,【必須】的隻是最後【天體墜落】的結果而已。”
“哦……”我想了想,又想了想,懂了,有些高興道:“你很會鑽空子嘛!”
與其說拉塔恩是順應命運主動解開封印,倒不如說他是將命運看透了,主動撬開其中薄弱的一環,為自己爭取生機的那種反命運派——我就說嘛,蕾娜拉的三個孩子,哪一個不是天生反骨?
“我冇問題了。”弄清楚他的基本立場,我爽快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或者有什麼想說的?”
“我認為很多事你並不希望我說出口。”一直在關注我的拉塔恩很快注意到我態度微妙的改變,措辭也放鬆了些許:“隻是,在見過了那樣的景色後,很難不當做什麼都冇看到。”
我手指曲起舒展,將下巴抵在搭起的膝蓋上,偏頭微微笑著看他:“將軍指的是什麼呢?”
“你。”
“啊,你果然看到了啊。”
“看到了。”
“居然還記得?”
“事實上,尚未清醒時的神誌都猶如蒙著濃厚的白霧,而你是破開白霧的那個。”
“哎呀,聽起來很顯眼。”
“當時與你正對而視的隻我一人,”拉塔恩低聲道,“你很謹慎。”
“不想知道原因嗎?如果你都看到了的話,內心一定有疑問吧?”
比如一個褪色者,為什麼眼中會有賜福光。
為什麼會擁有抑製**的能力。
為什麼會有不同的模樣。
拉塔恩沉默了一會,道:“雷亞盧卡利亞學院建起來不容易。”
“?”
“打起來容易塌。”
“……”所以還是想問的對吧。
我悄悄把差點滑進手裡的觀星杖塞回去:“你彆緊張,我隻是有點緊張。”
拉塔恩笑了一聲:“我不緊張,你也彆緊張。”
我看看他,這個從祭典中重生的半神,眼底是一直不曾熄滅的紅獅子火焰,哪怕對我的態度如何友善,依舊掩蓋不了他一身的殺伐之氣。
總有人天生屬於戰場。
不能因為對方腦子好使,魔法天賦一流,就用那些政客的思維看待他,這何嘗不是一種偏見呢?
我忽然歎了口氣:“抱歉啊,我可能太較真了。”
仔細想想,他的處理方式纔是最合適的,不把話說開,也不把事情挑明,對我纔是最舒適的相處方式。
隻不過我太擔心被我改變的東西會產生我無法預料的意外,不得不再三確認危險性和可控性……我心態太緊繃了,無法接受一丁點的例外。
“沒關係,”拉塔恩道:“能理解。”
“……不過,你特地鄭重其事地打招呼,再三地在我麵前晃,本來就打著我主動堵你的主意吧?”我回過味:“還是說這其中又有我什麼不知道的門道?”
聯想到這人還能從不知名的手段中知道“碎星必須死”……這傢夥不會是猜到我的一週目經曆了吧。
連同一週目碎星的那一份一起打招呼?
我越想越遠,越想越離譜,問題是離譜中又透露著那麼一絲合理。
“也可以這麼理解。”在我懷疑人生的目光下,碎星的將軍,紅髮的拉塔恩第一次露出疏朗的笑意:“畢竟,我說過,有些事,不得不鄭重對待。”
話語中像是習慣性地留著似有似無的隱喻,隻是這次我不會再上鉤了,我嗬了
一聲。
“隨便你,反正我該怎樣還是怎樣,你過來就要做好被麻煩纏身的準備,”我咧嘴,白牙森森:“你知道這不是威脅,是事實——能不能承擔風險,付出與回報是否值得你這麼做,你自己掂量。”
我在此停頓,強調:“……真的,考慮清楚。”
再來我這邊蕾娜拉的血脈指數真的要超標了,倒也不是嫌棄,就是覺得差個拉卡德就集齊拉氏一家人了——啊?你說拉達岡,拉達岡都出走了當然不算,你問問蕾娜菈和菈妮他算不算這個家的一份子,不算吧?
真要說,我這個就差成為這個家的一員的褪色者都比拉達岡像……咳咳咳,不行,這話說不得,總感覺怪彆扭的。
我的殷切期盼並冇有被接收,拉塔恩禮貌性地沉吟了一番,然後道:“我自離開蓋利德時便想清楚了。”
末了,還學著我的說話方式,安慰道:“放心。”
不,你這樣我更不放心了。
我幾乎是本能警惕地往旁邊挪了幾步。
“你想要什麼?”
拉塔恩泰然自若:“不談是否要覲見法環,必然都要進入黃金樹,利耶尼亞往後便是亞壇高原,假定你要潛入火山官邸。”
壞了。
我想。
這人動起腦子來比動手難對付多了。
我慢吞吞地重複:“假如我要潛入火山官邸?”
拉塔恩隨即接上去:“你是否介意我的同行?”
我追問:“去解決家事、私事,還是公事?”
“都不算,”他否認:“隻是這個理由你最不會拒絕。”
豁。
我戰術後仰。
你這人還怪坦誠的嘞。
“滿月與暗月的祝福同時在你身上出現,”拉塔恩的視線落在我的頭髮上,有如實質地從髮根梳理到髮梢,那雙眼終於褪去寬和的表象,露出銳利且不容置喙的實質,彷彿能透過我的偽裝,洞察底下隱藏著的真正純白髮絲:“來談一談以後吧,觀星者。”
“談一談,昔日分裂潰散的君王聯軍,是否能再次集合,是否能夠與你同行,再次踏破羅德爾王城。”
“你需要考量,而我也同樣。”
【作者有話說】
同樣是救命之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達方式。
拉塔恩說的不一定都對,隻是麵對警惕拉滿而不自知的小春需要這麼表達而已。
結論:不要相信男人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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