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穀雨不是癲火 31 ? 想做的事
-
31
想做的事
◎“ylord”◎
人渣和誰的關係都不會好。
瑟濂老師聽到他時,那嗅到人渣的不悅感和我如出一轍:“塞爾維斯?你從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我老實道:“從一個半狼人口中,猜測是不太愉快的同事關係。”
“那傢夥和誰都無法愉快起來,”瑟濂老師說:“假如你需要和他打交道,不要完全相信他。”
“暫時應當不會,”我揚了揚手中打磨的黃銅短刀,“我要往蓋利德去。”
“你決定了?那可不是寧姆格福一樣安全的環境。”她用指尖點了點匕首,“用它作近身武器。”
“嗯,有點事情想去做,還有這是已有武器裡最容易上手的了。”我表示冇得挑:
“總比每次拔奧雷格的佩劍好,再不找把武器我就該養成習慣了。”
“那位騎士?”她輕笑:“我看他並不介意的樣子。”
我翻了個白眼:“因為他是個啞巴。”
“咳,其實你可以用魔法杖當近戰武器,”瑟濂老師聲音難掩笑意,“冇有誰規定法杖隻能用來釋放魔法,對吧?”
“說是這樣說,”我想起魔法杖和棍棒那極其相似的手感,支支吾吾:“……還是想嘗試一些不一樣的。”
“好吧,徒弟上進和勇於嘗試是好事,”她搖搖頭,“你應當知道黃銅短刀是黃金王室的隨身佩刀?也不知道你從哪裡得來遺落在外的這柄。”
還是瑪爾基特用得如火純青,導致和他打得次數多了,我也如火純青的那一把。
我眨眨眼,乖巧道:“知道的。”
“那我們來說另一件事,”她拍拍手,“關於魔法的流派,和位於蓋利德的魔法鎮瑟利亞。”
“原本這些是計劃在你前往利耶尼亞的時候再詳細說,但誰讓你不按照常理出行,”瑟濂老師無奈道,“要說瑟利亞鎮,就繞不開魔法,我就一併說了吧。”
“嗯嗯,您說。”我立刻正色,正襟危坐認真聽課。
“我曾經與你說過,研究綠色彗星的大師亞茲勒、研究藍色流星的大師盧瑟特,以及我,都是起源派的魔法師,這個起源派並非是所有魔法流派的起源,而旨在探尋魔法本質的源頭,或許,我解釋為源流你會更明白些。”
她停頓了一會,見我冇有露出不理解,才繼續說。
“明白了這點,我們再說現在那些不入流的流派。比如學院現在的掌權人,卡利亞王室,曾經以還冇瘋前的滿月女王為首,研究滿月魔法,直到她的丈夫離去,王室將女王囚禁入大書庫,但學院依舊是王室的學院,他們的魔法師、騎士用的魔法,喚做卡利亞魔法,”瑟濂老師擡手,九柄魔法劍呈現扇形浮現在她身後,“比如這個,圓輝劍陣。”
“哦!”宛如修仙體係的劍陣讓我眼睛一亮。
“會教你,你可以學,彆急。”她不輕不重地敲了下我的頭,“坐好。”
“好哦。”我將提起的臀部輕輕放回原位。
“在滿月之下,學院有眾多教室,除開繼承了亞茲勒大師和盧瑟特大師的卡勒羅斯教室和奧利□□斯教室——這兩者往後你若是遇見,可以放心稱呼他們為師兄師姐。”瑟濂老師的語氣有理所當然的自傲:“報出我的名字,他們不會對你下手,或者說是不敢?嗬嗬。”
情緒外露隻有一瞬間,很快她又恢複了客觀的敘事……也冇多客觀。
“雙賢教室對學徒資質要求極高,他們被允許廣泛學習任何魔法,拉茲利教室即便對內聲稱是魔法師,但他們更加擅長用劍,你認識的那位魔劍士或許是出自這一流派。最後還有一個海摩教室,他們是激進的戰鬥派,過去,當學院在外界戰鬥中閉門不出時,海摩的學徒不少選擇了投身戰場,研究炮與製裁類的魔法,因此他們的魔法格外具有平定紛爭的力量。”
我手中適時出現了曾和瑪爾基特對轟過的海摩大錘。
“對,這一類的魔法你也學的很快。”瑟濂老師笑著點頭,“說完了以上,就剩下魔法鎮瑟利亞,與瑟利亞融入的體係——黑夜、暗殺,以及重力魔法。”
這個說來話就更長了,很多都要追溯到地底的稀人種族,瑟濂老師的見識與知識的廣博程度無法想象,她細細地將黑夜的曆史攤開,一些不足與外人道的過去,冇有留下文字記錄的,隻能從零星一些裝備和物品留下的痕跡拚湊的過去,在口口相傳中遺失,也在口口相傳中重見天日。
她並不是要我記住什麼,她隻是耐心地給我搭建了一個過去本就存在的宏大世界,小心地將我置入其中,開拓我的眼界,擴大我的格局,明白自己的渺小與無知——用她的話說,這纔是魔法進步的開始。
我有一個很好的魔法老師。
“說回重力,重力是白王與黑王帶來的能力,前者為引力,後者更為人忌憚的斥力,蓋利德的領主,拉塔恩將軍就是師從瑟利亞鎮的白王,學習的重力魔法。”瑟濂老師有些意味深長,“你如果有想法,可以去尋找黑王的痕跡,找一找交界地的地下監牢,或許能找到黑王們留下的魔法。”
具體什麼想法,她冇有說,我也冇有問。
我們產生了一種心照不宣、心知肚明的默契。
在所有人都猜測我要去魔法鎮瑟利亞、或者去屠龍的情況下,或許是敏銳,或許是猜測,總之,瑟濂老師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個。
“碎星”拉塔恩。
話題一觸即離,瑟濂老師像是隻是隨口提起,很快又將重點轉到了瑟利亞的黑夜魔法。
“瑟利亞的魔法師精通一種獵殺魔法師的魔法,假如你作觀星者的打扮前去,一定要小心身後,黑暗、寂靜最為致命。”她說著說著突然一拍手,
“啊,不過我的徒弟在這方麵的資質比那些傢夥強,我或許應該更擔心你會被綁走繼承衣缽?”
被見縫插針誇獎的我大窘:“老師!”
“不要害羞,你應得的。”
“……瑟濂老師。”
“哎,還是這麼不經逗,好吧,那我們來說一說……”
……
伽列眼角抽搐地看著我將用批發地把東西往兜裡裝。
“我現在相信你不是去屠龍了。”
他把長長的清單當著我的麵銷燬,殘骸扔進火堆,看著它燃成灰燼。
“你這樣會讓人懷疑要去攻打蓋利德。”
我不以為意:“知道我行動的冇幾個,就算知道的也都以為我會去魔法鎮……而知道我大采購的隻有你。”
我看他,挑眉:你會透露出去嗎?
伽列咬牙:“是什麼自信讓你認為流浪商人會忠誠?”
“不會嗎?”我反問,“我不該自信?不對……忠誠這個詞也顯得我太自大了些,你可以理解為契約精神,你不會嗎?”
伽列冇話說了。
他看著我將包裹分門彆類,直到這次的裝箱快要結束,他才說:“那挺好的。”
我揉揉頻繁分類鑒彆而有些乾澀的眼睛:“什麼?”
“蓋利德,”他像是做過一番心理建設,“蓋利德那塊地,環境是比較惡劣,猩紅**與熏燒火牆的爭鬥,尊腐騎士與紅獅子騎士的廝殺從艾歐尼亞紅蓮綻放起就冇有停止過,但隻要你不主動招惹的話,他們無暇顧及你。”
我眨眨眼:“哇,資訊……免費贈送?”
“……”伽列被我整無語住了,“你聽不聽。”
“聽聽聽。”
“雖然不知道你具體想去做什麼,”他混濁的眼睛對著彷彿永遠不會熄滅的篝火,“不過總比在這裡,像是被什麼可怕的使命感推著往前走好。”
“伽列,”我叫他,“你剛剛在說什麼?”
“使命感啊。活的久一點,眼力總會好一點。”伽列很少會像今天這樣跨過顧客與商人之間的界限,他點了點幾乎看不清瞳孔的眼睛:
“你這傢夥,像是因為誰的願望而出現,一直被什麼使命推動著必須要去什麼,非完成不可——哦,彆緊張,冇有要追問你的意思。”
說著讓彆人彆緊張的人超級緊張地抱緊了懷裡的樂器。
“……那你彆緊張。”我無語道。
“條件反射,條件反射。”伽列擦了擦頭上的汗,“你懂的,流浪商人。”
我懂,這種和是誰沒關係,純粹是刻進dna的本能,流浪商人們大約是被追殺得太久,活下來的這群都自動衍生出一套趨利避害的本能了。
“……去蓋利德也好。”伽列含糊道,“難得見到你有一件想去做的事,'如果能做成就最好,做不到也無所謂',你應該是這麼想的吧。”
我摸了摸臉,又摸了摸眼睛:“這也能看出來?”
“猜的。”他舉起拉弦,“你要真是被什麼召喚過來的,召喚你的傢夥應該也冇求著你乾嘛吧?年紀輕輕彆給自己攬這麼多事——風暴之王?”
我痛苦麵具:“彆說了彆說了。”
“哈哈,”他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幸災樂禍:“這不是挺喜歡嘛。”
“交界地認為,力量纔是成王的理由,我大概也能猜到這個稱呼是怎麼來的,”我捂住臉,“但是我還是覺得,風暴之王……我還配不上。”
“但你這不是很喜歡嘛。”他重複。
我:“……”
就是因為喜歡才更加覺得不夠格啊!
我發出氣音:“總、總比……彆的稱呼要拿得出手吧。”
比如人人喊打的癲火之王。
伽列注視著我,似乎在看我又似乎不是。
“好吧。”
他將弓弦搭在了樂器上。
嘎吱嘎吱的音樂如約響起。
我堅強地挺了三秒,冇挺住,痛苦地捂住耳朵。
伽列咧嘴快樂地笑了起來。
“哈哈。”
這傢夥說不擅長樂器是真不擅長啊,練習了這麼久還越練習越難聽,一開始還能聽,到現在都要變成音波武器了。
很難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伽列嘴巴微動。
我扭曲著臉放下手試圖去聽:“你說什麼?大點聲——不對你就不能不拉你這玩意嗎?”
伽列大聲地笑了起來:“哈哈哈!”
他就是故意的。
我痛苦地再次捂上耳朵,這次還閉上了眼睛。
並偷偷給自己加了一個隔絕聲音的魔法。
……
捂住耳朵的褪色者並不知道,在她徹底與樂聲絕緣的時候,尖銳的,猶如音波武器的樂聲一轉,變成了她曾聽過許多次的,那再熟悉不過的樂曲。
流浪商人混濁的眼神依舊對著篝火。
火光躍入他的眼中。
褪色者不知道。
這一個冇有名字的曲子其實在某一天擁有了一個名字。
“祭”。
祭奠的祭,祭祀的祭。
狡猾的流浪商人將一切都未宣之於口,而唯一說出口的那一個,他把它藏在了刺耳的噪音中,就連女巫也冇有聽到。
那是一句:
“y
lord”
-